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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評心得】吉娃娃羅曼死，妳是誰？

2021/12/25

吉娃娃羅曼死海報

繼著去年《裸睡美人》榮登我的年度之冠，隨後早有耳聞二宮健導演時隔不久將會帶來全新力作，卻沒想到如此迅速《吉娃娃羅曼死》就再度震撼了我的2019，反觀這次導演不走原創路線，而是改編日本知名漫畫家「岡崎京子」筆下的《吉娃娃》，如熟悉岡崎老師的讀者，便會在第一時間聯想到由澤尻英龍華主演的電影《惡女羅曼死》、以及比較近期才被改編、翻拍的《我很好》，這兩部電影的取材也都是源自於她的作品。從《惡女羅曼死》到《吉娃娃羅曼死》，雖說三個內容的出發點並不一致，卻在不同的故事裡散發著同一種精神上的「壓迫」。忘了說，岡崎老師除了是知名漫畫家，同時也是在日本極具「爭議」的作家，在她筆下勾勒的世界，除了彷彿會讓讀者掉入社會中不為人知的黑暗深淵，再者就是讓囚禁於深淵之中的主角、以及讀者們感受拼命掙扎，卻難以抽離的無助感。

（以下內容可能會提及部分劇情，如尚未觀影的讀者請斟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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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式上《吉娃娃羅曼死》與《我很好》有些相似，同樣將目光聚焦在一群青少年的互動上，比較特別的是《吉娃娃羅曼死》更放大了角色之間的關係鏈，透過謎樣女子「吉娃娃」驟然融入的一群好友圈，因為她的直率與樂天進而改變了整個生態，他們縱慾且不顧一切，因此犯罪卻逃過一劫，在這其中也不乏忌妒心與佔有慾的作祟，但在吉娃娃個性上的強勢與渾然天成的魅力，沒有多久她就成了他們的「女王」。我之所以會對二宮導演的作品如此著迷，肯定是他擅於利用畫面說故事的技巧，絮亂的剪輯、大量不知所云，實質卻具象徵性的構圖及物品，廣角鏡頭、不時就來點無限放大的人物特寫、以及帶有性暗示的角色行為，以上都恰如其分地表現出青春最「混亂」的一面，更不能不提電影中的色調與光線運用，刺激感官的霓虹舞廳、不斷閃爍的七彩光源，都是他作品中貫有的代表性元素。

或多或少，對於日本這樣保守型的國家來說，會認為該名導演的風格過於自溺、甚至超脫了他們的認知，的確，打從《裸睡美人》到《吉娃娃羅曼死》兩部作品都並非典型、主流的日本電影，而更貼合西方國家的調性，也正因如此，兩部電影都是土生土長於擁有「乖乖牌」形象的日本才令我格外驚奇，因為就連導演選用的插曲都跳脫了自己的語系，大剌剌地在片中不斷循環英國樂團Pale Waves的「Television Romance」一曲來顯示出吉娃娃與其他角色之間的關係，就如那句「You and I haven't got it. Television romance.」從吉娃娃的加入到最後驚傳被人分屍於河堤，究竟他們之間的友情只是泡影？還是為了勾起螢幕前觀眾們的好奇心？我想，即使電影播畢我們仍舊與被女王牽動的跟班一樣，無法理解她的來歷、更無法知曉她的去向，就連她的本名也過目即忘，甚至當局者從頭到尾都並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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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在片商的文宣上還提及了另一部得獎電影《聽說桐島退社了》，兩部看似毫無直接的關聯性，但只要將其中的元素一字排開以後，便能明白此作法的用意，同為聚焦在一群青少年的故事、同樣將原先鞏固生態圈的核心人物抽離，而導致一連串發生在周遭人物身上的「連鎖效應」，《吉娃娃羅曼死》打從起初就從未將主視角投射在吉娃娃身上，而是透過真正的女主角「美樹」於片頭因接受媒體對於分屍案的採訪，才逐漸將觀眾導回她與吉娃娃的邂逅，進而轉往不同的角色擴及，從談及青春必定會有的愛恨情仇，到一個人懷疑自己是否被利用，每個人對於這個宛若天女下凡的19歲少女，卻是抱持著各說各話、完全沒有一個交集的看法，因此也讓電影沉浸在一種非常玄妙的氛圍之中。

不過，一直身為旁觀者的我們，在逐漸拼湊起每個人片面的說法以後，多少對吉娃娃有些初步的認識，從她喜歡的歌曲、單純又不服輸的個性，透過不同視角、層次的堆疊，她似乎就是女人眼中的「理想目標」，以及男人眼中的「完美女人」，對美樹而言正是如此，所以在吉娃娃超越了自己身為業餘模特兒的人氣，而成為了真正的名模以後，甚至是在她與自己單戀的對象墜入愛河時，就下了這樣的結論：

「在他身邊的，就要是這種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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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呢？如果認為《吉娃娃羅曼死》就是一部以敘述「吉娃娃」作為出發點的故事，那也太小看岡崎老師與二宮導演了。到頭來，我們在劇情中不斷摸索吉娃娃人生的真實樣貌，那八成根本就不會注意到女主角幾乎連情緒的波動都沒有，而其他角色的重心彷彿也是為了這名女王在打轉，沒有夢想、沒有性格的一群人，盲從了一個不知道本名的她而風流了一段時光，也為了她的消失再度重聚，悼念屬於他們自己心中的吉娃娃。那，她究竟是誰？妳又是誰？美樹最後看見的吉娃娃，依舊掛著笑容奔跑著，她明白她依舊是轉動他們人生的關鍵人物，這點從未改變。所以，他們之間的友情只是泡影？還是...

You and I haven't got it. Television romance.

只能等你親自去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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