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菜”（川蔡）通話很辛辣（秦晉） | 國際 | 新頭殼 Newtalk

美國候任總統川普日前與台灣新總統蔡英文一個簡短的通話，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引起舉世關注。自1979年卡特總統與中華民國斷交轉而承認北京中華人民共和國，近40年來美國台灣總統直接通話是個首例，各方推測自然多多。

首先看到的是中國外長王毅對於川蔡對話的低調克制回應，他很顯然吸取了加拿大貽笑大方的經驗和教訓，那時候王毅的抓狂也許是不得已的出位舉動，需要穩固自己在習近平團隊裡的位置。面對川蔡通話，不可以依葫蘆畫瓢如法炮製加拿大，因為物件變了，物件是未來美國總統，一個無法捉摸未來中美關係。1979年以後所有美國領導人基本受華盛頓政治正確的束縛，不越雷池一步，北京可以對中美兩國關係進行沙盤推演，可以預測。而今天的川普則不可測，他是一位政治素人，不屑華盛頓的規則，他的表現很有點酒醉後衝入鬥牛場，看似動作笨拙，但總能遇難呈祥，逢凶化吉，化險為夷。北京大聲叫嚷阻嚇也許可以喚醒川普，但是更有可能是引來川普的升級頂牛，那就更不好辦了。北京力大，畢竟是泥腿子巨人，不能真碰硬。自雷根以後過去的30年，美國乃至西方幾乎沒有敢於硬碰硬的政治人物，小布希頗有種，但是被中東極端伊斯蘭主義拖入反恐泥潭。北京得了大便宜，不戰而屈人之兵，打遍全球無對手。這次川蔡通話，北京的表現比較謹慎，沒有輕易造次碰瓷，王毅的回答記者提問與溫家寶在英國遭受扔鞋的反應相似。

川蔡通話應該是不經意的一個信手之舉，主要是川普的個性願意這麼做。看看他當選後的感言，他的舞台就是讓他的團隊分享，站立一旁的小孩，不知道是川普的什麼人，還非得讓支持者分享他的舞台講幾句。川普就是表現的率性，有點可愛。

仔細分析一下川蔡通話，看似不經意的一個「小動作」，王毅這麼說的。這個小動作雖不經意，但是從防微杜漸的角度看，後續的演變可以無窮大。川普破了40年美國與台灣政治領袖無交往的慣例，輕描淡寫地說道：美國向台灣出售數10億美元的軍事裝備，而我卻不能接一通祝賀電話，真有意思。此舉北京自然內心強烈反對，但是立即反對引來川普更加不在乎而使得北京陷入真尷尬境地如何補救，北京需要權衡。不及時反對和制止，川蔡通話不是淺嘗則止，而是食髓知味變本加厲造成「小洞不補大洞難堵」的效應又怎麼辦，川普率性橫空出世的不規則外交政治行為，實在令習近平團隊無所適從難以應對。更有甚者，川普不但為自己未來的執政處理國際關係制定了規則，他人無權置喙，而且可能開一代新風，成為西方國家援引效仿新例。這是北京頭疼的。

國際上已經形成了慣例，與台灣或者北京認為是「有傷中國人民感情」方面打交道，要先看一下北京的臉色。法國總統薩科奇不理會北京的警告，會見了達賴喇嘛，「傷了中國人民感情」，溫家寶就進行了環法歐洲訪問，就是繞過法國去其他國家，大宗訂單就是不給法國。其他西方國家趁人之危，紛紛向利益叩頭，法國妥協了。2007年中國暗示澳洲不可會見達賴喇嘛，澳洲總理不願意被北京喚來使去，反其道而行之就是會見了達賴喇嘛，沒有造成後果。對於西方民主國家而言，與北京打交道怕後果的就會有事，不在乎後果的就沒有事。這如同夜間行走在靈火鬼魂之地，膽大的沒事，膽小的嚇死。

齊奧塞斯庫的倒台很值得回味，在他主持的萬人集會上一個口哨，一句口號，引發了政權的迅速土崩瓦解。可見連鎖效應之巨大。川蔡通話也猶如川普調皮的一聲口哨，如不嚴加看管，也可能引起骨牌效應。川普的隨意任性，不可捉摸，不按牌理，真夠北京喝一壺的。

川蔡通話不見得是蔡英文團隊的積極努力的成果，應該視作為川普的個性所致，給處境頗為困難的蔡英文注射了一針健體強身劑。蔡英文本來被島內外哂笑壓錯寶，而北京已經更換手段苛刻制裁不承認「九二共識」的蔡英文，經濟備受北京擠壓，南向經濟短期不見效，似乎前景黯淡，坐困愁城。不料川普不計前嫌居然接聽蔡英文的祝賀，不明朗的政治隧道中出現了光亮。

本來認定希拉蕊勝出基本確定，10月初與季辛吉創立的美國智庫進行了互動，美國智庫告知筆者一行川普成為共和黨總統候選人是白白送給希拉蕊的一份獲選的最好禮物。如果川普勝，川普會要求美中貿易逆差歸零，這樣會迫使中國經濟增長下降百分之4點5，等於迫使中國經濟走向崩潰，中國會發生大規模社會動盪，如果這樣，北京政權難保。但是首先川普不會當選，其次就是川普當選，川普也不見得去認真兌現，若兌現這個承諾，對美國自身的殺傷力也極大。

美國時間11月8日川普當選了，不啻一記悶棍。澳洲時間11月8日發出了政黨輪替以後海峽兩岸關係雪梨會議的命題作文，才說了海峽兩岸由美國護著，不會發生北京恐嚇台灣地動山搖的變化。川普當選，重新開啟美國孤立主義路線，將留下巨大空間給「和平崛起」的北京，台灣真的危險了。11月12日雪梨會議，按照會議主持者邀請發表海峽兩岸關係的看法，臨時調撥船頭的時間都沒有。好在與會者《告別總參謀部》的作者羅宇發言在先，他的發言還真是一顆寬心丸。羅宇先生認為毛鄧以後的北京已經沒有了武力攻台的思想意識了，因為毛鄧以後的領導人都心知肚明台灣是打不得的，啟動這場戰爭，台北還未攻克，北京則先垮了。所以北京任何文攻武嚇，都是做做樣子哄哄中國泰坦尼克巨輪裡面不見天和海的底層睡通鋪的旅客們。其實兩岸互相對峙的兩個政治實體都艱難，蔡英文執政艱難，習近平的日子也好不到哪裡。習近平對蔡英文說，我是希望緩和兩岸關係的，無奈內部壓力實在是大。蔡英文回應習近平說，那你也不能把壓力全部壓到我這邊來啊。

川普現象已經讓全世界跌破眼鏡，川普一如既往，不循規蹈矩，做事出其不意，震驚世界。但是川普堅守普世價值和理念，在不久前古巴領導人卡斯楚去世時候有過突出表現，世界各國領導人大多為應景阿諛之語，包括美國現任總統歐巴馬，唯獨川普的評論堅持了實話實說，川普發出的推文說：「菲德爾.卡斯楚死了。」隨後他發表一份聲明，將卡斯楚稱作壓迫自己人民近60年的「殘暴獨裁者」。川普說：「菲德爾.卡斯楚的遺產是行刑隊、盜賊、無法想像的苦難、貧困和對基本人權的剝奪」。川普希望卡斯楚的死亡將標誌著「古巴人民不必再忍受長期以來遭受的恐懼」。川普政府將努力確保古巴人民獲得繁榮與自由。擲地有聲、鏗鏘有力、一錘定音。

（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作者：秦晉（中國民主論壇共同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