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哲、PTT水球發明人的魯蛇成長故事

「失敗是常態，成功是例外。」一年一度的「XFail失敗者年會」由台灣矽谷創業家協會舉辦，創辦人之一趙式隆表示，前輩分享失敗經驗對創業者而言非常珍貴：「台灣有太多新創都講如何成功，但是失敗才是創業最常遇到的問題。失敗可以避免，成功卻沒有步驟。」

2018年4月第四屆的失敗者年會上，台北市長柯文哲、網路趨勢觀察家Mr. 6（劉威麟）、PTT水球發明人戴志洋，與近四百位觀眾聊自己的人生失敗故事。

以下以第一人稱整理部分精華片段：

▲柯文哲表示，有堅定的價值觀就不會被外界動搖。

柯文哲：成功的祕訣在於「忘掉失敗」

我曾挑戰「一日雙塔」，從基隆富貴角燈塔騎單車到墾丁鵝鑾鼻燈塔，總共520公里，為了讓全體台灣人相信：「We can do something impossible.」它不是莽撞行動，我前後花了半年時間訓練，每次都往前推進140公里、再一個140公里、再推140公里。勉強做到以後，下次再勉強自己往前跨一步，保持「前進的壓力」。

當時有先派車把520公里的路徑走一遍，記錄沿途高低落差，電腦分析估計26小時可以完成。結果出發當天下大雨，人算不如天算。起程氣溫16度，基隆到新竹都在雨中騎車，最後高雄到枋寮那一段，我完全沒有記憶！不知道怎麼騎過去的。

所以我發現，成功的祕訣在於「忘掉失敗」，要是我一直想過程中的困難，想著「騎到半路腳抽筋被救護車送回來的畫面很難看」，大概就騎不下去了。所以不要去想失敗，世上很多人常常為了15%的失敗機率，放掉85%的成功機會。

世大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2017年世大運是負面行銷的案例，事前大家都對世大運沒興趣，說選手落漆、冷門賽事門票只賣一成、筆記本一年賣四本。好不容易等到開幕那天，選手進場沒幾分鐘都不見了，原來是外面有團體鬧場。但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本來到開幕那天門票只賣出四成，這一鬧激起民族感情，第二天門票賣到八成八。

國人大量進場後，選手被打強心劑──台灣原來是體育強國。世大運會成功，因為連颱風都轉向，我們60個場館全部準時完工，而且沒有追加預算。雖然世大運結束後突然所有媒體都在攻擊我，但我第二天還是準時七點半晨報，繼續日常工作。

賈伯斯說過「Stay foolish, stay hungry.」意思是求知若渴。但在台灣，常常是四十歲以上的「stay foolish」，四十歲以下的「stay hungry」。在成功的時候也要「Stay foolish, stay hungry」，這牽扯到生命觀、價值觀、哲學觀。簡單來說，你心中有沒有相信的東西，讓你可以面對外在奇怪的變化，保持平靜繼續日常工作？面對失敗不是最困難的，最困難的是面對各種失敗，仍沒有失去對人世的熱情。

不用羨慕別人成功，因為那代價你往往付不起。把失敗不再當作失敗，勇敢的做下去，重要的是要認真。成功的時候朋友認識你，失敗的時候你認識朋友。成功失敗、失敗成功，變來變去，其實你認識的是人生。

▲水球發明人戴志洋，充滿天賦但曾不被學校體制接受。

戴志洋：創業這條路需要強韌

我國中念資優班，後來念台大和台大碩士，身邊朋友很多是所謂的成功者。大學時發明了PTT的「水球」，像現在的LINE，是一種即時通訊。畢業後開始連續創業，包含KKBox、第三方支付等。

雖然如此，其實我是一個失敗的人，人生由一連串失敗堆積。我沒家教、不受教、很邊緣、窮到爆。父母在小學三年級時離婚，小四時開始自己想辦法過日子，父親發現我是管不了的壞小孩，一度想把我從屏東送來台北，和做錄影帶生意的四叔一起生活。要是當年被送到台北，身邊都是江湖人士，我應該會變成角頭老大。

後來我又被退學，對我而言是很大的挫折。但是因為被退學，拿到跟賈伯斯、比爾蓋茲一樣的勳章，成了所謂的創業家。我在退學那年開始架BBS，發現大家需要即時通訊的功能，所以我做了「水球」，就這樣從竹科世代的尾巴，掉到網路世代的頭。但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機會，現在的人哪需要發明「水球」，你必須生在那個世代，每個世代都有它的天命。

我開始創業後，認真體會到台灣創業環境要活下來不容易，要賺錢更是天方夜譚。我一個小公司還被大公司欠款，只能用自己的信用貸款五、六百萬付員工薪水。這就是光鮮亮麗背後的真實模樣。

復元後會變得更強

離開學校體制後，慢慢覺得自己有能力，成為一個還算可以的強者，我開始試著去理解為甚麼世界會是這樣子。我也漸漸發現，其實自己不是奇怪的人，像唐鳳委員也是不被學校接受、自學透過軟體開創更多可能性的人。我身邊有非常多這樣有天賦的人。

雖然學校體制無法滿足我的需求，但我是熱愛學習的人。從小背包裡一定有一本書，國中時愛上了「組合語言」，當時在屏東沒人可以教，就跑書店自學。學習是每個人天生具有的能力。

我想起，國中老師影響我很深，當時早上不喜歡寫測驗卷，有天就跑去掃地，把大家的掃地區域都掃過一遍，結果被老師表揚。要是我被懲罰，會變成甚麼樣的人？因為他的理解和認同，我可以去做我覺得更有意義的事，這完全影響了我的人生。

從求學到創業，無論甚麼再難的挫折，我還沒有認輸。我們就像超級賽亞人一樣，復元後會變得更強。打不倒的人就是強者，這個強不是指強大，而是「強韌」，創業這條路需要真正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