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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復興《我們的老院》重溫記憶里的老北京與流年

《我們的老院》

肖復興 著

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出版

文匯網訊 這是一本有力度有溫度的書——作家肖復興的最新散文作品集《我們的老院》由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正式出版。近日,《我們的老院》新書發布會在京舉行,會上,肖復興與學者趙珩、解璽璋一道,與各界讀者分享了這部作品的創作經歷,以及那些記憶中的老北京與流年故事。

《我們的老院》,是飽經歲月滄桑、歷盡世事浮沉的作家肖復興,在追憶逝去的青春往事時,留下的又一縷人生況味。

老院,老北京普通百姓生活的場所,也是這座古城歷史文化發展演化重要的一方舞台。這裡銘刻了歷史的變遷,這裡有專屬於一個社會群體的故事與傳奇。它就像是一座民俗風情濃郁的博物館,烙下了各種平凡人的平凡印記。在作品中,作者以樸實平和的文字,講述著自己童年的無憂時光與青少年時代的陣痛與迷茫,同時也紀錄下了那些發生在院子里的喜怒哀樂、苦痛與憂傷。我們也得以在這個微小的生活空間中,窺見一個時代普通國人的生存風貌。

童年記憶,對每一位作家來說,都是他個人的富礦。正是在這個意義上,肖復興說,《我們的老院》是他一直想寫的一本書,也是他的一部最重要的書。本書雖篇篇皆為凡人小事,卻告訴了我們最樸素的真理,最真實的善惡。這是一代人的歷史記憶,一代人的心靈史。

如今,老院的逐漸消失引發了老北京人一種強烈的文化焦慮感,這是整座城市歷史的失憶。而這部作品,正是肖復興以一位知識分子的擔當,對伴隨幾代人一起生活成長的老院進行的一次有力度、有溫度的歷史書寫,它為人們留下了一段僅屬於這座城市的心曲。

學者趙珩說:「肖復興先生的這部作品,不是講北京的歷史,也不是講北京行政區劃的變化,不是講北京文化的形成,他是講最普通人的生活與情感,和這個院子里不同時代發生的往事,他們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這樣的書,生活在北京的人讀起來極其親切,沒在北京生活過的人,也可以增加對老北京生活的了解。從書的意義來說,這是非常好的一部作品,這裡的文學味道沒有多少精雕細琢,肖先生在遣詞造句方面本可以使用的很美,但是他沒有,而是平鋪直敘地寫下普通人的故事,讀來令人動容。」

學者解璽璋則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經歷,而且每個人的經歷都是有價值的,現在特別提倡寫個人的歷史,因為我們以前比較注重宏觀的歷史的、國家的、社會的、民族的,但是我們常常忽略個人的歷史。肖老師的這部書恰恰便是寫下了人的情感。這個大院裡面的人,都是來自五湖四海,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來到北京,最後落腳在這裡。讀這部作品,會讓你有一種寬闊的胸懷,雖然他寫的是老北京的院子,但是你不會局限在這樣一個院子里,你也不會局限在這樣一個觀念里,這裡還包含著更多輻射出來的感情。」

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出版社總編輯韓敬群也對這部作品作出了高度評價:「如孟元老之寫東京夢華,吳自牧之寫臨安舊事,肖復興《藍調城南》和《我們的老院》做的就是這樣的事情。他有心有情的記錄,讓這個城市在火急火燎,熱火朝天的拆拆拆之後還能留下一點往日的衣香鬢影。孟子說,故國不是因為有喬木,而是因為有世臣。對於北京,肖先生就是她的世臣。深愛她的來路,揪心她的去路,用文字,還有畫筆,記錄下她的脈息和光影。」

作者簡介

肖復興,北京人,畢業於中央戲劇學院。在北大荒插隊六年,在大中國小任教十年。曾先後任《小說選刊》副總編、《人民文學》雜誌社副主編、北京市寫作學會會長,散文學會副會長。已出版長篇小說、中短篇小說集、報告文學集、散文隨筆集和理論集一百餘部。曾獲全國、北京及上海文學獎、冰心散文獎、老舍散文獎多種。近著有《肖復興文集》十卷等多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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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試讀

前言:我們的老院小考

我們的老院,叫粵東會館。那是一座有百年以上歷史的老會館,坐落在北京城前門樓子東側一條叫作西打磨廠的老街上。清光緒《京師坊巷志稿》一書中,記錄那時在這條明朝就有的老街上,有粵東、臨汾、寧浦、江西、應山、潮郡六大會館,粵東會館名列第一。到了北平和平解放之時,這條老街上的六大會館,僅存粵東和臨汾兩座。從落生到去北大荒插隊,我在粵東會館里生活了二十一年。

我們大院里,住著各色人等。尤其是老一輩人,表面波瀾不驚,卻身世如亂雲,人生似飄蓬,可以說,每個人都是一本厚厚的書。從童年時光里那些老人慾說還休遮遮掩掩的神神秘秘,到「文化大革命」中幾乎所有家庭都被無情地撕開一道口子,讓很多神神秘秘的往事變成了觸目驚心的現實。這些活生生的人與事,一直處於沉睡狀態,人到晚年時,驀然驚醒,變成我寫作的財富,有了《我們的老院》這本書。

納博科夫曾經說過:「任何事物都建立在過去和現實的完美結合中,天才的靈感還得加上第三種成分:那就是過去。」過去的作用,對於文學創作就是這樣巨大。在時間的作用下,過去有了間離的效果;在想象的作用下,過去成為寫作的酵母。於是,人生不僅是人生,還可以是文學;不僅可以讓我們回憶,還可以讓我們品味。杜詩云:「自古皆悲恨,浮生有屈伸。此邦今尚武,何處且依仁。」便是讓我品味我們的人生、品味我們的老院的路標和路徑之一,自古如此。

因此,我們的老院,寫的是粵東會館,已經不完全是粵東會館。那裡寫的形形色色的人物,曾經生龍活虎真實地生活在過去的年月里,卻也生活在我今天的想象里和重新的構造里。為了更加真實,也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對號入座,那些人物,我進行了張冠李戴,甚至偷梁換柱,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可以說,我今天筆下的我們的老院,是地理意義上的粵東會館,是歷史意義上的粵東會館,也是文學意義上的粵東會館。它是為粵東會館寫傳,也是為我們的老院寫意。它屬於那條已經被破壞被腰斬或者叫作被改造更新的老街,更屬於我們,屬於我自己。

正如納博科夫所說的過去對於現實的重要作用,要想真正走進我們的老院,重新梳理一下粵東會館歷史的空間和地理的肌理,也許還是很有必要的。

據我所知,在北京城,以廣東或廣東各地方名字命名的會館有很多,比如新會、蒲陽、潮州、惠州、肇慶等會館,真正被稱之為粵東會館的,自有會館以來,只有三家。

先說第一家和第三家。第一家建的最早,第三家建的最晚。

第一家在廣渠門內。據我的同學王仁興1984年考證,這第一家粵東會館開始叫作嶺南會館,是旅京的廣東同鄉在明嘉靖四十五年(1566)建的。北京第一家會館,是明嘉靖三十九年(1560)由當時一位在史局任職的官員首議興創,在菜市口建的安徽會館,也就是說,第一家粵東會館比它只晚了六年,當數北京最早的一撥會館,歷史很悠久了。

當年薊遼督師袁崇煥在廣渠門激戰後金軍,不料背後讓人捅了一刀,崇禎皇帝偏偏聽信了小人謗言,袁崇煥被誣陷而在菜市口凌遲處死,其骸骨最早就是廣東鄉親偷偷埋在粵東會館里的。以後袁崇煥祠(現仍在)是在粵東會館附近建的,那是清朝的事了。袁崇煥無疑給最早的粵東會館抹上了最光彩也最神奇的一筆。可惜,這座最早的粵東會館,明末的時候就已經毀掉了。

第三家粵東會館是在南橫街的東北角,它建成於清末。依然是廣東同鄉出資,買下康熙年間大學士王崇簡父子的怡院一角,佔地六畝,比最早的粵東會館大出幾倍。顯然,廣東人越來越有錢,在朝廷里越來越有勢力。而且,那時的廣東人如現在的北京人一樣格外關心政治。戊戌時期,保學會就是在這裡成立,變法的風雲人物康、梁等人都曾經出入這裡。民國元年,孫中山來京時的歡迎會,也是在這裡召開的。他們都是廣東人。想那時,出入這裡的都不是庸常之輩,個個心懷百憂,志在千里,且吟王粲,不賦淵明。可以說,那是三座粵東會館中最為輝煌的時刻。

這種輝煌,一直延續到北平解放之後。上個世紀90年代,為開通菜市口南北大道,南橫街以西被拆了一片,佔據南橫街東北角的粵東會館首當其衝。當時,很多有識之士曾經提出手下留情,希望能夠保住粵東會館。其實,只要讓新修的大道稍稍拐一個彎,就能將這座老會館保下了。但是,老會館沒有新大道值錢,當時,人們的價值觀就是這樣短淺。

2004年,我曾經專門去那裡尋訪舊址,那時候,還能看到一點粵東會館殘留的影子。因為它大門外的一株老樹還在,而它的鄰院雖然破敗,卻也還在,依然可以讓我想象一點它的前生前世。前不久,我又去了那裡一趟,卻連這點想象都沒有了,新建的樓房,擠壓得南橫街接續往西縮,一直快到粉坊琉璃街了。想當年,拆這座粵東會館的時候,是將樑柱等建築材料都按編號拆下的,政府曾經允諾以後將粵東會館和連同拆掉的前面不遠處珍稀的過街樓,一併異地重建。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異地重建的事,無人再提,人們的記性真有點兒撂爪兒就忘,這座最為輝煌的粵東會館也就如此風流雲散。

下面再來重點說第二家粵東會館。之所以重點說它,是因為這就是我們的老院呀。

這座粵東會館建於明末清初,老門牌是西打磨廠179號,新門牌90號。當時,廣東同鄉嫌廣渠門那裡的面積小,而且偏僻,交通不方便,出資遷到西打磨廠,緊靠皇城,佔地兩畝,蓋了這個新粵東會館。想那時的廣東人和現在一樣,能折騰,起碼是賺了錢,要不怎麼能夠置辦第二房產?新建時將粵東會館曾經一度易名為嘉會會館,后又改了回來,足見對粵東會館的鐘情。我住的時候,會館肯定是清末民初時翻修的了,不過基本格局未有大的改變。據說,清光緒年間,廣東人陳伯陶寫過一副懷念袁崇煥的對聯:粵嶠星辰鍾故里,薊門風雨引靈旗。專門送到粵東會館保存,可惜,我問過老人,誰也沒有看到。

它是一個三進三出的大四合院,街旁的高台階上,兩大扇黑漆木門,兩側各有一扇旁門,雖然破敗,但基本保留著當年的風範。大門內足有五六米長的寬敞過廊,我們叫它大門道。過廊里西側有一大間房子,有門無窗,是當年的門房。東側有一塊貼在牆上的黑板,是抹在牆上的水泥,再刷上一層黑漆,是「文化大革命」中的產物。當時,在上面寫著最高指示——毛澤東的語錄。有意思的是,一直到上個世紀80年代,我從北大荒回到北京好多年之後重訪大院的時候,不僅它還健在,而且,上面用粉筆書寫的語錄也還健在。有趣的是,那語錄正是當年我寫上去的。小二十年過去了,喧囂不再,筆跡猶新。

過廊外是寬闊的青磚鋪就的甬道。其東邊一側,有一個自成一統的小跨院,小跨院里,一排三間倒座房,兩間西房,兩間南房,想應該是當年鄉里一些趕馬車的下人住的地方。西側是一片凹下一截兒卻很開闊的沙土地,是用來停放馬車,讓馬匹休息蹭蹭癢打打滾的場所。最早的時候,那裡曾有一棵垂楊柳樹。我小時候,那裡還是可以踢球的操場,可見足夠的寬敞。方磚甬道,高於東西兩側,甬道的下面挖了一個一人多深的大坑,上鋪一塊大木板,下面藏有全院的自來水表,捉迷藏的時候,我們小孩子常常藏進去,就像電影《地道戰》一樣,誰也找不著了。

然後,看到的才是真正的第一道院門,中間是有蓋瓦的牆檐和牌坊式的門柱組成的院門,按照老四合院的規矩,它應該叫二道門,所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二門。它的兩邊是騎著金錢瓦的院牆。邁過院門前後幾級台階,迎面是一座影壁,影壁東邊是一片空地,西邊是一座石碑,寫著好多人捐資重修粵東會館的名單和緣由。再往裡走,是以坐北朝南正房為中心的三座套院,與大門和影壁對照,中心稍稍偏西一些。除第一座院(我們叫它前院)有了前面的二道門,不再設門之外,其餘兩座院即中院和後院,各有朝東的一扇木院門,一為方形門,一為月亮門。

這兩座院內,中院種有三株老棗樹,後院有東西兩塊花圃和一架葡萄架,後院的後面還有一個小院,很窄,我們稱之為夾道,裡面種著兩棵桑葚樹。這是我們的老院里最好的房子,後院幽靜,僅住兩戶人家,還是親戚。中院最大,不僅有東西廂房,還有和前院正房背背相靠一排三大間的倒座房。

前院那三間正房,最早是房東住,他是廣東人,是不是最早粵東會館主人的後裔,我就不清楚了。大院已經多次易主,他應該是大院最後一任的房東了,後來院子交了公,歸房管局管理修繕,他們一家依然住在這裡。應該說,房子不如中院和後院的正房,我不知道為什麼房東自己住。相比較,前院顯得要局促一些,因為沒有院門,正對著影壁,但是,前面的空間還是不小的。它有寬敞的走廊和高台階,左右兩側各種有一棵丁香。小時候,我們常從家裡拿出床單或被單,掛在兩棵樹之間,成為我們演戲舞台上的幕布,舞台就在房東房前的高台階上。房東家人很少,人很和善,不管我們,任我們在那裡連唱帶跳地折騰。

我小時候,大院的西廂房已經沒有了,這是很奇怪的事情,不大符合這樣三進三出四合院的建築格局。正規的大四合院,三座院落自成一統,三座院落的外面,是應該有東西兩側的廂房的,更講究一些的,還會有環形的游手走廊連接。粵東會館縱使沒有那樣的講究,起碼不會沒有西廂房的。我懷疑緊鄰我們老院的西邊的大院,以前會不會就是它的西廂房。因為西邊這座大院,非常狹窄,兩側的房子也都很窄小,中間的走道,痩得僅能走一個人。會不會是依託我們老院的西廂房,改造而成了現在的樣子。當然,這只是我的揣測,沒有一點兒依據。

我們的老院的東廂房,非常齊整,我小時候,一溜兒東廂房,足有十五間之多。這一條從前院直通後院的過道,筆直而悠長。我家就住在東廂房最裡面的三間。據說,那三間房子,曾經是主人家的廚房。那時候,整座大院就一家人住,廚房顯得寬敞氣派。我家剛搬來時,最裡面的一間還有殘存的灶台,拆除灶台時,我爸發現埋在灶台下面的幾塊長條形的金閃閃的金屬,以為是金條呢,喜出望外地拿到銀行一驗,空歡喜一場,不過是黃銅而已,是當年為祭祀灶王爺圖個吉利的把戲。讀中學的時候,每天上學放學時走進走出我們大院,經過這條長長的甬道,要走老半天;那時候常有一個女同學到我家來玩,一路各家窗戶里掃射出來的目光,紛紛落在身上,越發覺得心重路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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