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賣6鸚鵡判5年，二審律師做無罪辯護稱要讓他儘快回家

文|AI財經社 王鴻宇

編|周春林

11月6日，深圳養鳥人販賣珍稀鸚鵡獲刑案二審在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開庭，經過近10小時的開庭審理，法院宣布休庭，擇日宣判。

2016年5月，王鵬因販賣6隻鸚鵡（其中2隻經鑒定為綠頰錐尾鸚鵡的人工變種，屬《瀕危野生動植物物種國際貿易公約》中被保護的鸚鵡）而被刑事拘留。一審法院以犯非法出售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罪判處其有期徒刑5年。

判決結果一出，引發了民眾和學界的熱議。王鵬妻子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丈夫的鸚鵡是人工飼養繁殖的，並非野生動物。北京理工大學法學院教授徐昕和上海大邦律師事務所律師斯偉江聯手代理此案，為王鵬做無罪辯護。

徐昕教授告訴AI財經社，庭審現場雙方的辯護可謂「激烈」，檢方也做足了準備。雙方爭議的焦點主要有三，分別是物證同一性、鑒定意見採信和法律適用問題。

據徐昕教授介紹，當事人王鵬在庭審現場很少說話，在陳述階段和辯護階段均保持沉默，只是在審理的最後提出和親屬交流的請求。經法官允許，王鵬在法警的監督下得到了和妻子短暫交流的機會。這也是一年半以來夫妻二人的第一次對話。

「我對本案持樂觀態度」，徐昕對AI財經社說，「此案還具有個案推動法治的意義，對於幾十萬鸚鵡飼養者和幾百萬的野生動物愛好者來說，都是一件公益。」

AI財經社：庭審持續了近10個小時，為什麼這麼久？

徐昕：這個不算久，八天八夜的庭審我都經歷過。「鸚鵡案」於上午10點半開庭，中午休息一小時，持續到晚上9點，庭審辯護雙方是比較激烈的，檢方也做了充足的準備。

AI財經社：你為王鵬做的是無罪辯護？

徐昕：是的，我們認為此案理由充分，堅決做無罪辯護。

AI財經社：雙方辯護的關鍵點是什麼？

徐昕：雙方爭議的焦點主要有三。首先是物證的同一性問題。從王鵬家提取的45隻鸚鵡，勘驗、提取、搜查、扣押、辨認、送檢等程序嚴重違法，與作為物證的鸚鵡不具備同一性，不能作為定案依據。

其次，作為定案關鍵的鑒定意見，明顯違法，不能採信。調查表明，「鸚鵡案」中的鑒定機構、鑒定人沒有鑒定資質；涉案鸚鵡至少三次被污染，來源不明；沒有檢驗過程；鑒定方法不科學。

第三個是爭論的焦點是法律適用問題。我們認為，一審判決適用法律錯誤，《動物案件解釋》違反罪刑法定原則，《動物案件解釋》不僅與《刑法》相抵觸，也與《立法法》相抵觸。

AI財經社：你有多大的勝算？王鵬會被無罪釋放嗎？

徐昕：無罪辯護的理由充分，但我不敢奢求無罪的結果，期待王鵬儘快回家，這一點還是有樂觀的因素。

AI財經社：「個案推動法治」是你接案子的標準之一？

徐昕：是的，此案還具有個案推動法治的意義，對於幾十萬鸚鵡飼養者和幾百萬野生動物愛好者來說，都是一件公益。深圳鸚鵡案的意義不僅在於王鵬的罪與非罪，更在於促進動物保護相關立法的完善，事實上，《動物案件解釋》已經明顯過時，甚至已引起國家林業局和最高人民法院的高度重視。涉案的綠頰錐尾鸚鵡，正是數量極大增加，收購、運輸、出售這些人工馴養繁殖的鸚鵡實際已無社會危害性。而且，最高人民法院研究室已經明確建議修訂司法解釋，定罪量刑「僅適用於真正意義上的野生動物，而不包括馴養繁殖的」，以避免出現王鵬案這樣違反常識的案例。

AI財經社：當事人王鵬在庭審上表現如何？

徐昕：王鵬在法庭上很少說話，在陳述階段和辯護階段都沒有說話。直到庭審結束時他申請和自己的家屬說幾句話，經法官同意后，在法警的監督下和妻子說了幾句話，大概也就一分多鐘，我沒有上前去聽。

AI財經社：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徐昕：王鵬給我的感覺，是非常老實、非常愛鳥的一個人。比如一般問養鳥的人你有沒有養死過鳥，大多數人可能都會撒謊說自己沒有過，但是我第一次問王鵬他就如實地告訴我，他養死過一個。他是一個非常愛鳥的人，有一次他的鳥生病了，好像是生殖器官有些問題，孵不出蛋，深圳沒有人能解決，他怕鳥出現什麼意外，就連夜包車到東莞找人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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