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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童話中重新認識自己 | 當浪漫夢想變成了柴米油鹽,用童話為中年男女答疑解惑

▲《大人心理童話》書影,李顯楊/攝

自本書初版問世以來,已然十載有餘。在此期間,我們都一定程度上主動或被動「修訂」過人生。包括我本人在內,嬰兒潮出生的一代已經在改寫青年時代手稿的過程中步入中年。

與此同時,每個美國人的生活都因「9·11」事件被重塑。這兩個轉變,一個因年齡增長而不可避免,一個肇因於可怕的恐怖主義,都令這本關於中年故事的書在今天更具重要意義:作為一個國家,美國也像個體一樣面臨著諸如死亡、局限和邪惡之類的中年問題。

隨著年少時的單純、理想和脆弱瓦解崩潰,我們開始茫然無助地探索新地標和新地圖。本書收錄的民間童話故事便能為這些在中年之旅中迷失於黑暗森林的個體或國家指點迷津,傳授歷經時間考驗的古老智慧。

童話和社會

在弗洛伊德、榮格和約瑟夫·坎貝爾之後,人們已經能夠坦然接受童話故事蘊含著深刻的心理學啟示這一事實了。不過,童話也能為國家,尤其是一個經常被圍攻的國家提供建議,或許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這些故事之所以能為集體和社會提供大智慧,有兩點原因:首先,童話產生於久遠的過去,那時的人們幾乎將戰爭、貧困、瘟疫和暴行視為人生必不可少的部分而坦然接受。因此,童話故事天然包含了關於應對悲劇和邪惡的深刻見解——對於這些教導,我們就像對現代科技提供的健康和富足那樣司空見慣,習以為常。

其次,民間童話故事和夢存在相似之處,而後者的內容往往涉及集體問題,而非個人問題——也就是說,不是與心靈有關,而是與社會有關。雖然在個體主義盛行的美國,我們主要關注夢對個人的意義,然而縱觀歷史,人們更多時候是把夢視為對整個社會的啟示來解讀。

《聖經》中法老做的那個夢便是一個很好的範例,他夢見七頭肥牛和七頭瘦牛,預示著七年豐收之後會有七年飢荒。童話也是如此,它們的源頭同樣比個體心靈更加寬廣和深邃。

畢竟,我們只有在一個具有共同敘事體系但規模更大的共同體中,才能發展為擁有獨特人生故事的個體。無論我們用榮格的「集體無意識」還是福柯的「話語」稱呼它,抑或簡單地冠以一個中性的稱謂「文化」, 結果都一樣——童話探討心靈和社會,給予個人和國家真知灼見。

步入中年的美國和美國人

很多人都在不經意間猛地發現自己成了中年人。這個突如其來的徵兆也許是從服務生口中聽到一聲「先生」或「女士」的招呼這樣的小事, 也可能是女人發現自己長了乳房腫塊或者男人第一次心臟病發作那樣的危機。「9·11」事件對美國而言也是如此。

這種震驚有可能帶來嚴重的影響,因為中年人通常都處於權力和成就的巔峰——就像今日的美國一樣。然而,我們也正是在此時同那些自身無法克服或迴避的弱點正面對峙。本書收錄的俄羅斯童話《魯特琴手》(The Lute Player)便戲劇化地表現了這一點。

故事裡那位高尚的國王為了推翻一個邪惡的暴君,不顧王后的挽留和反對,毅然踏上遠赴異國的征途。出人意料的是,國王竟然在詭計多端的暴君面前落敗,隨後淪為階下囚,坐等王后施救。對那些習慣了統治和權威的男人、女人和國家而言,國王這樣痛苦的困境十分常見。

當青年時代「獨立!」和「勝利!」的座右銘讓位於中年後「相依……」和「變通……」的口頭禪時,口號變得難以啟齒,也難以踐行。

日本童話《正骨師》(The Bonesetter)展現了另一種應對邪惡和自身脆弱的方式。在故事裡,一個女人在夜晚如廁時遭到水怪的咸豬手騷擾——她遭遇邪惡是在自己最沒有防備、最意想不到的時候。

對中年人而言,這種同陰暗面的相遇可能是子女在車禍中死亡,也可能是效忠公司多年後突遭解僱。然而, 對於國家而言, 與之對應的現象同樣觸目驚心——「魔鬼」襲擊了世貿中心,一個我們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正骨師》里的女人斬斷了水怪的手,後來水怪竟然回來找她討要。於是,女人和丈夫必須做一個選擇:是像自矜的英雄那樣殺之而後快, 還是和水怪談判講和。他們的抉擇,還有我們作為一個國家面臨的挑戰,就是超越青少年常見的那種敵我和善惡對立的簡單化心態。

我們需要一條折中的道路,既不以牙還牙,也不逆來順受,而是抓住中間的機遇——這正是「進取」(enterprise)一詞的本義。由於保守派主張進攻和報復,自由派推崇理解和寬容,在國家層面上企及這種智慧或許並非易事。不過,故事裡的夫妻卻找到了一個更深刻的解決方案——一邊抵禦水怪,一邊爭取後者鮮為人知的秘傳。

印度故事《天定姻緣》(The King Who Would Be Stronger Than Fate)讓我們看到,接受自身局限或許是比應對邪惡更棘手的中年任務。在故事裡,國王從預言中得知一個朝氣蓬勃、誠實勇敢的年輕人將會迎娶他的女兒,於是窮盡渾身解數加以阻撓,最終卻還是以失敗收場。

同樣,現實里的中年人也不可能事事盡在掌握——對於下一代的事情尤其如此。巧的是,原版故事裡的青年人是個穆斯林。

我之所以在十幾年前相中這個故事,就是因為它具有中年童話的原型性質,孰料故事的細節卻具有同步性和預言性:美國正面臨伊斯蘭世界年輕力量的挑戰,或者更廣義地說,面臨著來自亞洲、非洲和拉丁美洲整個「第三世界」年輕力量的挑戰,因為這些地方大多是年輕人口。

無論從歷史還是人口角度而言,美國都已步入中年,相比之下,這些貧困國家代表了世界的新生代。美國面臨的挑戰在於為它們騰出空間,最好是創造一個更大的世界,一個足以容納所有世代和文化的世界。

故事《會死的國王》(The Mortal King)凸顯了另一個無法迴避的局限——死亡。死亡不會給大部分國家帶來困擾,對美國這樣強大的國家而言更不是問題。

然而,死亡卻代表了一系列先天局限,克羅埃西亞故事《命運》(Destiny)對此做了深入探討。對衰老的個體而言,局限可能是日漸虛弱的體力,也可能是每況愈下的健康。對國家而言,局限則可能是枯竭的石油儲備、消失的野生動物和日漸稀少的清潔水源。

然而,如果一個國家已經習慣了無限而開放的邊界——昔日的美國西部和今日的科技前沿——局限便是難以接受的。對於那些年輕時精力無限、無憂無慮的人來說,一旦走向中年時冷靜清醒的現實主義,情況恐怕同樣如此。

▲《大人心理童話》書影,李顯楊/攝

虛擬類比

我們將自己或國家置於這些超越時間的戲劇之中,便進入了一種類似計算機模擬的虛擬現實。在這種受保護的環境下,我們可以用各種從未考慮,也不敢嘗試的方法來解決問題。

人們之所以能通過模擬飛行來訓練飛行員,或者利用虛擬現實來克服恐高症,背後的基本原理就在於此。童話把各種問題轉化成隱喻,從而得以處理更深層、更複雜的問題。

它們選取某個具體問題,然後找到與之類似的情境——最好是背景大相徑庭但仍然與之保持某種基本相似性的情境。如此一來,我們就能以相似物為模型,找到意想不到的解決方案。

很多人認為,類比思維是人類意識的基本特徵。實際上,我們的語言就依賴類比,例如:人在生氣的時候「氣得滿臉通紅」;大方的人「心寬體胖」;陷入沉思的人「心飛到九霄雲外」。很多我們習以為常的表達其實都是基於生理體驗的類比。

今天,從計算機到音樂,事事都已數字化。在這種時代背景下,童話因為運用類比而更顯珍貴。儘管我們對世界的描述已經被簡化成無數串1和0,也就是「與」和「非」,而童話則提供了一種更為豐富多彩的替代方案,使我們原初的古老「信息處理」模式——比喻和戲劇——得以重煥生機。

本書作者

艾倫·B.知念(Allan B.Chinen)

美國精神分析學家、心理學科普作家。他運用心理學的專業知識闡釋世界各地的童話,創作了大量有關成人發展和老年學的研究著作,開拓了童話學研究的新領域。代表作有「童話與心理學」四部曲:《從此以後——童話故事與人的後半生》《童話中的男性進化史》《大人心理童話》《拯救王子的公主》。這些作品,將由魔法象童書館陸續推出。

關於本書

《大人心理童話》

(美)艾倫·B.知念/著

郭菀玲/譯

給大人的16則童話

直面中年危機,體悟智慧與愛的圓熟人生。

從《灰姑娘》到《白雪公主》,它們的情節都如出一轍:年輕的男女主人公墜入愛河,戰勝強敵,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而本書的內容則和接下來發生的故事有關,中年童話故事中的男男女女在家庭和工作的繁重需要之間疲於奔命,同自我懷疑和幻滅感苦苦角力,最終撥雲見日,發現人生深層的新意義。本書中所收錄的中年童話以及作者精妙的解析,為身處種種矛盾和懷疑之中的人們帶來了充滿睿智和希望的啟示。

魔法象閱讀學園

《從此以後——童話故事與人的後半生》

(美)艾倫·B.知念/著

劉幼怡/譯

童話故事的結尾總是如此:「從此以後,他們過上了幸福的生活……」然而,王子和公主不會永葆青春,當王子和公主白髮蒼蒼,生活又將怎樣?美國榮格派精神分析學家艾倫·B.知念從四千多篇世界民間故事中精選出十五個具有代表性的老人童話故事,描繪了大多數普通人的生活困境以及其所追求的人生理想,揭示了每個人在後半生必須完成的心理發展任務。

《童話中的男性進化史》

(美)艾倫•B.知念/著

陳宇飛/譯

這是一部熔童話故事和男性智慧於一爐的奇書。美國榮格派精神分析學家艾倫·B.知念用親近當代讀者的語言重述了數十篇精選自世界各地的經典男性童話,通過對精靈、巫師、國王等男性主人公形象的精妙解析,挖掘出了塵封於時間與心靈深處的古老男性原型,帶領讀者去重新認識男性行為背後的深層緣由,為那些已經或即將踏上內心之旅的男人提供了一幅地圖。

《拯救王子的公主——喚醒世界的女性童話故事》

(美)艾倫•B.知念/著

舒偉 丁素萍/譯

本書中的女性童話故事為當代的讀者揭示了潛藏在每個女性心靈深處的能量,為讀者展示了女性在心理發展中面臨的阻礙和挑戰。這些童話故事顛覆了經典童話中英雄救美的傳統模式,描繪了女性從忍耐到抗爭的自我覺醒之歷程,鼓勵女性傾聽自己內心的聲音,啟發讀者帶著新的眼光去思考當今女性自我發展的方向。

針對這四本作品我們做了一次

「在童話中重新認識自己」的全國讀書會活動

目前已經在15個城市,舉行了20場讀書會

今天本周三(6288

在廣西師大新書線上發布群

我們的編輯會為大家分享

這四部有關童話與心理學的作品

屆時會實行同步微信群的轉播

想聽的朋友添加小象君的微信拉你入群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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