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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藝術 | 姚海符號照進現實

2021/12/25

2017年6月9日下午4:30，青年藝術家姚海的個展「解構的遊戲」在武漢合美術館開幕，展出了他近期創作的6件繪畫作品和7件裝置作品，從而對他為期3個月的駐留創作進行了小結。

開幕現場

2016年10月，合美術館和武漢創意天地文化藝術區共同發出了「候鳥計劃駐留項目」，並面向全球招募「具備專業藝術教育背景和獨特的創作理念的藝術工作者，從事各種藝術媒介的藝術家、策展人或評論家」，在武漢創意天地藝術區駐留創作。姚海即是最早參與「候鳥計劃駐留項目」的藝術家之一。

展覽現場

姚海於1980年出生於甘肅，並於2009年移居香港，同年開始遠赴英國、澳洲、日本、非洲、泰國等地遊學旅居，近年工作生活於和紐約。在創意天地駐留的3個月中，姚海創作了一系列的繪畫及裝置作品，並以此真實地記錄了他於武漢的工作和生活，以及期間的狀態和思考。

展覽現場

此次展覽中繪畫作品的圖像來源於藝術家早期的水墨創作，姚海將廢棄的水墨圖像通過多個數碼軟體進行交叉處理，以隨機的方式得到了一些全新的圖形，其後他有意識地抓取了部分圖像加以再創作，並在色彩的安排上加入了個人經驗的選擇和控制，而最終呈現出抽象性的繪畫語言。基於繪畫所呈現的結構，姚海繼而又創作出了數件裝置作品。他將數碼創造的繪畫語素再一次分解，並概括性地歸納成線條和幾何圖形的空間關係，繪畫所體現的節奏和氣韻在裝置中得以延續，這些線條和幾何圖形形成了一種動態的意向關聯。

展覽現場

姚海在這個系列的創作中運用了「解構」的方法，他以分化、破解的方式面對過去，並且用輕鬆、游弋的態度對曾經穩固的結構及其意義加以消解和清理，但每一次分化、破解的結果又重新產生了新的結構和意義。因此，在一定程度上，我們可以將姚海的創作視為一個多重解構的過程，一場認真的遊戲。其中既有拆解也有追索，解構的同時亦在重構。

展覽現場

關於展覽和創作過程，空藝術對話藝術家姚海

姚海

空藝術：介紹一下這次「候鳥計劃駐留項目」的創作經過，主辦方對駐留藝術家的創作有沒有具體的要求？

姚海：「候鳥計劃駐留項目」是合美術館和武漢創意天地文化藝術區共同發起的駐留項目，面向全球，支持不同類型的藝術創作者加入申請，我有幸獲得了參與的機會。主辦方對藝術家的創作和想法是沒有具體要求的，比較包容和開放。像這樣的駐留計劃在遞交的申請的時候，藝術家一般都會被要求提供一些方案和想法，但是在駐留期間，我發現我原來的計劃在當地具體的空間是很難實施的，所以後來也做了改變。

空藝術：這次展出作品的創作採用「解構」的方法，這種解構與重構的過程有沒有固定的程序？

姚海：關於「解構」的解讀主要來自於策展人姜宇微，她對我之前的作品做了深入的了解，對我之前創作的脈絡和思路進行了大量的溝通，然後根據整個線索給出了這樣的解讀。實際上我之前並沒有想過如何以解構和重構的方式去創作，比如我以前創作了很多水墨作品，有些不滿意的我已經毀掉了，但有些圖像我會保留，然後用不同的電腦軟體進行交叉處理，重新獲得一些新的圖像符號，從而建立一種新的理解和序列。而這次展出的裝置作品也是在這樣的創作方式當中無意獲得了靈感，包括對空間的理解，以及材料在空間中產生的不同感受等等，最終讓材料與空間實現相互交融。實際上我最初使用電腦，是把它理解為一個能量系統，這個過程就像不同的食材在鍋中進行烹飪，不同的味道、能量相互影響，最後產生新的結果。把材料和行動都看作能量轉化來演繹創作是我一貫的思考方式，以解構和重構來解讀也是成立的，並不矛盾。

MB03 木、金屬 170 x 38 x 58 cm 雕塑 2017

MB05 木、金屬 128 x 48 x 38 cm 雕塑 2017

空藝術：等於你的創作並不完全依賴於這種所謂的方法論？

姚海：對，實際上我在創作過程中的思考並不是這樣，但是比較有趣的地方在於，策展人對我的整個創作線索進行梳理后，用解構與重構的學術邏輯去解讀和闡述，我後來發現也是非常準確合理的，而且也符合我前後創作的思考脈絡。這樣的解讀方式，同樣是一種認識和認知的新角度，我是很樂意接受的。

空藝術：這次駐留與你之前的創作有什麼聯繫？

姚海：我所有創作的背後，其思考的線索其實都有一些潛在的關聯性，就是把不同的材料、物象都當作一種能量看待，或者說材料本身就是有生命的，就像木頭被做成紙張，就是一次生命形態的轉變，所以不同的材料以不同的生命形態展現在我們生活當中。我以這樣的一種思考方式推進創作、認知自己和世界，這可能是存在於不同創作背後的關聯思考。

MB08 木、金屬 242 x 178 x 220cm 裝置 2017

MB09 亞克力膠片、木、金屬、膠帶 126 x 180 x 110 cm 裝置 2017

空藝術：去年你在武漢K11的個展以「自我」、「能量場」、「媒介材料」為關鍵詞，此次創作則指向「解構」，是否每一次個展或者新的創作你都為自己限定主題、範圍或者關鍵詞？

姚海：主題的限定在創作之前是完全沒有考慮的，我很少把自己限定在某一個方向中，這些主題以及對作品的解讀，其實都是在創作后在籌劃展覽的過程中出現的，這裡面更多的是對前者的一種梳理和再解讀。

空藝術：與去年的個展相比，這次展覽中的作品在面貌上有很大的不同，那麼，每一系列創作之間有怎樣的聯繫和不同？

姚海：兩次展覽的作品在面貌上確有很大的區別，但背後還是有聯繫的。去年展覽的作品我主要使用了亞克力材料，是透過單一的材料去理解外界並認識材料本身。比如我們去認識一個人，既可以單純地跟他去溝通，也可以從他的朋友、他所做的事情等外界的關聯因素去了解他。所以，K11的展覽側重於我跟材料直接進行交流和對話的成分多一些，而這次的展覽我用了金屬、木材、亞克力等多種材料，也就意味著這次是與多種材料的交融和對話，等於也是把自己放置在了一個多元的空間裡面開始思考。這次創作的裝置純粹是意外收穫，但不能否認背後又存在著這些必然的聯繫。

MB10 亞克力膠片、木、膠帶 205 x 200 x 200cm 裝置 2017

MB11 木、燈管、膠帶 119 x 120 x 103cm 裝置 2017

空藝術：你的創作方向涉及裝置、雕塑、繪畫、錄像、行為、聲音和攝影等，本次展出的作品也涉及了多種媒介，不同的媒介對你有沒有特殊的意義？

姚海：不同的材料好比不同的人，具有不同的性格特徵和意義。我一直覺得，要把不同的材料運用得好，就要把它當做有生命的東西去了解和消化它，然後在最終的創作和實施當中，才能更加接近你最理想的結果。有時候感覺理解材料有點像佛家所講的開悟，通過某些事情或物體獲得看待事物和世界的一些哲思。

空藝術：這次展覽中裝置作品所使用的不同材料又是如何選擇的？

姚海：這次裝置作品的材料選擇是基本明確的，我大概清楚我需要什麼樣的符號和形體，由於受到架上繪畫的指引，至少有一些模糊的方向，因此我直接奔向家居市場或其它有可能獲得所需材料的市場淘購。在具體選擇面前，就更加明確了。但實際上能購買到什麼樣的材料也是要靠運氣的。

MB15 木、金屬 200 x 88 x 86cm 裝置 2017

MB16 木 95 x 165 x 98cm 裝置 2017

空藝術：請再詳細介紹一下這次展出作品的創作過程。裝置作品源於繪畫所呈現的結構，從二維的繪畫，轉向三維的裝置，這個過程是如何提煉和把控的？

姚海：這次展出的作品來自於架上繪畫給我的啟示，剛才已經提過，繪畫是我通過電腦軟體將之前水墨作品中的圖像進行交叉處理，獲得我滿意的圖形和符號。但是我後來感覺到，數碼方式得到的圖像還是比較「虛」，因此後來我採用了繪製的方式，這是一個我與材料和對象接觸的過程，這樣才感覺到作品「落地」了。但繪製的過程不完全是為了獲得這些數碼圖像，其實過程是一個不同的體驗經歷。在現實中描繪這些符號的時候，是一個梳理和再提煉的過程，布面的空間與數碼圖像是完全不同的。也是偶然在完善這些繪畫作品時，我無意中把目光投到了衣架上，瞬間意識到繪畫中的符號語言就存在於衣架中。也意識到，這些符號其實就在現實的生活之中，存在於任何一個傢具或物件的局部。所以開始行動，把具體的空間作為背景去表達我對繪畫的理解。我很享受這次做裝置的過程，之前我是在畫布上理解色彩和空間結構，這次我把符號和語言元素變成可觸摸的實體，並在現實中一個很大空間去了解和消化它，所以這批作品介乎於繪畫、裝置和雕塑之間的一種狀態，一下子也拓寬了我思考和表達的空間維度。

神秘花園 8號布面丙烯 60 x 40 cm 2017

神秘花園 9號布面丙烯 70.5 x 100.5 cm 2017

空藝術：三個月的駐留創作時間，這種時間的限制對你的創作是否有影響？

姚海：時間上並沒有什麼影響，我通常還是比較自信地能在不同的時間去完成作品。

空藝術：你在創作過程中是一種輕鬆、游弋的態度，如何把控作品最終所呈現的面貌？

姚海：我的創作都是跟著感覺走，從開始創作，到最後的布展，整個過程我都是很輕鬆地帶有實驗性地去消化和理解很多東西，當然可能隨時都會發生變化或調整，我儘可能的讓我自己和符號語言跟空間更貼近地發生關係。這個過程我也沒有設定一個最終的結果，也沒有製作草圖，都是在現場隨著時間和空間自由的發生，一邊建立，一邊消化空間，直到最終完成，都帶有很大的不確定性。

空藝術：你早期以水墨作品開始參加展覽，後來是如何轉向多種媒介的創作的？

姚海：這種轉變還是跟我的經歷相關，因為我2009年就開始去別的國家遊歷和旅居，想去看看外界在發生什麼，這個過程其實對自我的認知有很大的提升，自然也對之前的創作產生了很多懷疑，那麼就會通過各種方式來回答這些懷疑，最終促使你用一些新的想法重新認識自己或回應外界，應該是這樣的一些因素導致我今天的作品面貌才非常多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