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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版《紅樓夢》何以成經典

近期,87版《紅樓夢》劇組開播30周年再聚首,賈寶玉的扮演者歐陽奮強形容「這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也是最全的一次紀念活動」。

「不可逾越的經典」,「電視劇史上的絕妙篇章」,時隔30年,當年風華正茂的少男少女、正值盛年的幕後主創們,如今或已天命之年,或已華髮叢生,或已不在人世。但紅樓一夢的餘響,仍讓許多人「但願長醉不復醒」。一場始發於1987年的「文化科普」,成為了一個時代的群體記憶。

很少有一部劇,觀眾苛刻地要求演員不僅僅只是表演者,其個人生活原型也要高度雷同於她所演繹人物的形象、氣質、神態……乃至該劇主演病逝以後,昔日同行每重聚一次,就與觀眾人戲難分地「同悲」一次。

一部電視劇,為何有這樣非凡的藝術魅力?

文化鄉愁的寄託

上世紀80年代,被喻為繼「五四」之後的第二次文藝復興時期。物質相對匱乏,人文氛圍卻純粹濃厚,文藝青年們不讀詩無以言。正是在此時,87版電視劇《紅樓夢》隆重登上了電視劇藝術舞台。

導演王扶林拍《紅樓夢》的初衷很簡單,他發現經過70年代,「讀書無用論」使得很多人都不讀書了,於是想藉助影像更為直觀的影響力,向大眾普及經典文學名著。

為力求把握原著精髓,電視劇《紅樓夢》的創作動用了重磅紅學大師,一經播出便掀起紅學普及的熱潮。

87版《紅樓夢》極大地填補了那個年代沒看過小說原著的人們的精神空白,給當時的社會民眾帶來了深刻的思想震撼和人文洗禮。

羅曼·羅蘭說,藝術的偉大意義,基本上在於它能顯示人的真正感情、內心生活的奧秘和熱情的世界。《紅樓夢》構建了一個大觀園的青春女兒世界,塑造了至情至性、至靈至美的人物群像。

在那個弘揚個性、詩歌盛行的年代,《紅樓夢》里所塑造的最重要女主角林黛玉就是個才華橫溢、個性突出的詩人。

「五四」運動后,在來勢洶洶的「西學」面前,古典文明屢次被撕裂。上世紀80年代初期,人對於自身文明的焦慮與渴望前所未有地高漲。

87版《紅樓夢》儘力還原了原著中對傳統文化的呈現,包括傳統禮俗、宗教、園林、工藝、醫藥、戲曲、詩詞唱和、飲食烹調、茶道,等等。古典的園林,古典的器物,古典的服飾,古典的人物說著《紅樓夢》特色的古典話語,演繹著痴痴狂狂的古典式感情,配著古典的音樂——多重古典高度交融在一起,構成了一個虛實相生、具有現實意義的古典美學世界,也影射了整個80年代在傳統文化上的「太虛幻境」。

值得一提的是,縱然彙集了當時最權威的紅學專家顧問團,87版《紅樓夢》播出后並未逃脫眾多學者的學術質疑。當初很多讀者也並不買賬,他們認為自己心目中的《紅樓夢》更神聖。

從登堂入室的學者大家到鄉間田頭的農夫村婦,全民熱衷討論87版《紅樓夢》,開拓了古典文學的大眾普及工作。

而到了現在這個信息多元的時代,很多人沒耐心品讀經典,對文化藝術的心也沒那麼虔誠了。人們懷念的不僅是87版《紅樓夢》,也是當時的文學藝術討論氛圍,《紅樓夢》成了人文化鄉愁的一種寄託。

精雕細琢的工匠精神

詞、曲、意精心融合在波譎雲詭的四府風雲之中,大起大落的宿命輪迴里,卻有著細膩入微的人物群像;975個原著人物,被濃縮成了153名草根演員的真情出演。

87版《紅樓夢》之所以難以超越,就在於這些精雕細琢之處。

20世紀80年代初,名著改編電視劇,並無藍本參照。建組、改編、選角,在資金與人才捉襟見肘的當時,每一步都要頂著巨大的壓力。87版《紅樓夢》的背後是一個龐大的「專家」團隊,有歷史學家、民俗專家、紅學家、戲曲理論家、建築學家、文學大咖。

林黛玉扮演者陳曉旭曾描述過紅樓學習班一天的課程:「每天上午,老師帶著我們到圓明園,練功、練形體;下午,邀請紅學家來講課,分析《紅樓夢》中的人物,當時,馮其庸、蔣和森、李希凡這些知名的紅學家都來講過課」。

所有演員們最難忘的一段時光,最終成就了大觀園處處「琴罷倚松弄鶴」,女眷們個個「行動處似弱柳扶風」的寫實畫面。

在日後的拍攝經歷中,王扶林感慨「做這件事,需要激情和眼光;但要堅持下來,更加熬人、更見真心」。

三年中,眾多演員們以每人每天不足5塊錢的伙食標準吃住在一起。幾百個演職人員僅有兩個男、女衛生間,緊張的經費卻沒有降低拍攝的標準,劇組在北京市宣武區按照原著的描繪,設計建造了大觀園;在河北正定縣建造了寧國府、榮國府和寧榮街。秦可卿出殯、元妃省親兩場最壯大的場面,在導演「紀錄片式」的拍攝手法下,完美地一次拍成。

不拍戲的時候,大家就一起下棋、看書。演員和導演一起研究劇本,討論表演的細節。導演常常在化妝的時候,就要求演員開始醞釀感情,以求達到最佳演出效果。

相比時下影視劇拍攝時常「一套戲服百家穿」,當時《紅樓夢》在經費緊張的情況下,該用的道具細節上毫不含糊,手絹、團扇都是上百種,衣服多達兩千多種。

髮型師楊樹雲不單是化妝師,也是有著深厚古典文化底蘊的敦煌文化專家。為了使演員演出古代女孩眼神里的含蓄、害羞和內斂,楊樹雲在演員們耳朵上方編兩個小辮子,拉向腦後固定住,眉眼就被吊起來了。因為頭髮扯得頭皮發疼,演員只能低頭頷首,抬眼看人,古典韻味就出來了。

有人問王扶林,如果讓他現在再接拍《紅樓夢》,是否還能拍出經典。

雖然王扶林今天對《紅樓夢》的理解比當年要深刻得多,但他卻坦率地回答:不能,因為創作環境變了。

最近幾年,國內影視劇市場迎來了爆髮式增長,然而「蘿蔔快了不洗泥」,一些影視劇的製作水準、內容品質,頻遭觀眾吐槽。

2017年上海國際電影電視節期間,多位影視從業者重提「工匠精神」,學者戴錦華認為,工匠精神最基本的內涵是創作者與作品之間要有一份樸素的愛,談論工匠精神是在談論影視創作的「底線」,我們現在要「在底線上起跳」。

對比國產影視劇近年來呈現出的一些令人尷尬和難堪的「奇觀」,艱苦創作條件下的87版《紅樓夢》卻呈現出了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這是人們今天懷念它的又一原因。

戲夢難分的「奇緣」

除了極大地傳遞了原著本身的人文精髓,87版《紅樓夢》還有一個最奇之處是「戲外人生更如戲」,編劇演員觀眾和讀者一起化身為作者筆下的紅樓夢中人,把著作者的情感打進了自己的情閾裡頭。

我們從一部戲中看到了萬物眾生無一難逃的時運之「幻」,也從戲外看到了演員們歷經歲月變遷后,人生各自起伏的命運之「幻」。

史湘雲的扮演者郭霄珍,戲后一心想留在北京,卻因考試失利,後續參演的電視劇反響平平,無奈之下只好回到了安徽教黃梅戲。這和《紅樓夢》中心高氣傲的史湘雲終因家道中落而落入風塵,頗有幾分相似。

戲里戲外,演員們在精神與思想上的修行,潛移默化地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2017年6月17日,87版電視劇《紅樓夢》開播30周年再聚首紀念音樂會在人民大會堂舉行。當王熙鳳扮演者鄧婕「丹唇未啟笑先聞」,當林黛玉的配音演員張海玲嘆「好生奇怪,何等眼熟至此」時,彷彿時空穿越,30年只是彈指一瞬。

音樂會盡了最大可能召集當年全劇組成員,舞台上的「寶哥哥」飽含熱淚反覆強調:「今日,就當遠別重逢!」而劇中的黛釵扮演者,「玉」因早逝人間無蹤,「金」因突病不能到場。

「好一場懷金悼玉的紅樓夢!」

觀眾唏噓,奇就奇在,演員演活了《紅樓夢》中的某個人物形象,一生的命運竟成了這個人物的投影。

「聚散浮塵,塵緣俱幻」,這種現實之幻的無常更讓觀眾一廂情願地相信,是冥冥之中戲夢難分的「奇緣」,讓這撥演員在上世紀80年代用他們一生的命運,造就了電視藝術史上的一座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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