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燕綏：銀色經濟與養老金改革

楊燕綏：養老金融50人論壇核心成員、清華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教授

一、的老齡化問題

我覺得我們對這個問題的認識，本身研究有一些問題，粗放經濟一直沒改成精細化經濟，所以這個問題不能忽略，到了老齡化，GDP就沒有那麼高了。家裡老人多，肯定費用高，成本高，這是必然的。但是也不能悲觀，老齡化其實也有好的一面，但是你要想讓它變成一個非常好的事情的話，你就要做準備，而這是所有人的憂慮，我們要在「十三五」期間儘快改變這種狀態。

我們說人口老齡化並非社會老化，健康長壽意味著社會穩定和經濟發達，所以它告訴我們，其實隨著我們看到的人口老齡化越來越嚴重，一個社會它繼農業經濟、工業經濟之後，正在進入信息經濟下的健康管理。農耕經濟的時候解決吃飯，人的壽命四五十歲，工業經濟人的壽命到了七八十歲，我們信息經濟是分享經濟，我們帶來健康產業革命，它在農業工業之後是一個健康產業革命問題。人的壽命，最發達的學科是生命科學，它告訴我們人的壽命完全可以達到一百歲，這就是人的健康長壽願望，人希望長壽，更希望健康，所以這是一個事物的發展，它並不是一個落後的事情。

但是到了這個時候，我們就應該基於人口老齡化的需求和約束條件，組織生產、分配、流通和消費的活動，代際平衡，平衡才能發展，這是基本道理，那代際之間怎麼平衡呢？所以其實我們還是要從從生產、分配、流通、消費以及供求關係著手。

二、銀色經濟及其發展戰略

（一）銀色經濟及其特徵

在前期當我們要進入信息經濟、分享經濟這樣一個健康產業革命的第三個財富波，是人類第三大財富波，它跟工業革命1.0、2.0、3.0、4.0版有什麼區別？有什麼關係？這個銀色經濟，我們正在伴隨人的健康長壽，我們進入新的財富波，它的社會特徵，我們歸納出來目前有七大特徵：

第一，區分工業革命2.0、3.0、4.0，還是更突出技術的進步，忽略人文，所以其實工業從圈地運動，幾百年後才出現第一部法律，就是兒童工作保護法，一天工作18個小時，所以它講技術進步的時候忽略的是人文，那怎麼辦？所以這個時代其實技術進步和人文進步的並重，人們追求的是健康長壽，圍繞健康長壽發展的信息經濟和健康產業革命。大家從產業上會看到很多，所以現在最發達的科學是生命科學，隨著生命科學，大家會發現我們科學領域技術方面發生很大變化，比如出現基因的研究，我們發現糖尿病的人，76%的葯都是無效，其實這些人吃了這麼多葯，花了這麼多錢，尤其是抗生素，把胃口傷得厲害，但是吃了太多的葯，過去技術不用，盲目用藥，現在發現根本不需要吃這麼多葯，現在最發達是生命科學，告訴大家如何健康？健康之後才長壽，這就是技術進步和人文進步的並重。

第二是經濟速度和經濟質量的並重。我們按照老齡化的時間表，對那些深度和超級老齡社會的國家，就是歐美國家，OECD主要國家，發現他們進入老齡社會以後，這個期間GDP都在3%以下左右。只有德國，還能夠平均GDP在它進入超級老齡社會之前它還能維持在5%因為它有歐盟做支撐。美國保持在3%。日本在進入超級老齡社會，GDP已經在負的，但是它的企業創新能力仍然世界第一。GDP是一個經濟總量，但不是衡量經濟唯一的標準，更不是目標，只是一個總量的衡量。

對於來講有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老齡化發生在農業革命沒有完成，工業革命還沒有完成的時候。所以我們面臨著老齡化是三步並作一步走，由於沒有完成農村革命，所以農村留下那麼多孤老，由於沒有完成工業革命，所以低端勞動人口，就是低端不僅健康狀態不好，培訓能力、知識能力產業工業留下太多，現在想讓他轉業，讓他從農村去搞金融，這個差距非常大，這說明我們工業革命沒有完成。無論農村留的孤老人，還是城市農民工，是三步並作一步走，時代不等人，沒有人等我們，但是我們的問題要自己解決。

所以我非常贊同抓互聯網+，要跨越式發展，我們可以教育改革，教育改革與發展創新並重，就是說我們打造青年一代、中年一代甚至老年一代改善知識結構。

就業開源，福祉改善。更強調就業開源的問題，為什麼英國在它進入深度老齡社會，英國把社會保障部取消了呢？而這個部門改成什麼部門了呢？它叫勞動與養老金部，其實就是解決一個扁擔的兩頭，兩代人的平衡。你必須告訴大家要努力工作，原來生命五六十歲，你將來還有二三十年讓誰養？我們還缺少這樣的國民教育，精算平衡是大家都面臨的問題，如果處理的好就沒有這麼複雜的問題了。所以這個時代要就業開源、福祉改善。英國30年代就老齡化，通過戰爭，通過移民，50年代重新進入老齡化，這個期間貝弗里奇報告裡面講什麼？養老金多一個數都是政府的負擔，所以養老金只能做到政府給麵包，自己買黃油。

接下來社會參與和政府主導並重。就是在這個老齡化的時代，可能家裡原來兩個老人，一結婚這家四個老人，肯定精打細算，大家要團結，所有人都要努力。這就叫社會資源，社會參與，叫政府企業社會個人共同團結最大化利用資源，這時候就產生一個街道社會工作的，就變成了社會企業，我們現在很值得研究社會企業這個概念，它是可以融資，可以還本金，可以還利息，就是不養股東，這樣的企業尤其我們的公立醫院和養老機構，應該走這條路。所以要大力發展社會法和社會企業，社會企業和社會組織不同，它是可以融資的企業化運作。

家庭計劃跟國家人口規劃並重，這才叫真正計劃生育，人們開始重視國家的人口結構問題了，所以兩胎三胎是間隔兩年還是三年，這樣讓家庭的收益結構跟國家人口結構是匹配，這是全面計劃生育。這樣社會才能更和諧發展，最後最關鍵的社會文化變了。

養兒防老的文化變了，養老方式變了，每個人都要學會眾生自立，很多微觀經濟學其實都是講了一個眾生自立的問題，與家庭社會養老、醫養並重。

（二）銀色經濟的發展戰略

應對人口老齡化發展戰略是兩句話，我們把它歸納為改善勞動人口的人力資本，提高生產力，科技推動經濟。年輕人口的身心健康、知識結構、薪酬結構非常關鍵了。改善老齡人口的資產結構，這就是我們說的養老金融的問題，但你不等於老了再改資產結構，應該注重人一生的財富周期，改善老齡人口的資產結構，提高購買力。改善老齡化的人口資產結構，提高購買力，消費拉動經濟。

我們要一個好的資產結構，關鍵是國際上這樣來劃分，到老年轉移支付，勞動經營收入，財產收入和資本利得，從OECD國家來看美國最好，美國各自佔1/3，澳大利亞、日本這些都是比較好的，現在的資產結構，老年人資產結構按2010年的第六次人口普查還是不容樂觀。多數人都是靠家庭，有些人靠勞動，有人說領政府養老金，只有2%說自己做好了準備，這是挺可憐的。但是我們農村老人還是有宅基地，城鎮職工有福利房，這些如何最大化變現利用，是直接走出未老先富的唯一之路。

老齡人口消費能力，這是非常關鍵的。我們看美國，第一個高峰就是10歲到30歲的人，他們花的錢很少很有限，真正誰在花錢？30歲到65歲的這些人在花錢。那就是說美國勞動人口在向自己投資，30到65歲，勞動人口在投資，買知識、買健康、買養老，我們再看看德國、日本、瑞典，他們誰在花錢？他們是50歲到85歲，這個高峰在這兒，所以這就是說老年人在那兒開始，從老年經濟學看也是，老年人消費能力應該比年輕人強，幹了一輩子沒有錢花也是很可憐。在西方老年人從頭吃到晚，既有時間，又有錢，年輕人吃一份快餐就走，這是超級老齡社會它們的消費狀況。

2010年人口統計放進去這樣一個指標，的第一個消費高峰是12、13歲，所以我們的父母他們一直在平均線下面消費，所以顯然是勞動人口消費有限，所以第一個消費高峰是12、13，第二個消費高峰30歲左右，父母們一直在平均線以下，第三個高點是醫療，我們有一個全民醫療，不太高，70歲以後的老人不花錢，到90歲就是這個樣子，等人臨去世之前又消費一把。第二你看勞動人口，一直消費再一個非常低的水平，老年人消費水平越來越低，人越來越多，尤其養老服務業就靠這個曲線。

在我們老齡社會與養老保障發展報告裡面就可以看到，我們出了三個指數，第一個銀色經濟指數，一直在下降，剛剛統計完2015年又在下降。養老金指數也一直在降，所以大家說的未備而老，這個指數來看降得最快的還是贍養指數，贍養從一開始它就比較低，就0.3左右，就是我們的贍養比發展非常快，贍養能力不足和老年人自己的積累不足有關。而且下降特別快，到2014年已經是0.323，又繼續在下降。

所以就是從前面來看，對老齡化要上升到銀色經濟，從銀色經濟要做準備，從準備就是大家說的未備而老，從已經定量的東西可以看到，它是微小的進步還是微小的倒退，確實在倒退，就是大家已經看到這個問題。

三、養老金改革及發展趨勢

（一）養老金改革發展的國際趨勢

一個國家在進入老齡社會階段，OECD國家主要在1950—1975年，就是基礎養老金要全覆蓋，老百姓對老年才沒有後顧之憂，保基本。顯然這個階段我們要過去了，但是還沒有全覆蓋。

第二個進入深度老齡社會，拿65歲來說，佔到7%就說明這個國家進入老齡化社會、這時候會出現一個代際邊際，另一個數據，如果出生率在1.8%到2.0之間，你的勞動人口跟這個老年人口比例就是10：1，減掉兩到三個孩子，再減掉失業，十個勞動人口必須有7個是就業，就業參與率必須達到70%，這是一個正常的標準，就有三個在念書和失業，如果把念書時間又延長，失業又超標，低收入人群不能繳費，實際上贍養比就很嚴重。國際勞動組織說一開始認為養老金替代率應該在45%，後來調到55%，我們就以50%來看，如果5：1的時候，就說養老金的費率至少10%，5個養一個，這個時候老年人替代率50%，如果繳費率再漲，年輕人生育意願下降，這個時候政府要非常關注代際的關係。

這就是為什麼到80年代的時候，各種改革、養老金改革、福利改革都上來了，就是進入老齡社會。

OECD國家現在基礎養老金的費率替代率就是30%左右，國際勞動組織講的45%以上不可能達到了，但是養老金充足率還是要有，怎麼辦？強化個人養老金積累，更大的是促進人們的就業。先說就業，再說養老金，而且從這個時候開始，給每個人都有精算平衡模型，你這輩子按照平均預期壽命，你工作多少年，養老多少年，其實每個人都會有一個，所有人知道自己繳費幾年，最後結果是多少。這樣精細化了。所以通過增加個人養老積累，到底是什麼方式？傳統的美國做了職業年金，所以美國其實到現在養老金是最好的。

所以我們要建立個人養老金，用什麼方式？應該有一個個人賬戶的方式，都給你記到個人賬戶裡面去。我們養老金積累方法很多，如果都讓放到股票市場裡面，2008年金融危機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但是不能倒退，不能遇到投資風險不搞個人積累，不能因為政府不會就不做。這個個人養老金，或者叫個人賬戶養老金，不僅僅是股票市場投資，有多種配置方式，總之你要鼓勵人自己攢黃油，否則沒有一個良好的結構，不過這一關，深度老齡社會階段就走不過去。你這個過程就走不過去。

（二）養老金改革三個重點

第一完善養老金結構。基礎養老金一定要中央統籌，明確你的參照係數是什麼，在這個係數下，基礎養老金保障多少？要積累養老資產，你要沒有實打實個人賬戶，年輕人就可能逃費。要進入深度老齡社會，必須完善結構。

第二，深化供給側改革，實現首住房和醫養一體化。

第三，發展老齡金融，尊重個人生命周期配置資產。

關於我們

養老金融50人論壇（CAFF50），由華夏新供給經濟學研究院和人民大學董克用教授聯合多家業界機構共同發起成立。論壇由國內外學界、實業界具有深厚學術功底和重要社會影響力的成員組成。論壇立足於成為養老金融領域的高端專業智庫，旨在為政策制定提供智力支持，為行業發展搭建交流平台，向媒體大眾提供專業知識。官方網站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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