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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志願軍老兵的戰場傳奇

原標題:一位志願軍老兵的戰場傳奇

隨著時間的推移,籠罩在朝鮮戰場上的滾滾硝煙早已散去,但戰爭帶給人們的激勵和思考一直未曾停息過。66年來,一些健在的志願軍老兵紛紛撰文著書,力圖通過自己的親身經歷,向世人還原那段他們苦苦執守的歷史,也從不同角度再現了志願軍戰士英勇頑強、能征善戰的歷史原貌。原180師政治部宣教幹事張城垣,就是其中一位——「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保和平,衛祖國,就是保家鄉……」

1951
322日下午,儘管內地許多地方已春暖花開,可東北邊陲的遼寧安東(今丹東)仍是天寒地凍,寒風刺骨。

匯聚於此的一支支部隊,正邁著堅實的步伐,唱著嘹亮的《志願軍戰歌》,跨過鴨綠江大橋,奔赴朝鮮戰場。

還沒臨近一線陣地,慘烈的戰爭氣息已迎面撲來。路旁寬廣的野地里,成行成列地擺放著後勤部隊送來的棺木。這是為即將陣亡的志願軍將士準備的。

看著成片的棺木,25歲的張城垣與他的戰友一樣,沒有絲毫恐懼。他們一邊行進,一邊指著一具具棺木相互調侃,這個說這個是我的,那個說那個是我的,好似在平分一件件戰利品。

回憶當時情景,年邁九旬的張城垣,至今記憶猶新。

入朝前,張城垣在180師兼四川眉山軍分區政治部當宣教幹事,負責師里《戰士生活報》的編輯工作。由於早年曾在山西民族革命大學學習,受進步思想影響,一畢業就加入黨的地下組織,成為一名八路軍戰士。他先後參加過解放太原、橫掃西北、直挺西南的大大小小無數次戰役戰鬥,歷經戰爭磨鍊。

張城垣親身經歷過戰爭的殘酷,更懂得和平的獲取從來不是輕而易舉的,必須付出慘痛的代價。

即便如此,他也萬萬沒有想到,短短20天之後,他們的命運會隨這場戰爭的進展發生徹底的改變。

行軍千里無一掉隊

1950
6月,朝鮮戰爭爆發后,戰火一度燒至鴨綠江邊。黨中央、毛主席審時度勢,毅然作出抗美援朝的戰略決定。1025日,首批志願軍赴朝作戰。

正在四川執行剿匪任務的180師,也接到中央軍委關於解除眉山軍分區的任務,原師所屬三個團開赴國防機動位置的命令,準備作為第二批部隊開赴前線。

他們奉命從成都出發,徒步到綿陽,乘汽車到寶雞,再換乘火車到河北滄縣。在滄縣古運河邊的泊頭鎮,師屬部隊完成入朝前的整編、訓練和動員。19512月,180師隨60軍編入人民志願軍第3兵團序列。

參戰部隊的挑選非常嚴格。挑的都是一等部隊,二等部隊不要,回憶當時情景,張城垣仍是一臉的自豪。

他所在的180師,是由晉冀魯豫野戰軍第8縱隊第24旅演變而來的。1947年夏,為拔掉國民黨在解放區的城市據點,在朱德總司令的積極推動下,晉冀魯豫軍區集中地方武裝組建了這支部隊。19492月,全軍統一番號,始稱180師,歸第18兵團60軍建制。曾奔襲運城飛機場、伏擊美械裝備248團、殲滅國民黨軍第10縱隊、夜襲劍門關天險,參加過解放太原、成都等重大戰役。

前線的消息不斷傳來,志願軍的第四次戰役已經打響。張城垣聽說,我志願軍運用奇襲戰術,迫使美軍節節敗退,戰火已從鴨綠江邊推移至三八線一側,心裡很是焦急。他擔心美軍這樣不經打,一旦被打垮,就沒機會參戰了

3
17日下午,盼望已久的消息終於到來了。按照上級部署,全師官兵乘軍列經過55夜的長途奔波,於22日下午抵達中朝邊界。

跨上鴨綠江鐵架子大橋時,張城垣特地抬腕看了看手錶——520分。想到即將跨出國門,去投入一場偉大的保家衛國戰爭,他的心情格外激動。

過了鴨綠江,就是新義州。部隊沒作片刻停歇,便向志願軍司令部指定位置——伊川郡開進。

條件的艱苦,大大超出張城垣的想象。三五成群的敵機,不停地向地面投擲炸彈。為躲避狂轟濫炸,部隊只能晝宿夜行。可他們路過的8個縣,到處是殘垣斷壁,沒看到一座完整的民房,部隊只能在寒冷的野外露營。天不停地下著大雨。戰士們只好幾人共撐一塊雨布,一邊避雨,一邊休息;有的索性坐到泥水裡、樹根上,背靠背打盹;有的實在困得不行,就用背包繩將自己捆到樹榦上睡覺。

到了晚上,部隊開始行軍。由於冰雪融化,道路泥濘,每前進一步都很艱難。部隊帶的糧食也不充足,沒幾天就吃完了,官兵只能靠吃炒麵充饑。

張城垣的一個重要任務,是辦《行軍快報》。一到宿營地,他放下背包,就到部隊採訪。部隊是出新聞的地方,越是困難重重,好人好事越多。有的在遭遇空襲后闖進火海,保護群眾生命財產安全;有的互幫互助,背雙背包、扛雙槍;還有的班排骨幹在極度疲憊的情況下,給戰士燒洗腳水。張城垣每天被這些事迹感動著。他將這些素材寫成一篇篇新聞,編髮到快報上,成了官兵勞累之餘不可多得的精神食糧。

4
10日,經過700多公里的徒步行軍,全師提前到達伊川,一萬多官兵沒一人掉隊。

孤軍滯后仍頑強拼殺

在三八線附近,中朝軍隊與聯合國軍形成拉鋸態勢。為打破僵局,志願軍決心集中優勢兵力,分別從兩翼突擊,實施戰場迂迴,會殲敵人幾個師,以奪回戰場主動權。

4
22日黃昏,在西起開城、東至鱗蹄的100公里地段上,我軍萬炮齊轟,向敵發起進攻,抗美援朝戰爭的第五次戰役打響。

在第一階段的戰鬥中,180師只有一個團參加戰鬥,其餘都是預備隊,隨第二梯隊跟進。戰鬥結束,全師上下普遍覺得仗打得不過癮,紛紛向軍首長遞交請戰書,摩拳擦掌請求擔負更艱巨的任務。

5
16日黃昏,在一片求戰聲中,第二階段攻勢開始。這一次,180師被批准擔任60軍第一梯隊,任務是割裂西線美軍與東線南朝鮮軍的聯繫,阻擊美10軍東援。

就在戰役發起后的第二天,3兵團突然將60軍的另外兩個師配屬給其他部隊。這樣,北漢江南岸本由3個師負責的30公里寬的作戰地域,全都留給180師。

以一支裝備較差、只有1萬餘人的部隊,進攻擁有300輛坦克、800門火炮、5萬多兵力的美10軍,任務之艱巨可以想見。即使如此,全師官兵仍然士氣高昂。在5天的進攻中,前突100多公里,相繼渡過北漢江、洪川江,有效牽制了美10軍,使之不得東援。

就在180師乘勝追擊的第7天,第一個危險信號出現了。師里攜帶的乾糧和彈藥已經告罄,後方一時供應不上。在這種情況下,志願軍決定全線停止進攻,主力向北轉移。

22
日深夜,180師開始向北回撤。然而回撤途中,他們又先後5次接到軍部電令,命他們停止北撤,繼續在北漢江以南,掩護全兵團主力及傷員轉移。此時,他們左右鄰部隊已全線後撤,180師孤軍滯后。

敵乘我軍主力轉移之際,集美軍7個師、南朝鮮軍6個師的兵力,在航空兵掩護下開始猛烈反撲。敵3個軍的進攻方向和通道全在180師防地,特別是正面之敵是戰鬥力最強的美7師、美陸戰1師、南朝鮮軍第2師,左翼是美24師和南朝鮮軍第6師。

戰場態勢瞬間逆轉。

美軍依據絕對的戰場優勢,開始收口袋,180師首當其衝。

沒有後勤支援,沒有彈藥,連續5天斷糧,師屬部隊仍然頑強抗敵。每個營、連都要抵擋34倍以上的敵人,每天有5萬發炮彈在180師防地內爆炸。堅守在沙峴山的5382營,以頑強的戰鬥精神,擊退了敵人1個團的輪番進攻,斃敵150餘人,2營也傷亡過半,損失慘重。180人的6連,打得只剩下20人。

經過激戰,山上的荒草和樹木早已被炮火燒盡,陣地表面被敵人炸得如犁過一般,翻起約一米厚的鬆土,陣地上隨處可見犧牲官兵的遺體。

為改變這一處境,師里請示軍批准留一個團阻敵,其他兩個團轉移到馬坪里以北,以佔領有利地形。當兩個團冒雨撤出陣地一個多小時后,突然接到軍里命令,停止轉移,留一個團抬運傷員,另外兩個團返回原地繼續阻擊敵人,使全師失去擺脫敵人合圍的一次重要機會,完全陷於敵人的四面包圍之中。

張城垣本來是有機會突圍的,因為合圍前司政機關直屬單位已先行轉移出來。但他還想到前線陣地多搜集一些新聞素材,就與文印員何雪泉、攝影員梅貽齡一起,留在了師前線指揮所。

他的想法沒能實現。敵人近百架飛機和上千門大炮的猛烈轟擊,不僅使他們無法接近一線,就連電話線也被炸斷無法聯繫。

26
日傍晚,按照師里安排,張城垣隨538團、師指揮所、536團二營和540團,開始向鷹峰山突圍。他清楚記得,那天夜裡,大雨下個不停,山路崎嶇,道路泥濘,部隊行進到一條深溝時,遭到敵人炮火的猛烈封鎖,負責打口子的5382營、3營與敵軍反覆拼殺,4個連官兵大都犧牲。

老人回憶說,部隊到達鷹峰山時,發現已被敵人搶先佔領,再次陷入包圍。在隨後幾次突圍中,人員傷亡越來越大,部隊越來越分散。為防止敵人搜山,師政治部主任吳成德帶著他,與被隔敵後的師工兵營30多名官兵一起,幾經突圍未成,被迫上白雲山打起了游擊。

白雲山區位於金化以南,是百里無糧區。海拔高達1600余米,氣溫常常在10℃以下。白天還好說,到了晚上冷風吹打著濕透的衣服,凍得牙齒直打戰。連著10多天找不著吃的,他們就靠著河裡的青蛙充饑,不幾天,那兒的青蛙也被吃光了。

就是在這樣的惡劣環境里,他們堅持戰鬥14個月,最後大多壯烈犧牲。

噩運伴著一次尋糧行動,降臨到張城垣身上。為尋找糧食,部隊先後犧牲了許多同志。一天,他帶著工兵連班代武本義和3名戰士,到山下村子找糧食,不幸被敵人發現。敵人從後邊緊追,他們在前邊奔跑。在一處陡崖邊,走投無路的他們,只好跳了下去。等他們醒來,發現已躺在敵方醫院的病床上。

180
師的失利,確實給抗美援朝戰爭蒙上了一層陰影,但經過數月的整頓補充,仍然是一支英勇頑強、能征善戰的部隊。在反擊方形山戰鬥中,全殲守敵400餘人,打退敵人猛烈反撲50余次;

在搶佔949.2高地的戰鬥中,他們不僅一舉搶佔這個陣地,還殲敵1750名,繳獲坦克4輛、榴彈炮和化學迫擊炮5門以及大批槍支彈藥及軍需物資;

在金城戰役中,他們冒著大雨,奮戰兩天就佔領敵陣地58平方公里,打退敵人多次反撲,殲敵數千。毛主席在此後一次有關會議上興奮地提到,我們已經能夠打進去十八公里,即指60軍攻到的位置,沖在最前頭的正是180師。

把戰俘營變成另一個戰場

張城垣先是被關進春川收容站,不幾天被押送到釜山第二戰俘營第一傷病收容所,一周后又被送往巨濟島上的第11收容所。

作為宣教幹事,他原來在部隊負責的,就是氣節教育,第一條就是不能被俘。想到如今的處境,他感到非常自責。在戰俘營,他也認出180師的一些士兵,感到很難為情。

他們先是被迫脫去全部衣服,換上美軍士兵退下的舊軍裝。軍裝都是單衣,前胸、後背均被塗上「P.W」(英語戰俘

一詞的縮寫),在寒風的侵襲下,被凍得瑟瑟發抖。

戰俘被安排在50人一間的軍用帳篷里,空間狹窄非常擁擠;吃的都是發霉的食物,名義上每人每天定量1磅,由於擔任俘虜官和警備隊員的叛徒經常多吃多佔,這個標準根本無法達到。在這種生活環境里,許多被俘人員被活活虐待致死。

尤其是被運往86戰俘營后,美軍為了拖延開城談判,表面上堅持自願遣返,實際上想方設法迫使戰俘拒絕遣返,背叛祖國去台灣,以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他們在思想上進行反動宣傳,精神上加以折磨,肉體上加以摧殘,阻撓被俘官兵自願遣返。

更讓被俘戰友有口難辯的,是政治上的陷害。他們強迫戰俘檢舉黨團員和幹部、寫退黨退團聲明、唱反動歌曲、喊反動口號、寫要求去台灣的血書,甚至強行在戰俘身上刺反動口號,叫他們不敢回國,如果抵抗就被溺死在廁所。

為達此目的,美方拘留當局可謂不擇手段。號稱活閻王的李大安,曾是國民黨暗藏我軍的特務,一到朝鮮戰場就開上汽車投敵。美軍看中這些叛徒的利用價值,將李大安這類叛徒送往日本東京接受特工訓練,帶他們逛妓院、下館子,獎賞他們對祖國的背叛,爾後又將這些敗類送回戰俘營,讓他們擔任聯隊長、大隊長、警備隊長等俘虜官,對堅持遣返的多數戰俘實行血腥鎮壓。

美方拘留當局發給他們匕首、棍棒,成立警備隊,充當鎮壓戰俘的工具;唆使他們使用威脅、利誘等卑鄙手段發展反動組織,對戰俘實行特務控制。他們還採用罰跪、罰趴、罰餓、罰苦工、吊打、灌辣椒水等酷刑,甚至將人裸體放在有碎玻璃片的汽油桶里來回滾動,鎮壓戰俘反抗。

1952
46日,美方拘留當局借中朝軍隊對遣俘問題發表聲明之際,對被俘人員進行所謂的甄別。從7日晚到8日晨,他們對數千名公開表示回國的戰友進行集中拷打。劊子手李大安更是窮凶極惡。他手持尖刀,殘忍地割下400多名被刺過字的戰俘胳膊上的肉,使560人重傷致殘。他還將刀子對著180師政治部英文翻譯林學甫的胸膛,逼他選擇。林學甫臨危不懼,高喊共產黨萬歲!」「中華人民共和國萬歲!氣急敗壞的李大安,竟當場挖出他的心肝,毫無人性地炒著吃了。

8
日拂曉,叛徒路祿又把尖刀指向180師司令部電台報務員陽文華的胸口。當得到同樣的回答時,竟手持斧頭劈向陽文華,並殘忍地挖出他的心臟,砸向張城垣。李大安還用尖刀直抵張城垣的胸脯,惡狠狠地說:你的心我也要看看!

叛徒的暴行,激起戰俘們的強烈反抗。張城垣憤怒之極,與一哄而起的戰友一起上前,要與叛徒拚命,被闖進來的美軍上尉甫士帶著一個班的士兵強行制止。

看到這種殘忍場面,連美軍士兵都流露出同情。在他們的保護下,戰俘們才暫時解圍。可他們哪裡知道,這幕後推手正是他們的美國當局。殺死林學甫、陽文華的刀子上,刺眼地刻著US字樣,正是隨軍牧師伍伯禮送來的。

李大安這個沾滿烈士鮮血的劊子手,最終沒能逃脫歷史的懲辦。1953年他成為美軍空降特務后被我軍抓獲,1958年被處以死刑。

白色恐怖沒有嚇倒英勇的180師官兵。他們把戰俘營變成另一個特殊的戰場,與美軍、國民黨特務、叛徒進行了艱苦不懈的鬥爭。

他們以《關於戰俘待遇的日內瓦公約》為武器,在戰俘營成立了共產主義團結會,發展了2000余名團員,張城垣還擔任了副書記兼宣傳委員。他們很快在10個營場建立起共產主義團結分委會和41個支部,每個分委都配備了組織、宣傳、保衛、機要等工作人員,每個營場設置了行政人員,配備了大隊長、代表和翻譯。

一時間,集中營成了革命的大學校。他們擬制了以愛國主義教育和革命氣節教育為主要內容的政治教育綱要,編出軍史教育、美帝本質教育、中蘇友好教育、革命人生觀教育、堅定革命信念教育等35萬字的教育材料,通過土電台抄發到各營場。

為更好地教育鼓舞被俘戰友,張城垣發揮自身特長,在戰俘營創辦了自己的報紙《消息報》。沒有信息來源,他們就找來《星條報》等美方報紙,將內容譯成中文後,再分析改編,傳遞給戰友。如上甘嶺戰役,敵方報紙將上甘嶺稱為傷心嶺。他們經過分析判斷,得出美軍在此傷亡慘重的結論。消息在戰俘營傳開,戰友們都為志願軍取得的勝利而歡欣鼓舞。在那樣艱苦的條件下,這張報紙一年竟出版了145期,有效抵制了美方的反動灌輸。

張城垣的行動引起敵人警覺。美軍以組織暴動的名義將他逮捕,關進一個一尺多高、三面帶刺的鐵籠里。每次提審,美軍士兵猛力往出一拉,故意把他的衣服拉得稀巴爛。他們還把電話線綁到他的手指上,隨著電話機手柄的搖動,陣陣電流電得他四肢麻木,肌肉好似被撕裂,一根根骨頭好似被剜了出來。他沒有屈服,在被迫做苦工的同時,繼續組織戰俘與敵鬥爭。

張城垣的舉動,再次引起美方拘留當局的不安。他又一次被關進戰犯監獄,並被交給李大安任意折磨。張城垣剛一進去,李大安就帶著打手虎狼般撲過來,將他按倒在地,用木棒專打他的踝骨和關節,直到被打得鮮血淋淋,爬不起來。後來每天打一次,並施行水鞭刑」——用帳篷布擰成鞭子,蘸著冷水抽打。在近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李大安每天對他施以酷刑,但他始終沒有屈服。

1952
年國慶節前夕,戰俘們準備以升國旗的方式慶祝共和國生日。美軍看守人員百般阻撓,連續3次打傷我62名戰俘。為抗擊敵殘暴行為,共產主義團結會總黨委作出決定,堅決升國旗維護祖國尊嚴。張城垣還起草了活動的號召書,得到各營場戰友的紛紛響應。誓死保衛國旗的申請書,像雪片一樣上交各級組織,6000多名戰俘中有5000多名報名參加了護旗突擊隊。

為實現這一願望,他們費盡了心思。戰友們把軍用雨布燒烤后,脫膠製成一塊白色尼龍布,用鮮血或紅藥水染成紅色,用奎寧藥片泡成黃水染成黃布作五星,再用帳篷桿連接成4丈高的旗杆,終於做成一面五星紅旗。

這次升旗儀式是艱難的,也是絕無僅有的。國慶節這天早晨7點半,6000余名戰友集合在各自營場上,面向西北的祖國首都,用各種手工製作樂器奏響了國歌,10面國旗在各個場站同時升起。

敵人早已做了充分準備,11輛坦克和戴防毒面具的一營步兵出現在升旗點。他們首先動用噴火器,接著手持衝鋒槍的步兵向各營場逼近。一批戰友倒下了,又一批戰友衝上來。升旗戰鬥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在這次戰鬥中,65名戰友為保衛國旗獻出寶貴生命,129人身負重傷,300多人負傷。

十一血案震驚了全世界。在各國人民的聲援中,在戰友們的憤怒抗議下,美方拘留當局不得不派代表到烈士掩埋地敬獻花圈,戰俘總管杜威亞上校還鄭重向烈士行了軍禮。

1953
88日,張城垣與5600名戰俘終於回到祖國的懷抱。人民志願軍政治部主任杜平親自前去迎接他,並用自己的專車將他直接送往開成部隊醫院治療。

然而,一段時間裡,由於受被俘即失節、失節即叛變的思想指導,許多被俘人員被扣上叛徒」「變節的政治帽子,受到不公正待遇。1980年,中共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下發﹝198074號文件,對被俘歸來同志作了甄別平反,恢復了名譽。

張城垣被安排到山西省垣曲縣縣誌辦公室擔任正縣級編輯,並享受副廳級醫療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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