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藏北草原深處種地的人們……

當惹雍措邊的農田和村子。覺果攝

穿著寬大的藏袍，操著一口地道的牧區方言，在地里鋤雜草的格桑吉姆身材有些發福。

跟全村一樣，今年她家的地全種了芫根。當地一位牧民企業家在縣城開了一家芫根加工廠，收成后全部統一收購。

莊稼地里幹活的格桑吉姆。覺果攝

她家的這塊農田位於當惹雍措的東面。西藏苯教三大聖湖之一的當惹雍措，面積1400平方公里，靠近村子一邊長達幾百米的湖岸是一片長條的翠綠，與湛藍的湖心相映，美麗至極。

在藏北廣袤的草原上，有6畝田地的格桑吉姆，可謂是一個小「地主」。

「糌粑可以買，所以不種青稞了，芫根收入更好。」格桑吉姆說。去年南村人均收入超過了8000元。

西藏那曲地區尼瑪縣文部南村。普布扎西攝

種地的牧民或從事牧業的農民，藏語稱為「薩馬卓」，即半農半牧之意。然而南村的獨特，在於其延續了千年的象雄文化印跡以及這裡獨有的田長制度。

田長，掌管全村農田的耕種、灌溉和收割時間，以及敬神祈福的儀式等。

55歲的多吉石諾，像爺爺和父親一樣成為田長時，才23歲。

55歲的田長多吉石諾，像爺爺和父親一樣成為田長時，才23歲。普布扎西攝

這一職位並非世襲。「我是投票選舉出來的。」他說，四五個候選人中他的得票最多，「我的爺爺據說是抽籤當選的。」

超過1.8米的身高，稜角分明的臉龐有些消瘦，兩根辮子從兩側耳後垂下，戴著一頂駝色的圓氈帽，多吉石諾看上去有點像印第安人。

成為田長后，他用了三年多時間，跟著父親走遍了全村所有農田，熟記了380多塊農田的名字。

因為耕地少，格外珍貴，每塊農田都有名字。

三年的時間裡，多吉石諾從父親那裡學習到了如何觀天象、觀太陽，以此確定耕種勞作的時間，主持敬神祈福的儀軌。

觀測太陽，是田長必須掌握的技能。將一塊小石頭放在後脖頸處，然後抵著牆，觀太陽起落的方位和時間；或觀測陽光從屋頂的「嘎空」照進屋內的角度和時間。在用電遠未普及的過去，藏族百姓家的屋頂都會開個小洞用來透光。

三年後，學成出師的田長多吉石諾開始掌管全村的農田，帶領全村人種青稞，還要主持一年四次大型的敬神儀式。

村民們說，他用這個方法測算出來的耕作時間，與西藏自治區藏醫院每年出版的歷算書測算相差無幾。

農田裡撿石頭的村民。比起低海拔地區，這裡的牧民要付出更大的努力才能有所收穫。普布扎西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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