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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工業機器人能像高鐵一樣突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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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計3至4年內機器人應用規模將高居全球第一中低端產品產能過剩、無序競爭短短几年時間,機器人企業的數量超過了800家。在這場「競賽」中,地方政府的補貼政策是一個重要籌碼。工信部和各省制定政策、提高准入門檻,防止工業機器人的非理性泡沫

越來越多的機器人應用於各個行業的生產線。圖|新華

40多個工業園區

扎堆布局工業機器人:

如何防止非理性泡沫

文|《新聞周刊》勇升

本文首發於2017年4月10日總第799期《新聞周刊》

在各路資本競相逐鹿機器人產業的熱潮下,機器人產業泡沫化正在引發人們的擔憂。

不過,常州金石機器人的創始人劉金石卻顯得很樂觀,「因為在關鍵零部件上並不受制於人」。

傳統關節機器人(即機械手臂機器人)需要三類核心零部件:高精密減速機、伺服電機和控制系統。其中,高精密減速機幾乎完全依賴進口。

「在一台六軸的多關節機器人中,高精密減速機在整個機器人成本里佔到30%或者更高。」 機械工業聯合會執行副會長、機器人產業聯盟執行理事長宋曉剛告訴《新聞周刊》,這部分世界市場長期被日本企業納博特斯克所壟斷,該企業是世界上最大的高精密減速機製造商,「他們的減速機,賣給企業價格是賣給日本、德國等同類企業價格的五到八倍。」

從技術路線看,金石機器人「另闢蹊徑」,主攻桁架機器人,這是一種有別於關節機器人的直角坐標機器人,非常適用於金屬加工類的數控機床自動化和重載高速搬運行業,可以為「無人工廠」提供系統解決方案。在這種技術路線下,高精密減速機並非核心零部件,也不會受制於國外企業。

不過,對於這家成立近7年的企業來說,如何擠進被國外高端品牌長期佔據的市場,真正跨越盈利障礙,仍然是考驗。公司在2016年掛牌新三板,公告顯示,2014年度、2015年度營業收入分別為6096.19萬元、5197.32萬元,但尚未實現盈利,凈利潤為-115.61萬元、-722.45萬元。

這也是很多國產機器人品牌面臨的共同難題。2013 年,超越日本,成為全球規模最大的機器人市場。2015年,工業機器人市場銷量是6.9萬台,佔全球市場份額的將近30%,但國產品牌僅佔到市場銷量的7%。

政府部門期待的工業機器人能複製「高鐵」模式,未來以自主創新換市場。不過,與高鐵技術集中在幾家大企業手裡不同,「在機器人這個領域,有高端產業低端化和低端產品產能過剩的風險。」在今年「兩會」期間,工信部副部長辛國斌如此提醒。

術路線另闢蹊徑

在「製造2025」等一系列政策利好的刺激下,工業機器人行業正在經歷井噴式增長。

「機器換人」正在成為當下製造業最火熱的話題,也是大勢所趨。

國際機器人聯盟(IFR)發布的數據顯示,2017年工廠使用的機器人數量將超過其他國家,但在機器人密度方面卻遠遠落後於其他工業化程度更高的國家。目前在製造行業中,每萬名工人僅對應30台機器人,而韓國、日本、德國和美國在這一領域的數字為437台、323台、282台和152台。

按照機器人發展五年規劃所提出的目標,到2020年,的機器人密度將達到150台以上,預計3~4年內機器人應用規模將高居全球第一。

但在如此有誘惑力的市場中,掌握話語權的是「四大家族」:瑞士ABB、日本發那科公司、日本安川電機、德國庫卡。除了第一梯隊的「四大家族」,許多機器人海外製造商,也都已經在進場布局。

目前,「四大家族」佔據全球工業機器人60%以上的市場份額,在核心技術和關鍵零部件研發上處於絕對領先地位,而國內廠商還沒有叫陣「四大家族」的實力。

「在機器人的三大核心零部件中,國產控制系統能基本滿足目前需求。但如果要進入汽車領域,對控制器要求更高,控制器還是需要進口。伺服電機跟控制器差不多,低端沒問題,中端產品也能滿足要求,減速機問題最大。」宋曉剛對《新聞周刊》坦言,中外品牌減速機的原理設計基本一致,但在工藝精度和穩定性方面差距非常大。

「減速機由幾十個小零件、齒輪組成,不同的材料、溫度、加工速度都會有影響。每個加工精度提升都要靠技術累積,更重要的是靠加工工藝的摸索。」宋曉剛說,目前一些國產品牌已經能實現小批量生產,比如南通振康,2016年銷售達到1.2萬台,而排名世界第一的日本納博特斯克年銷售量是25萬到30萬台,完全不在一個量級上,「大批量生產條件下,如何保持產品性能和精度的一致性,是本土品牌的短板。」

除了靠時間積累,在技術路線上另闢蹊徑也是國產品牌突圍的一個現實路徑。對金石機器人而言就是如此。

「桁架機器人有別於關節機器人,核心技術我都有,甚至我有的,國外都沒有。」劉金石告訴《新聞周刊》,桁架機器人中最核心的是導軌技術,最早用於戰艦,要求20年不能變形、穩定性要求極強,「這種導軌國內沒有,材料也沒有,我們跟德國人買,德國人也不賣。」

從德國買成品,分析鏡像,做出原材料,再到最難的熱處理環節,劉金石帶領公司研究團隊摸索了6年才攻克難題,「導軌都是一米一米拼接而成,要求不能有接縫和累積誤差,非常難,但現在我們能做到拼接200米長。」

傳統關節機器人應用在汽車製造領域已經有悠久的歷史,但目前基本都被國外品牌佔據市場,國內自主品牌很難分得一杯羹。

「關節機器人,負載一般在300公斤以下。超過300公斤的重型關節機器人,能造的廠商非常少,即使能造產量也在幾十台,產量極少。」劉金石說,而桁架機器人的最大優勢就是超大負載,最大的能抓起4噸重的東西。

「目前瑞士的廠商能做到負載2.5噸,德國的利勃海爾能做到1噸,而我們能做到4噸。國內做上噸重機器人的成熟案例沒有,就我們一家。」劉金石說,做4噸級的意義就在於能夠完全實現柔性生產和無人工廠,「傳統物流全是在地面,地面軌道線、叉車,全是在地面跑。而無人工廠的物流都是在天上,設備在上方自由穿梭,能實現全廠的柔性化生產,可以在超大空間內行走,而地面是留給人維護設備用的。」

「我們定義的無人是生產環節不能有人,生產環節的原材料搬運、上線、出線、檢測、包裝,一個人都沒有。」他說。

繞開關節機器人,主攻桁架機器人,在劉金石看來,也是國內品牌最有可能「干倒」國外品牌的領域,「國外在技術積累方面有經驗,不代表工程能力很強。我們給用戶做工程4到6個月,超過一年的項目都很少,但國外做一個項目需要2年,而且價格讓人很難接受。這方面是我們的強項,跟高鐵非常類似,是系統工程。」

堆低端的「雇傭軍之憂」

今年兩會期間,工信部副部長辛國斌在新聞發布會上說,「在自主品牌方面,我們的工業機器人大多還都是一些中低端產品,六軸以上多關節的機器人供給能力相對較低。」

這也意味著,從行業最高主管部門層面,確認了對目前行業中「高端產業低端化和低端產品產能過剩風險」的擔憂。

在這個行業里,這種「雇傭軍之憂」並不是最近才有:中低端產品產能過剩、無序競爭局面開始出現,相當一部分企業以集成組裝生產為主,停留在模仿、跟隨和簡單集成階段。

電子信息產業發展研究院發布的《機器人產業發展白皮書(2016版)》顯示,國產工業機器人以中低端產品為主,主要是搬運和上下料機器人,大多為三軸和四軸機器人,應用於汽車製造、焊接等領域的六軸或以上高端工業機器人市場主要被日本和歐美企業佔據,國產六軸工業機器人佔全國工業機器人新裝機量不足10%。

另一個滑稽的現象是,在近年來很多展會上,原本是智能裝備的工業機器人,卻被用來表演唱歌跳舞,而在不少業內人士看來,這種表演「既談不上不智能,也沒有核心技術」。

在宋曉剛看來,造成這種問題的原因有兩個方面:一是很多國有品牌附加值不高,關鍵零部件受制於人,導致成本高、利潤低。另一方面,目前進入機器人行業的門檻其實很低,「機械手臂可以外協(外協採購)、控制器可以買到,精密減速機可以買到,伺服電機可以買到,甚至應用軟體都可以找別人來開發,這就相當於你這家企業只是組裝了一台機器人。」

常州銘賽機器人也曾經走過這樣一段彎路。銘賽屬於典型的高校教師科研成果產業化的企業,創始人曲東升原是哈爾濱工業大學教師。

「2014年之前,銘賽的產業化成果轉化過程很不順利,那時公司覺得什麼都能做,什麼項目都接。運行一段時間后發現,幾年下來,除了蓋了一棟樓,在技術沉澱方面毫無成果。」銘賽董秘蔣筱霏告訴《新聞周刊》,銘賽最早是做揚聲器的點膠機,「但現在做點膠機的人遍地都是。」

在蔣筱霏看來,點膠機就屬於典型的過熱產業,「這塊產品對精度要求不高,行業門檻也不高,但毛利率在40%很正常,導致很多投資者開始湧入投資。當需求和供應不成正比,就開始打價格戰。」

從2014年開始,銘賽決定轉型。蔣筱霏說,轉型的方向,首先是市場容量要足夠大,「其次,我們會考慮技術壁壘是不是足夠高,不是哪個土老闆,有錢就能砸進來的。」

銘賽最終選擇了個人媒體終端設備,比如手機的核心部件的智能生產設備作為發力點。蔣筱霏告訴《新聞周刊》:「手機零部件的生產設備對自動化要求相當高,比如從2016年開始流行的雙攝,以前都是單攝。這樣一來,原有設備完全跟不上節奏。每一個攝像頭模組裡面都有馬達驅動,非常精細,人的肉眼完全不可能操作,全要靠機器。

手機等智能終端的快速迭代也為這個領域的智能裝備提供了大量商機。以攝像頭模組為例,全國最大的生產商舜宇光學科技,一年更換設備就會產生2000萬元的訂單。

紮根微精密行業只有短短兩年多時間,但給銘賽帶來的變化非常明顯。2014年以前營收一直在3000萬~4000萬元徘徊,2016年突破了6000萬元,2017年預計將達到7000萬元。

「目前銘賽在本土品牌中間沒有競爭對手,就是用來代替進口設備。」 蔣筱霏說,這個領域以前都是採用進口設備,以一台做馬達內部連接的普通設備為例,進口一台國外設備要30萬元,而銘賽的只需要15到20萬元,「我們正在進軍線路板,這是手機自動化里最難攻克的部件,國外設備要賣到170萬元,我們的產品已經開始驗證,大概在70萬元左右。」

在蔣筱霏看來,這個領域決定競爭力的,其實並非核心零部件,而是對客戶工藝要求和精度的把握,「最核心的就是掌握客戶的工藝,有什麼步驟、特點、要求,如果我不是熟悉你工藝的技術開發者,開發不出好的產品。」

這些來自企業生產一線的感受和宋曉剛的判斷完全一致。在他看來,機器人的傳統應用領域是汽車,國際上幾大巨頭的產品主要應用在汽車領域,但國外並沒有這麼全面和細分的製造業門類,國外機器人品牌也不可能熟悉這麼多工藝流程,「我們的優勢就在於,本土品牌應該對不同的製造業細分行業的工藝、流程、管理更加熟悉。」

對於未來,宋曉剛判斷,今後本土機器人企業中,零部件和機器人本體都將是逐漸淘汰的過程,因為這個方面很難撼動國外品牌的優勢,「但我們需要一大批了解機器人性能、熟悉細分行業工藝的系統集成商,這是國產品牌可以發力的方向。」

止非理性泡沫

智能製造是「製造2025」的主戰場,而落地后的《製造2025》規劃,明確將工業機器人列入大力推動突破發展的十大重點領域之一。《工信部關於推進工業機器人產業發展的指導意見》則提出,到2020年,要建立完善的智能製造裝備產業體系,產業銷售收入超過3萬億元,實現裝備的智能化及製造過程的自動化。

「這不是政府忽悠起來的,而是市場本身最先反應,確實有強大的內在需求,隨後國家鼓勵智能製造轉型升級,相應政策跟上來了。」宋曉剛對《新聞周刊》表示,在政策利好的推動下,各地區都扎堆布局,不僅製造企業,甚至金融界對機器人產業都非常關注,一哄而上的現象已經開始顯現。

「全國有20多個省市把機器人作為重點產業進行培育、推進發展,全國已建成和在建的機器人產業園區超過了40個,短短几年時間,機器人企業的數量超過了800個。」工信部副部長辛國斌在兩會上確認了這一數字。

目前布局工業機器人的產業地區主要集中在珠三角的廣州、佛山,長三角的上海、崑山、常州武進,環渤海區域的瀋陽、青島,以及中西部地區的安徽蕪湖和重慶。

不少地區都提出了雄心勃勃的發展目標。比如,廣州提出要建全國最具規模、最具競爭力的工業機器人和智能裝備產業基地之一,2020年的目標產值是超1000億元。重慶也提出要建國內重要的、具有全球影響力的機器人產業基地,2020年的目標產值也超1000億元,深圳則將「工業機器人跨越工程」列為重大工程之一。

對於常州這個身處長三角的三線城市來說,如何定位自身的機器人產業布局,也有喜有憂。

「常州武進國家高新區目前機器人相關的上下游關聯企業,有14家。去年工信部發布一個數據,機器人四分之一產量在常州。」武進國家高新區管委會副主任李磊告訴《新聞周刊》,根據工信部發布數據,2015年機器人產量達32996台(含外資品牌),而常州市經信委的統計發現,2015年常州市機器人產量超過了8000台。

在她看來,與省內的蘇州、無錫等城市相比,常州更加註重本地的工業製造基礎,民營經濟實力比較強,而且職業技術教育非常發達,能為本地機器人產業提供大量的產業工人和高級技工。

「四大家族」之一的日本安川、在精密減速機生產中處於絕對領導地位的納博特斯克都選擇落戶常州。在宋曉剛看來,一些頂尖外資品牌落戶之前,會特別做幾件事情的調研,一是環境,主要是投資環境;二是市場;第三是配套能力。「常州位於長三角,既可以覆蓋廣泛的製造業市場需求,又具備很好的工業基礎和加工配套能力,具備發展工業機器人的優勢。」

憂的是,以一個三線城市的資源配置能力,如何能吸引到發展工業機器人所需的高端人才。銘賽公司董秘蔣筱霏坦言,銘賽從原來粗獷的點膠,進入微精密行業后,對於視覺和軟體人才的需求非常大,但現在運行發現,常州基礎條件跟不上,人才很難吸引過來。「三線城市本身對人才吸引力有限,另一方面產業在升級、相關環境升級都需要沉澱。」

「如果是以旅遊和服務業為主的地區,或者缺乏工業基礎和配套能力的區域,我們絕不鼓勵這些地方發展工業機器人。」宋曉剛坦言。

在這場機器人產業「競賽」中,地方政府的補貼政策也是一個重要籌碼。例如,安徽蕪湖在2014年出台了《蕪湖市機器人產業集聚發展若干政策(試行)》,其中細緻地規定了十多項政府支持和補貼措施,例如,有對貸款利率的補助,「對本市機器人產業龍頭企業的關鍵核心項目利用國開行或其他金融機構貸款的,給予貸款基準利率的50%貼息補助,期限兩年,單個項目最高不超過2000萬元。」

還有對擴建廠房的補助,「二層廠房按300元/平方米補助,三層廠房按400元/平方米補助,四層及以上廠房按500元/平方米補助。」

在吸引人才和項目方面則規定,「支持國內外知名高校院所在本市設立機器人產業技術研究院,經市政府批准重點支持的,每年每所安排不高於1000萬元的補助資金。」 「企業將機器人研發總部遷入本市,研發總部固定資產投資超過5000萬元(不含土地)的部分,給予投資額20%、最高1000萬元資助。」

「政府的補貼政策取向沒錯,但一定要補助那些質量合格、真正在生產線上應用的機器人。」宋曉剛表示,現在一個最大問題是,相關政府部門,補貼政策不夠精準,大水漫灌,導致一些機器人生產企業靠補貼「過日子」,甚至頂著機器人概念套取地方政府補貼。

「現在,讓各級政府和產業部門去了解哪個產品是合格的也有難度。」宋曉剛說,從機器人產業聯盟的角度,目前最關注的是建立行業標準和第三方檢測認證平台,「政府今後就會採信這個標準和檢測,重點支持的方向也會更精準。」

工信部副部長辛國斌也表示,工信部和各省制定了分省市的差別化實施指南,還有通過制定工業機器人的行業准入條件,提高准入門檻等一系列政策,防止工業機器人的非理性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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