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報聚焦第九屆金磚國家峰會丨智庫合力築就金磚發展金色十年

■主持人 周子勛

經濟時報：過去十年間，金磚國家合作不斷走實，發展為具有重要影響力的國際機制。作為金磚國家合作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界別，智庫合作一直走在各類合作領域的前列。金磚國家智庫合作取得了哪些成果？

時和興：金磚國家合作走過了十年的發展歷程，金磚國家智庫也形成了多層次、多類型、多功能的現代網路，包括政府附屬智庫、政黨附屬智庫、准政府性質智庫、大學附屬智庫、准獨立智庫及獨立智庫等。十年來，金磚國家以經濟合作為引領，經濟總量佔全球比重從12%增加到23%左右，成為全球經濟的主力軍。十年來，金磚國家在政治和人文等方面的交流與合作都邁上了新台階，已經成為國際政治和全球治理的重要力量。其中，智庫合作發揮著獨特作用。

2017年是金磚國家合作第一個「金色十年」的收穫季節。從今年金磚國家智庫在的一系列活動中，可以看到金磚國家智庫合作的累累碩果。1月11日，由全國63家理事單位組成的金磚國家智庫合作中方理事會在北京成立，從一個側面展示了金磚國家智庫合作的陣容。6月10日至12日，中共中央對外聯絡部、金磚國家智庫合作中方理事會、民間組織國際交流促進會在福州共同主辦「金磚國家政黨、智庫和民間社會組織論壇」，論壇通過了《福州倡議》，提出「共謀合作發展，共創美好未來」，反映出金磚國家智庫在全球經濟治理、政治和安全合作、人文交流等多個領域的合作成果。8月18日到19日，由中宣部主辦，國家行政學院和外文出版發行事業局承辦，在福建泉州舉辦金磚國家治國理政研討會，主題為「開放包容、互利共贏、共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與會各國智庫專家充分交流了金磚國家治國理政的經驗。8月24日，金磚國家智庫合作中方理事會在北京發布了金磚國家合作成果的系列出版物，包括金磚國家與全球治理、金磚國家經貿合作、金磚國家金融合作、金磚國家人文交流、金磚國家合作機制。可見，金磚國家智庫合作的成果已經體現在各個領域。

藍慶新：金磚國家智庫合作對推動金磚國家合作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作為金磚國家合作的重要機制，金磚國家智庫合作也取得了成果。各金磚國家都擁有一批高水平的智庫，在研究金磚國家相互合作、金磚國家與全球治理機制以及金磚國家各自發展中出現的新問題和新任務方面作出了貢獻，金磚國家智庫之間的合作交流與研究也很活躍，初步形成了金磚國家智庫理事會的長效溝通平台。目前典型的金磚國家智庫包括中聯部金磚國家智庫中方理事會、俄羅斯金磚國家研究國家委員會、印度觀察家研究基金會、巴西應用經濟委員會、南非人文與社會科學研究國家研究院等。隨著研究的深入，金磚國家智庫已形成較為長效的合作機制，每年都在輪值主席國舉辦金磚國家學術論壇和金磚國家智庫理事會議。2016年金磚國家學術論壇和第五次智庫理事會分別在印度果阿、德里召開，吸引了金磚國家政府、企業及研究機構的參與。今年的智庫理事會和學術論壇已在福州舉辦。金磚國家智庫理事會就每年的金磚國家峰會相應議題進行溝通、交流與合作研究，為金磚國家峰會合作成果的取得作出了卓有成效的前期工作，許多智庫研究共識納入到當年峰會的宣言中。

陳曉晨：從狹義角度看，是機制化的金磚國家智庫之間的合作。金磚國家機制包括的會議已有上百種，其中一個重要的機制是金磚國家學術論壇，這是目前金磚五國之間智庫交流的主要平台。實際上又依託於金磚國家智庫理事會（BRICSThinkTanksCouncil,BTTC），是一個溝通學界、智庫界、政策界的橋樑或軌道，通過這個平台把智庫研究的成果和建議反饋給決策層，由此希望金磚五國的決策層為深化金磚國家的合作、加強國際政治經濟秩序的改革與發展及金磚國家自身機制建設提供一個智庫溝通的渠道。

從廣義角度看，是金磚國家之間的智庫交流合作，不一定依託金磚國家學術論壇和金磚國家智庫理事會，可以在金磚五國之間，也可以在金磚國家兩兩之間，甚至包括其他國家研究金磚國家的學者，共同為金磚國家合作把脈。

狹義的金磚國家智庫合作和廣義的金磚國家智庫合作都應當是整個金磚國家智庫合作的一部分。

經濟時報：智庫在推動金磚發展金色十年、深化金磚國家務實合作過程中發揮了哪些作用？

時和興：經過第一個「黃金十年」，智庫合作已成為金磚國家合作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智庫合作在金磚國家合作中起步較早，為金磚國家凝聚共識、深化交流積累了經驗。

金磚國家智庫在推動金磚國家金色十年發展中的作用，首先是智庫自身功能的發揮。這主要體現在促進政策創新、推動思想進步、引導觀念更新、加深對話交流等方面。金磚國家智庫進行了大量政策創新研究，定期交流政策觀點，比如促進貿易投資便利化、加強能源與環境合作、為國際和地區提供新型公共產品、改革全球經濟治理結構等。金磚國家智庫催生了新一代全球化思想，比如反對貿易保護主義、增加以金磚國家為代表的新興國家在全球治理體系中的話語權等。金磚國家智庫合作產生了關於全球問題的新視角，創造了一種新的全球公共事務的討論模式，共同倡導開放、包容、合作、共贏的新理念，為新興經濟體提供了一個塑造國際準則的輿論平台。金磚國家智庫合作形成了一種人文大交流的格局，各種智庫研討交流互相尊重、相互借鑒、增進了解、加深友誼，服務於金磚合作。智力支持和思想交流為務實合作奠定了基礎。

智庫在推動金磚國家十年務實合作中的作用，還體現在助推金磚合作機制的形成。智庫合作本來就是金磚國家合作的機制之一，又為其他領域和項目的合作提供了必要條件。關於金磚國家合作機制，習近平主席提出了構建「四大夥伴關係」，即「維護世界和平的夥伴關係、促進共同發展的夥伴關係、弘揚多元文明的夥伴關係、加強全球經濟治理的夥伴關係」。金磚國家智庫合作在這些領域都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近年來，金磚國家的智庫合作，對構建四大夥伴關係機制建設發揮的作用值得肯定。

智庫在金磚國家合作中已經發揮了重要作用，相信未來的作用會隨著務實合作的加深而日益凸顯。

藍慶新：金磚國家智庫在推動金磚發展金色十年中起到了重要作用，智庫在整合研究力量、促進金磚國家政策溝通、推動思想創新、有效引導輿論、增進彼此友誼等方面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尤其在國際上不斷出現「唱衰金磚合作」「逆全球化」雜音的情況下，金磚國家智庫在推動自由貿易、反對保護主義、唱響金磚合作未來等方面都起到了積極作用。

陳曉晨：首先是增進了解。目前雖然金磚五國都是發展家，都屬於發展中有代表性的、有影響力的發展中大國，但這五國的國情、社情、民情以及各自在國際社會中的地位和發揮的作用差距有別，所以增進了解和理解實際上是五國之間合作面臨的障礙和挑戰。如何克服挑戰？應該說智庫在其中發揮了作用，因為智庫一頭連著決策層，另一頭連著社會，還跟工商界有密切聯繫。智庫本身是一個天然的橋樑，金磚國家智庫之間的相互了解還待加強。因此，金磚國家智庫合作機制要發揮的作用是促進各自智庫對對方的了解。

其次，智庫之間通過形成互相交流、互相尋求了解的共同體，在一些問題上建立共識。金磚五國（未來可能有「金磚+」）雖然國情千差萬別、差異性很大，但共同特點是在全球化背景下共同追求發展，追求國際經濟金融治理秩序的改革與完善，金磚國家合作機制本身的發展是金磚五國共有的價值觀。因此，智庫可以在這些問題上達成共識，再去影響五國各自的決策層。

再次，智庫是連接政界與學術界的橋樑紐帶。通過智庫之間的交流，能為金磚五國決策層提供切實的建議。

最後，金磚國家智庫交往機制本身也是民間交流的一部分，有利於促進金磚國家人們之間的相互了解。目前，由於地理和心理的阻隔，金磚國家的人員往來是巨大的短板，而金磚國家智庫合作在一定程度上能彌補這個短板。

經濟時報：作為金磚國家輪值主席國，如何在金磚合作發展中貢獻「方案」和「智慧」？

時和興：2017年新年伊始，正式接任金磚國家主席國，開啟了金磚國家的「年」，這意味著金磚國家合作開始了「方案」和「智慧」的結晶。黨的十八大以來，堅決維護以聯合國憲章宗旨和原則為核心的國際秩序，推動金磚國家合作和各種國際合作，提出「一帶一路」倡議，發起成立亞投行等新型多邊金融機構，和金磚國家一道參與制定海洋、網路等國際公共領域的治理規則，主張改革不公正、不合理的全球治理體系，促進國際治理體系朝著有利於新興國家的方向發展，共同推動國際秩序民主化、法制化及合理化。在金磚國家合作發展中，貢獻出「開放、包容、合作、共贏」的合作夥伴精神，並在金磚國家合作由倡議變為現實的過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作為金磚國家輪值主席國，開啟了金磚國家合作第二個「金色十年」。在新的歷史條件下，鞏固與金磚國傢伙伴關係，深化務實合作，促進共同發展，攜手打造利益共同體，就2015年後發展議程、氣候變化談判、反恐和安全等問題，共同應對挑戰，致力於解決全球治理中出現的新型發展問題。運用智慧，貢獻方案，就是要尋找傳統文化與現代文化的共鳴，開展人文交流，厚植共商共建共享的基礎；要把握開放包容、合作共贏的核心要義，做開放世界的建設者，承認和而不同，照顧彼此利益和關切，實現良性互惠，做到惠本國而利天下；要提高制度性話語權，增強規則制定能力、議程設置能力、輿論宣傳能力和統籌協調能力，參與全球經濟治理和公共產品供給，共同致力於提高金磚國家在國際治理體系中的地位和作用，維護髮展家的利益；要推進體制建設，推動金磚國家共同建設開放世界、共同應對全球挑戰、共同維護公平正義，以實現世界命運各國共同掌握、國際規則各國共同書寫、全球事務各國共同治理、發展成果各國共同分享的目標，打造人類命運共同體。

正如習近平主席指出的，「我們將從世界和平與發展的大義出發，貢獻處理當代國際關係的智慧，貢獻完善全球治理的方案，為人類應對21世紀的各種挑戰作出貢獻。」

藍慶新：今年作為金磚國家輪值主席國，的金磚國家智庫紛紛發出聲音。在金磚國家領導人廈門會晤之前，智庫相繼舉辦了各主題的國際研討會，與金磚其他國家智庫緊密溝通，研討範圍涵蓋了金磚合作的經濟、政治、國際關係、社會發展等方方面面，形成了政策影響力，為金磚領導人會晤的舉行提供了充分的智力支持，在唱響金磚合作方面作出了貢獻。

陳曉晨：金磚五國能夠走在一起，是因為其在整個國家發展和改革歷程中具有相似的觀點：金磚五國都是發展中大國，在國際社會中具有一定影響力；和一些發展中小國不同，金磚五國都主張走產業發展的道路。在金磚合作發展中的第一大貢獻是希望把金磚國家的南南合作、國際產能合作、企業之間的聯繫帶入到金磚合作機制當中。這並不是的一家之言，而是得到了其他四國的共同認可。當前，的產業發展已和其他四國有很大的不同，的資金、技術相對較充裕，產業體系完備程度也居金磚五國之首，其他四國在產業鏈的完整性及資金、技術等方面都存在缺口，因此，與這四國之間的國際產能合作，既是金磚各國的需要，也是的需求，更是的貢獻。

包括在內的金磚國家幫助和推動聯合國制定2030年可持續發展目標（SDG），尤其是作為金磚國家輪值主席國，期望把本次會晤作為落實SDG具體方案的一次會晤。對推動SDG及落實SDG的不斷強調，也是的貢獻。在面向2015年的聯合國千年發展目標（MDG）中，在減貧等方面的貢獻率佔有不可替代的地位。

在推動金磚國家務實合作方面有一些與時俱進的想法，比如創新，希望通過強調創新，為金磚各國共同面臨的經濟結構調整和轉型升級提供服務。其中，跨境電商平台為金磚各國，尤其是中小微企業發展提供了新的機遇。

經濟時報：經過十年發展，金磚國家合作已站在新的歷史起點。築就金磚合作的第二個金色十年，智庫應如何加強交流與合作？

時和興：過去十年，金磚國家聚焦經濟社會發展，倡導合作共贏，成為全球治理的力量。當今世界，世界經濟發展不均衡、可持續發展問題嚴峻、全球化出現新的逆轉、保護主義重新抬頭、全球治理體系乏力、全球公共產品匱乏，由西方國家主導的全球治理結構和國際秩序已難以適應複雜性、多樣性和不確定性的新形勢，應對此類全球性問題，金磚國家之間存在共同關切又強烈的合作意願，充分發揮金磚國家智庫的智慧和力量，加強金磚國家智庫交流合作勢在必行。

金磚國家處在相近的發展階段，面臨相似的機遇和挑戰。在第二個黃金十年，金磚國家智庫應本著打造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使命感，從整體上思考和謀划，建立並完善制度化的交流與合作機制，共商合作大計、共建合作平台、共享合作成果，把金磚國家智庫合作建成全球治理新思想的集散地。響應《福州倡議》，以泉州共識為契機，進行對話交流，著手構建專業性的智庫網路，實現人才和信息等資源的互補共享，打造金磚國家知識共同體。

儘管有很多共同點和相似性，金磚國家各成員國之間在體制、歷史、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畢竟還有差異，金磚國家智庫應倡導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堅持全球治理的利益攸關方原則，尊重彼此利益關切，不斷發掘並擴大彼此利益的契合點，推動智庫對話、人文交流、成員互信和文明互鑒機制的建立和健全，幫助有關方面妥善消除分歧，建立共識，實現共贏。

為推進金磚國家務實合作第二個黃金十年向縱深發展，智庫需要提升合作的層次和水平，增強協同創新意識，就共同關心的國家發展和全球性議題開展合作研究；抓住第四次工業革命的機遇，共同探索世界發展新的動力源；健全諮詢渠道，更好地融入國家治理和全球治理的實踐創新，在更多層面為國家治理和全球治理建言獻策，並在相互之間交流治國理政經驗研究成果。

金磚國家智庫合作還應發揮引領作用，通過共享發展經驗和培養治理人才，幫助其他發展家加強能力建設，共同致力於建立更廣泛的夥伴關係，在推動世界經濟增長、完善全球治理體系、推動國際關係民主化方面發揮更大的影響力。

藍慶新：金磚國家合作深化給金磚國家智庫帶來了契機和發展需求，金磚國家智庫合作也將為金磚國家未來合作水平的提升貢獻智慧。未來金磚國家智庫合作應致力於打造金磚國家智庫共同體，實現金磚國家智庫合作成熟化、機制化和常態化。相互總結、學習、借鑒金磚國家實施的各項政策措施及經驗，有針對性地研究世界及金磚合作、金磚國家發展中出現的新問題和迫切解決的問題。設立金磚國家智庫研究基金，定期召開智庫論壇、定期出版智庫報告、促進金磚國家學者互訪交流常規渠道便利化。

陳曉晨：智庫應當對整個金磚國家未來發展的潛力和挑戰有清醒的認識、準確的把握、深入的研究。「金磚」成色十足，未來潛力很大。對此，智庫要予以把握和研究，而且要發現金磚各國還沒有充分利用的各自優勢。俄羅斯除了看得見的資源優勢外，多年前積累起來的科教文衛，尤其是數理化領域的底子相當深厚，所以俄羅斯擁有很多數學人才和IT人才。巴西的優勢是生物多樣性，其背後就是基因多樣性，尤其是巴西亞馬遜熱帶雨林堪稱「世界之肺」，蘊藏的生物多樣性為包括在內的國家經濟轉型升級，尤其在生物科技、生物工程、基因工程等未來的科技發展中，將是巨大的、寶貴的、獨特的、不可替代的資源。

俄羅斯和巴西雖然近幾年經濟放緩，但經濟周期總有上行階段和下行階段。從長遠來看，這些國家跳脫美元資本和大宗商品價格階段，是否還有其他優勢在未來可以發掘，智庫可以發揮作用。智庫的責任是要為金磚五國克服自身結構性困難、加強合作提出可行性的建議。另外，智庫還有預測的責任，純學術機構更多的是總結過去，而智庫必須要有前瞻性，前瞻性就是要準備把握國際新周期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