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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和你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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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方大叔的《我有點替北京感到難過》驚起情緒駭浪,我感同身受頗多。

想起十年前我說過的一句話。

面對一群應聘者,我問他們來北京的目的,他們回答,這裡有大劇院,故宮,高薪水,自己夢想的未來。

我說:等你們真的來了,你們會發現,這些與你們無關。

我不是潑冷水,否則我招不到人。

我也不是貶低他們,他們的簡歷很有分量。

早上在天安門看升旗,在長城爬的興奮不已,在鳥巢前燦爛的自拍,在其他城市看不到這樣的景象。北京的吸引力無可匹敵。

我相信他們來北京是為了更好的生活,住更好的房子,開更好的車,給孩子更好的教育。北京,一個改變命運的地方。

我為他們的憧憬和為之行動的決心感動。

北京還有另一面。太陽升起和降落的時候,捷運站站台上螞蟻般的人群,公車上疲憊的身體。陽光熱血的面孔被現實吞噬。北京是一個風洞,急速吸走年輕人的精力。

一個小同事興奮的告訴我他買房了,在通州,3000元一平(這是12年前)。我驚訝的看著他,你每天在路上要多久啊。對他來說,有了自己的房子遠比4個小時的路值得,他的第一個目標實現了。

外地人進北京一轉,第一個感慨就是北京太大了。

這個大,意味著每天有幾十萬上百萬的人在路上消耗掉3,4個小時,甚至更多。

周末是補覺時間。大劇院,故宮在夢裡循環播放,現實中至多跟遊客一樣到此一游。

這才是與你有關的北京。

那時候,這些年輕人堅忍的活著。他們捨不得吃餐館,下班前急匆匆問我還有事嗎。路上的時間讓他們坐立不安。省下的錢保留他們買房的希望。他們就像螞蟻執著的向前拱著,拱到哪裡算哪裡,因為這是北京。

他們在老家都是被寵愛的孩子。

他們犯了錯誤,我盡量幫扶,不是溺愛,而是想讓北京與他們有關。

北京的發達繁榮,離不開他們的血汗。他們有資格說這是我的北京。

有個同事問我,你為什麼在北京買房。同樣的錢你在其他城市可以買大一倍的面積,剩下的錢足以養老。

我無言以對。

除了房,我更喜歡北京。

北京的粗獷,北京的大雜燴,北京的你以怎樣的姿勢活都不丟人。

北京沒有主流,你自己的圈子就是主流。

那時的北京,是一個建設中的宏偉巨大的蜂巢。忙碌的群蜂各司其職,各有目標。

眼見蜂巢建起,群蜂卻失去了方向,這是我想要的蜂巢嗎。加班加到胃痛的人只是想換來一個穩定的居所。辛苦幾年攢下的錢連首付都無望的時候,這是怎樣的絕望。

北京離你越來越遠。

青春獻給了北京,北京卻與你無關。

來北京的人都是為了更好的生活,結果卻是哀嘆的活著。照片上的北京靚麗光鮮衣冠楚楚,照片背後是密密麻麻焦慮的面孔。

為了房,月薪4萬的人過著月薪4千的生活。事業上的成功,抵不過早點在北京買了幾套房。這個城市不是人的生態,是房的生態。

北京要精緻細膩了,因房而不得不返鄉的人越來越多。馬路上的商販,路邊的蒼蠅館都在逐漸消失。國際大都市是要有逼格的。這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北京。

離開的人,背影滿是北京的冰霜。

城市質量和形象的提升應該是市場來決定。生幾個孩子你說了算,留幾個人你也說了算。驅趕這些人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道義上的責任。一個規劃,把成千上萬人撕裂碾碎。他們把稅留下了,把來時的夢帶回老家。

免責聲明

楊佩昌

簽名版

《幸福離我們有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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