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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魯迅為何對版畫情有獨鍾

魯迅對於版畫,一向情有獨鍾。1927年到上海定居后,他通過徐詩荃、曹靖華等在國外的青年朋友,搜集了許多外國版畫作品。魯迅深知外國版畫對於的意義:「製版之術,至今未精,與其變相,不如且緩,一也;當革命時,版畫之用最廣,雖極匆忙,頃刻能辦,二也。」有鑒於此,魯迅不遺餘力,廣為搜羅,自掏印費,編輯了多種版畫作品集,意在引入清新、剛健、質樸的文藝形式,為新興的木刻運動提供借鑒和參照。

魯迅先生

1929年開始編輯的《藝苑朝華》,是魯迅引進西方版畫藝術的第一次而且是系統性的嘗試。

由於有柔石的協助,在短短几個月里,魯迅創辦的朝華社就印出了《近代木刻選集(1)》《蕗谷虹兒畫選》《近代木刻選集(2)》《比亞茲萊畫選》等四種。儘管《藝苑朝華》印數不多,銷路不廣,但其影響卻是顯著而深遠的。許多青年木刻家正是受到外國版畫和其他藝術品的啟發,結合的現實,大膽嘗試,逐漸開闢出木刻史上的一條新路。

這便要提到《木刻紀程》。

20世紀30年代初期,在魯迅的感召之下,的新興木刻運動出現了一個創作高潮。許多青年木刻家把自己的作品寄贈給魯迅,並希望得到指教。魯迅有感於更多的青年人由於缺乏範本和參考書,單憑自身以意為之,很難取得進步,於是決定募集作品不定期編印《木刻紀程》。

1934年6—10月間,魯迅將黃新波、陳煙橋、張望等青年木刻家的24幅作品編為《木刻紀程(1)》,以鐵木藝術社的名義印行。由於條件所限,《木刻紀程》只印了120冊,而且也只印了一期。但是,它作為木刻藝術里程碑的意義,卻是無可置疑的。

由此看來,《木刻紀程》和《藝苑朝華》有著一脈相承的關係。它們不只是幾本普通的畫冊,而是魯迅澆灌的藝術之花。

《木刻紀程》

1931年2月,魯迅編印了《梅斐爾德木刻士敏土之圖》。

《士敏土》是蘇聯作家革拉特珂夫創作的一部長篇小說。士敏土是水泥的譯音,小說命名《士敏土》具有雙重的含義。書中的主人公曾說:「咱們是生產士敏土的。士敏土代表堅強的團結……士敏土代表咱們,代表咱們工人階級。」1930年9月,徐詩荃從德國為魯迅買到了進步版畫家梅菲爾德特意為小說創作的十幅版畫;12月,魯迅自己出資,委託商務印書館用珂羅版印製《梅斐爾德木刻士敏土之圖》250冊。在序言中,魯迅稱這些插圖「很示人以粗豪和組織的力量」。又在廣告中稱這十幅版畫「黑白相映,栩栩如生,而且簡樸雄勁,決非描頭畫角的美術家所能望其項背」。

1933年2月7—8日,在柔石、白莽等五位左聯青年作家遇害兩周年的時候,魯迅以極其沉痛而悲憤的心情寫下了《為了忘卻的紀念》,其中寫道:「當《北斗》創刊時,我就想寫一點關於柔石的文章,然而不能夠,只得選了一幅珂勒惠支夫人的木刻,名曰《犧牲》,是一個母親悲哀地獻出她的兒子去的,算是只有我一個人心裡知道的柔石的紀念。」

對於珂勒惠支的人格和藝術,魯迅是極為推崇的。他曾經花費很大的力氣購買珂勒惠支的版畫作品,在德國留學的徐詩荃和在上海的美國進步作家史沫特萊都曾經出過力。1935年4月,魯迅從平時搜集的珂勒惠支版畫中選出21幅,編印為《凱綏·珂勒惠支版畫選集》。這本畫集,花費了魯迅很多時間和精力,這也正如他在贈書給好友許壽裳時所題寫的那樣:「印造此書,自去年至今年,自病前至病後,手自經營,方得成就。」

《凱綏·珂勒惠支版畫選集》

魯迅的藝術鑒別力極高。他在編輯版畫作品的時候,不僅重視其內容,更注重作品的藝術性,以便為藝術學徒提供最好的範本。

1933年春天,青年編輯趙家璧從德國一家書店中買到四種麥綏萊勒的木刻連環畫,決定由良友圖書印刷公司翻印出版,魯迅表示贊同,答應為其中的《一個人的受難》作序,並為每一幅木刻撰寫說明文字。魯迅之所以在繁忙的工作中應允下來,其本意還在於為學習木刻的青年提供有益的借鑒。他認為:「M氏的木刻黑白分明,然而最難學,不過可以參考之處很多,我想,於學木刻的學生,一定很有益處。」

《死魂靈》是俄羅斯文學家果戈理的一部長篇小說。1935年,魯迅應鄭振鐸邀請,歷經8個月,譯完了其中的第一部。

在翻譯《死魂靈》的過程中,魯迅還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編印《死魂靈百圖》。

在俄國,《死魂靈》的插圖有三種,其中以阿庚作畫、培爾那爾特斯基據以刻版的《死魂靈百圖》最為著名。1935年11月4日,青年翻譯家孟十還在一家舊書店裡發現了一部《死魂靈百圖》。魯迅得知后,立即決定買下。恰好,曹靖華從蘇聯給魯迅寄來了梭可羅夫畫的《死魂靈》插圖12幅。魯迅便將這兩種插圖合在一起,交由文化生活出版社出版,其意在「第一,是在獻給的研究文學,或愛好文學者,可以和小說相輔,所謂『左圖右史』,更明白十九世紀上半的俄國中流社會的情形。第二,則想獻給插畫家,藉此看看別國的寫實的典型,知道和向來的『出相』或『繡像』有怎樣的不同,或者能有可以取法之處」。

魯迅對於蘇聯版畫的介紹,始於1930年編輯《新俄畫選》之時。1931年,魯迅開始著意收藏蘇聯版畫家的作品,並通過在蘇聯講學的曹靖華代為尋購。

對於蘇聯版畫家的勞動,魯迅非常尊重。他特意問曹靖華如何支付報酬,曹靖華的回答是,在蘇聯,儘管原拓版畫的價格不菲,但他們並不取酬,只希望獲得一些宣紙就可以了。因為蘇聯的版畫家們認為,拓印版畫效果最好的就是的宣紙。為此,魯迅特地郵寄了不少宣紙用來交換版畫家們的作品。

為了防止這些版畫毀於炮火,魯迅決定將一些作品編輯成書,意在「傳給青年藝術學徒和版畫的愛好者」。

1934年初,魯迅從中選出59幅作品,編成了《引玉集》,由於這些作品都是魯迅用宣紙換來的,這個書名就具有「拋磚引玉」的意味。

對於魯迅這樣不遺餘力地引進和介紹中外木刻作品,有些人並不理解。魯迅的回答是:「但目前的,真是荊天棘地,所見的只是狐虎的跋扈和雉兔的偷生,在文藝上,僅存的是冷淡和破壞。而且,丑角也在荒涼中趁勢登場,對於木刻的紹介,已有富家贅婿和他的幫閑們的譏笑了。但歷史的巨輪,是決不因幫閑們的不滿而停運的;我已經確切的相信:將來的光明,必將證明我們不但是文藝上的遺產的保存者,而且也是開拓者和建設者。」

《蘇聯版畫集》是魯迅應趙家璧之請而編選的一部版畫作品集。

1936年初,由蘇聯對外文化協會組織的蘇聯版畫展覽會在南京舉行。隨後,主辦方決定在上海繼續展出。為此,魯迅寫了《記蘇聯版畫展覽會》一文,對即將展出的蘇聯版畫給予很高的評價,認為蘇聯的版畫「不像法國木刻的多為纖美,也不像德國木刻的多為豪放;然而它真摯,卻非固執,美麗,卻非淫艷,愉快,卻非狂歡,有力,卻非粗暴;但又不是靜止的,它令人覺得一種震動——這震動,恰如用堅實的步法,一步一步,踏著堅實的廣大的黑土進向建設的路的大隊友軍的足音」。

2月20日,趙家璧在參觀了蘇聯版畫展覽會之後,產生了將這些版畫編輯出版的念頭。21日,趙家璧來到內山書店,提出請魯迅選畫並作序,魯迅當即答應下來。4月7日下午,魯迅抱病前往良友圖書公司編輯部,從一大批經過裝裱的版畫中進行選擇。4月8日,魯迅致信趙家璧,就製版、售價等提出了建議。

畫集很快就印完了,因為等待魯迅先生的序言,故遲遲沒有裝訂,魯迅的身體很難如期完成序言的寫作,正如魯迅自己所言:「參加選擇繪畫,尤其是版畫,我是踐了夙諾的,但後來卻生了病,纏綿月余,什麼事情也不能做了,寫序之期早到,我卻還連拿一張紙的力量也沒有。」眼看不能再拖,6月23日,病中的魯迅只好口授,由許廣平記錄整理,完成了《蘇聯版畫集》的序言。

在序言的最後,魯迅提到:「我希望這集子的出世,對於的讀者有好影響,不但可見蘇聯的藝術的成績而已。」

對於插圖較多的書籍,魯迅通常是將這些插圖匯為一編,單獨出版。但其中有一部卻由於疾病未能如願,這就是《〈城與年〉插圖》。

《城與年》是蘇聯作家斐定的一部長篇小說。1930年,曹靖華在列寧格勒大學讀到這部作品時,即刻被它奇特的結構、神秘的色彩和詩般的語言所深深吸引。青年藝術家亞歷克舍夫為小說所作的木刻插圖,也讓曹靖華愛不釋手。1933年夏回國前,曹靖華特地走訪了亞歷克舍夫,並得到畫家贈送的全套木刻插圖原拓28幅。魯迅看到這些插圖后,決定在原書沒有翻譯之前,先出一本《〈城與年〉插圖》。隨後,魯迅根據曹靖華所寫的《概略》為每幅插圖寫了說明文字,並在小引中說明印行這本書也是為紀念英年早逝的亞歷克舍夫。

考慮到日本東京印刷水平較高,魯迅決定按照印製《引玉集》的方式,將原拓寄往東京印刷。遺憾的是,書稿尚未寄出,魯迅就因病去世了。

1946年,曹靖華將斐定的這部長篇小說《城與年》譯成了中文。在許廣平的協助下,找到了《城與年》的28幅木刻原拓以及魯迅親筆書寫的說明,印入1947年上海駱駝書店出版的《城與年》之中,算是了卻了魯迅的一個心愿。

從20世紀30年代至今,已經過去了80多年,魯迅編輯的這些版畫作品集已很難見到。最近,南開大學出版社將這些畫集彙集在一起,訂正了原書的錯訛,編為「魯迅編輯版畫叢刊」一套五冊,給魯迅研究者和美術工作者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翻讀這些版畫作品集,是一種難得的享受。作品中那細膩的線條,巧妙的構圖,逼真的形象,深遠的意境以及強烈的質感,依然具有強烈的震撼力和感染力。尤其今天在魚龍混雜、良莠不齊的藝術圈子裡,人們會時時感到眼花繚亂,頭暈目眩,此時,看看魯迅編輯的版畫集,就會變得清醒許多,就會在標準的把握、尺度的衡量上客觀一些,準確一些。

由此,我們也愈加感到魯迅眼光的獨特和思想的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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