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哈維颶風會擾亂全球能源市場？

2017年8月30日，美國德克薩斯州，煉油廠被洪水包圍。圖片來源：視覺

席捲美國德克薩斯州南部大部分地區的颶風哈維正在給美國乃至全球能源市場帶來巨大影響。在此過程中，全球能源市場一個致命弱點凸顯出來。

這一切發生在過去十幾年全球能源市場供給局面巨變的背景下：頁岩氣革命讓美國從全球最大能源進口國變身成最大的油氣生產國之一。

路透社數據顯示，自上一次颶風襲擊德克薩斯至今9年間，美國原油鑽探量幾乎翻了一倍，現在其產能足以挑戰俄羅斯和沙烏地阿拉伯等傳統產油大國的地位。美國的原油和煉油產品被輸送到了墨西哥、巴西、比利時和等全球各地。

頁岩氣的繁榮成就了美國作為能源供給中心的新地位，讓全球能源市場變得更加靈活、多元化、也更富有彈性。但同時，這種局面也帶出了全球能源市場脆弱的一面。

英國《金融時報》稱，颶風哈維暴露了能源市場的阿喀琉斯之踵：美國能源資源過多地集中在低地上——容易受颶風影響的墨西哥灣岸區，令全球能源市場更容易受到天氣變化影響。

「現在，（美國）對能源體系產生的漣漪效應，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深入得多，也更有破壞力，」花旗銀行大宗商品研究全球負責人Ed Morse告訴該報。

美國近年來增加的油氣產能主要集中在墨西哥灣岸區，而哈維給能源市場帶來的最直接損害表現在產能的降低上。標普全球普氏能源資訊(S&P Global Platts)數據顯示，美國煉油總產能因哈維下降了300萬桶/日，佔總產能的16%。

據《華爾街日報》報道，截至周三，受哈維影響，墨西哥灣岸區已經有三個煉油中心被關閉，第四個也即將被關閉。超過12個煉油中心受到了影響，包括該國最大的兩家煉油廠：沙烏地阿拉伯石油公司（Saudi Arabian Oil Co.）位於亞瑟港的摩天（Motiva）設施，以及埃克森美孚位於貝敦（Baytown）的工廠。據市場研究公司HIS Markit，這兩家煉油廠佔美國全部煉油產能超過30%。

報道稱，煉油產能受損導致汽油等燃料的價格飆升，尤其是在墨西哥灣岸區，供給減少帶來的影響可能會輻射到全美。燃料營銷公司TAC Energy供給和交易部門分析師Mark Anderle告訴該報，「基本上美國三分之一左右的地方都將受到影響。」​

美國以外的能源市場也已經受到了波及。墨西哥半數汽油進口自美國。墨西哥國家石油公司（Pemex）產業轉型負責人Carlos Murrieta告訴《金融時報》，颶風影響到了進口能源的運輸。目前，該公司已經開始替代選擇，比如從歐洲購買燃料。

該報還援引JBC Energy數據稱，美國燃料供給問題已經開始反映在了歐洲石油產品的價格上，理論上的煉油利潤率上漲了7%至近21美元/桶，創下了兩年最高紀錄。

除煉油廠關停，港口關閉、道路不暢增加了石油產品輸出的難度。《華爾街日報》的報道稱，美國第二大港口、休斯敦港可能直到周六才重新開放，美國官員稱，大型集裝箱貨船和油輪可能還得再過幾周才能安全在休斯敦港的船道航行。

據美國廣播公司（ABC）最新消息，哈維引發的洪水已經退去，德克薩斯也已著手災后重建過程。另外，休斯敦市長周四宣布，除了兩個地方還有積水外，該市大部分地區已經幹了。美聯社稱，周四，在幾乎沒受洪水影響的達拉斯，等待加油的車輛就已經排到了好幾個街區外。

不過現在判斷哈維帶來的影響為時過早，其破壞力有多大、持續多久，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確定。

德克薩斯的煉油企業能否迅速從這場颶風和洪水中恢復過來也不好說。一些分析認為能源行業有很強的恢復能力，但巴克萊大宗商品戰略負責人Michael Cohen則認為不應該低估其影響，「回到正常狀態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對能源行業來說也是如此。」更何況，美國國家颶風中心周三預報稱，另一個名為厄瑪的熱帶風暴正在大西洋中心形成，預計將很快加強為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