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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瀾:我決定活得有趣

年輕時,「香港四大才子」之一的蔡瀾便懂得:「我們跟整個宇宙相比,只是短短几十年,一剎那的事情,希望自己快樂一點。」於是,他終其一生都在追求快樂。游遍四海、友遍天下、品世間美食、閱美女無數、飲酒品茶、寫作養性。如今,年逾古稀的蔡瀾已是香港家喻戶曉的文化名人,卻依然將「吃吃喝喝,快樂有趣」視為生命中之要事。除卻電影製片人和電視節目主持人之外,作家、旅行家、美食家、書法家、畫家、篆刻家、鑒賞家……所有在外人看來光鮮亮麗的身份,都是他追求快樂的方式,是從前奮力打拚得來的成果。每每有外人提及,他便笑著回一句:「沒有什麼了不起。」過上好的生活,美的生活,愛的生活,是人類古往今來一直追求的幸福之意旨。然而,現代文明卻將效率、制度、財富、地位橫亘在現實生活與對幸福的追求之間,並以此為價值準繩,將我們對於美和善的想象力框進牢籠。久而久之,人們快要忘記了,自己費力生存、拚命工作、探討秩序、言說規則的本意,是快樂並自在地生活。在謎一樣的快樂面前,在日新月異的斑斕世界與孤獨焦灼的內心之間,活得有趣、輕鬆、簡單,並非上進與深刻的對立面,而是一種常人難以企及的智慧與通達,是一種需要日日勤學慎思方能習得的能力,是「欲而不能、舍而不得」的人生之彼岸。「平穩的人生,一定悶。我受不了悶,我決定活得有趣。」蔡瀾最愛宋朝人蔡持正的那句詩:「睡起莞然成獨笑,數聲漁笛在滄浪。」人生如夢,富貴如煙,看遍世事,雲淡風輕,悠然如燕。當蔡瀾提著菜籃,步履清閑地遊逛在街角的菜市場,看著新鮮的瓜果梨桃朝自己微笑,心滿意足地提上一整籃回家。當一個人日日興緻勃勃地生活,內心與世間萬物碰撞而有回聲,對生命極少倦怠,不因年歲累積而喪失玩心。誰能說,這不夠崇高呢?

蔡瀾:作家的生涯,就是我想過的日子

采寫|新京報記者 張暢

蔡瀾,1941年生於新加坡,祖籍廣東潮州,現居香港。作家、生活家、美食家、電影人、主持人。《舌尖上的》總顧問,《新周刊》年度生活家。與金庸、倪匡、黃霑並稱「香港四大才子」。

一次,夜間坐飛機,突遇氣流,顛簸不止,身邊一位澳洲人死死抓住座椅扶手,蔡瀾卻一直在喝酒。飛機穩定后,那人不解:「老兄,你死過嗎?」蔡瀾緩緩放下手中的酒杯,說:「我活過。」

作家、電影製片人、美食家、旅行家、書法家、畫家、篆刻家、鑒賞家、電視節目主持人……北京的新書發布會上,主持人念完一連串名頭,蔡瀾接過話筒,一如既往地笑眯眯:「怎麼叫都好,我都很感謝。不過真的沒有什麼了不起。」

在香港,蔡瀾的文字在各大報刊雜誌幾乎隨處可見,簡短、輕鬆、易懂,書籍、電影、旅遊、美食、時尚、人生,聲色犬馬,家長里短,無所不包。香港一些餐廳喜歡在店裡懸挂蔡瀾所寫的食評作為宣傳,或菜單上標出「蔡瀾推薦」四個字,招徠顧客。做過四十年電影監製,為上世紀香港電影的繁榮付出過諸多心血;寫專欄,出了上百本書,主持過多檔美食節目,寫食評,開餐廳;錄製旅遊節目,創辦「蔡瀾旅行團」,帶好友世界各地旅遊。蔡瀾可謂不負「我活過」三個字。

好友金庸評價他:「見識廣博,琴棋書畫、酒色財氣、吃喝嫖賭、文學電影,什麼都懂。他不彈古琴、不下圍棋、不作畫、不嫖、不賭,但人生中各種玩意兒都懂其門道,於電影、詩詞、書法、金石、飲食之道,更可說是第一流的通達。」倪匡則調侃道:「這樣一個人,來自哪一個星球?在地球上多久了?看來,是從魏晉開始的吧?」

香港四大才子。金庸、倪匡、蔡瀾、黃霑(左起)

四十年一覺電影夢:在商業與藝術間徘徊

1941年,蔡瀾生於新加坡,父親蔡文玄早年跟隨邵逸夫兄弟渡南洋,負責在東南亞鋪排邵氏電影公司的院線。在蔡文玄供職的大華戲院,常能看見幼時的蔡瀾半蹲半跪在椅子上,看戲,發獃,一待就是一整天。1959年,18歲的蔡瀾赴日本就讀日本大學藝術學部電影科編導系,期間被邵逸夫看中,半工半讀,擔任邵氏電影公司的駐日經理,負責購買日本電影發行到香港。六年後,蔡瀾回香港定居,擔任嘉禾電影製片經理。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是香港電影的黃金時期,港片的影響力向北延伸至大陸,向南輻射整個東南亞。在成龍主演的《龍兄虎弟》《福星高照》《城市獵人》等一系列風靡亞洲的商業大片中,「監製:蔡瀾」的字樣十分常見。「我只是趕上電影最容易賣的時候,但是作為一個有抱負的電影人,其實那是挺痛苦的。」邵氏公司一年生產四十部電影,蔡瀾曾向邵逸夫提議拍三十九部賺錢的,一部「為了藝術為了理想的」,結果卻是無解。

蔡瀾和成龍。

「一生做錯了一件花四十年才知道是錯的事,不應該一直沉迷在電影行業裡面。」愛電影如命的蔡瀾在電影行業摸爬滾打四十年後,恍然大悟:「一部電影不可能是你自己的,它是很多人的。我也想說一部電影是『蔡瀾作品』,但在電影行業是做不到的。」自稱「個性非常孤獨」的蔡瀾「在商業與藝術間徘徊」,逐漸感到無味,於是轉向寫作,寫起了專欄,因為不必再考慮宏大的製作費用和劇組幾千人的心情,也因為終於可算作是「蔡瀾作品」了。

折磨?雅癖?寫作能把快樂傳給很多人

轉向寫作后,蔡瀾在香港《東方日報》《明報》《壹周刊》上開設專欄,寫美食美景、魚蟲花鳥、情感婚姻、人生雜感,創作進入井噴期,每天能寫上幾篇。他不斷旅行,不斷「吸收、學習,吞進去的東西都夠吐出來的」,所以從來不愁靈感。每天清晨六點,蔡瀾起床,看電視、讀報紙、給金魚換水、侍奉花草,「一直不肯坐下來寫」,但只要坐下來,就文思如泉。有人質疑三十年出書逾二百本會不會有快銷的嫌疑,蔡瀾卻說自己寫作並不快,「800字的文章要改四遍」,寫完之後改一次,放起來第二天再改,傳真給報館,編輯改好後傳回來,再改。如此反覆。念書時,蔡瀾寫作是為了賺多點稿費,帶朋友去玩。他坦言,有幸生逢香港寫作的黃金時代,「幾十年前單靠寫作一年就能賺幾百萬港幣」,然後走進一家書店,指著書架對店員說,「從這邊到那邊,我都要」。後來,他漸漸發現寫作能把一個人的快樂帶給很多人:「我是一個天生喜歡讓別人快樂的人。總覺得要做點事情,留下點記錄。」

蔡瀾為讀者簽名。圖片源自網路。

「寫作是折磨,還是雅癖,我不清楚,但是我明明白白知道,作家的生涯就是我想過的日子。」如今,年逾古稀的蔡瀾每周依然寫一篇文章,寫作的間隙,他偶爾會去廣東道和奶路臣街之間的旺角市集逛逛菜市場。「菜市場就像一面『照妖鏡』,一眼看去就知道當地的文化。」逛菜市場是蔡瀾多年養成的習慣,就像「進去一個古董拍賣場,必須從容不迫,悠閑地選擇」。在他眼中,新鮮的瓜果蔬菜遠遠看去,「好像在說:買我買我!」蔡瀾會買上整整一袋,心滿意足回家去。

折磨?雅癖?寫作能把快樂傳給很多人

「睡起莞然成獨笑,數聲漁笛在滄浪。」宋朝人蔡持正的這句詩是蔡瀾的最愛,雲淡風輕,悠然自得。清晨或深夜,不入眠時,蔡瀾會揮毫走筆,臨摹《心經》。家中的牆壁上,掛著弘一法師的真跡:「自性真清凈,諸法無去來。」年輕時「個性扭捏」的蔡瀾察覺到自己的性格讓周圍人「不好過」,於是決心「扭轉過來,把自己變得開朗」,他暗下決心:「我決定活得有趣。」「人家快的時候,我們慢;人家慢的時候,我們快,要跟人家不同。賣蛋卷,人家都賣甜的,我就賣鹹的。這是思考的態度。一般人都是很悶的,他們最壞了,要做這個世界里好玩的人。」蔡瀾話音落,掌聲起。自詡為「快樂教主」的蔡瀾外出時,常背一個亮黃色布袋,上面是朋友設計的繡像,正中間的便是他,在樹下打坐,眯著眼朝眾生微笑。問起人生觀,蔡瀾想也沒想:「吃吃喝喝咯,快樂咯,自己活得一天比一天更好,希望今天活得比昨天更好,昨天活得比今天更好。」抱著「大吃大喝也是對生命的一種尊重」的信念,蔡瀾的美食地圖遍布世界。此次來京,他一口氣品嘗了36道老北京點心,打算回去寫寫看。

蘇美璐為蔡瀾的書所作配圖之一,夜宵。

除吃喝外,蔡瀾還著迷於各地的人情味和藝術品。一次,「蔡瀾旅行團」去到日本小千谷,冬天,大雪封山,婦女們用麻搓成繩,織好的布鋪在雪地上,布料薄如蟬翼,在雪地里立起來,有了形狀,「穿在身上不會碰到你的皮膚,非常舒服」。在電影、寫作、美食和旅遊等話題外,蔡瀾很少對任何人和事做評價,「你一講,一批評,就要吵了,我很不願意和人家吵。」停頓片刻,補一句:「他們也不配和我吵。」他看不慣的,是年輕人喜歡自稱為「吃貨」:「好好的,為什麼要把自己講成『貨』呢?為什麼要把自己和自己的心情降低到『貨』這麼惡劣呢?不是在作踐自己嗎?」哪怕崇尚和追求快樂,也難免有不開心的時日,蔡瀾的解決辦法是:「不去想啊,逃避啊,吃吃喝喝啊。逃避很好呀,兜一圈回來,又很快樂的。」「我愛一切活著的東西,最討厭的是擔心、難過、悲傷、痛苦、憂鬱和沮喪這幾樣,我當它們是敵人。消滅敵人不用和它們去鬥爭,最好是逃避。」在金庸看來,這是個「真正瀟洒的人」,「真正的不縈於懷,一笑置之」。

《沒有什麼了不起》

作者:蔡瀾

插畫:蘇美璐版本:北京時代華文書局 2017年6月

在新書《沒有什麼了不起》中,蔡瀾寫道:「天下總分幾種人,有的不肯進取,不肯學習,就那樣過一生。有的肯搏,出人頭地。」當被問及屬於哪種人時,蔡瀾並沒回答快樂云云,而是一字一頓地說:「我當然是搏命的人。因為我很愛生活,很努力地在學習、吸收。」可是,你又追求快樂、放鬆和有趣啊。「這是你勤快得來的成果,快樂的秘訣就是,先勤快,先賺錢,然後再講快樂。」怎麼樣才能找到生活中的美學呢?「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家家都很窮,一個蘇州男人經過食堂,看到湖裡的浮萍,俯身撈回家,放在家裡養。」蔡瀾將手杖立在桌邊,伸出一根手指,「在一個艱難的年代,還能找到這麼一點樂趣,就是生活美學了」。「被這個時代推著,你不給我別的機會,那我就從中找到別的樂趣。」後悔過嗎?「沒有後悔過,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時代。」

對話蔡瀾:要做這個世界好玩的人

金庸曾這樣評價蔡瀾:「蔡瀾是一個真正瀟洒的人。率真瀟洒而能以輕鬆活潑的心態對待人生,尤其是對人生中的失落或不愉快遭遇處之泰然,若無其事,不但外表如此,而且是真正的不縈於懷,一笑置之。」以「吃吃喝喝,快樂有趣」為人生觀的蔡瀾卻說,自己是「搏命的人」,不過是用早年的勤快換得今天的快樂而已。

以文字為業:「一個作家不寫,就死了」

新京報:新書書名叫《決定活得有趣》,從什麼時候開始決定活得有趣?

蔡瀾:不知不覺中,我不曉得,也沒有去想。我想大概十幾二十歲吧。我是一個個性很扭捏的小孩,這也不對,那也不對,我周圍的人、家裡和朋友都覺得不好過。我就說,不行,我要扭轉過來,把自己變得開朗一點。

新京報:這個過程難嗎?

蔡瀾:不容易的。但我認為凡事只要決心去做,總有一天你做得到。對我來講,花費的時間不是很長,大概一年半載就做到了。

新京報:你在書中寫:「一生做錯了一件花四十年才知道是錯的事。」怎麼就錯了呢?

蔡瀾:不應該一直沉迷在電影行業裡面。

新京報:做一名普通觀眾與置身電影產業的最大不同是什麼?現在看,兩者有和解的可能嗎?

蔡瀾:非常不一樣,沒有做過的人就不了解。很難和解,至少我做不到。不是因為是觀影人或製片人的關係,而是我發現我的個性非常之孤獨,一部電影不可能是你自己的,它是很多人的。好萊塢片子的片尾字幕出來,要出十分鐘左右,幾千上萬人才能拍一部電影。所以如果說「這是某某的作品」,就有一點過分了。我也想說一部作品是「蔡瀾作品」,但是在電影行業是做不到的。

《我決定活得有趣》

作者:蔡瀾

插畫:蘇美璐版本:北京時代華文書局 2017年6月

新京報:所以才轉向寫作?

蔡瀾:是,因為寫出來的是我的作品。

新京報:和做電影相比,寫書的樂趣有什麼不一樣?

蔡瀾:自由多了,因為不必考慮到宏大的製作費用,不必考慮到劇組裡好幾千人的心情。

新京報:你在書中說自己是「極不負責任的寫作人,說幾句做人要開朗、豁達,拍拍屁股就走」。30年出版了200本書的動力是什麼?既然是「不負責」,為什麼而寫呢?

蔡瀾:是你自己的作品,你對你寫的東西、你的書負責嘛。我發現,我寫出來能夠把我的快樂帶給很多人。我是一個天生喜歡讓別人快樂的人。

新京報:也有人質疑說,是不是寫得太快了?

蔡瀾:如果是整天躲在家裡的話,你就沒辦法寫得出。我是不斷旅行,每天不斷吸收、學習,吞進去的東西都夠我吐出來的。其實我寫作不快,800字的文章要改四遍,這是我爸爸教我的,寫完之後改一次,第二天再改,可以看出很多問題。然後用傳真傳到報館,他們傳回來,再改。

新京報:寫作上有沒有遇到過什麼難題?

蔡瀾:就是一直不肯坐下來寫。東摸摸、西摸摸,看看電視,養養金魚,就是一直不肯坐下來,但是一坐下來,就寫。就那麼快,不需要靈感,因為文字是我的職業。

新京報:從什麼時候開始寫作變成你的職業?

蔡瀾:一開始就是。最早我在念書的時候就開始寫,我要賺很多稿費帶我的朋友去玩。

插圖。蘇美璐繪。

新京報:現在的寫作狀態是怎樣的?除了帶給人快樂,寫作給你帶來了什麼?

蔡瀾:我每天6點起床,看看電視、讀讀報紙、回郵件,晚上10點睡下,感覺有很多事情要做,時間不夠用的。不過寫作現在是很輕鬆的,一個禮拜寫一篇。自己覺得要做點事情,留下一點記錄。一個作者不寫,這個作者就死了。

新京報:回看這幾十年的寫作生涯,你所寫和別人所寫有什麼不一樣?

蔡瀾:不要把自己看得很高。你來書店里走一圈,發現自己寫的只是其中之一而已。去大英博物館看看,更是嚇死了。所以寫了書,沒什麼大不了的。不要想著自己的作品會不會流傳於世。一百年後,又會有誰認識你呢?所以不要想太多。所有的困難和煩惱都是自己想出來的,想開了就沒什麼了不起。

食色性也:「大吃大喝也是對生命的一種尊重」

新京報:「蔡瀾旅行團」是怎麼成立的?現在怎麼樣了?

蔡瀾:現在還有。接下去要去日本新潟,一個產米的地方,去吃水蜜桃。我之前的工作都是蠻被動的,我拍了一個節目,到處去吃、旅行。我一些朋友就說,這麼好的地方你帶我們去吧。我也沒辦法一個一個帶,所以組了個「蔡瀾旅行團」,不定期帶著大家去玩。我準備好了就通知大家。這個旅行團的好處就是每一分錢都花在旅行團裡面,不替人家做廣告。

新京報:旅行對你而言最大的樂趣是什麼?是美食嗎?

蔡瀾:很大部分是的,還有就是當地的人情味和藝術品。我們去過一個叫小千谷的地方,冬天給雪封住了,不能出去,婦女們用麻搓成繩織布,織完之後把布鋪在雪地上,一鋪布就豎起來,變得有形狀了,薄得透明,像蟬翼一樣,穿在身上不會碰到你的皮膚,非常舒服。一塊布做一件衣服大概要七八萬塊錢。

新京報:你也愛酒?

蔡瀾:當然。不過喝酒,快樂就好,微醺的快樂才是真正的快樂。不需要喝太多,喝多了就不好了。全世界有兩種東西最重,一種是書,一種是醉倒的女人。

新京報:從美食評論家,到開美食坊的過程是怎樣的?開美食坊,從文人到生意人,最大的轉變是什麼?

蔡瀾:看開了也沒什麼,沒什麼藝術家和商人的分別。

插圖。蘇美璐繪。

新京報:和日本相比,人對美食的態度似乎僅僅停留在感官的享受,缺少精緻感和敬畏心。

蔡瀾:我從來不評論的,一講就要打架了,大家都以為自己固有的生活方式是對的,從來不去檢討,你一講,一批評,就要吵了,我很不願意和人家吵。而且他們也不配和我吵。

新京報:大陸流行「吃貨」文化,年輕人喜歡自嘲為「吃貨」。你怎麼看?

蔡瀾:我的理解是作踐自己咯。好好的,為什麼要把自己講成「貨」呢?這是非常之不好聽的名字。為什麼要把自己和自己的心情降低到「貨」這麼低,這麼惡劣呢?

新京報:你的人生觀如何?

蔡瀾:吃吃喝喝咯,快樂咯,自己活得一天比一天更好,希望今天活得比昨天更好,希望明天活得比今天更好。

新京報:有過不開心的時候嗎?

蔡瀾:有過。

新京報:很長一段時間?

蔡瀾:也有過。

新京報:怎麼熬過來呢?

蔡瀾:不去想啊,逃避啊,吃吃喝喝啊。解決不了的,我馬上逃避。逃避很好呀,兜一圈回來,又很快樂的。

搏命的人:「一剎那的光輝,總比一輩子平庸好」

新京報:你在書中寫:「天下總分幾種人,有的不肯進取,不肯學習,就那樣過一生。有的肯搏,出人頭地。」蔡先生屬於哪種人?

蔡瀾:我當然是搏命的人。因為我很愛生活,很努力地學習。我是非常之努力、勤快的人。

新京報:但同時你又喜歡讓自己放鬆,愛快樂,怕安穩。

蔡瀾:因為這是你勤快得來的成果,先勤快,先賺錢,然後再講快樂。

插圖。蘇美璐繪。

新京報:快樂的秘訣就是要勤快?那怎麼樣才能做個有趣的人呢?

蔡瀾:每天大笑三百聲。要去找有趣的人,有的人講話無聊,你就離開他;有的人有正能量,就要去接近,感染一下。有煩惱,就逃之夭夭。解決不了的,就逃避吧。

新京報:《沒有什麼了不起》中寫:「一直覺得時間不夠用,只能在某一段時間,做某件事。」你現在主要在做哪件事?

蔡瀾:我一段時間一定要做好幾件事,從來沒有隻做過一件事。我做電影的時候開始學書法。這是我母親教的,人要多一點求生本領,一件事你做到不想做了,就可以做別的。求生本領越高,你的自信心越強。因為人總是怕又老、又窮、又病,但是你有很多求生本領的話你不怕的。

新京報:你的求生本領是什麼?

蔡瀾:我可以在街邊替人家寫揮春(春聯)啊。

新京報:你說自己到了年紀,「天不怕地不怕」了,現在還有什麼是讓你害怕的?

蔡瀾:沒有。

新京報:不怕質疑?

蔡瀾:不了解我的人總覺得糟老頭喜歡講一些不好的事,我也鼓勵年輕人多學點東西,遵守諾言。

新京報:如果要給年輕人幾句忠告,你會說什麼?

蔡瀾:我給年輕人的忠告從來都和我媽媽爸爸教我的一樣:守時,守諾言,盡量對比自己年紀大的人好一些,孝順。第一,要比別人做得好,就要比別人少睡一點,看書學習,年輕人不要睡太多,老了自有棺材給你睡;第二,要有個方向,讓自己活得好一些;第三,你們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年代,任何人都可以出人頭地。

本文為獨家原創內容。采寫:新京報記者 張暢;編輯:張暢,徐學勤,張進。未經新京報書面授權不得轉載。歡迎轉發至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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