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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書」之界定

關於什麼是「丑書」,其實並沒有客觀一致的解釋。在藝術感受上,的確有「蘿蔔白菜各有所愛」的現象,「美」與「丑」的對象是不那麼確定的。尤其是對於在書寫漢字元號基礎上形成的書法藝術,由於符號本身的抽象性和約定俗成性,「丑書」的界定更為複雜。事實上,沒有哪一位書法家願意將自己的書法稱之為「丑書」。因此,對「丑書」的討論我們不得不先「正其名」。

閑看春水心無事 靜聽天和興自濃 劉宗超 書

「丑」的繁體字為「醜」,從「鬼」,「酉」聲,本義不詳,疑從鬼面引申為美醜之「丑」。「丑」是作為與「美」相對的概念而存在。關於「美」,從客觀方面看,事物自然屬性方面的和諧、比例、對稱、多樣統一等外觀形式法則就是「美」。從主觀方面看,人對自己的需求被滿足時所產生的愉悅反應的反應,就是「美」。與之相似,「丑」大概也有兩個不同指向的概念:從客觀方面看,多用來形容人或事物的難看,即形式上的不和諧、不對稱、不統一等屬性;從主觀方面看,人對自己的需求不被滿足時所產生的厭惡或反感的反應,就是「丑」。在美學範疇中,「丑」指否定的審美形態,即「丑」本質上也是「美」,只不過是事物表面上的不和諧、不對稱、不統一,由於實質上是「善」的、「真」的,而最終也是「美」的。一般評論範疇的「丑書」,往往還不是美學範疇中的「丑」,而是外觀形式上的不和諧、不對稱、不統一等屬性,其中,有的是「以丑為美」,有的是真正的「丑」(偽藝術)。

正是這種概念的複雜性,關於「丑書」的討論也變得十分複雜。藝術創變上的求新、求怪、求獨特、求視覺衝擊力等現象,並不必然成為「丑書」;至於「錯字連篇」也不必然成為「丑書」;「江湖雜耍」往往是「俗書」,也不必然是「丑書」。「丑書」也不是近年來書壇才有的現象,自有漢字書寫以

來,「丑書」便存在。概有不由自主的「丑書」,有為「創作」故意而為的「丑書」。書法史上的窮鄉兒女造像、敦煌經卷、題壁記事中的生拙書寫,在當時屬於想寫好而寫不好,由於其書寫的純真和歷史感,在後世書家眼中卻成了被取法追摹的對象,於是,清中葉開始的魏碑書法取代末流帖學書法成為必然。而「魏碑」並不必然對應「丑書」。至於改革開放以來三十餘年展廳書法的創變,故意以丑拙、不和諧為追求的現象,其中那些不「真」不「善」的,是故意而為的「丑書」。後者才是現在大家所批評的「丑書」。

20世紀80年代以來,人們的主體意識開始覺醒並不斷得以張揚,思想文化日趨活躍,藝術風格日益多元,藝術思潮不斷湧現。在傳統創作方式之外,還有三種創作潮流存在:一是通過丑拙書風張揚個性和彰顯時代風尚,這是和典雅美觀的書寫風格迥然不同的創作取向,這一書法創作群體不斷壯大,在1990年代全國「中青展」中成為衝出的「黑馬」;二是以文字造型和繪畫筆墨相結合的「現代書法」模式;三是受歐美文藝思潮影響的「書法主義」創作觀念。它們異軍突起,備受爭議,與全國「三大展」偶爾相逢卻又各成系統,成為改革開放新時期以來「非主流」的創變潮流。【參見李一、劉宗超著《新書法60年》,河北美術出版社2009年版。】在以上三種潮流中,第二種和第三種是怪異之風,第一種才是「丑書」創變現象。

現代的書法發展在很大程度上是通過展廳來推動的。在作品中張揚個性,在展廳中取得奪人眼目的效果,是當代參展書家所極力追求的。於是,反其道而行之的方法被一些人所運用。同為「寫字」式的創作,出現了與之相對的醜化字形的創作方式。這一類書家為追求空間構成的現代意味,不惜以破壞文人書法的典雅美與書寫法度為代價。在不失漢字可識性的前提下,極力變化字形,打破常態漢字字形的諧調比例、勻稱間架,營造了一種稚拙異常的風格,成為「字形的醜化處理」方式。他們往往取法民間書法、魏碑書法、寫經書法的生澀趣味,把字形處理得丑拙怪異,以與傳統文人的典雅書風拉開距離。他們最初雖然沒有什麼宣言和組織,但是相同的趣味卻相互影響,以至於形成了一個相當可觀的群體。部分書家所倡導的「流行書風」和「藝術書法」模式,是其主要創變潮流。

近些年來,對「丑書」的聲討集中在公元2000年前後。當時,「中青展」(全國中青年書法篆刻家作品展)以倡導中青年的銳意創新為追求,試圖與「全國展」拉開距離,出現了「混合體」式的流行風氣。與對經典帖學主流書風的追尋相較(「新帖學」),人們對丑拙的流行風氣的不滿情緒愈加強烈。書法報刊不斷出現對當時「丑書」的反思。有文章寫道:「近年來,書法「以丑為美」幾乎成為一種時尚,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勢。倘若稍加留神,便可以發現一些面目雷同、奇醜無比的書法作品充斥各種報刊、展覽之中,令人莫名其妙。這些作品的共同特點是:一味地求生、求拙、尚奇、尚怪。有的假裝童稚,有的故作老態。還有的乾脆把漢字的點畫結構作為機器的零件拆卸后重新組裝,使之長畫短寫,短畫加長,誇張變形,難以辨識。所謂的書法造型美、章法美、意境美,統統不復存在。給觀眾的則是滿紙病態,突出了一個『丑』字。」【惠立群《略談書法「以丑為美」》,《書法導報》2001年2月21日,第1版。】

李白《送儲邕之武昌》 135cm×66cm 劉宗超 書

當時反對「丑書」最有影響力的言論,出自時任書法家協會副主席的劉炳森。他在答記者問時說:「大好形勢下問題不是沒有。甚至可以說,在某些方面還相當嚴重。」「有的年輕人根本不好好學習基本功,不好好學習我們中華書法的正統書風,胡塗亂抹,根本不像個樣子,而大展卻給這樣的作品發了獎。」【劉炳森《書法的「主旋律」——答記者問》,《書法》2001年第4期第一版。】

這些對「丑書」創作現象的批評和反對,加快了書風向帖學經典轉變的速度。在2002年首屆「書法蘭亭獎」作品展評選后的答記者問上,評委會主任劉炳森說出了這一變化:「過去歷次大展都產生過導向作用。但我覺得過去有些展覽的導嚮導出了問題,比如導向『製作』,導向『歪七扭八』,導向『丑』,大大削減了書法內在的本質意義和文化品格。這次初評時,仍然有一批上面說到的這類作品,我感到很傷心。不過經過第一輪初評后,特別是複評后,忽然感覺到安靜了許多,那些伸胳膊蹬腿,烏煙瘴氣的東西一下子沒有了。一種祥和、文雅的氣氛撲面而來。我們不是一直認為『中和』之美是書法的高境界嗎?這種氣氛就應該是中和之美的顯現,是我們民族文化的特徵。」【《評委會主任劉炳森答記者問》,《書法導報》2002年5月29日,第1版。】

2002年以來,隨著書法的縱深發展,回歸傳統的程度不斷深化,書法界對「經典」和「大家」的呼聲漸高。回歸帖學經典,取法「二王」書風成為主流取向,展廳書法發展出現了深入書法傳統、重溫書法經典的新氣象。而近年來的「丑書」現象,創作的隊伍仍是來自於前些年的「流行書風」和「藝術書法」陣營,從觀念上、規模上、強度上並未超過以前。一些「江湖雜耍」,在國內外招搖過市,或「書中有畫」,或「打把式賣藝」,粗俗不堪,淺陋怪異,實非本文所討論的「丑書」。

簡言之,本文所討論的「丑書」,或與「美」的形式、理念相悖,屬於真正的「丑」;或不乏創變的探索,丑拙中見追求,「丑」中見「美」,成為美學意義上的「丑」。美學意義上的「丑」並非真正的醜陋,而是通過「丑」的外在形式———不和諧、衝突、誇張、怪誕,表達了感情之「真」或道德之「善」,才使「丑書」成為藝術創作的一種特殊形式。這類似於戲曲表演主要行當之一的「丑」。丑雖居生、旦、凈、末之後,但由於他們在外表醜陋的表象下,或機智幽默,或冷諷熱嘲,或突破,或反抗,符合事物之「真」或道德之「善」,才在表演中見功力、見人物、見本真,贏得了「無丑不成戲」的美譽。「丑書」,或否定,或反叛,或誇張,或怪誕,好壞本不能一概而論,但是,如果離開「真」和「善」,便成了真正的醜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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