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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印局勢之日俄戰爭啟示錄

中印衝突

近日,中印邊境對峙,吸引了無數關注的目光。一個多月過去了,強行越界的印度,不但沒有撤軍的跡象,反有強化前線布置,增強後方兵力部署,引而不發窺視的戰略態勢。

與印度的狂熱相比,此次,爭議的另一方,似乎出奇的冷靜,僅由外交部門出面,揭示印度非法入侵的事實,輿論一直不溫不火。

地區不存在爭議,印度卻非法入侵,並賴著不走,印度到底想幹嘛?將採取何種行動?戰爭是否已經臨近?這些問題,牽動著無數人的心。

今天,筆者想以日俄戰爭為例,談談對中印南亞戰略的看法:

發生在1904年的日俄戰,最終餓狼擊敗笨熊,新興小帝日本,竟不可思議地擊敗老牌強國沙皇俄國,令很多人感到費解。而我更關注的是這場戰爭造成的影響,遠東地區地緣政治格局洗牌,俄羅斯出局,日本獲得獨佔東北、朝鮮半島的戰略機遇。

那麼,不出意外,在這期間,先武力控制,隨後殖民統治,最後就是大量移民,從政治、經濟、文化之上,將其徹底日本化。從歷史發展的軌跡來看,日俄戰爭后僅五年,《日韓合併條約》簽訂,殖民東北,移民台灣,小日本鯨吞東北亞,席捲,蠶食天下的戰略,正有條不紊推行中。

《日韓合併條約》

其實,當下的南亞形勢,與二十世紀初日俄戰爭期間,東北亞形勢頗有幾分相似,印度類似於日本,作為新興強國,都受到過一定刺激,曾被強國壓制,俄國發起「三國還遼」,日本被迫讓步,印度曾有1962年慘敗之恥。歷史中的疙瘩,現實中迅速爬升的實力,往往能極大地刺激大國雄心。

實際上,當初的日本,現在的印度,大國雄心,在他們的精英階層中,具有普遍共識。而處於這種心態下的國家,往往有著明確的國家目標,戰爭決心和毅力,國家動員能力也會比較強。

日俄爭奪遠東主導權,若站在小日本角度上來看,擊敗俄國,獨佔東北亞,奪取生存空間,建立戰略深縱,一戰而定乾坤,既能洗刷曾經恥辱,進一步凝聚人心,更能確認自己的大國地位。這些戰略目標,基本是統一的。因此,從一開始,日本就有著清晰明確的戰略方針,日俄一戰,就像月圓之夜,紫禁之巔,葉孤城與西門吹雪一戰,在所難免。

那麼,今天中印在亞洲之龍象之爭呢?是否也像當初的日俄東北亞之爭,在所難免呢?

當初的日本有清晰明確的東北亞戰略,今天的印度,其南亞戰略,基本已是昭然若揭,稱雄南亞、掌控印度洋,原錫金王國早已在1975年被印度吞併,可以預料,今天,若南亞戰略沒有處理好,可能用不了十年,南亞小國不丹將會是印度下一個目標,隨後,尼泊爾估計也在劫難逃。

此時,不但連接印度東北飛地與南亞次大陸的古里西里走廊將更加穩固,而且,中印爭議核心地帶-藏南地區,印度的實際控制能力也將更加穩固。而孟加拉國,斯里蘭卡等國也將不得全方位接受印度的「指導」,印度主導的南亞區域合作聯盟,將逐步朝著政治、軍事同盟方向發展,印度徹底掌控南亞,將從夢想變為現實。

中不邊界談判,自1984年起,迄今已有三十多年,卻一直是只開花,不結果,這是為什麼?據公開資料顯示,目前,尼泊爾與不丹兩國,其政治、經濟、乃至邊境、邊防,甚至國家重要閣員,早已經是戰戰兢兢,不由自主。而目前,尼、不兩國,皆由君主制變為直選制,據公開資料顯示,目前印度移民已經在兩國社會中,佔據一定比例,若情況有變,錫金之事,故技重施,導演與台詞都是現成的。

那麼中印之間,誰更想一戰呢?我們再看看當初的日本和俄羅斯,誰更想戰爭呢?

俄羅斯幅員遼闊,重心基本集中在歐洲,那裡有著俄國重工業基地、人口與經濟帶,周圍強敵環伺,而遠東,沙皇俄國歷來都將遠東看作次要戰場,俄軍總參謀部遲遲都沒有制定統一的對日作戰計劃。

再看看日本,自明治維新后,國力迅速上升,對外戰爭屢屢獲得勝利,不斷刺激著日本的大國胃口,誰更想戰爭呢?毫無疑問,當然是日本。今天,這個問題也一樣,相比與,印度戰爭意願會更加強烈。

二十世初遠東的日俄,戰爭不可避免,而今天的中印,戰爭,並非必選之項,然而,戰略競爭,卻是避無可避。為什麼呢?

筆者認為:

中印均為核大國,核戰爭基本是相互摧毀,在目前主流輿論與現實情況之下,全面的、大規模戰爭,可能性並不高。零星衝突不可避免,日俄式中等強度、局部高科技式戰爭,可能性不能說沒有。兩國皆是亞洲大國,有著獨特的文明發展體系,未來更有望成為潛在世界大國,當下在亞洲的龍象之爭,將會以百年為單位,並決定著兩國國運的興衰,也必將是一次全面、深入、綜合的競爭,如何避免大規模的衝突,實現互利共贏,考驗著兩國人民的智慧。

當初,俄國為老牌強國,人口及領土面積都佔優勢戰爭前夕,俄國陸軍常備軍總兵力約105萬人,後備役軍人達375萬人。海軍擁有高達200餘艘戰艦。反觀日本,陸軍總兵力才37.5萬,海軍僅有約80艘戰艦,與俄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不過具體到遠東戰場,則日本因為後方近,訓練和裝備較好,指揮能力強,後勤保障穩定,對東北亞情況熟悉,局部上,反而是日本佔據優勢。

我們再看看俄國,此時,俄國的西伯利亞大鐵路,僅修到外貝加爾地區,俄軍兵力分散,運輸調度困難,武器更新緩慢,後勤保障困難,缺乏盟友支持。而遠東地區氣候寒冷、地形複雜、人煙稀少,僅能據守幾個孤立的古據點。你認為俄羅斯還有優勢嗎?

西伯利亞大鐵路

「GDP是印度的5倍,軍工體系較印度完善」這類從綜合實力上比較,得出能完勝印度,數不勝數。通過上述內容,你可以比較一下這兩點:第一,最高決策圈戰略重視程度;第二,戰備準備情況。再想想,印度為何懼怕目前規劃中的「史詩級」的鐵路-后藏線?這是否與當初俄國的西伯利亞鐵路有些類似,再想想,中印邊境地帶,從人煙、氣候、地形、基礎設施建設、前進基地等方面比較,是否類似於當初俄國的遠東地區?

看看印度,自1962年慘敗之後,就一直在積極備戰,在中印邊界,其大價錢精心打造的三個山地軍,據說都部署在中印度邊界,常年保持備戰狀態,我們曾嘲笑印度武器萬國花筒,但必須注意,儘管窮,但是先進武器,他一直捨得花血本,據我參閱多方面的公開資料,邊境地區,印度基礎設施,較為高,局部軍力、戰鬥上,印度可能在私下估量中,佔據優勢,筆者認為,這才是印度屢次挑釁的真正底氣。

東海防日本、台海震台獨、台獨背後實力,南海上空,越南、菲律賓也域外勢力慫恿之下,屢次興風做浪,雲南中緬邊境,似乎也不太安寧。最近,蒙古新當選總統,屢屢發出刺耳聲音。而國內,此時,正值軍改、十九大關鍵時期,一切看似偶然,冥冥中,似乎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暗暗操作著!

當初的日本能集中幾乎全部兵力,形成局部巨大優勢,攻擊俄國幅員遼闊的俄國,今天,如此戰略環境下,我們迅速形成局部優勢,似乎有些難!然而印度,除開西防巴鐵,這邊,確能對我形成局部戰略優勢。

筆者經過深入思考,認為,當初日本戰略決策者,決策日俄戰爭,有三個關鍵點:

第一,搶在俄國西伯利亞鐵路通車之前。

第二,與英國締結《日英同盟》,得到當時日不落帝國的戰略支持。

第三,集中力量發展海軍突擊力量,將日本的局部優勢發揮到最大。

今天,我們再回過頭來看看,我們面臨的形勢,與當初的俄國在遠東,是否有些類似?

今天的,既非時下的印度,更非當時的俄國能比擬,一切挑戰,若戰略運用得當,都能化成一次次機遇,促進更好、更快地成長與發展。

日本以俄為假想敵,一系列針對性動作,整個俄國上下,難道就沒有人能意識到嗎?其實,俄國早就有人預料到了,而這個人,就是當時曾享譽世界的俄羅斯海軍中將-馬卡洛夫。今天,如果你去中華故地、俄羅斯新城-海參崴旅遊,不難發現,馬卡洛夫紀念碑已經海參崴十景之一。

甲午戰爭,日本大勝清朝之後,他就意識到了,遠東地區日俄終有一戰,建議俄國改變策略,那個著名的「三國干涉還遼」就出自他之手。1904年日俄戰爭前夜,他正確估計形勢,於2月8日致函海軍部,指出戰爭迫在眉睫,日軍極有可能發動突襲,必須馬上採取對策,以防萬一,海軍部沒有理睬他的建議,結果,2月9日,日本海軍突襲旅順外港俄國艦艇,重創俄國艦隊。

這樣一位極具遠見的海軍將領,後來怎麼了呢?死了,死於日軍在旅順外港口鋪設的水雷。日軍竟然能在旅順外港鋪設水雷,俄國海軍工程兵全部幹什麼去了?我們再看看,2月17日,太平洋艦隊司令斯達爾克因指揮不力被免職,3月,海軍部任命馬卡洛夫為太平洋艦隊司令,3月8日,馬卡洛夫赴旅順就職,他採取了一系列的補救措施,可惜,剛有起色,曾因為消極防禦導致的外港水雷,意外爆炸,俄國人的希望,剛上任的艦隊司令,出師未捷身先死。

馬卡洛夫

此時,俄國的戰略失誤在那裡呢?

按照馬卡洛夫的戰略規劃,甲午戰爭之後,清朝戰敗,日本敲骨吸髓式的要求,極大刺激了清國人的自尊心。此時,三國還遼成功,清朝舉國上下,其實對俄國抱有極大的好感,傾向於結強援,在此情況之下,而此舉,也得到了李鴻章等人的大力支持。實際上,俄國在執行這個戰略構想。1896年,俄國利用沙皇尼古拉加冕儀式,點名邀請李鴻章參與,並誘使李鴻章簽署《中俄秘約》,朝著結盟的方向邁出了關鍵性的一步。

一切不是很好嗎?問題處在那裡呢?讀者先想想,好好的條約,為何要叫做密約呢?難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的確,就是因為俄國的胃口太大,僅僅過去不到八年,竟活生生將原本可以爭取的對象---清國、朝鮮,逼到曾經的敵人---日本一邊(日俄戰爭,清政府看似中立,暗中其實一直在支持日本),由此以來,可以說,俄國在與遠東,真正成為孤家寡人,缺乏交戰地區的群眾基礎、後勤保障、情報支持,這戰還能打嗎?

當年的沙俄,胃口野心太大,忘記了戰略利益,需要一步步消化。而今天,在南亞,有巴鐵這個全天候的盟友,戰略上相互支持,就在此次中印邊境對峙中,巴鐵與印度邊界,傳來了槍炮聲,不管如何,至少是對的一種戰略聲援。

自1947年印巴分治后,三次克什米爾戰爭,雙方對峙已超七十年,印度更在1971年第三次印巴戰爭中,肢解巴其斯坦,導致東巴其斯坦獨立成今天的孟加拉國。印度的南亞戰略,破解的支點,估計就在這裡。在這裡,要扮演的角色,保護南亞諸國的獨立完整、促進南亞區域經濟繁榮,前者,將是南亞戰略的道義基礎,而後者,在一帶一路中,產業全面升級,勞動密集型型產業,剛好可以轉移到人口資源充沛的南亞地區,進一步密切經濟和文化聯繫。

南亞諸國,除東、西巴其斯坦,其餘諸如尼泊爾、不丹、斯里蘭卡,其人口、區域、經濟體量都偏小,印度通過政治經濟滲透,移民等計劃,目前也僅僅滲入這幾個國家,東、西巴其斯坦這兩個人口過億,信奉伊斯蘭的國家,歷史上曾三次與印度兵戎相見,無論從歷史、文化還是從現實政治角度,均對印度存在極大的戒心,如果能給予戰略支持,一東一西,就猶如螃蟹的兩個鉗子,牢牢地鉗制住印度。

未來,在一帶一路計劃中,可以考慮青藏鐵路后藏線,延伸至尼泊爾首都加德滿都乃至不丹的首都延布的計劃,平衡印度在尼泊爾、不丹的影響力,協助尼泊爾、不丹保持政治與經濟獨立性。而這,無論是在國際政治道義上,還是尼泊爾國內民眾支持上,都能逐步獲得支持。

當初西伯利亞鐵路尚未修成,僅到外貝加爾一帶。馬卡洛夫曾建議,這條鐵路,先行繞道東北,直線到達海參崴。俄國也是以此方案施行,然而,依然是那個問題,沙俄的野心、胃口太大,本來,俄為帝國,曾吃了不少虧,雖傾向於結強援,但俄國一系列行動,胃口越來越大,逐漸讓清國臣民倍感心寒。東北可是清朝的龍興之地。我想起春秋戰國時期,當時超級大國秦國,為實施連橫策略,拉攏韓魏,曾給予他們不少實實在在的好處。

今天的美國,一樣是超級大國,然而,我們看到,美國的每一次行動,是否都盡量調配盟友的充分協調與配合,整體向心力比較強。「俄國只有兩個盟友-陸軍和海軍!」,軍事強,政治短,貫穿俄國歷史,一點都不為過,包括後來的蘇聯,整體向心力,完全無法比擬他的冷戰對手。

十八大后,籍軍中反腐、軍事改革,庸者下,能者上,無論是軍隊士氣,還是風氣,都為之一振。實際上,當初的俄羅斯官僚集團,馬卡洛夫曾是位數不多的佼佼者,至今,依然受到俄國人的緬懷。當下的我們,曾面臨馬卡洛夫的困局,無論是在甲午戰爭前夕,還是當下中印對峙時期,其實,內部的軍事指揮、管理、訓練、戰備情況,乃至「主孰有道,將孰有能」,都最終決定了戰爭結果的走向。

馬卡洛夫在戰爭爆發時,才被戰略決策層欽點執掌太平洋艦隊,不到一月,就意外戰死,今天,我們的軍事改革,已經持續好幾年,各大戰區建立,一批批新興將領的就位。軍改,一直在與時間賽跑,而時間,一直在向這邊傾斜。

當初日本的得勝,一個程度上,日本強化大力海軍突擊力量,突襲俄軍在遠東地區孤立的據點,一兩次得勝后,俄軍竟只能龜縮不出,消極避戰,拱手讓出戰爭主動權,甚至,旅順外港口都能被日軍鋪設水雷。這種打法,焉能不敗?今天的印度,可能以其撒手鐧-山地集團軍,強化突襲境內目標嗎?

印度沒有這個機會。目前,北斗衛星導航系統,已經逐步覆蓋亞太地區,印度邊境軍隊、物資、裝備調動,情報搜集、分析、綜合能力,已經大大增強,邊境地區基礎設施建設,防禦預警能力,也在層層推進與強化,實際控制、保障能力,也在大大增強。通過觀察諸多中印邊境對峙,我們不難發現,印度的越界行為,第一時間就被攔截,不存在爭議的地區,也越來越多。

日俄戰爭中,其實,俄國還可以有一個戰略選擇,突襲日本本土重要港口!戰略威懾日本,然而,我們分析過,自1895年甲午戰爭結束后,馬卡洛夫意識到在遠東地區,日俄終有一戰,一直到1904年戰爭爆發,俄軍總參謀部,竟然連一套清晰明確的對日作戰計劃都沒有。我們看看,今天的美國,無論是在朝鮮半島、波斯灣、台海、南海等地,無論是大規模戰爭、全面占這個、局部衝突、高科技戰爭,作戰計劃,其內部幾乎年年在討論、修訂、完善。

試想,今天的我們,會坐以待斃嗎?

印度洋上,最近,首個海外基地-吉布地基地正式啟用,印媒也在大肆炒作,十幾艘海軍艦艇游弋在印度洋,不滿之情,躍然紙上!再看看,印度此次對越境,甚至宣稱為不丹出頭,所謂何事?洞地區臨近印度的雞脖子-古里西里走廊!

一條連接印度東北飛地與本土南亞次大陸的戰略通道。印度為何競爭呢?印度東北地區,大大小小的反政府武裝,長期活躍,此起彼伏,不少武裝都頗具一定實力,東北地區遠離本土,經濟發展滯后,人口階層分化嚴重,民族矛盾尖銳,分離傾向嚴重。

不少人曾言,印度既然明著支持dalai集團,也該還以顏色,或明或暗支持一下印度毛派武裝。筆者認為,印度東北地區是一張牌,但怎麼打,一定要有理、有節、有力,掌控好,如果沒有絕對的實力優勢,一定要獲取道義與民意基礎。

印度毛派武裝

龍象之爭,以百年為單位,可能持續上百年,避免激烈的熱對抗,考驗著兩國人共同的智慧。一次良性的競爭,將共同促進南亞區域的共同穩定與經濟繁榮。日俄戰爭乃至歷史之上,大國崛起,新興地緣政治格局的形成,往往伴隨著大規模燦烈的戰爭,而,一直在尋求和平崛起之路。

今天,我們不希望戰爭,然而,也不懼怕任何戰爭,再重申一遍,無論是眾所周知的1950年朝鮮戰爭,還是鮮為人知1962年的中印戰爭,1969年中蘇珍寶島衝突、1974年西沙海戰、1979年中越戰爭、1988年赤瓜礁海戰,還是1995年收復美濟礁、2012年收復黃岩島,我們的對手,佔到了便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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