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詩的國度。
我們常常這樣說,伴隨挺胸,仰頭,甚至揮手。
詩經離騷樂府,唐詩宋詞元曲。我們當然可以如此自信且自豪。
但詩歌到了現當代,我們一下子就迷失了方向。
古體詩不願寫也不會寫了。
現代詩又不知怎樣寫!
胡適開始「嘗試」(《嘗試集》),郭沫若開始「膜拜」(《女神》),何其芳開始「預言」(《預言》),穆旦開始「探險」(《探險者》)。
現在回過頭來看,這些勇敢的「嘗試」,無疑都是失敗的。
他們拋棄古典優良傳統,罔顧漢語自身特點,乞憐於西方的靈丹妙藥,將詩歌從此帶上歧途。
詩歌是語言的藝術。
漢語西語完全是兩套不同的語言系統。我們怎能將這不同的系統混為一談,甚至削足適履?那必將是東施效顰抑或邯鄲學步的笑話。
早期的詩人模仿西式句法,將很多句子疊床架屋地修飾起來,直至走火入魔。
我們且看艾青的《大堰河——我的保姆》:
你的被雪壓著的草蓋的墳墓
你的關閉了的故居檐頭的枯死的瓦菲
你的被典押了的一丈平方的園地
你的門前的長了青苔的石椅
我們且不說第二句的語法錯誤,只看這層層復疊疊的「的」字修飾語,還沒讀完就能把你嗆死!
句式西化的結果就是句法僵硬,節奏破碎,辭藻平庸,詩意稀薄。
看看我們老祖宗的句子: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
樓船夜雪瓜洲渡,鐵馬秋風大散關。
措詞簡潔、句式靈活、聲調鏗鏘,意蘊深長,這才是中文生命的常態。
可惜現代詩人大都自信古典不足,借鑒西方有餘,拚命「創新」,瘋狂「模仿」,以至於詩歌漸行漸遠。
到了五六十年代,就只剩口號和標語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