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勝美：那些窮養的孩子，後來怎樣了？

文 | 衷曲無聞 圖 |《歡樂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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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頌2》自開播以來，雖然比起第一部質量有所下滑，但還是引起了廣泛的討論。

有人看到友誼，有人看到愛情，有人看到成長，有人看到階層固化，更有人看到了自己生活的影子。

編劇把各種出身各種階層的人物安排入住22樓，使每個角色的特點在對比之下更凸顯、更豐滿。

居中，最能讓我代入情感的角色是樊勝美，她是很多出身寒門的年輕人的真實寫照。在大城市孤身打拚，受了欺負還要捧著笑臉；在工作上努力表現，飯桌上拼酒，受了委屈也只能一個人哭著咽下。

30歲的困局人生，最具代表性的是樊勝美。一個人在奮鬥，家庭靠不住，工作多年依然一窮二白，每天為一點小錢操心。和五美中的其他四個人相比，她的人生設定簡直是地獄模式。

她漂亮、聰明、善良、仗義、會處理人際關係、能力也不錯，但重男輕女的家庭和敗家哥哥像壓在她背上的烏龜殼，拖著在大城市剛起步的她寸步難行。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王柏川，他的母親又衝出來橫加阻攔：「他養不了你家，我兒子這苦可一輩子熬不到頭。只要你能放過我兒子，什麼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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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們接受的教育，總是告訴我們苦難是一筆財富，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甚至搞道德綁架，搞精神勝利法，雖然我們窮，但是我們有愛，他們富，他們不一定擁有快樂。

其實，富人的快樂，你根本想象不到。

你心情不好，只能約幾個朋友在大排檔喝得亂醉如泥，你說這才是人生。梁朝偉心情不好，會臨時中午去機場，隨便趕上哪班就搭上哪班機，比如飛到倫敦，獨自蹲在廣場上喂一下午鴿子，不發一語，當晚再飛回香港，當沒事發生過。

那個窮人小孩和富人小孩變形的破節目，後來我們只聽說身為窮人的小黑因病不治死掉了，那些跟著台本表演辱罵父母、抽煙喝酒、打砸攝像機的富人小孩，節目播出后圈粉無數，有的成為網紅，有的進軍娛樂圈。

如果家庭富裕條件好的話，即使家教不那麼好，年少時叛逆做過一些衝動的事，待到心性穩定下來，也依然隨時都可以開始新生活。家庭教養差而且貧窮，基本就決定這個人永無翻身之日，不僅年輕的時候差。如果日後不上進，也很難有轉機。

如果你說富人的小孩父母忙，沒時間管。窮人的孩子成為留守兒童，也不見得就強。同樣的缺乏關愛，缺乏安全感，有了物質上的富足，至少也比精神物質雙輸要好一些。

資源決定眼界，資源更容易換來更廣闊的生活經歷，因為從小就接觸了更好的資源，就有了更大的視野，在同樣的天賦智力下，一個人更容易發揮出自己的才能，獲得事業上的成功。

因為物質富足，小孩即使早年受到父母嚴重的影響，也只需要在某個靜謐的下午小小的開悟一下，就彌補了早年父母缺位的漏洞，在後期爆發出自己的能量。

如果非得說窮養能養出什麼優秀的品質，可能就只是，他們將更有可能擁有強大的在貧窮之中默默忍受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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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養孩子，會讓父母愛孩子的方式受到限制，如果處理不當，孩子感受到的愛，會比生長在更好環境里的孩子少，這對美好品質的形成是不利的。

比如，你國小的時候喜歡跳舞，被學校選中參加舞蹈隊，因為演出服要花錢，媽媽覺得浪費，所以退出了。你不敢說真實的原因，就說自己怕耽誤學習。媽媽也沒有說，她還是支持你做其他喜歡做的事，比如書法。

國中，英語老師覺得你的英語不錯，很有潛質，叫上幾個孩子，單獨培養口語以及他應試教育以外的能力。老師沒說收錢，只是其他家長都覺得老師辛苦了，主動付了學費。媽媽說家裡沒什麼錢，就別去了。但是媽媽沒有說，你英文很棒，她覺得很驕傲。

大學，寒暑假五一國慶臨近的時候，室友的父母都打電話囑咐他們早點訂票，早點回家，你接到的電話永遠都是「假期就別回來了，浪費錢」。媽媽也沒有說，其實她也很想你。

貧窮並不一定會讓父母減少對孩子的愛，但是父母在拒絕孩子合理要求的時候，如果沒有肯定他們對的部分，順便安撫一下他們的情緒，他們幼小的心靈會像一個沙漏，一次次落入自卑的沙子。

我們不能說窮就是原罪，但是如果父母在貧窮中都很難充滿希望，沒有積極生活的態度，甚至一言不合就遷怒孩子，這難免影響到孩子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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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和一個做培訓的朋友聊過這個話題，他們那裡有窮人的孩子也有富人的孩子，前來培訓的，都是打算衝刺清華北大、十大名校的高三學生。

我以為窮人的孩子會更佔優勢，但他卻說，學得最好最認真的卻是穿著一身耐克、新百倫的小孩。老師把任務布置下去，第二天就能收到預期效果。開家長會的時候，他們的父母拿著筆記本記錄每一個要點，結束時還能結合自家孩子的情況提出不少針對性意見。

至於家庭條件非常一般甚至貧困的孩子，雖然很刻苦，但不懂變通，有些連基本的學習習慣和是非對錯，都還沒有建立起概念。

作為一名落後縣城的高中數學老師，我時常和同事們一起感慨，以前搞題海戰術，落後地區的小孩還有點競爭力，現在開始考能力了，我們的學生就拼不過省市學校的孩子了。

在見過一些世面以後，我開始為我們學校的學生感到悲哀。老師都在教導家境不錯的小孩不要被物質影響三觀的時候，卻有很多父母在外打工的子弟，從牙縫裡攢出錢買來一部智能手機，廢寢忘食不舍晝夜地玩起了《王者榮耀》，關鍵是他們打起遊戲也是廢材，連個MVP都拿不到。

同樣是高一高二功課落下的孩子，因為家庭情況的差異，有錢的高三找了六個老師一對一補習，再不不濟也能讀個三本，畢業后憑著父母的關係找份工作。

而那些天真地以為大家穿一樣的校服就能公平競爭的傻孩子，一旦把功課落下，就很難再有后話。

吃苦理論，原本就是那些無能又懶惰還不懂教育小孩的家長發明的，跟一個國家積弱落後內憂外患還說多難興邦是一個調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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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學上有個概念叫過度補償，人由於生活中早期的缺失，有概率會對錢、事業、成功、關愛，形成一種執念。

於是有人說，真正窮養的女孩子，物質精神雙貧窮，碰巧還有點小漂亮，那就離當小三不遠了。

聽起來像是冒犯，在現實生活里，卻也不是個例。窮養的孩子一生都在掙扎，只有足夠清醒的才能活成樊勝美。

長相、出生、家境，我們都沒法選擇，我們認清現實，知道和別人無法逾越的差距，並不是為了自怨自艾。當你隨時可以放棄並且不覺得堅持是一種責任的時候，你接受了自己哪怕是廢物的事實，而生活的一切都成了獎勵。

我們在起跑線上已經輸了，在人生的上半場也拼殺得氣喘吁吁，但我們不能輕易說「我認了」，要攥緊命運的手掌，加倍努力，去實現人生更多的可能性。

要脫貧，不要誇窮，古往今來的社會，一直都有極少的、永不言棄的寒門子弟出人頭地，為什麼不能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