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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加拿大黃刀鎮看極光——一個沒有約定的約會

黃刀鎮,乍聽,恍惚間讓人覺得那是地處荒漠、血雨腥風、殺機四伏的龍門客棧的所在,或是響馬刀客的落腳處。但這裡沒有荒漠,植被豐滿,湖泊連綿。二月的黃刀,天很晴,一切被兩個月前落下的厚厚的白雪覆蓋著,空氣凜冽,卷著浮雪的白毛風熟練地掃過冰原地表和凍結的湖面。

冰河時代,亞洲人追逐獵物跨越白令陸橋來到美洲,逐漸向南遷徙定居,哥倫布發現美洲以後稱他們為印第安人。一萬多年前,冰河時代末,白令陸橋成為白令海峽前夕,最後一批亞洲人到來,他們沒有南遷,而是定居在美洲大陸北極圈附近,成為印第安人中的一個特別分支——因紐特人。哥倫布發現美洲后不到半個世紀,法國船長Cartier率眾登陸現在的魁北克,問及原住民這是什麼地方,原住民指著帳篷聚集的「村落」說kanada。加拿大,這個國家就這樣因為因紐特人對村莊的定義被命名了。因紐特人中一個屬於迪恩族的部落使用的獵刀是黃銅刀片製成,自名黃刀部落,他們生活在現在加拿大的大奴湖畔19世紀末20世紀初,這裡陸續發現了多個金礦,吸引了許多白人到來,形成加拿大西北地區最大的城鎮黃刀鎮。

黃刀鎮仍然出產黃金,仍然有不少原住民,但如果打開谷歌、百度,敲入「黃刀鎮」,滿屏閃耀著的卻是兩個字:

極光

南宋,司天監觀測到太陽黑子活躍,天象凶兆,誠惶誠恐。果然,紹熙內禪,而後南宋逐漸走向衰亡。同一時期,在遙遠的北歐,維京時代已宣告終結,挪威人在《王的鏡子》一書中第一次記錄了北極光。古代的人們無法解釋夜空中彩色絢麗的神秘光芒,於是北極光被賦予各種富有神性的傳說及預兆,甚至,我們現在用來代指北極光的專用詞語「歐若拉(Aurora)」,也是由伽利略借用希臘女神「曙光」命名的。直到20世紀60年代,天體物理學家逐漸了解了極光的成因,太陽黑子和極光之間密不可分的關係才被揭示出來。而近千年前,東方文明的天文記錄和北歐海盜的異象描繪就已神奇地相互印證了。

極光是由

太陽風、地球磁場和大氣

共同完成的光的表演,但即便三者契合,也無法確定表演時間。如果天公不作美,陰天、多雲,那麼舞台的幕布就不會拉開。

從北京到黃刀,飛行一萬多公里,我像是去赴一個沒有約定的約會降落在黃刀鎮的時候已是凌晨一點多。黃刀的冬天,晴天的比例極高,而晴夜是觀看極光的最佳天氣。據說,每3個黃刀的冬夜中,會有一夜看到極光。這趟旅行的行程表中,我給黃刀留了3個夜晚。

抬眼看天,星光璀璨,朔月如鉤,為極光表演準備了最佳的舞台。此時,先行到達的朋友發來信息,說今天的極光非常棒。這既讓我激動也讓我焦急,我知道,極光的活躍時間通常出現在晚上21點到次日凌晨3點,經常來去匆匆,誰也不能肯定一個小時以後她是否還在。匆忙換上「加拿大鵝」羽絨服,立即出發。凌晨兩點,我到達極光營地。

極光營地距離黃刀鎮不到半個小時車程。二月冰封的湖面蓋著厚厚的雪,由十幾個印第安錐形Tipi帳篷組成的營地,就在湖面西側的樹林里。我到達的時候,大規模的極光表演已經散去,只有北方的天際有一道自西而東的淡淡的弧形帶狀極光。

這是我與極光第一次謀面,我似乎錯過了盛裝演出,但舞者謝幕轉身時揚起的衣帶卻未落下我跑到湖面中央,架起相機,按下快門,急切地想留下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的極光。而它似乎非常體諒遲到的我,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亮,逐漸泛出淡淡的綠色光芒。它就這樣在我眼前,慢慢地,變亮變暗,變寬變窄,沒有生動的舞姿,也沒有傳說中的妖嬈,更像是禮貌而不失韻味的含蓄致意。這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初遇,反而讓我對後面兩天充滿期待。一個小時左右,極光淡去。等我抱著相機回到帳篷里,才發現剛才興奮之中,自己掀掉了毛皮羽絨帽子和臉罩,把頭臉暴露在零下30多攝氏度的空氣中近一個小時,險些凍傷。

半個小時左右,你就可以沿黃刀鎮的主街步行穿過全鎮。街上行人寥寥,除了放學的學生,行人大多像旅遊者,穿著樣式統一的厚重羽絨服。街道兩旁是密度不高也不精緻的一層或二層板房,房頂頂著厚厚的積雪。除了行車的街道,整個小鎮似乎全部被積雪覆蓋著。在極寒的氣溫下,即便是中午出門在街上走五六分鐘,眉毛頭髮也會被自己呼吸中的水汽蓋上一層白霜。此時推開每一家店面的門,感到的一定是撲面而來濃濃的溫暖。

小鎮的東北角,名為Bullock's Bistro的餐廳被眾多旅遊者推崇。餐廳很小,只能擁擠地容納二三十人就餐,牆壁屋頂滿滿的遊客留言紙貼是最亮眼的裝飾。這家餐廳無論桌椅裝飾還是廚藝,在我看來都類似於農家樂,而且價格不低。我揣測,它出名大概是因為世界各地旅遊者來到這裡聚集一堂,把酒言歡,興奮之餘很容易慷慨地通過網路推薦。我不得不說,這家店的北極淡水湖魚「Pickerel」真是難得的美味,肉質雪白成瓣、入口滑潤、遇齒即散、觸舌嫩甜,相信這樣的食材落在人手上,必出名菜。

餐廳斜對面的皮毛店的隔壁,有一戶經營自製手工藝品的原住民,屋裡陳設簡陋,從冰天雪地的街頭推門進屋,第一眼看到爐邊懶睡的貓,讓人頓感暖意倍增。男主人是因紐特人,據說對極光光臨黃刀預測得很准。他說昨天的極光很不錯,今天仍然會很好。古代的因紐特人相信,極光是死去親人的靈魂飛到遙遠的天空跳舞。

太陽風裹挾著帶電粒子,以每秒400公里的速度飛掠而來。地球的磁場引誘著遠途而來的太陽風,讓這股力量扭曲著向地球磁極方向「俯衝」。這些逃離太陽的帶電粒子撞進了大氣層,衝擊著上天賜予地球的空氣中的氧氮氫氖,釋放出能量與色彩各異的光芒,這就是最早被挪威人記載下來的極光。太陽黑子活動高峰期,太陽風暴劇烈爆發,釋放更多的帶電粒子,帶著更強的能量,以更快的速度沖向地球,深入到大氣層更深的位置,撞擊到更多的大氣成分,極光的亮度更強、色彩更豐富,也更炫美

帶電粒子受到大氣層的阻礙,無法太靠近地球的磁極點,而是圍繞著極點,在100公里左右的高空大氣層,衝擊並釋放出形色各異的極光。如果從太空觀看,極光恰好形成一個以地球極點為中心的環形光圈。這個環形帶大致處於地球北緯60度到70度的上空。大奴湖北岸的黃刀鎮恰好處在非常接近這個環形帶的北緯62度,黃刀因此成為觀看極光的勝地。

王豫剛 攝

第二天晚上,溫度比前一天更低。夜裡10點,我們到達營地。車沒停穩,已經看到極光漫天飛舞。沒有人還有耐心聆聽領隊講解注意事項,都迅速離開了溫暖的帳篷,衝進寒冷的曠野。每個方向的天空,都燃起了綠色的火焰,或明或暗此起彼伏。四周的人們一片驚嘆,不停地原地轉身,欣賞極光,生怕錯過哪個方向的精彩。我忙不迭地架起相機,一時間,卻不知鏡頭該朝向哪裡。這夜的極光是綠色,色彩不豐富但疏密明暗無常,形態變幻無窮

近兩個小時,極光始終在變化,有時的變化慢得可以騙過眼睛,似乎極光只是懸在空中的綠色熒光繪出的水墨,有時飄逸變幻,如風中的雲霧。在仰天驚嘆的人們眼前,從天邊升起的極光快速伸展著、扭曲著、噴涌著、飄搖著,越升越高,越騰越旺,從東西北三個方向越過頭頂連成一片,覆蓋了半個天穹。人們從驚呼到驚呆,曠野瞬時寂靜了。

半夜12點,極光仍在不知疲倦地舞動,我的眼睛一直不捨得多眨一下。雖然營地最晚可以待到凌晨3點,但我沒有耽擱更久,而是跟著營地的車隊返回酒店,我要為最後一晚的空中視覺盛宴騰出空間。

第三天整個白天,我都在為這次極光行程的運氣感到慶幸,想象著晚上將有一場更大的和極光的奇幻約會。然而,這個夜晚,極光終於顯示了她捉摸不定的性格。仍然是前一天的時間到達極光營地,極光秀已經開演。在營地東方的樹林上方,一股不太顯眼的綠紫相間的極光,像燃燒的火焰般飄舞著升起,10分鐘前完全漆黑的西方也已經掛滿了綠紫的極光。還沒等我回過神兒,夜空開始變暗,營地上空的極光消失了。問及工作人員,原來這時,天空已布滿陰雲,無法看到極光。

我盯著相機屏幕上暗空中青藍耀眼的極光,腦海中絢爛多變的極光表演似乎還未散去,一時有些發獃。如果說普通的照片只是定格了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秒的瞬間,那麼每一張極光影像都凝結和放大了極光生命的片段。但我更中意於現場欣賞極光,因為照片無法呈現天穹舞台上變幻無窮的恢弘壯麗,更不能讓人體會赴約的忐忑、冒寒等待的焦急、不期而遇的興奮、顧此失彼的幸福和瞬間窒息的震撼,當然還有將詭艷和絢麗捕捉定格的快感。生命中,我們也會為瞬間燦爛而感動,把一個片段凝為生命的定格,放大、細品,但如果把整個生命當做一次旅程,瞬間的燦爛卻是為了整個旅程的輝煌而閃耀。這是我們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也許真的可以享受過程,體會生長,忽略細節,無視終點。

王豫剛 攝

耳邊隱約迴響起朴樹的那首

《生如夏花》

:我從遠方趕來赴你一面之約……我是這耀眼的瞬間……是劃過天邊的剎那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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