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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七八年後, 我把前夫告上法庭

19歲那一年,我和同村兩個小姐妹結伴從一個邊遠窮山村去到城市裡打工。當時我就發誓,要嫁一個城裡男人,不想再回農村去乾麵朝黃土背朝天、又苦又累的農活。

剛出來時,我先在一家小小的米粉店打工,每天要干十多個小時的活,老闆是一個又矮又胖的中年男人,他像書本《半夜雞叫》里的周扒皮似的,有時老闆娘外出搓麻將時,他還對我動手動腳。我提心弔膽幹了大半年後,在一位老鄉引薦下,去了一家服裝店打工。工資雖然不高,但女老闆心地善良,對我不錯,起碼我在這裡有人身安全。

兩年後,有人為我介紹了一個年長我14歲、離過婚、有一個半大女兒的男人李仁。說實話,初次見面,我對這個五短身材、語言粗俗的老男人沒有一點好感,口是心非地答應和他交往,是因為我看中他在一家大型國企當工人,有穩定的工資收入,還有一套房子。我曾經也對愛情有過美好嚮往,但我們這些打工妹又有幾人覓得真愛?城裡長大、衣食無憂的青年男子又有幾個會看得上我們從鄉下來的打工妹?與我同出來的那位被譽為「村花」的阿花,嫁了一個足以當她爺爺、已有孫子的有錢男人。她說:「嫁老男人怕什麼?他老我不怕,他死我再嫁。」另一個姐妹則倫落為賣笑的「風塵女」,我特別瞧不起她。我寧願嫁老男人也不做「三陪女」。

李仁對我百般討好,說他有多少存款,說如果我生了孩子后,就讓我辭去服裝店的工作,他會盤下一個門面,為我開一間服裝店,讓我當上「女老闆」。樂得我那段時間常在夢裡做起「老闆夢」。所以,和李仁交往大半年後,我便和他去領了結婚證。

婚後我才知道,李仁以前講的都是假話、大話。他好搓麻將、好賭博,幾乎都沒什麼存款,這正是他前妻離開他的原因。

有段時間,他女兒吵鬧著要上重點中學讀書,上萬元的擇校費他拿不出來,還是我把自己省吃儉用存下來的錢主動拿出來,幫他女兒交齊了擇校費用。我要讓他曉得,我不是貪他的錢的女人。對他的女兒,我一直視同己出,細心照顧她的飲食起居,她臉上慢慢地有了笑容,開始接受了我這個后媽。左鄰右舍都誇我是合格的后媽。

可李仁卻開始處處耍大男子威風,限制我人身自由。婚後第二年,我懷孕了。他一點都不心疼我。我挺著個大肚子每天買菜煮飯、打掃衛生,伺候他們父女。他下班后不是坐著抽煙,等吃現成飯,就是去鄰居家搓麻將,等我煮好飯菜,女兒放學回來后再去喊他回來吃飯。我哪裡是他的妻子,根本就是他家的女傭。因為勞累過度,我的女兒才七個多月就提前出生了。只有我媽心疼我,從鄉下趕來伺候了我兩個月才回老家。

李仁有很明顯的重男輕女舊思想,見我生的是女兒,他臉上就沒出現過笑容,孩子也少有見他抱過。有一次,我生氣地說:生男生女又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你憑什麼把責任都推到我頭上?孩子是無辜的,你能不能愛她多一點點啊?我邊說邊哭了起來。他也不出聲,摔門揚長而去,在外面搓麻將到半夜才回來,倒頭就睡得跟死豬一樣。

一次,我感覺下身奇癢,拖了幾天,自己去醫院檢查,診斷說我患上了淋病,這是一種性病。我對醫生說:「是不是誤診?」醫生說:「化驗不會錯,還是讓你愛人也來檢查,夫妻同時治才能斷這個病根。」

我回家把化驗診斷報告單擺在丈夫面前,質問他是怎麼回事?他心虛地低下了頭。在我一再追問之下,他承認他去外面找過小姐,染上性病後他悄悄去醫院治療過,根本不知道已把性病傳染給了我。他厚顏無恥地說,他只是身體出軌,精神上不出軌,好過那些在外面長期包二奶的男人。

我哭泣著大罵他是「人渣」。那一刻我萌生了離婚的念頭,但看到才3歲多的女兒天真無邪的笑臉,我又不忍心讓她幼年就失去父愛,只好打消離婚念頭。但是之後我和丈夫分室而眠,不讓他再碰我的身體,我把自己純潔的初夜給了他,一心一意和他過日子,他卻根本不珍惜我。

在和丈夫分居半年的時間裡,我發現丈夫還是老樣子,常常半夜三更才回來,有時甚至天亮才回來。他對我們母女倆也仍是不聞不問。最後,我看他是不思悔改,還是決定提出離婚,唯一條件是女兒歸我,他有探視權。他爽快地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了名字。

我在外面租了一間房,把女兒送進幼稚園。那些日子裡,我販賣過蔬菜、水果,擺過地攤賣小孩衣服,在醫院做過護工,照顧生病的老人……為了省錢,我的早餐長期只是一個饅頭。

剛開始,前夫還能每月把女兒撫養費送過來。但是半年後,他就常常不送來了。我去找他,他便找理由塘塞。一次,女兒肺炎住院半個月,打電話告訴他,他居然不來看望一下女兒。出院后我拿了住院交費單4000多元給他看,讓他出一半藥費,這也是離婚時講好的,孩子學費、醫藥費一人出一半。但他惡狠狠地說:「工廠效益不好,我飯都沒得吃飽,哪有錢給你?先欠著,幾時有幾時給你。」我說:「你不給孩子生活費和藥費,就無資格當她的父親,以後不用去看他,我獨自一人也養得大她。」他氣急敗壞地說:「隨你的便,我無所謂。」

之後,我賭氣不再去找前夫索取女兒生活費。好在有好心人介紹我到別人家裡做保潔,可以同時做四五家。見我做事認真負責,戶主還主動加工錢給我,我的收入增加了。有個戶主還介紹我去朋友家,這樣我共做了六家人,每家干一天,星期天便可以全天陪女兒。

前夫真的再沒露面,在長達七年時間裡都沒再付過女兒的生活費和教育費。有一天,我的一位戶主把我前夫不付女兒生活費的這個事告訴她一位律師朋友。這個仗義的好心律師拍案而起,義務幫我打官司,一紙訴狀便將我前夫告到法院。我竟勝訴了,法院判前夫必須馬上付清這些年欠下的女兒撫養費和一半藥費、學費。

那天走出法院,我感覺到天空格外的藍,太陽格外的明媚。我喜極而|泣,流下的是自立、自愛、自強、欣慰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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