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語片在戛納：給你一份片單回顧戛納走過的70年

導演張藝謀

華語片與戛納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親密接觸發生在 1975 年。在那一年的第 28 屆戛納電影節上，香港武俠電影大師胡金銓的作品《俠女》獲得了戛納技術大獎。借著從戛納上獲得的名聲，《俠女》也把武俠電影推向了世界。

華語電影曾經在戛納上有過一段風光的日子。陳凱歌憑藉《霸王別姬》拿到了金棕櫚獎；《活著》讓葛優成為了第一位華人戛納影帝；王家衛的《藍莓之夜》還成為了戛納電影節的開幕影片。戛納 60 周年的時候，組委會邀請了 36 位導演，每人以電影院為主題創作 3 分鐘的短片。華語導演就有王家衛、陳凱歌、張藝謀、蔡明亮和侯孝賢。

縱觀這一段華語戛納的「輝煌期」，可以發現受到戛納青睞的華語片大多都是取材本土社會，能夠展現特有民族文化的電影。這一點和戛納崇尚藝術電影的主旨是吻合的。

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說的或許就是這個理。反觀最近幾年，電影在國際市場上的口碑表現乏善可陳，便是因為這些電影大多走起了商業路線。

今年戛納電影節的藝術總監福茂有點到最近電影近年來鮮有亮相戛納的原因。他說市場主攻商業化口味，但這些電影並不適合在戛納電影節期間放映。

戛納就像是一面鏡子，映出了華語電影發展的現狀。

當然，就戛納電影節本身而言，正如它引進選片制，起到了消除意識形態隔閡的作用一樣，不宜過多地將電影和民族情緒、甚至是民族主義聯繫在一起。正如福茂所說的那樣：「這是一個愚蠢的問題——我來自某某國家，但是沒有某某國家的電影入圍，為什麼？——我要談論的是普適性，他們卻總在說『我的國家』、『我的國家』。」

1975《俠女》胡金銓

武俠片在 1960 年代的香港進入了一個蓬勃發展的時期。胡金銓則為武俠片注入了不同尋常的美感。他的俠客施展了夢幻般的飛躍，盤旋著砍殺或搏擊，而後優雅著地，為新一輪的打鬥再次飛躍盤旋。

《俠女》根據蒲松齡《聊齋志異》中《俠女》一篇改編。沒落書生顧省齋在小鎮經營字畫鋪「代寫書信春聯」過活，奉養家中老母，偶然結識了家附近廢屯堡新搬來的楊之雲，與其暗生情愫。

1994《活著》張藝謀

張藝謀的《活著》獲得了主競賽單元僅次於金棕櫚的評審團大獎，葛優則憑藉這部電影成為了首位華人戛納影帝。

葛優飾演的福貴歷經家國磨難坎坷，政治波動，父親、母親、兒子、女兒相繼離開人世，始終頑強地活著。對動蕩年代中人物命運的刻畫以及展現他們與時代的關聯，也是張藝謀能夠在 1990 年代聞名世界的原因。

1997《春光乍泄》王家衛

「這是一個關於彼此不屬於，也沒很渴望相互擁有，卻因為沒能得到而傷感的兩個人的故事。」《舊金山紀事報》這麼評價王家衛的故事以及張國榮和梁朝偉所演的角色之間的愛戀關係。「如果傑克·凱魯亞克晚出生 40 年並參與電影的製作，這就是他會想說的那種故事。」

梁朝偉飾演的黎耀輝和張國榮所演的何寶榮是一對同性戀人。在尋找伊瓜蘇瀑布的旅途中，迷路的二人發生了爭執並分道揚鑣。兜兜轉轉，二人在布宜諾斯艾利斯重逢，最終卻也並沒能一同前往伊瓜蘇瀑布。黎耀輝的那句經典台詞隔著屏幕穿透著人們的心靈：「雖然兜兜轉轉走了很多冤枉路，我終於來到伊瓜蘇，我覺得好難過，因為我始終覺得站在這個瀑布下面應該是兩個人。」

2000《鬼子來了》姜文

姜文在這部黑白電影中，以一種獨特的視角講述了抗日戰爭期間的一段故事。《鬼子來了》還在 2002 年日本「每日電影獎」的評選中獲得了最佳外語大獎，引發了日本對戰爭和人性的思考。不過，姜文在這部抗日戰爭題材電影中表現出的戲謔和玩笑風格讓影片沒能夠在大陸上映。

2000《一一》楊德昌

《一一》是一部刻畫出家庭親情及生命意義的電影作品。故事劇情描寫台北一家人的感情起落及生活故事，探討人生在不同階段將會面臨到的困惑與危機，以此表達出對人的關懷與尊重。

楊德昌是台灣新浪潮電影運動的代表導演之一。台灣新浪潮是 1980 年代至 1990 年代左右，由台灣新生代電影工作者及導演所發起的電影改革運動。電影主要呈現寫實風格，其題材貼近現實社會，回顧民眾的真實生活，由於形式新穎、風格獨特，促成了台灣電影的新風貌。

2005《青紅》王小帥

王小帥的故事背景為 1980 年代初期，講述 19 歲女孩「青紅」的第一次情感歷程：她和農民出身的小根之間的初戀被父母阻止。叛逆的青紅以絕食抗議，但一切都沒能改變父母的決定。眼看著一家人搬遷回上海的日子越來越近，小根和青紅有一天來到後山，小根把青紅佔有，小根受到了殘酷的懲罰，而這段初戀在這個年代，也毀了青紅的一生。

和很多揚名國際的電影一樣，《青紅》對於本土社會和時代的描繪讓西方印象深刻。《好萊塢報道者》說，電影之所以不同尋常，就是因為它的文化和政治背景：上世紀 80 年代的鄉村。電影節奏緩慢但引人入勝，《青紅》的故事遠比普通好萊塢電影豐富得多。

2015《刺客聶隱娘》侯孝賢

「聶隱娘」的故事發生在公元 809 年，講述了一個年輕姑娘遭尼姑綁架並被後者塑造成一名訓練有素的殺手的故事。

這是一部過於安靜的電影，以至於它在內地影院公映的時候引發了巨大的反彈，號稱數刷的人和大聲斥責它的人一樣多。不過，這樣一部電影可以上映，已經是值得慶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