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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安徒生」,用科學思維寫南海童話

漢斯·克里斯坦在「決心」號CatWalk上等待岩芯。 Tim Fulton攝

丹麥與格陵蘭地質學會教授漢斯·克里斯坦·拉爾森(Hans-Christian Larsen)是國際大洋發現計劃(IODP)368航次的首席科學家之一,和那位鼎鼎大名的安徒生(Hans Christian Anderson)同名。

幾乎所有人都讀過安徒生的童話,但只有極少數人會閱讀地質地層這本鴻篇巨著。

「科學和童話差別巨大。」漢斯·克里斯坦說,「作為科學家,我們要非常精確。」

已經退休的漢斯·克里斯坦,在大洋鑽探船「決心」號上,翻閱著南海生命之書。

「科學家,可不是書獃子」

「Hans-Christian,你會打乒乓球嗎?」

面對這個問題,漢斯·克里斯坦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哦,那我可是非常有經驗。」又拖長了調子,「可惜,不是在乒乓上。」

已經快68歲的他,回憶起自己上一次征戰乒乓球桌,大概已是五十年前。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報名參加IODP 368航次的「乒乓錦標賽」。

毫不意外地,漢斯·克里斯坦在第一輪就敗北。「我應該帶上我的乒乓專用鞋。」他故作遺憾地聳聳肩。

「科學家可不都是書獃子。」漢斯·克里斯坦身體力行地證明這一點。他去上科學家自發組織的Salsa舞蹈課程,也不會缺席船上偶爾舉辦的亂舞Party,不能說他跳得多好,但他絕對大方。

漢斯·克里斯坦保持穩定的健身頻率,喜歡在健身房騎腳踏車,有時還會舉鐵。他愛穿寬鬆的短褲,長度在膝蓋以上,露出瘦長的雙腿。「我喜歡休閑裝。在有些場合,我也可以穿得很正式,可一旦正式了,你就不是你自己了。」

在大洋鑽探船「決心」號上,漢斯·克里斯坦可以很容易地找到自己最舒服的狀態。畢竟,他對它並不陌生。算上這一次,他已是第四次擔任大洋鑽探項目的首席科學家。

而且,他和「決心」號有「過命」的交情。

困於風暴是怎樣的體驗

1995年9月末10月初,北大西洋上,大風暴持續了40個小時。在此執行ODP(國際大洋發現計劃的前身) 163航次任務的「決心」號駕駛艙內,各種警報聲響成一片。

海浪成了猛獸,「決心」號淪為它腳下的獵物。

浪成了牆,一堵一堵壓過來。一個浪頭可達25米,它猛烈敲擊著船長駕駛室的窗。

大海在咆哮,而船艙內則安靜得詭異。大家只是緊挨在一起,手拉著手,在心裡祈禱,祈禱船別沉,祈禱還有命回家。

「你會想到死。」船在劇烈晃動,你感覺自己在坐一台一直上下往複的電梯。你被浪甩到高處,又墜落。漢斯·克里斯坦是該航次的首席科學家。在記錄當年那次風暴的視頻里,他只有一個一閃而過的鏡頭——年輕20歲的他,裹著厚厚的藏青色外套,表情肅穆地從房間走出,然後消失在鏡頭外。

如果面臨絕境,人生過往片段真會如走馬燈般在腦海播放,大概漢斯·克里斯坦會想到他的第一次出海。

那時他20歲出頭。先坐船、再乘直升飛機到了東格陵蘭島。他們背著補給,踏足一塊前人幾乎一無所知之地。

「我一直對地球如何運行這件事感興趣。自然規律本身就吸引了我。」而這第一次出海,決定了漢斯·克里斯坦的整個職業生涯——他迷上了海洋。

當然,最後ODP 163航次有驚無險,「決心」號提前結束科考,回到陸地懷抱。

不過,大海依然在召喚著漢斯·克里斯坦。

再當尋寶人

此次登船,體驗頗為不同。南海一直風平浪靜,盡顯溫柔。

另一個不同是,漢斯·克里斯坦已經退休。

「你如果真的對什麼東西感興趣的話,你就不會為了工資而工作。你想知道故事的謎底,解謎的過程就能讓你滿足。」漢斯·克里斯坦說,每個航次,就是一場探險和尋寶。

IODP 368航次想找到的「寶貝」,是南海的「出生史」,是了解南海張裂陸緣洋陸過渡帶的地殼單元屬性。

在此之前,人們已經通過大洋鑽探,找到了伊伯利亞—紐芬蘭這一非火山型陸緣模板。那麼,南海的張裂模式,和伊伯利亞—紐芬蘭模式一樣嗎?如果一樣,說明該模板具有一定普適性;如果不一樣,那就找到了其他類型的大陸破裂方式。

證明或者證偽的重要證據,是能否在南海的洋陸過渡帶發現如同伊伯利亞—紐芬蘭陸緣那樣的地幔剝露特徵,也就是發現「蛇紋岩化」的大陸岩石圈。

不過,在本可能出現蛇紋岩的第二個站位,大家只是收穫了一管一管的玄武岩。

5月6日晚上,好像有不一樣的東西出現了。取芯管里,岩石呈青灰色,用濕海綿塗抹,能清晰看到青色斑點。

「我不能肯定它就是,但它肯定是不一樣的東西!」一位法國科學家激動起來。整個岩芯實驗室里,都涌動開一股喜悅的氣息。

漢斯·克里斯坦一聽消息,笑了:「哦,我不打算回去睡覺了。我們得開瓶香檳慶祝。」當然,「決心」號禁止一切酒精,他又攤手,「那就靠港之後,去上海喝。」

不過,磁化率檢查證明,乍看像蛇紋岩的東西,只是高度石變的玄武岩。

蛇紋岩一直未曾現身。

「但是,我們本來就是要『驗證』,而不是『證明』這種模式。」不能開香檳了,漢斯·克里斯坦也並不覺得有多遺憾,「人們不應該為沒有找到某種模式存在的證據而遺憾。我們發現了不同,找到了另一種大陸邊緣。這可能需要人們一些時間來理解,但它意義重大。」

當首席的責任與美妙

不過這些「不同」,也就意味著航次鑽探站位可能需要做出調整。

要不要調、怎麼調,這就是首席科學家的職責。他們得兼具戰略和戰術眼光,「你要有大格局,聆聽不同聲音,還要有領導力。」

第二個鑽探站位結束后,首席們要做一個艱難的決定。擺在他們面前的是兩個備選站位——一個,鑽探風險低,但成果不確定性高;另一個,鑽探風險高,但成果不確定性低。

一旦選擇,就沒有迴轉餘地。

做決定前,漢斯·克里斯坦在每天例行的科學家全體會議上,詳細闡述了他們的「糾結」。

他盡量條分縷析,讓一切通俗易懂。漢斯·克里斯坦甚至從最基礎的大陸張裂和洋盆擴張講起,因為並非所有上船科學家都研究地質構造,而他希望儘可能多的人明白決策背景。

漢斯·克里斯坦甚至來問記者:「今天的內容,你們聽懂了嗎?」得到「大部分都能懂」的回答后,他豎起了大拇指:「那就好。」

「你要照顧到每個人,關注大家是否開心,關注他們能否從航次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是漢斯·克里斯坦總結出的「首席之道」。

他覺得,IODP 368航次最美妙的時刻,或許是第一個站位,他們打到了南海更早時候的沉積層序列;又或許是第二個站位,他們發現了玄武岩,這將是個改變人們固有觀點的驚喜。

但是航次還沒結束,接下來可能還有更美妙的時刻。敬請期待。(題圖來源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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