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鼓樓一定要有鼓？

曹雲 / 文

鼓樓，看到這兩個字，每個人腦海中浮現出的畫面可能會有出入，因為許多城市都矗立著這座古老的建築，建制不盡相同。大家比較熟知的北京鼓樓，就坐落於北京南北中軸線的北端。南京、開封、西安、福州和徐州這五個城市都有一個鼓樓區，皆是因鼓樓在其行政區域內而得名。

▲西安鼓樓夜景

晨鐘暮鼓不停歇

古代，凡是重鎮，都置有鼓樓。現存的鼓樓，大多始建於明代，這是因為明朝建立以後在全國主要城市和戰略要地都加強了防禦工事，其中鼓樓是城市的最高點和中心點，用以瞭望告警。平日里，鼓樓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報時。在沒有鐘錶的年代，這對人們的起居勞作起著相當重要的作用。以北京鐘鼓樓為例，一面主鼓，二十四面群鼓，從明代永樂十八年到清代覆滅的500多年間，每日晨鐘暮鼓不停歇，什麼時間敲鼓撞鐘，怎麼敲，有嚴格規定。

▲北京鼓樓

夜晚從戌時（19時~21時）到寅時（3時~5時），每隔一個時辰，依次被劃分為初更、二更、三更、四更和五更，其中初更又名起更，代表夜晚的開始；五更又名亮更，代表天明的到來。 清代原規定初更和五更都要先擊鼓后撞鐘，二更至四更則只撞鐘不擊鼓。乾隆在位時改為只在起更及亮更時報兩次更。鍾和鼓的敲擊方法相同，俗稱：「緊十八、慢十八、不緊不慢又十八。」快慢相間計六次，共計一百零八聲。

古代實行宵禁政策，明清時法律把這一條改為「夜禁」，規定更加明確：初更敲響暮鼓，禁止出行；五更敲響晨鐘后才允許百姓進城上街，除突發疾病、生育、死喪可以通行外，人半夜三更隨意在街上走動，就觸犯了「犯夜」罪名，是要受笞打刑罰的。

天津的鼓樓沒有鼓

天津有句膾炙人口的民謠：「天津衛，三宗寶，鼓樓、炮台、鈴鐺閣。」有人說，現在的天津市就是以鼓樓為中心，向四周不斷擴張而形成的。

▲天津鼓樓

鼓樓，顧名思義，是用來擊鼓報時的城樓。然而，天津的鼓樓名為鼓樓，實為鐘樓，裡面只有一口巨鍾。這座城樓高三層，清代天津詩人梅小樹在城樓前題了一副對聯：

高敞快登臨，看七十二沽往來帆影；

繁華誰喚醒，聽一百八杵早晚鐘聲。

清末的另一位天津詩人周楚良在一首竹枝詞里也描寫了鼓樓撞鐘的景況：

本是鐘樓號鼓樓，晨昏兩度代更籌。

聲敲一百單零八，遲速鍋腰有準頭。

從這些詞句中我們可以得知，天津的鼓樓與響徹京城的晨鐘暮鼓不同，「以鍾易鼓」，這是何故？傳聞，乾隆皇帝南巡時途經天津，親聞鼓鳴刺耳，十分擾民，於是下令以鍾代鼓，只在每日天明和入夜時各撞鐘54響，早晚合計108響，用以報時，告知商肆何時閉戶，衙門何時開工。然而清代之前，鼓樓上是鍾是鼓，如今已不可考。

▲薊縣老鼓樓

我們現在看到的天津鼓樓是2000年在老鼓樓的原址重建的，歷史上的天津鼓樓（薊縣鼓樓）百經滄桑，600多年間經歷了六次重建，鼓樓的鐘也是最新一次重建后移置的。為天津衛百姓兢兢業業報時百餘年那口老鍾現如今已經不能發出陣陣轟鳴，被移居邃園迴廊的水泥座上，默默向北眺望著天津的興盛。

鼓樓，古城的象徵

北京、天津、西安和南京這些大城市有鼓樓，給人造成了一種只要是在大城市就一定能找到鼓樓的錯覺。其實不然，只有在歷史悠久的古城，人們才能窺得鼓樓的身影。鼓樓是古時的報時台，是我們祖先曾在此處繁衍生息的歷史見證。我們把目光移向北京和天津的近鄰——河北，作為燕趙文化的發源地，這裡也有多座鼓樓。

▲蔚州鼓樓

蔚縣是河北的十大古城之一，古稱蔚州。蔚州鼓樓，位於蔚州古城的中心，始建於明洪武十四年，清代時這座鼓樓被稱為「文昌閣」，不幸毀於上世紀四十年代。現在的鼓樓為1997年重建，城牆南側上方鑲嵌「初哉首基」四個字，寓意「京西第一州」，是蔚州古城的地標性建築。

▲逐鹿鼓樓

此外，河北磁縣、逐鹿、赤城等地的古城中心也各矗立著一座鼓樓，同樣在明代始建后的600年間幾經風雨，多次重建。與北京鼓樓的紅牆綠瓦相比，這些鼓樓的一磚一瓦盡顯古樸味道，與燕趙文化的古樸厚重、任俠慷慨不謀而合，展現著京津冀文化的變遷與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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