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詞帝李煜：往事只堪哀

往事只堪哀，對景難排。秋風庭院蘚侵階。

一任珠簾閑不卷，終日誰來。

金鎖已沉埋，壯氣蒿萊。晚涼天凈月華開。

想得玉樓瑤殿影，空照秦淮。

——李煜《浪淘沙》

坐在桌邊，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可視線卻飄向了窗外。回想起昔日南唐宮廷內的歡樂，忍不住長嘆一口氣。

可是這又有何用呢，不過是徒增傷感罷了。是自己終日沉迷於酒色之中，才荒廢了朝政。罷了罷了，不提也罷。即使面對多美的風景，也是徒勞啊，終究是無法排解內心的愁苦。

秋風蕭瑟，吹得一旁的樹葉沙沙作響。冷落的庭院中，苔蘚爬滿台階，看起來著實礙眼。門前的珠簾也是任憑它懶懶的垂掛在那兒，從不將它捲起。捲起與放下又有何區別呢，反正這兒是不會有人來拜訪的。

橫江的鐵鎖鏈早已深埋於江底，或許早已銹跡斑斑了。昔日的豪情壯志，也像荒郊的野草一般，毫無生氣。

傍晚的天氣漸漸轉涼，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不知不覺，一輪皎潔的明月已出現在空中。想當初，貴為君主的我有過頤指氣使的威嚴，有過春花雪月的風流，可這所有的繁華與富貴都一起隨著金陵的陷落而煙消雲散了。

此時徘徊庭院，回想起無限往事，看著那澄明的秋月，不禁悲從中來。金陵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卻不再是往日的氣象。無瑕的月光照在秦淮的樓閣，也照在了我的心上。

這首詞是李煜囚於汴京期間所作。這首詞寫當前的孤寂，與往日的繁華相對，不過不是直接道出，而是借景抒情。起句「往事只堪哀」，定出全篇基調，一個「哀」字凝結了他所有的情感。

孤苦伶仃，無人探視，更接以「秋風庭院蘚侵階」，用苔蘚滿地寫無人造訪，用庭院秋風寫空曠凄涼，景色已然寂寞，孤苦唯見深重。

下片轉折，以「金鎖已沉埋，壯氣蒿萊」悲悼國家破滅、身陷為虜的遭遇。之後也藉由明月表達了無盡的哀思。

月還是那輪月，人還是那個人，只可惜早已換了一番天地。

圖 | 七重林

文 | 三度&楚眠

音 | 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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