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拉尼婭·特朗普的白宮肖像到底藏著多少秘密

日前，白宮官方網站公布了美國第一夫人梅拉尼婭·川普的個人介紹以及第一張官方肖像照片。川普上任以來，白宮發布的照片和往屆相比著實少得可憐（此前歐巴馬執政時期，Flickr特地為總統開設的賬號如今在白宮易主兩個多月後一直還是空的）。因此，這張照片一經放出，就像是封閉的堡壘終於放出一張加密紙條，引無數網友和各家媒體爭相解碼。

梅拉尼婭·川普於白宮。Regine Mahaux/攝

據媒體報道，梅拉尼婭還沒有搬到白宮生活，她目前大部分時間都在紐約市的川普大廈。她計劃在兒子巴倫的紐約學年畢業后，6月份和兒子一起搬到白宮。

雖然此前也有不少川普家庭的照片和肖像公布，但白宮官方發布的照片卻格外引起重視。伊利諾伊大學傳播學教授卡拉·費涅根曾就美國總統的攝影寫過一本書。她認為，這是由於白宮的照片最能體現總統對其形象塑造的掌握。位高權重之人的肖像也許無法真實反映其內心，但能體現其想法和對自己的期許——如何定位自己，以及希望外界如何看待自己。

川普夫人的這張照片似乎比往屆獲得的熱議更多。人們從照片中的每一處細節——照片的光影、技術處理、姿勢表情、著裝品牌、飾品以及背景環境，解讀梅蘭妮·川普的身世故事、性格以及川普的影響。

過度磨皮

照片的攝影師Regine Mahaux以往也為川普家族拍過一些照片。與此前在川普大廈中拍攝的金碧輝煌、氣勢恢宏的家庭照片相比，這張照片似乎有意讓照片稍顯「柔和」。

美國總統唐納德·川普與妻子梅拉尼婭·川普、小兒子巴倫·川普在川普大廈的家。Regine Mahaux/攝

梅拉尼婭·川普Regine Mahaux/攝

然而這就引起了人們的疑惑。梅拉尼婭·川普的臉龐散發著一團飄渺的柔光，整張照片呈現出一種模糊夢幻之感。據《紐約時報》報道，梅拉尼婭·川普以前也會要求照片進行一定的磨皮效果，以撫平皺紋，這一次似乎也不例外。

作為白宮公布的官方肖像，這一點引起人們和媒體大波的吐槽。英國《衛報》認為這種模糊效果非常怪異。作為曾登上各大時尚雜誌封面、並被白宮介紹稱「曾與時尚界多名頂級攝影師合作過」的前模特，《衛報》稱「很顯然，這一次與她合作過的那些攝影師沒有一個被錄用」。

來自俄勒岡大學傳播學院的教授尼克兒·達曼甚至將這種修改、操縱照片的行為和川普政府用「謊言粉飾現實以及呈現另類事實*（alternative facts）」的行為相提並論。「這張肖像是製造出來的現實，並不是真正的現實」，尼克兒·達曼說，「從歷史來看，修飾照片的行為難以避免會讓人聯想到製造假新聞。」

但她認為歐巴馬在使用照片塑造形象時就深諳其道，很少修飾照片，「他在任時的照片都力求真實」。

*另類事實（alternative facts）源自川普的顧問Kellyanne Conway在一檔節目中面對記者咄咄逼人的追問，用來替白宮新聞秘書辯解的「金句」，后被大眾用於說謊的另一種形式。

雙臂交叉

照片中，梅拉尼婭·川普的身著黑色西裝，雙手交叉，眼神似乎聚焦在鏡頭，又像遊離在焦點之外，嘴巴微張，嘴角的弧度剛好托起她的蘋果肌。

照片剛一出來，人們就注意到第一夫人雙臂交叉這一明顯具有意義的肢體動作。伊利諾伊大學的教授卡拉·費涅根在接受BBC採訪時認為這種姿勢通常意味著防禦。波士頓一名攝影師也認為這種姿勢增添一種強勢感，同時也製造了距離感。

這位來自前南斯拉夫小鎮的女孩16歲開始工作，之後前往美國，成為模特，嫁給當時為富商的川普，憑藉名氣建立自己的生意，加入美國籍，現在成為了第一夫人。她幾乎就是最經典的美國夢故事的主角。BBC認為，她作為第一夫人顯然不如前幾任第一夫人那麼耀眼和討喜，前幾任第一夫人的照片都在儘力傳達一種親和、友善的信息。但白宮儘可能把她塑造成為一位才貌兼具的女強人。

英國《衛報》對這個姿勢的解讀異常犀利。評論認為，交叉雙臂完全與《X Factor》（英國一檔綜藝選秀節目）節目評委宣傳照如出一轍，表明了這是來自美國「真人秀」大選的第一位總統。

服裝不是國產的

人們討論的焦點，除了梅拉尼婭·川普交叉雙臂外，就是她身上那一套時裝西服了。別看這只是一套普通的黑色服裝，然而眼尖的時尚圈內人一眼看出，這來自於義大利品牌Dolce & Gabbana。不久后，設計師本人也在社交網路上傳這張照片以表示感謝和驕傲，進一步確定了在這種正式場合中梅拉尼婭·川普的「非愛國」的選擇。

雖然這並不是她第一次在正式場合中著外國品牌服裝，此前的幾任第一夫人也會選擇著國際品牌的服飾亮相。但梅拉尼婭·川普在拍攝白宮肖像時這種官方且具有國家意義的場合中作此選擇，人們覺得驚奇，甚至當眾「打了川普的臉」。

2009年，前第一夫人米歇爾·歐巴馬。照片中，她身著美國本土品牌Michael Kors的黑裙子，她的笑容和自然放鬆的狀態被人們解讀為歡迎大家來白宮。當時唯一引起爭議的是她裸露的臂膀，似乎看起來不正式。 Joyce N Boghosian/攝

《紐約時報》認為，白宮的官方肖像通常是對國家形象和產業的象徵，她在此時選擇義大利品牌的服飾幾乎是在瓦解她的丈夫持續呼籲大家「買美國貨」的言論。「有的時候，夾克只是一件夾克，但這張照片是可不是這種情況。」

另外，梅拉尼婭·川普右手無名指的25克拉鑽戒同樣引人注目。據《Vogue》報道，這是她與川普結婚十周年時收到的禮物。《波士頓環球報》指出，很多網友在社交網路中諷刺地表示，憑藉大多數工薪階層的票數入主白宮的人，妻子手上帶著他們要勤勤懇懇工作10輩子才能買得起的戒指。

弱化背景環境

往年第一夫人的肖像照片大多為環境肖像，白宮在當任總統期間的內飾和風格傳達著總統藝術喜好等個人信息。即便是近距離的拍攝，比如勞拉·布希、希拉里·柯林頓的半身像，背景也有花朵點綴。若白宮沒有說明是在白宮內部拍攝的話，恐怕也只有「白宮愛好者」能了解這張照片到底在哪兒拍的了。事實上，這張照片的拍攝位置正和前第一夫人南希·里根在辦公室中的肖像照是同一個地方。

1983年，前第一夫人南希·里根攝於白宮辦公室。

卡拉·費涅根教授認為梅拉尼婭·川普這張照片「背景模糊化、抽象化，讓人無法確定是否在白宮的狀態，似乎能反映她當下內心處境。」 她認為，前幾屆第一夫人的肖像背景環境清晰、花朵陪襯，都在傳達著她們承擔著「照顧者」的角色。

那麼往屆第一夫人的照片都是如何的？

2005年，第43任總統喬治·沃克·布希的夫人勞拉·布希的肖像。背後的花朵放置是也是拍攝第一夫人通常必備的元素。《衛報》曾評論花卉象徵著柔軟的力量，代表女性的某些特質。 Krisanne Johnson/攝

1994年，第42任總統威廉·傑斐遜·柯林頓的夫人希拉里·柯林頓。 Jeffrey Markowitz/攝

1989年，第41任總統喬治·赫伯特·沃克·布希的夫人芭芭拉·布希。 David Valdez/攝

1981年，第40任總統羅納德·威爾遜·里根的夫人南希·里根。她雙手交錯、優雅的站姿和笑容被人們認為充滿了友愛與包容。而豐富的背景環境信息也讓人認為她樂於與外界分享她在白宮的信息。 Bettmann/攝

梅拉尼婭·川普的支持者表示，這些尖酸刻薄的評論，只是因為他們反對川普的一切。溫和、友愛、賢惠是人們對於第一夫人「刻板而老舊」的固有印象。梅拉尼婭·川普的這張照片正代表了那些憑藉自身努力實現夢想的女性。

梅拉尼婭·川普本人對於這張照片沒有做過多解釋。她在聲明中表示，「很榮幸擔任第一夫人角色，期待著在未來幾年能代表美國人民進行工作。」 這張照片所透露的信息，可能如卡拉·費涅根教授解釋，「猜測起來太複雜，因為人們的猜測總是比畫面中的女性所想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