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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0年前的孔子長啥樣

馬遠 孔子像

■王冬亮(杭州)

2600年前的孔子究竟長啥樣?去年年底,海昏侯墓出土的屏風上畫有孔子畫像,不少人都樂觀地以為可以見到最真實的孔子像,筆者認為,其實這種期望,帶著藝術的眼光去看可能更有收穫。

漢代是把孔子形象扭曲最大的一個時代,而西漢的經學也幾乎可以說是宗教性質的。漢人也把孔子「子」的地位推到了神的地位,並且在描述他的時候也越來越非理性化。歷史學家顧頡剛的文章《春秋時代的孔子和漢代的孔子》,基本可以看作是我們討論的前提。

關於孔子的形象,司馬遷《史記》中《孔子世家》有兩次提及其形貌,第一次寫道:「孔子生魯昌平鄉陬邑。其先宋人也,曰孔防叔。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紇。紇與顏氏女野合而生孔子,禱於尼丘得孔子。魯襄公22年而孔子生。生而首上圩頂,故因名曰丘雲。字仲尼,姓孔氏。」可知在漢代,關於孔子的確切相貌也已經無法知道了。圩頂,司馬貞《史記索隱》:「圩頂言頂上窳也,故孔子頂如反宇。反宇者,若屋宇之反,中低而四傍高也。」這是說孔子剛生下來的時候,囟門凹陷。據現代的醫學知識,我們可以推測這是初生兒營養不良的表徵,不可能成為孔子成人後的主要特徵,而這個幼兒時代的特點是屬於偶然的。但是,僅僅就成年後的相貌特徵來講,我們確實得不到任何信息。《史記·孔子世家》第二次提到孔子相貌:「孔子適鄭,與弟子相失,孔子獨立郭東門。鄭人或謂子貢曰:東門有人,其顙似堯,其項類皋陶,其肩類子產,然自要以下不及三寸,累累若喪家之狗。子貢以實告孔子。孔子欣然笑曰:「形狀,末也。而謂似喪家之狗,然哉!然哉!」從《荀子》中我們大約知道,堯、皋陶等人都是相貌奇特。累累,瘦瘠疲憊狀也。假如這段話是忠實於歷史原貌的,從這也只能知道孔子彼時是又高又瘦,與唐宋后豐肥的形象不同。不過,就連《荀子》裡面的人物描述,也是要打上大大的問號的。

假如說司馬遷的記載還是經過材料甄別,運用謹慎的話,漢代其他文字就非常不同了。我引用顧頡剛的文章,正好作一個簡述:「我們只要把緯書翻出一看,真是笑歪了嘴。他們說,孔子母徵在游於大澤之陂,睡,夢黑帝使請己。往,夢交,語曰,『汝乳必於空桑之中。』覺則若感,生丘於空桑。他們說他的頭像屋宇之反,中低而四方高。身長9尺6寸,人皆稱他為長人。他的胸前有『製作定,世符運』六字之文。他坐如蹲龍,立如牽羊;海口,牛唇,虎掌,龜脊,輔喉,駢齒,面如蒙倛。他們說孔子生之夜,有二蒼龍自天而下,有二神女擎赤霧於空中以沐徵在。先是有五老列於庭,則五星之精。有麟吐玉書於闕里人家云:『水精之子,繼商、周而素王出,故蒼龍繞室,五星降庭。』徵在知其為異,乃以綉紱系麟角而去,至魯哀公14年,魯人商田於大澤,得麟以示夫子,夫子知命之終,乃抱麟解紱而去,涕泗焉。他們說孔子作《春秋》,制《孝經》,既成,使72弟子向北辰罄折而立,使曾子抱《河圖·洛書》北向。孔子齋戒,簪縹筆,衣絳單衣,向北辰而拜,告備於天曰:『《孝經》四卷,《春秋》、《河·洛》凡八十一卷,謹已備。』」

所以,我們其實可以明白無誤地知道,漢代人一方面同樣不知道孔子的真實面貌,另外一方面,漢代人更關心如何塑造一個神的形象,對其本身真實的興趣沒有他們要發揮概念的興趣來得大。

至於孔子在漢代的封號,平帝元始元年(公元1年):「褒成宣尼公」,追封為公爵。東漢和帝永元四年(公元92年):「褒成侯」,侯爵。當時,賜食邑八百戶。

我們可以想見,這種觀念肯定會影響到繪畫與雕塑。我們可以看一下現存的漢代畫像磚中有一些孔子題材的作品,如孔子見老子畫像磚以及東平漢墓孔子見老子壁畫。

孔子見老子的事迹,人們依據的出處應該是《史記·孔子世家》、《史記·老子韓非列傳》,因為史書的特殊性質,容易使人產生此為「事實」的看法。但是到底是否屬實,也存在著問題。史學家錢穆先生,他考證孔子只見過一次老子。但是,更多的證據表明,孔子並未向老子學禮。《史記》的取材來自《莊子》,《莊子》書中倒是多次提到孔子見老子,但是此書本來就是寓言性質,不能完全算作證據。現在認定莊子本人所作的只有《內篇》,《內篇》未提及孔子向老子問禮的內容。《外篇》為其弟子門人所續補,則多次講到孔子向老子問禮,此為莊子後學偽造的內容。又《孔子家語》也提及問禮一事,不過該書本為偽書,不足為據。只有《禮記》中的記載需要注意。哲學史家勞思光先生指出,《禮記》中的老聃,並非道家的老子,而是可能確實另有一個禮生名為老聃,道家之老聃與禮生老聃並非同一人。「道家之老聃大約在孔子之後。『問禮』之故事,乃莊子為道家言者據莊子稱道老聃之詞而逐步編造以成者。此一編造之故事,至《史記》乃完全定型。」所以,就連故事也是虛構的。繪畫中不論兩人形容態度多麼惟妙惟肖,都只是當成「畫」來看,當成漢代政治需要的假設來看。不但沒有真實性,我們有理由認為正好扭曲了兩者。

另提一點,不論畫像磚和壁畫,對比與傳聞子貢時代的孔子像,反而都沒有將孔子耳朵誇張的特點。漢代的孔子圖畫,有明顯的鬍鬚。後人反覆考證,有以為孔子無須的,然依據的材料也只不過是一些靠不住的傳說。所以,此問題不值得一論。依常理,男子成年留須。作為藝術形象,為了突出某種氣質,增加一些須髯也未嘗不可。反倒是一定要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以為孔子無須的想法,不免在藝術理想上顯得既沒有必要,也反於常情。

漢代及漢以後的先唐時期,當然可能存在更多的孔子圖像,這些材料大部分都已經湮滅不存。剩餘的我們既沒有辦法一一舉證,也更沒有必要一一舉證。因為形象的源頭是告缺的,再多的圖像,都只能作為「藝術形象」來對待。我們所要考慮的,只是何種形象對於藝術家與觀賞者之間,在某一時期內的接受與認同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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