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力經銷商為何成了董明珠收購銀隆的「錢袋子」

彼時，董明珠在銀隆僅為持股7.46%的第五大股東。但最新的工商資料顯示，經過兩次增持，特別是2017年2月24日受讓燕趙匯金的7.46%股份后，董明珠已一躍成為持有銀隆17.46%股份的第二大股東。當初以10億元大手筆入局珠海銀隆，卻在銀隆與格力達成200億元合作協議、計劃獨立上市等重大利好發生之時將手中股份拱手相讓，悄然離場，燕趙匯金，這家「來去匆匆」的公司顯得神秘莫測。網易財經通過多個渠道獨家發現，燕趙匯金，與格力電器董事、格力經銷商「五大諸侯」之一的徐自發，存在千絲萬縷的聯繫。而在此前長達10年的時間裡，以徐自發為代表的格力經銷商們，在格力電器內部逐漸發展為一股重要勢力。

「我董明珠是舉債投資銀隆，有人罵我瘋了，但我覺得新能源是製造業轉型的一次絕好機會，所以我願意賭，我要投。」2017年4月8日，在一次公開演講中談及投資珠海銀隆新能源股份有限公司（下稱「珠海銀隆」）時，格力電器董事長董明珠又出豪言。

董明珠「舉債投資」背後，珠海銀隆的股權結構已發生變化。3個多月前跟隨董明珠投資銀隆的神秘股東「北京燕趙匯金國際投資有限公司」（下稱「燕趙匯金」），已悄然將所持的7.46%銀隆股份轉至董明珠名下，後者則從最初持有銀隆7.46%股份的第五大股東，一躍成為持股17.46%的第二大股東，僅次於第一大股東廣東銀通投資控股集團有限公司（下稱「廣東銀通」）。

從當初以遠超萬達、京東等巨頭的10億元大手筆入局珠海銀隆，到銀隆與格力達成200億元合作協議、計劃獨立上市等重大利好發生之時將手中股份拱手相讓，悄然離場，燕趙匯金，這家「來去匆匆」的公司顯得神秘莫測。

網易財經通過多個渠道獨家發現，燕趙匯金，與格力電器董事、格力經銷商「五大諸侯」之一的徐自發，存在千絲萬縷的聯繫。而在此前長達10年的時間裡，以徐自發為代表的格力經銷商們，在格力電器內部逐漸發展為一股重要勢力。

兩個來自格力電器內部的信源，均稱徐自發是「提錢袋子的人」，以徐自發為代表的經銷商利益集團的形成則是一個「長久布局的結果」。

徐自發們何以逐漸成為格力的關鍵人物？他們又是為誰「提錢袋子」？在這場「豪賭」珠海銀隆的盛宴中，與格力有關的一切開始慢慢浮現。

誰的燕趙匯金？

董明珠最近一次增持珠海銀隆的股份，是從燕趙匯金手中受讓。

珠海市工商局2017年2月24日公布的珠海銀隆章程顯示，董明珠對珠海銀隆的出資份額已增至1.93億元，持股比例升至17.46%，成為排在廣東銀通之後的第二大股東。但在這份新的股東名單中，燕趙匯金不見蹤影，其他股東的持股比例未變。

燕趙匯金，這家2016年12月15日與董明珠、萬達集團以及劉強東旗下的涵邦投資、中集集團一同入股珠海銀隆，豪擲10億元拿下7.46%股份，又在不到3個月的時間內將股權轉讓給董明珠的公司，一直蒙著一層神秘面紗。

工商資料顯示，燕趙匯金成立於2015年9月14日，由尹立賽等5名自然人出資成立。2016年4月，上述5人將股份悉數轉讓給一名叫「董瑞訢」的自然人。除此之外，公開資料中再無燕趙匯金更多信息。但撥開迷霧，網易財經發現，燕趙匯金或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燕趙匯金在北京市工商局披露的2015年年報顯示，該公司聯繫電話為「010-88354620」，這一號碼與國傲遠輝（北京）投資基金管理有限公司（下稱「國傲遠輝」）、北京芯聯技術有限公司（下稱「北京芯聯」）兩家公司目前的聯繫電話相同。不僅如此，燕趙匯金最新的聯繫郵箱「[email protected]」，同樣與上述兩家公司相同。

網易財經撥打前述三家公司相同的電話號碼，一位女士接聽后確認為「燕趙匯金公司」。當被問及為何投資珠海銀隆后快速退出時，她表示「不清楚」；而在被問及為何燕趙匯金電話號碼與國傲遠輝等公司一樣時，她迅速掛斷了電話，自此不再接聽。

而無論是國傲遠輝還是北京芯聯，都與格力電器經銷商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國傲遠輝成立於2015年10月8日，法人代表為「陳志剛」。穿透之後，陳志剛和另一名自然人「馬寅虎」合為該公司持股80%的大股東。而在北京芯聯，馬寅虎則擔任法人代表。

陳志剛、馬寅虎二人，始終與一位名叫「徐自發」的自然人緊密相連。北京芯聯的控股股東為河北國傲。穿透后，河北國傲的背後有三名自然人股東：徐自發、郭書戰和韓鳳蘭。而在河北國傲的股東之一投資的一家名為「中科宇能」的公司中，馬寅虎擔任法人代表。

徐自發是誰？根據一篇發表在2016年11月「咸縣新聞網」，名為「威縣人民政府與英國創新龍發展有限公司、中科宇能科技公司成功舉行簽約儀式」的報道描述，徐自發和馬寅虎一同參加了該簽約儀式，其中馬寅虎為「中科宇能董事長」，徐自發為「格力股份有限公司董事、河北格力電器有限公司董事長」。

與陳志剛、馬寅虎關聯密切的自然人徐自發，為格力電器董事。照此類推，前述與徐自發一同出現在河北國傲的自然人郭書戰，為格力電器監事、格力電器河南區域主要經銷商。韓鳳蘭為徐自發的妻子。《證券時報》2016年11月28日的報道曾明確指出徐、韓二人的關係，「當日徐自發及配偶韓鳳蘭分別買入格力電器57.53萬股、20.7萬股」。

而格力電器一位知情人士則對網易財經直言：「燕趙匯金背後就是徐自發。」

徐自發，河北保定人，被稱為格力經銷商「五大諸侯」之一。網易財經了解到，徐自發及其家族團隊掌控格力電器河北區域主要的經銷業務，家族產業遍布房地產、新能源和白酒銷售等領域。

而陳志剛、馬寅虎二人或為徐自發團隊的核心人物。陳志剛和馬寅虎在徐自發旗下多家公司擔任法人代表或高管。比如，陳志剛擔任河北國傲與徐自發之子徐偉等出資成立的河北誠鑫房地產公司法人代表，馬寅虎則是河北格力電器營銷有限公司控股股東保定宇能可再生資源公司的法人代表。

為何燕趙匯金的聯繫方式會與徐自發團隊旗下公司相同？在徐自發團隊錯綜複雜的股權關係背後，燕趙匯金是否真如知情人所言與徐自發存在關聯？更為關鍵的是，為何燕趙匯金會在進入珠海銀隆不到3個月後，就將股權悉數轉讓給董明珠？

截至發稿，格力電器董秘辦未回復網易財經詢問關於董事徐自發與燕趙匯金關係的郵件。

但一個值得注意的細節是，燕趙匯金將所持珠海銀隆股份轉讓予董明珠的時間為2017年2月24日，而在此之前的2月20日，格力電器董事會審議通過與珠海銀隆簽訂200億合作協議。公告顯示，當時迴避投票的僅董明珠一人，徐自發則參與了投票。

「提錢袋子的人」

以徐自發為代表的格力電器經銷商，在格力內部或已成為獨特的利益集團。兩個來自格力電器內部的獨立信源均告訴網易財經：「徐自發是幫人『提錢袋子的』。」而無論是接近格力的知情人士的說法，還是上市公司公告、工商資料，均顯示，經銷商團隊已經成為影響格力的一股重要勢力。

格力經銷商團隊的形成，要追溯到1997年。彼時，隨著董明珠逐漸步入格力管理高層，其開始在營銷模式上創新。1997年底，「湖北格力電器銷售有限公司」作為試點在武漢成立。這是「全國第一家格力股份制銷售公司」，這種區域性銷售公司營銷模式，被媒體譽為「20世紀全新的營銷模式」。

這一全新營銷模式很快被推廣到全國。2006年《深圳特區報》的一則報道顯示，董明珠在一個論壇上談及維護合作者利益，她的理解是維護經銷商的利益，「要把銷售商的利益看得比製造商更重要」。

一年後的2007年，格力電器便從自身的股權層面，「維護」了經銷商的利益。格力電器公告顯示，2007年4月25日，由10家格力電器區域銷售公司組建的「河北京海擔保投資有限公司」（下稱「京海擔保」），以戰略投資者身份，從格力集團處受讓格力電器股份，一躍成為格力電器第二大股東，持股比例為10%。

需要指出的是，2007年披露的格力區域銷售公司總數實際為28個，但僅有10家組建京海擔保、入股格力電器並成為第二大股東。這意味著，有18家區域銷售公司被排除在了「利益維護」之外。

事實上，成立於2006年8月18日的京海擔保，最初的股東穿透后，為徐自發團隊實際控制的公司。受讓格力電器10%股份前半個月，才完成與其他各方的股權轉讓手續。

前述10家格力區域性銷售公司在京海擔保中的持股比例，從未被完整披露過。格力電器公告顯示，這10家公司中，徐自發控制的河北格力電器營銷有限公司為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為28%；重慶精信格力中央空調工程有限公司為第二大股東，持股19%；河南、山東和浙江三地的經銷商公司，分別持股17%、10%和10%。前五大股東累計持股比例為84%。而剩餘的16%股份，則由其他5家公司持有。

成為格力電器第二大股東，只是徐自發們的第一步。

2011年，一家名為「北京盛世恆興格力國際貿易有限公司」（下稱「北京盛世恆興」）的公司浮出水面，格力電器全國各個區域銷售公司，逐步為其所掌控。短短2年後，北京盛世恆興成為格力電器全國銷售渠道的唯一控股股東。

在行業媒體的報道中，北京盛世恆興的出現，被視為格力電器收緊渠道控制權的一種策略，名曰「格力削藩」。但事實是，收緊控制權的另有其人。

北京盛世恆興的工商檔案顯示，在2010年2月之前，該公司的股份，由徐自發團隊與「北京遠圖信達投資有限公司」（下稱「遠圖信達投資」）以49%、51%的比例持有。此後，遠圖信達投資退出，參股京海擔保的其他經銷商開始陸續加入。

從2010年2月至2012年11月，徐自發團隊在北京盛世恆興的持股比例曾高達52%-57%，如此高的持股比例，在當時引發了多家媒體的關注。

2012年11月之後，徐自發團隊在北京盛世恆興的持股比例降至23.3%，旗下原本的持股公司被註銷。而居於西南的格力經銷商周真華團隊，持股比例則上升至26.7%，成為第一大股東。

鮮為人知的是，周真華團隊在格力經銷商中的地位同樣「顯赫」。除了在京海擔保持有19%股份為第二大股東、在北京盛世恆興為第一大股東外，周真華團隊還是格力電器的供應商。

周真華旗下有多家以「世紀精信」、「光緯」命名的公司，通過公開信息均可查到與格力電器之間的關係。以「珠海光緯金電科技有限公司」為例，公司官方稱為格力電器及合肥格力、武漢格力、重慶格力的指定配套廠商之一，在2010年度獲得過格力電器授予的「特別貢獻獎」。該公司主要生產電子元件、電路配線、包裝襯墊、彩晶面板、貫流風葉等配件。

周真華旗下的這些「世紀精信」系、「光緯」系公司與格力電器並無股權關係，但多進駐位於珠海、合肥等地的格力工業園。

來自格力電器內部的兩個獨立信源都對網易財經稱，成為格力電器第二大股東、控制全國的銷售渠道，以及同時成為供應商，「是一個長久計劃，目的就是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能夠控制格力電器」。

押寶銀隆背後的秘密

在董明珠聯合王健林、劉強東以及燕趙匯金等投資珠海銀隆之前，珠海銀隆原來的「前程」，是以130億元的價格被格力電器收購100%股權。而這個計劃，原本會對2018年格力電器的董事會換屆產生影響。

網易財經梳理格力電器2016年發布的《珠海格力電器股份有限公司發行股份購買資產並募集配套資金暨關聯交易報告書（草案）修訂稿 》（下稱「《報告書》」）發現，如果上述方案得以實施，格力電器將迎來新的第三大股東，格力電器內部或又將生成一股新勢力，來自珠海銀隆的魏銀倉，則將成為大贏家。

根據《報告書》，格力電器除了向珠海銀隆全體21名股東發行股份外，在定向增發的投資者名單中，依然有來自珠海銀隆方面的多位股東。其中，珠海銀隆第一大股東廣東銀通，將在重組及配套融資后持有格力電器3.41%股份。這一持股比例，將使魏銀倉一躍成為格力電器第三大股東。

這還不是全部。事實上，自2001年便追隨魏銀倉的珠海銀隆總裁孫國華，將在重組及配套融資后累計持有格力電器1.4%股份。與此同時，兩個珠海銀隆員工持股基金，將累計持有格力電器0.24%股份。

《公司法》第103條規定，「單獨或者合計持有公司百分之三以上股份的股東」可提名董事。而格力電器《公司章程》第四條、第六條、第八條亦規定，「公司董事會、監事會以及單獨或者合併持有公司3%以上股份的股東，有權提名董事、股東代表監事候選人；公司董事會、監事會、單獨或者合併持有公司已發行股份1%以上的股東，可以提出獨立董事候選人」。

這意味著，魏銀倉方面將因此有權提名格力電器董事、獨立董事。

但這一局面最終未能形成。各種不滿格力電器低價增發收購珠海銀隆、攤薄股東利潤的言論在網上流傳，讓格力電器收購珠海銀隆的議案，最終出現了董事會通過，而股東大會否決的罕見現象。

《格力電器第十屆九次董事會決議公告》顯示，在董明珠、孟祥凱、葉志雄和黃輝4名格力電器關聯管理層迴避的情況下，來自經銷商方面的徐自發、張軍督兩名董事，以及三名獨立董事，全票通過了上述關於收購珠海銀隆的議案。

但在2016年10月28日召開的2016年格力臨時股東大會上，針對相關收購議案進行投票時，結果顯示，其中15條議案未獲通過，收購事宜擱淺。11月16日晚間，格力電器發布公告，宣布收購珠海銀隆並定向增發的重組方案失敗。

這一結局，顯然出乎董明珠意料。於是有了此後在互聯網上流傳甚廣的一條視頻：董明珠在臨時股東大會上當著100多號人的面「大動肝火」。

「網上一些反對意見說收購銀隆錯誤，董明珠還沒犯過錯。」董明珠後來如是回應，「如果錯了，三年前就跟比亞迪合作了，我沒有。特斯拉都來找我們。」

在此期間還發生了一個插曲：董明珠被傳在2016年10月下旬被免去格力集團董事長職務。媒體後來從珠海國資委方面確認了這一消息。

前述兩個獨立信源告訴網易財經，珠海國資委和格力管理層之間的關係很微妙。一位知情人評價，若魏銀倉得以進入格力電器董事會，可能會產生比較大的影響。

在格力電器宣布收購珠海銀隆失敗一個月後，2016年12月15日，董明珠宣布以個人名義投資珠海銀隆。在她眼裡，珠海銀隆是「長期埋在沙漠里的金子」。

董明珠投資珠海銀隆的資金來源，一直是一個謎。

此前曾有媒體對董明珠的收入算過一筆賬。目前董明珠持有格力電器0.74%的股份。以2015年為例，每股分紅1.5元就是6650萬元。根據格力電器歷年的分紅記錄，從2008年至2015年，董明珠可以獲得的分紅約為2.08億元。此外還有一部分可觀的股息。而從格力電器2005年開始公開的高管年薪信息可以統計出，過去11年間，董明珠在格力任職期間取得了3702萬元薪酬。

以此計算，與董明珠最初投資10億元入股珠海銀隆的數額仍有一定差距。目前關於董明珠兩次增持珠海銀隆股份的交易價格，尚未得到披露。但需要指出的是，神秘股東燕趙匯金當時對珠海銀隆的投資額同樣為10億元。

關於投資珠海銀隆，董明珠對外僅稱是「舉債投資」，但關於借貸方的信息知之甚少，目前也未有其質押格力電器股票的消息傳出。

不過，「舉債投資」或能很快獲得回報。網易財經從珠海銀隆內部員工處獲悉，從2017年3月開始，銀隆內部已經確定了「自主上市」的計劃。「原本想加入格力電器，但不是失敗了嘛，所以現在決定自主上市。」

珠海市工商局最新的資料也顯示，珠海銀隆於3月29日進行了變更，公司類型從「有限公司」變更為「股份有限公司」，並制定了詳細的公司章程。

格力電器董秘辦未回復關於董明珠對珠海銀隆的具體投資金額，以及股票質押情況。

銀隆真相

董明珠豪賭的珠海銀隆，實則近幾年通過3次收購，才確立了公司最主要的終端產品——以鈦酸鋰電池為核心的純電動客車。

2009年12月30日，珠海銀隆由廣東銀通和珠海恆古兩家公司合資成立，實際控制人為魏銀倉。這一年，新能源汽車產業發展剛剛拉開序幕。

2011年7月，珠海銀隆通過子公司收購了納斯達克上市公司美國奧鈦（Altair Nano），持股51%。對於是次收購，魏銀倉稱「這一舉改變了沒有鋰電池材料知識產權的局面」。2012至2013年，珠海銀隆又先後收購了珠海廣通汽車、石家莊中博汽車，解決了汽車生產資質和整車生產基地的問題。

不過在收購美國奧鈦並因此獲得了電池核心技術之後，珠海銀隆卻在美國資本市場上引起不小的非議——因財務報告出現重大缺陷，美國奧鈦曾兩次收到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的傳票，目前處於退市狀態。在此期間，美國奧鈦遭到投資者的集體訴訟。網易財經從投資者的代理律師郝俊波處獲悉，2016年這一訴訟已經完結，美國奧鈦賠償了投資者500萬美元。

儘管曾經籍籍無名，且在納斯達克有著「不光彩」的記錄，但隨著商業大佬董明珠的到來，珠海銀隆的曝光率猛增，一躍成為炙手可熱的「新能源新貴」。魏銀倉甚至在2017年3月的一次公開發言中豪言「銀隆的估值應該在8萬億、80萬億」。

但一位知情人士向網易財經透露，在「傍上」董明珠之前，珠海銀隆的生存狀態堪憂，「沒什麼錢」。

網易財經查詢發現，2014年、2015和2016年上半年，珠海銀隆的凈利潤分別為-2.66億元、4.16億元、3.77億元。新能源汽車應用推廣補助金，是珠海銀隆的重要營收之一，3年間分別為5025萬元、13.04億元和6.04億元，占同期銷售收入的14.45%、33.77%和24.32%。

2014年，珠海銀隆的純電動客車銷量僅為111輛，2015年及2016年上半年分別為2996輛和1518輛。同期，行業龍頭宇通汽車的新能源客車銷量分別為7330輛、2,0446輛和7435輛。「珠海銀隆（新能源客車）銷量不好，主要靠資本炒作而出名。」獨立汽車諮詢顧問張翔告訴網易財經，在新能源客車行業，珠海銀隆排名在前十之外。

事實上，直至2015年2月，珠海銀隆才陸續獲得華融控股、金石灝汭等機構投資。在此之前，僅在2011年6月，中科沙鋼創投以2.16億元向珠海銀隆增資。不過2013年3月，中科沙鋼創投就以2.33億元的價格，將其持有的珠海銀隆股份悉數轉讓至魏銀倉旗下公司。此時穿透后，珠海銀隆為魏銀倉本人全資持有。

隨著珠海銀隆名聲大噪，控制人魏銀倉的知名度也水漲船高，但外界對於這個河北商人知之甚少。

魏銀倉1959年生於河北武安市桃源溝，當地人稱「魏六子」。其從商之路始於1997年，彼時主要從事汽車維修、鐵礦和高速公路相關業務。不過他旗下的「邯鄲邯武公路發展有限公司」，早年曾牽涉一起國企老總貪腐案。

在魏銀倉的河北老家，流傳著一種說法，稱其「賣掉修理廠和其他廠房后，移民美國，導致數千名員工一夜之間失業」。這一傳言未獲證實。

來到珠海的魏銀倉，最初是一名房地產商人，2004年12月至2005年4月，先後開發了3個以「山海一品」為名的住宅項目。

而在珠海銀隆成立前，魏銀倉的生意領域幾經變換，這從其重要運作平台廣東銀通的幾度更名可以看出。此外，他的現金流似乎也並不穩定。網易財經掌握的珠海中級人民法院的判決書顯示，魏銀倉曾於2008年11月捲入過一場200萬元的借款合同糾紛。

不過，當年那個因200萬元借款與人對簿公堂的魏銀倉，早已今非昔比。

日前，網易財經探訪位於珠海金灣區三灶鎮的銀隆新能源產業園。門口LED屏上紅色大字滾動播放的「歡迎某大型金融機構能礦事業部老總調研」分外醒目。廠房外的空地上，停放著數輛紅黑相間、印有「格力銀隆」字樣的新能源電動客車，車體上則印著董明珠的那句膾炙人口的「讓世界愛上造」。

而在銀隆新能源產業園39公裡外，魏銀倉在珠海運作的首個房地產項目——「山海一品別墅」內，幾名工人正著急趕工，重新裝修兩棟別墅。這兩棟位於珠海最美街道情侶南路、臨海而建的別墅，即將迎來的新主人，正是「魏老闆」——魏銀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