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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丹·席勒:共享經濟是烏托邦嗎?

我們通常傾向於將信息技術視為「普羅米修斯之火」,它是進步的、能為人類帶來光明的變革力量,並且在今天,能幫助我們超越舊的結構不平等,將我們引入更加透明的、公開的、民主的未來。我們一次又一次的將希望依託在互聯網、新媒體、社交網路、共享經濟等種種新形式之上。

然而,在傳播政治經濟學者丹·席勒(Dan Schiller)看來,數字化時代只不過是讓資本主義的矛盾完成了現代化而已。如果繼續沿著目前的方向走,那麼不論對於全球的自然環境和政治而言都一個災難。我們要完成的信息革命,是在政治經濟層面導向一種公共生活。

丹·席勒是西方傳播政治經濟學的標杆人物之一,他研究的領域集中於信息資本主義、傳播政治經濟學、信息與社會等。其專著《數字資本主義:全球市場體系的網路化》、《信息拜物教》和《傳播理論史:回歸勞動》均是以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視角對信息傳播領域的分析,在傳播政治經濟學界有著廣泛影響。近日,他最新著作《數字化衰退:信息技術與經濟危機》由傳媒大學出版社出版。去年秋天,應北京大學「大學堂」頂尖學者講學計劃的邀請,來訪,澎湃新聞藉此機會對丹·席勒教授進行了專訪。

2016年,丹·席勒(Dan Schiller)在北京大學講學

澎湃新聞:您提出「數字資本主義」(digital capitalism)的概念,挑戰了傳統的信息社會理論。後者將信息、通信和技術(ICT, information, communication, technology)視為中性的經濟因素,認為ICT可以超越資本主義舊的結構性不平等,將我們帶入光明的未來。根據您的觀點,這實際上是一種「數字資本主義」,是資本主義的階段性轉化,舊的不平等和壓迫秩序仍繼續投射到我們如今的數字時代,比如互聯網之中。能否向讀者進一步闡明您的觀點?

席勒

:我們正目睹著世界上持續上演、且普遍蔓延的不平等現象。一些西方經濟學家,比如托馬斯·皮凱蒂(Thomas Piketty)(亦即《21世紀資本論》的作者)對此著作頗豐,儘管我並非這方面的研究專家。我想,數字資本主義的問題不僅僅是不平等的問題,儘管這種不平等一直存在。比如,一方面,美國矽谷有許多百萬富翁乃至億萬富翁;另一方面,矽谷的社會服務及服務性人口卻越來越少。這還僅僅是矽谷內部的社會衝突與不平等。倘若走出矽谷這個小地方,放眼全世界,不平等的關係及其範疇同樣發生了驚人地增長。比如,在烏干達這座非洲國家,85%的人口至今還沒用上電。

澎湃新聞

:數字資本主義如何製造了新的不平等,與以往的不平等有何不同?

席勒

:今天的確存在數字鴻溝(digital divide)的問題。但是除了數字鴻溝之外,數字資本主義還與許多其他問題相關。這不單是一些人擁有電腦和寬頻網路、而另一些人沒有電腦和寬頻網路的問題,還同樣涉及人們能否有效地使用這些系統——不論檢索或是發布信息。信息鴻溝,是愈發蔓延的不平等現象的一部分。在今天的世界,早期資本主義的特徵不斷被生產出來,也有一些是當下新生的問題。

澎湃新聞

:如今,政府對此已有所意識,並致力於彌補數字鴻溝。如您所言,這仍然無法真正解決問題。即便產業工人擁有他們的手機和網路,他們依然貧窮,社會地位低下。

席勒

:不止如此。數字鴻溝並非一個消極的溝壑——不平等擺在那裡卻無人關心,而是一種不斷被生產製造的、來自剝削的不平等,並與當下種種的不平等問題深刻相關。數字鴻溝在不同地方具有各自的差異形式。比如在,數字鴻溝明顯地表現為東部與西部、農村與城市的差距。在美國,則無所謂城市、農村,它們同樣繫於權力和財富的制約之下。

澎湃新聞

:在改革時代的「數字革命」,走的是一條自上而下的道路,主要依靠技術專家治國、以及資本與市場體系的整合。政府消除數字鴻溝的方案,是努力將其進一步市場化。

席勒

:這一點我同意。一方面,讓每個人平等地接觸數字信息資源很重要;另一方面,推動信息接觸平等的動機,卻促成了市場關係的普遍化、以及新產品的市場擴張。比如,以往的教育行業較少受到市場牽引,如今則有了越來越多商業性的線上教育。販賣線上教育,可以將受教育不足者納入網路世界,幫助其擺脫困境。此處的矛盾在於,當你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幫助每個人言說,但不想促進商品化的時候,卻發現二者無可避免地交錯糾葛在一處。

澎湃新聞:消費者似乎也並非是被動的受眾,而是具有自己的主體性。數字時代使我們輕鬆地接觸到信息網路,這在多大程度上可以促成自下而上的道路?

席勒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事情仍在進行中,始終未完成,你很難依據我們現有的經驗作出回應。你的問題是關乎歷史進程,人們在多大程度上會去尋求現有民主形式之外的更多可能性。對此,我們目前並沒有現成的答案。數字媒體的兩面性又一次體現在這裡。一方面,數字網路貌似具有擴大協作、構建親密關係與民主的固有特徵。然而在我看來,許多支持此一觀點的例子可謂言過其實。民主是從社會之中生長出來,而不是從技術之中生長出來。技術雖然發揮作用,但卻並非獨立的力量。當然,許多社會運動透過數字媒體來達成目標,這是好的。可另一方面,許多經由數字媒體展開的社會運動貌似「自下而上」,實質上卻很可能是自上而下的、獨裁的運動。

澎湃新聞

:他們試圖使運動顯現出自下而上的特徵。

席勒

:沒錯。弔詭的是,我們並不對其他產業(比如鋼鐵產業、化學產業或是汽車產業)的自下而上抱有期待,為什麼偏要對數字產業寄予厚望?這本身就很古怪,需要進一步深思、記錄和分析。

我確信,關於矽谷、乃至全世界的互聯網產業,仍然有一個極為關鍵的特徵欠缺研究,即是他們如何大量徵用公共關係(PR,public relations)的手段,刻意向大眾塑造自身形象。今日我在美國媒體那裡看到的新聞,愈發印證著此一特徵。矽谷的聲音愈發傲慢:智慧與公益是他們的專利,他們知道什麼東西是好的,他們會將答案告訴我們,並把這些好處帶給普通人。他們當真認為自己是在造福整個世界,乃至將其視為自身的使命。不只是高層領導人如此思維,很多普通的矽谷工作者(儘管並非所有人)也如此以為。

澎湃新聞:縱觀2016年的種種國際政治事件,從英國脫歐到川普上台,讓「后真相」這個新概念在網路上成為了熱門詞語。在您看來,網路信息是如何操縱了公眾的意見?

席勒

:這件事涉及豐富的面向。信息技術與信息問題已滲透到社會生活與機構的方方面面,新媒體很難免於為權力機構與當權者而服務。權力機構與當權者開始越來越多地利用新媒體為自己服務,一如他們利用舊媒體那樣。新媒體看似與以往不同的地方,是經由社交網路、郵件以及其他數字功能而展開。在政治操縱的語境下,大數據分析成了不同利益集團的鬥爭工具。

我想強調的是,僅僅將信息透明作為我們的社會目標或政治目標,根本是遠遠不夠的。

或許我們太過看重那些依舊置身陰影之下的透明了。在網路時代,即便每個人都覺得「你無法在大眾視野中藏身」,可一旦涉及權力問題,總是很難做到真正的透明——很多時候你仍然能夠騙到大部分人。我所期待的是,大家可以做到不單單是知曉事實,而且能夠針對事實展開具有政治性意義的政策性的討論,探討是否應當改變民主決策的過程。

這種願景,在當今美國的處境下可謂虛幻而艱難——這跟從前沒有分別。甚至,是更加的虛幻而艱難了。為什麼?因為如今許多社會團體已經沒有權力。比如代表勞工組織的工會。如果他們可以像15年前一樣有力,或許能帶來更為激烈的社會討論。

澎湃新聞

:新媒體(連同舊媒體)是變得更容易被操縱,還是更困難了?

席勒

:如何控制新媒體是個新的挑戰。事實上,媒體從未被完全控制過,完全操控只可能是個幻想,然而,媒體可以被操控卻是個事實。對於權力集團而言,控制新媒體是一個學習與挑戰的過程。歷史上每一個新興媒體都有過如此的經歷。比如,美國無線電廣播於1920年代得到普及發展。1920年代晚期至1930年代早期,聯邦政府權威部門已將其置於管制之下。當今,學習如何操控新媒體的資源和手段很多。比如,大筆資金不斷被投入到大數據分析等領域之中——這種投資幾乎是永續的。大數據根本不需要去監視個體,因為我們自身就不斷為之生產並輸出數據。這種控制更加不可見,人們可能根本意識不到。如果米歇爾·福柯(Michel Foucault)還活著,他會發現更為豐富的田野現象,進一步拓展他的監控與權力規訓理論。

再者,社會監視的範疇中有許多不可見的部分,比如公關。假如它是一次成功的公關,沒有人會意識到它作為公關行為的本質。人們總是傾向於相信互聯網是種好的、慈善的力量。如果你去講述事情背後所藏匿的巨大陷阱,人家可能一臉懵逼,覺得你瘋了:你說啥呢,這咋可能。

澎湃新聞

:如您所言,Google、Facebook、Twitter所依託的新技術某種意義上是一種過濾器,你只能看到你所能看到的東西。這是我們所必然經歷的進程嗎?或者說,會帶給我們更大的自由嗎?

席勒

:歷史總有許多偶然性與開放性,我不會說任何國家(包括)的網路產業必然會在下一個階段出現美國現行的組織樣態。或許,接下來會興起更廣泛的教育與自我教育,讓人民意識到當下其實有更多的選擇與可能性。與現行的選擇不同,美國的確呈現為一種自由,一種社會控制之下的個人自由。我不想討論究竟哪一種更好。我想強調的是,全世界的人都需要從內在層面上更多地掌控自己的生活——不僅僅是我能否買個智能手機或者我能否上網,而是能否更深層次地、直接地且有意義地參與到生命持存的決策過程之中,比如教育、醫保、住房等生命質量直接相關的議題中來。我們是否需要更多的公共物品與公共資源,比如更多的公園、醫院?還是說,我們需要更多的私人物品?在我看來,後者是美式民主最鮮明的標誌。然而,這種消費私人物品的社會性訴求,是在將我們推向災難,比如環境生態危機。我們是否有能力克服這一切?答案始終存疑。我們對此的討論與行動正亟待展開。

澎湃新聞

:在,許多城市中產階層常常迷戀並幻想美式自由。

席勒

:的確如此。不過,包括城市中產在內的人實際上抱有不同的觀點,這些觀點的複雜性,也應當一併納入討論。人們傾向將他們所經歷的事實解讀為真實。當然,其中也有個體差異。若是放在更大的視野來看,近50多年來(甚至不止),不只是,全世界的中產階級都有意識地聚焦到美國模式。即便是歐洲,這個過程在20世紀初早已展開。在1920、1930年代,歐洲的傳統生活受到美式文化的衝擊;至1950、1960、1970年代,類似的衝突在後發展國家也陸續上演。許多城市精英、中產與政治領袖傾向於看齊美國模式,一種美國式的商業化電視與都會文化,成為他們的慾望與抱負。假如當真如你所言,那麼的真實情況,某種意義上是處在一個長久的世界性的趨勢之中。美式的大都會文化始終經歷著自我修正。如今,來自世界各地、更為龐大的中產階級也不斷參與其中。在我看來,他們所修正的那些面向並非根本性的。真正需要改善的地方,是如何使之向世界上的工人與窮人敞開,然而他們的需求根本是被排除在這套都市文化體系之外的。

澎湃新聞

:去年年底,您作客北京大學講授「數字資本主義時代的信息地緣政治學」時指出,的數字化發展保持了相對的獨立與主權完整。可事實上,的BAT並沒有做到比美國的Google更好。

席勒

:是的,因為你不過是仿照美國那套權力與經濟結構,複製了一個本土版本而已。二者在本質上沒有太大區別。這套體系主要的經濟特徵是賣廣告。百度努力賣廣告,把各種服務開發成不同的市場,將人類生存的方方面面商品化。我並非研究網路發展的專家,但對此也深有感觸。一些大型的互聯網公司似乎有點「給美國公司上一課」的意思。他們不斷展示出更多的可被商品化的領域,來表明他們的平台連結、開發了許多美國公司都還沒意識到的巨大市場。BAT與矽谷的作用是相互的。《日報》指出,許多的高科技公司從矽谷招收員工。如果是同樣的一批人在流動,那麼類似的觀念也會雙向流動。

共享經濟是烏托邦嗎?

澎湃新聞

:在上次的演講評議中,趙月枝教授提及加拿大傳播政治經濟學學者達拉斯·斯邁思(Dallas Smythe)教授的一篇著名文章,即《腳踏車之後是什麼?》(After Bicycles, What?)。

這篇文章寫於1970年代斯邁思訪華期間,他試圖勸誡當局應警惕技術的政治屬性:技術並非中立的,而是受到社會性的牽引。「腳踏車之後是什麼」,是一個關乎發展道路的寓言性問題。人在擁有腳踏車之後——也就是在解決了基礎的物質需求與溫飽問題之後,下一步應著手解決什麼?斯邁思認為應該把社會發展的重點放在公共物品和普通民眾的需求的滿足上,而不要走上西方資本主義國家以私人物品、消費主義為導向的老路子。斯邁思的發問提出於改革開放之前,儘管政府對此從未做出過直接的回應,但此後改革開放的實踐,實際上給出了一個具體的回答:腳踏車之後,我們需要私家汽車!如趙月枝所言,私家車暗示的正是一種基於消費資本主義的社會關係。

從斯邁思的發問回到今日的脈絡,如今我們再看私家汽車的發展,似乎出現了有趣的新現象。比如,Uber、滴滴的盛行,使得許多人不必自己買車,而是選擇租車或是與他人拼車。資本主義創造的租賃行業和共享經濟,似乎使得私家車又重新回到了公眾當中。

席勒

:我覺得這更像是一種公關。網約車經濟不能算是公益事業,因為它實際上削減、挪用了此前在別處的收益與利潤。叫車軟體降低了顧客的行路成本,使顧客享受便宜乃至非常廉價的打車服務,但這犧牲了現有結構下服務人員的福利。司機在給顧客提供同樣的服務時,卻不再享受與以往相同的工作條件。比如在美國,Uber不會給司機購買有效的保險,不給汽車折舊提供維護,不提供任何福利。我不確定滴滴的情況,或許類似。

消費者主權(consumer sovereignty)所稱讚的東西,是以犧牲早期從業者的利益為代價的。這不是種可持續的模式,我想很難會有好的發展朝向。尤其是汽車行業向環境排放了如此大量的廢氣。相較私家車以「共享經濟」的名義大量投入運營,公共交通(比如火車、公車)的共享性會帶來更大的公眾利益。從公益的角度來看,《腳踏車之後,還要什麼?》一文實際上已經勾勒出一幅非常清晰的圖景,追求私有商業化產品與個人化的經濟發展,不論在自然環境或是社會層面,都會將我們推往一個充滿隱患的方向。

澎湃新聞

:共享經濟是一種烏托邦。事實上,很多曾經作為滴滴司機的外來人口抱怨,由於車是從滴滴那裡租來的,為了付清每天的租用費,他們不得不延長跑出租的時間,每天大約要工作15個小時。

席勒

:我們曾經以為共享經濟就是社會主義。但如今,它不再叫做社會主義,而是共享經濟。

2007、2008年全球經濟災難之後,資本主義不再是個討人喜歡的說法,與其稱之為「商品化的新領域」,不如叫做「共享經濟」更好聽。這種共享經濟,聽起來就像是矽谷的一個公關案例。是誰發明了這種說法?我很有興趣了解一下。

澎湃新聞:許多共享經濟的平台都運作得很好,比如Airbnb(Air Bed and Breakfast)和在正呈瘋漲趨勢的共享腳踏車。我的很多中產朋友都大愛Airbnb民宿,旅遊時再也不去住賓館了。

席勒

:這看起來似乎是好事一樁,但同樣擾亂了此前既有的產業結構,賓館員工以及賓館的生存能力都被削減了。從公關的角度來看,這種擾亂與中斷似乎是出於一種中性、自然的力量。但實際上並非如此,這真的是對此前社會組織結構的一種破壞。對於這種情況,我們需要展開更多的討論和評估。現實或許已走得太遠,需要從政策層面做出一些收緊。

澎湃新聞

:您曾在文章中提到,分析當代政治經濟的結構性改變有兩條重要線索。一則,世界範圍內信息技術產業的發展成了經濟增長的源頭;二則,在擁抱資本主義社會關係之後成為世界上發展最快的經濟體,成為市場更新的巨大動力。你能否解釋一下二者的關係,資本主義最活躍的信息產業,與其增長最快的區域之間構成了怎樣的連結,體現了資本主義內部的何種矛盾?

席勒

:資本主義不但持續存在,而且在數字化時代更為普遍化了。過去四十年來,資本主義種種矛盾的爆發,總是伴隨其自身進一步的完善與發展。比如,2007年、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資本主義通過更為現代化的數字模式重構自我。金融與銀行世界不斷採納這些新技術,不斷以此刺激經濟增長,其後果是致使該領域的風險度更為戲劇性地增加了。這是一個危險的趨勢,在上一場全球經濟危機中我們已目睹其潛力——它可以催化一場比金融危機更大、更為全面的全球性衰退與蕭條。

另一方面,數字系統同樣被置入了國際化生產的語境,跨國商品鏈的日益增加,將和工人捲入此一大潮。這種發展的後果是造成了巨大的產能過剩,它所波及的產業甚至比我們目之所見的還要更多。幾乎每一個領域,都存在生產過剩的情況。我說的過剩,不是指生產能否供應到每個人,而是說市場已經難以在維持盈利的情況下吸收現有的產品生產。這實際上是通脹危機的特徵。對此的解決方案,要麼是來一個大崩盤,讓每個部門最薄弱的產業垮掉,並引發一場政治動亂——因為那些被解僱的工人會很憤怒,他們不知道要從何處獲得收入來維持生存。或者,另一種方案是由國家介入,調整並減少各產業的產能過剩問題。在我看來,處於二者的平衡之中。領導層正著手處理此一問題,比如國際上爭論頗多的鋼鐵產業。相較而言,數字產業對此的反應就很糟糕。

我無意低估資本主義現存問題的困難性, 也很難指出什麼是最好的解決方案。我想說,不論對還是美國而言,關鍵仍在於支持最根基的部分,為失業的人提供良好的工資與福利。我生活在美國,很多人從事著極為糟糕的工作,難以享受基本的社會福利。這群人大概就是去年美國大選時給川普投票的人。川普成功地捕捉了這群人的憤怒,沒有像其他政治家那樣用謊言予以回應。儘管很多人不是川普粉,但他們仍樂於看到川普誠實地表述了他們的觀點與情緒。

澎湃新聞

:那麼您說信息革命並未結束,前述兩條線索依然在進行。

席勒

:這是個大問題。如果我們繼續沿著目前的方向走,那麼不論對於全球的自然環境和政治而言都一個災難。我們目前的方向,根本不是可行的選擇,儘管它已成為一個普遍的現實。我們需要的是一條符合大多數人需求的道路,需要在政治經濟層面,教育並引導人們追求一種共享的、公共的生活(a shared common life)。你可以將這種生活稱為「社會主義」,或是別的什麼都無所謂,只要它是建立在共享公共物品之上的公共生活。對此,信息技術在很多方面都大有可為。許多人正為著這種公共生活而努力,但他們仍是少數,而且沒有掌權。當這種權力關係不斷被改變時,我們或許可以朝向一個充滿希望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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