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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25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 微雨封塵 | 禁止轉載
1
鄭序東輕輕推開自己家的大門，閃身進屋。早上九點鐘的日光，透過落地窗上隨風飛舞的薄紗，照得一室清明。
「老婆……」他輕輕地喊了一聲，房子里靜悄悄的。「老婆！老婆！」鄭序東開始急切地聲聲呼喚，快步將房子里所有的房門都打開，可依舊沒有妻子的身影。
忽然，他的身形猛地一滯！目光死死地盯在客廳沙發與茶几間那灘暗紅的血跡上，血跡沿著地板一直延伸到大門口，稀稀落落的，像一朵朵盛放極致的曼珠沙華，刺得鄭序東一陣眩暈！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抓起鑰匙，奪門而出。
醫院的婦產科從來都是人滿為患的，一個產婦身邊，經常圍繞著一大家子噓寒問暖的長輩親友。
陶瑞淵揉揉緊鎖的眉心，在護士們的幫助下，小心翼翼地將剛剛從鬼門關回來，但是還尚在昏迷中的言喻，推進相對安靜的單人病房。
普通病房不僅吵，最重要的是陶瑞淵擔心，言喻醒來會受不了別的產婦家人圍繞產生的心理落差。
剛出來，便看到一臉焦急的鄭序東匆匆而來。見他走近，陶瑞淵的眼底有藏不住的火焰，揮手便是狠狠地一拳。
血腥的銹味立刻在口腔漫延，鄭序東抬手擦擦嘴角：「你TM憑什麼打我！」本來就煩亂的心，加上好友不由分說的一拳，讓他的火氣也噌地上來了。
「憑什麼？鄭序東，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玩火，否則……」陶瑞淵掃了一眼狼狽的鄭序東，「否則休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呵呵……你又有什麼立場呢？別忘了，她是我的老婆。跟你陶瑞淵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是嗎？如果你再繼續傷害她，我不介意讓你知道我的手段！」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陶瑞淵，沒想到你口味還挺別緻的。」
「好好照顧她！她……剛剛給你生了個女兒。」陶瑞淵說完，便錯開鄭序東往外走去，挺拔的身影在醫院長長的走廊里顯得格外寂寥。
2
鄭序東一開始覺得，自己只是犯了個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只不過就是在妻子懷孕期間偷了幾次腥嘛！陶瑞淵犯得著用那看十惡不赦的犯人似的眼神看自己嗎？
但當他推開病房門，看見言喻那張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時，心裡還是湧上了一絲愧疚，睡在言喻旁邊的女兒，小臉皺巴巴的，讓他心生憐惜。
他略帶懊惱地抓了抓頭髮，似是在後悔自己昨晚干下的蠢事。
昨晚是方之文的生日，他與陶瑞淵、徐積等一夥大學時的好友，在玉庭KTV開了房間為方之文慶生。
本來一開始還好好的，他們也只是喝喝酒，唱唱歌，說些葷段子逗樂。
可喝了酒的男人，在包間流光溢彩的燈光氤氳下，變得越發忘乎所以。
當時鄭序東正拿著手機，在家族微信群里扮演著好好先生的角色。一哥們搭上他的肩：「序東，聽希悅酒店的人說，你最近經常帶個漂亮的小妞去開房。」
「別胡說！」鄭序東心虛地望了眼，一直默默坐在一邊喝酒的陶瑞淵。
「我沒胡說，希悅酒店的大堂經理是我表妹，她曾經看過我們大學時的合影，認識你！」
「嘿嘿……這有什麼！序東，現在的男人不都這樣嘛！我們還是很理解你的。強子，對吧！」
「對呀，對呀，我表妹說那女孩長得可漂亮了，讓哥幾個瞧瞧唄！」
鄭序東到現在也沒想明白，自己昨晚是怎麼啦！也許是男性的虛榮心作祟，也許是酒精作怪，總之他竟然在沒有退出群聊的情況下，切換到了相冊。
之後，事態就嚴重了。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那些相片怎麼就齊唰唰地發到家族群里去了。
等他反應過來想刪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看著他與芳雲那些香艷刺激的圖片，一張張出現在群聊對話里。
家人們一下炸了窩，開始口沫橫飛，哦不，應該是手指翻飛地討伐他。嚇得他趕緊關機，將手機扔得遠遠的。
「你們玩，我有點事，先走了！」陶瑞淵似是有些累了，提出先走。
圈裡的人都熟知他的性子，自然是不敢強留。
3
病床上傳來輕微的窸窣聲，鄭序東忙上前關切道：「老婆，你醒了，是不是哪裡痛，我去叫醫生！」
「不用了，心痛叫醫生也沒有用。」言喻的聲音啞啞的。
哇……哇……
一直在睡覺的寶寶忽然大聲哭了起來，言喻想去安撫，奈何剛做完手術的身體根本動彈不得。
「哎呦喂……我的金孫喲！」鄭序東的母親也在這時沖了進來，風風火火的。一進來便抱起孩子親了一口，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可待她發現是個女孩兒后，臉色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隨即便又笑了起來。
「喻喻呀！生寶寶的胎盤哪裡去了，媽想看看，你外婆說看臍帶跟胎盤，能知道下胎生男還是生女。」
「媽！」
「銀花！」
鄭序東和鄭邦異口同聲地喝止了禇銀花，褚銀花看了看言喻那鐵青的臉色立馬禁了聲。
剛好護士進來給言喻的傷口消毒，言喻便冷冷地說：「你們出去吧！我需要安靜！」
鄭序東本想開口解釋昨晚的事，但一想現在似乎不太合適，便也悻悻地隨父母出去了。
護士小姐幫寶寶把了胎屎，又幫助言喻開了奶。只是奶水還沒出來，便沖了奶粉喂寶寶吃飽后才離開。
言喻看著吃飽喝足的寶寶，內心是滿足的，又是痛苦的。
昨天晚上，鄭序東告訴她朋友過生日，會晚點回來。她便邊看電視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家人們群聊，堂妹問她想生男孩還是女孩。鄭序東馬上介面說，只要是喻喻生的，男孩女孩都是他的寶貝。
如果不是那一張張淫穢不堪的照片，或許她還沉浸在自己的美夢裡。她與鄭序東雖然是相親結婚的，可婚後他對她一直都是寵愛有加的。
突然面對他出軌的事實，著實讓言喻無法接受。九個月的笨重身子因為情緒激動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地板上冰冰涼涼的，血涌了出來，她害怕極了。就在意識開始渙散的時候，她彷彿聽見了開門聲，看見一張模糊的俊顏急切地喚著她，她躺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4
言喻從來沒見過如此堂而皇之的小三，神情倨傲得彷彿她才是鄭序東明正言順的妻子。
那是生完孩子半個月後了。半個月的時間裡，鄭序東倒是盡職盡責地做著一個好爸爸、好丈夫。
那天剛好公司有事，鄭序東前腳剛走，芳雲後腳便來了。
「你就是序東口中的那個黃臉婆！」芳雲的聲音是嬌柔的。
「是又如何？黃臉婆也是他鄭序東明媒正娶的！現在請你出去。」
「哼！出去就出去，我今天就是來告訴你一聲，我懷孕了！序東說要給這個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芳雲盯著臉色蒼白的言喻，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扭著屁股走了。
鄭序東回家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房間里的低氣壓。雖然這半個月來，言喻對他並沒有好臉色，但今天明顯不同。
「序東，離婚吧！」
「哐當……」鄭序東手裡的奶瓶掉在了地板上，突兀的響聲讓本來熟睡的小女娃「哇」地大哭起來！
月子一滿，言喻就和鄭序東離了婚。那天言喻提出離婚後，鄭序東是強烈反對的。可是，後來鄭母來了，話里話外暗示芳雲肚子里懷的是男孩。
之後的那半個月，鄭序東便因為鄭母的強迫下與芳雲的溫柔鄉越來越少回家。
言喻扯了扯嘴角，帶著女兒搬到了遠離鄭序東的東城區。因為鄭序東是過錯方，所以離婚所得的財產，足夠她在東城買套房子和日常開銷。
5
搬家那天，太陽很毒！曬得女人原本蒼白妍麗的小臉，流下了細細密密的汗珠。陶瑞淵看著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提著個大提包的言喻，恨不得馬上衝到她面前，告訴她以後陶瑞淵保護她們母女倆。可又怕嚇到她，硬是躲在車裡，看著她坐的車遠去。
鄭序東本來是要送的，奈何芳雲撫著肚子裝痛。在鄭母的眼風下，他終是扶著芳雲回了房間。
離婚後的日子是辛苦的。畢竟一個女人帶個小孩子，總是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
媽媽來過幾次，多半是埋怨她怎麼就不能睜隻眼閉隻眼就算了，孩子多可憐。
對此言喻總是沉默以對，沒有人可以明白她的感受。在她看來，鄭序東的出軌就像是個揮之不去的惡夢，雖然平時都好好的，可說不定哪天午夜夢回就會竄出來折磨自己一下。那樣她不瘋掉才怪。
好在她還有孩子，孩子的成長是很耗精力的。漸漸的言喻便將全部心思放在了孩子身上。
只是最近，言喻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
比如說，前天寶寶忽然高燒，她急得忙帶寶寶去醫院。一出小區便有一輛出租停在自己面前，開車的大叔一臉和善。可陪寶寶看完病，一出醫院那大叔竟還守在醫院門口。給他錢，他推說有人給過了，可又不肯說出是誰。
更奇怪的是，自己常在門鈴響後發現，放在門口的各式她喜歡吃的早餐或甜點。剛搬過來的那一個月里，各種產後補身體的滋補湯水幾乎每天不重樣。怕她不吃，還會寫下，多吃補湯才有奶水。或者，本人已親自嘗試，無毒！等等各種便利貼。
偏偏自己是個吃貨，嘗試吃過一次后，便愛上了那美妙的滋味，欲罷不能！
言喻曾懷疑過是鄭序東，可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
她住的是一梯兩戶的公寓，上下樓層的人是不會到這來的，而且她基本上都認識了。那麼，就剩對門的……
再次看到門口靜靜躺著的，上面寫著適合十至十二個月寶寶的進口奶粉時。又想起剛剛在小區花園裡李奶奶說的：「閨女，你老公可真體貼，每天都能看見他去買菜。只是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們一起散步呢？」
陶瑞淵躲在門后，通過貓眼和此刻緊盯著這扇門的言喻來了個對視。雖然明知道她看不見，可到底心虛了。
「啪，啪，啪……」言喻用力地拍著門，她今天一定要弄個明白。
陶瑞淵終是忍不住，開了門，臉上難得有了一絲局促。言喻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原來是你！鄭序東這又是何必呢！」言喻在看到陶瑞淵的那一瞬，便主觀地以為是鄭序東拜託他的好哥們，照顧她們娘倆。
「你說什麼？」陶瑞淵顯然被她這句話氣到了，抓住她的手，語氣陡然提高。
「難道不是鄭序東拜託你照顧我們娘倆嗎？」言喻的手被陶瑞淵抓著，有些不好意思。
「你也太看得起他了！」陶瑞淵放開言喻的手，「我剛好煮了紫薯粥，要不要進來喝點！」
有香香甜甜的氣味從裡面溢出，懷裡的小言歆興奮地揮舞著肉呼呼的小手沖向陶瑞淵，陶瑞淵笑著伸手接過，一切都自然得彷彿是丈夫在迎接外出散步回家的妻女。
日子就這麼自然而然地悄然改變。一開始是陶瑞淵做好飯去對面叫言喻母女吃，到後來，陶瑞淵便直接登堂入室，儼然是男主人的姿態！小言歆也在他的循循誘導下，甜甜地叫他「爸爸」！
一開始言喻還頗有微詞，但日子一久便聽之任之了。心裡還會時不時冒出些甜蜜，只是面上還一直綳著。
傍晚的小區花園裡，常常能看到，陶瑞淵牽著走起路來還像只小企鵝的小言歆，玩著各種遊戲，引得小傢伙哈哈大笑。
這麼久的相處，陶瑞淵從不掩飾自己的情感，言喻自然明白對方的心意。只是自己曾經是他好兄弟的老婆，還有個女兒，如何配得上如此優秀的陶瑞淵。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言喻帶著小言歆消失了······（原題:《似是故人歸》作者： 微雨封塵。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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