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arch
尋找貓咪~QQ 地點 桃園市桃園區 Taoyuan , Taoyuan

日本人寫出經典的中國史,難道日本人比中國人更了解中國歷史?

在閱讀宮崎市定著作的過程中,我不止一次地感嘆——以宮崎淵博而又深入淺出的學術功力,同時代的學者可以相抗的幾乎沒有。宮崎市定是20世紀日本著名的史學家,是公認的世界漢學重鎮「京都學派」第二代「掌門人」,更是二戰後日本史學界的領軍人物,是享有世界聲譽的歷史學家。他專治東洋史,實際上史佔了絕大部分。

在閱讀宮崎市定著作的過程中,我不止一次地感嘆——以宮崎淵博而又深入淺出的學術功力,同時代的學者可以相抗的幾乎沒有。

宮崎市定是20世紀日本著名的史學家,是公認的世界漢學重鎮「京都學派」第二代「掌門人」,更是二戰後日本史學界的領軍人物,是享有世界聲譽的歷史學家。他專治東洋史,實際上史佔了絕大部分。

《通史》這本通史,宮崎寫於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實際上是作者對一生所研究的史的一次總結。而他寫作的方式也很有意思,用他自己的話說是「儘可能不看任何他人或自己的類似之說,全憑自己的記憶」,而作者的用意在於「頭腦里沒有忘記的知識,或許是重要的東西」,當然,為了證明自己記憶無誤,有時也要查如《二十四史》之類的原典以核實。宮崎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寫通史呢?我想,他是避免自己陷入考證史學的窠臼,即「僅是斷定,而不能進一步的描述」,使歷史淪為文獻學,而這是寫通史所忌諱的。

縱觀宮崎的治史,儘管有《九品官人法》這樣見局部功力的作品,但終歸是喜歡「宏大敘事」的,他所擅長的就是將瑣碎的史料整理、提煉出來,放在一個更大的空間(如世界史)以比較,然後陳述自己的看法。從某方面看,雷海宗的名作《的兵》是這個風格,錢穆的《歷代政治的得失》也如是,但無論是雷作還是錢作,僅僅涉及一個方面的問題,而宮崎的格局則更加恢宏,用無數類似《的兵》的專項梳理方法—如鹽、煤、鐵、鄉村等原材料發展史,用政治材料加以「攪拌」,最終砌成一部歷史的通論。而他的通史風格是大開大闔的,在史料間縱橫闔捭,絕不糾纏於細節,幾乎都是以論代史。他的「學膽」極大,經常有大膽的推論,有時覺得他不夠嚴謹,但絕不是胡說八道,因為很少有學者具備他那樣對歷史的敏銳的洞察力。

值得一提的還有他的文筆,我讀了他上百萬字的著作,沒有絲毫晦澀沉悶的感覺,像是聽一個老者在拉家常、說故事。無論多麼複雜的理論,在他筆下就變成了通曉明白,無論多麼深奧的史料,他總能用最平白的語言解釋給讀者。他的通史幾乎沒有引用史籍原文,我想,這是為了減少非專業讀者的閱讀障礙而有意如此吧。應該說,自幼有意投身文學的宮崎,深諳文字之道,文字表達有兩種方式,一種是藝術性地創作,具備美學性質的,其受眾也只能是有一定欣賞能力的小圈子;另一種以傳道解惑為目的,文字必須要平易近人,不可賣弄文采,但這種樸實無華是建立在深入淺出的學術功力之上的。宮崎無疑符合後者。讀宮崎的著作,除了史學知識的收穫外,文字上的啟示也是重要的。

通史向來不易作,難在一個「通」字。其涵義有二,一是「貫通」,二是「通暢」。貫通需要學識,通暢需要文字能力。在歷史學科的研究越來越細化的今日,能搞清一個朝代、一個問題就是專家了,學者很難有精力、有勇氣去嘗試「貫通歷史」。但只在自己的領域精雕細琢,研究成果只是供專業人士欣賞,卻不能普及大眾。而日本漢學界從明治后的第一代開始,即有一良好風氣—研究成果必須以最好理解的形式介紹給最多的人看。第一代的內藤湖南、桑原騭藏等大師都放下身段,撰寫過通俗的史作品,宮崎也算是秉承師教,而他的學識與文筆,都保障了通史的水平。我不知道今日日本還有沒有這樣的作品,但「聖學」雖不絕,而大師已難求,至少最近國內引進的「講談社歷史系列」,已非一人所能完成。而宮崎這本個人風格極鮮明的通史,或許在日本也是絕唱了。

在閱讀宮崎市定著作的過程中,我不止一次地感嘆—以宮崎淵博而又深入淺出的學術功力,同時代的學者可以相抗的幾乎沒有,日本漢學的整體水平實在是令人佩服!他們有著很好的傳承,從明治后開創現代史學以來,他們的第一代內藤湖南、白鳥庫吉、桑原騭藏等人就是第一流的大師,當年陳寅恪曾有詩句「群趨東鄰受國史,神州士夫羞欲死」,胡適與陳垣也感嘆「今日漢學的中心,不在巴黎就在東京」,可見日本學者的水平是在之上的。

這個說起來有點讓人難以理解—當時還沒發生「文革」,許多碩學鴻儒還在世,四書五經、二十四史滾瓜爛熟,怎麼會不如日本人呢?與宮崎市定同時代的日本史學家石田干之助,擅長介紹世界漢學動態,他曾說「東洋人的東洋研究遜西洋人一籌,不用說,西人之知識未必常深,彼等的判斷也未必常中肯,然而在治學方法上,東洋人所不及處甚多」,而西人方法精良,成果顯著,「已到了如不利用其成果,就不能展開有意義的新研究的地步」。石田這段話,很精闢地點明了東西治學的差異與差距,而日本的漢學研究之所以能夠領先,就在於更早地引進了西方的研究方法。

日本近代的第一代史學家,多有留學歐洲的背景,深受當時流行的德國蘭克史學的影響,重視原始資料的利用和考辯。而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新史學」開始流行時,他們又很快地跟進,宮崎市定在經濟史研究的突破,無疑有此痕迹。從方法上看,老一輩的學者在接受西方理論方面,無疑是落後於東鄰的,而1949年以後的「與世隔絕」,學術就更談不上交流了。但日本學者與西方學者不同是的典籍他們要熟悉得多。這是因為日本的儒學傳統深厚異常,朱子學、陽明學歷來不遜於,即便是明治時期,儒家的官學私塾到處皆是,許多漢學家就是在這種環境下成長的,一樣精通四書五經,只不過,他們沒有科舉考試而已。

在中西兼并吸收的同時,日本漢學逐漸形成了自己的特色,或許可以說是自己法寶。一是文獻的搜集,絕對的「上窮碧落下黃泉」,用力之勤,令人咋舌;二是承襲乾嘉以來的學術傳統,必須精於文字的訓詁;三是對於所研究的對象,如東亞各族或的少數民族,盡量掌握其語言文字。老一代的日本漢學家,治學無一不符合以上三項,如京都派的羽田亨,精通十幾門外語與古文字,不亞於陳寅恪,可見天下的聰明,並非為一家所盡占。這三大法寶又催生出兩大強項:尤其精於北方和西域民族史,尤其精於中西的交通史,直至今日,日本漢學的人才雖不及老輩,但仍可以看出這兩項的深厚積澱。至於宮崎市定,他的功力或不及第一代學者,但從其著作中,仍可以看出他具備相當的常識;而他自認為沒有語言天賦,所學過的阿拉伯語雖不成氣候,卻仍具備運用英、法、中等外語的能力。

由此,我不由想起了史學大師陳寅恪。若論天賦與根基,陳寅恪無疑是在宮崎之上,但中日學者的差距又在第二條體現出來了,就是學者沒有日本穩定的學術環境,不能盡展其才。宮崎的學術高峰期是在二戰後,而那時正經歷連宮崎都沒有預料的「大變局」,多少有才華的學者在新時代的要求下,被迫改弦更張,削足適履。



熱門推薦

本文由 yidianzixun 提供 原文連結

寵物協尋 相信 終究能找到回家的路
寫了7763篇文章,獲得2次喜歡
留言回覆
回覆
精彩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