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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後作家張怡微:我的寫作很本能

80后作家張怡微:寫作是很私密的事

張怡微的寫作之路——陳平對話80後作家之張怡微

文/@陳平(陳文伍)

【《80後作家訪談錄Ⅱ》專稿】

張怡微簡介:

張怡微:1987年生,現復旦大學研究所,第六屆全國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獲得者,2007年獲得《上海文學》中篇小說大賽新人獎,2008十大80後作家排行榜第八名。陳平主編的《80後作家訪談錄Ⅱ》(吉林出版集團有限責任公司)的訪談作家之一。陳平主編的《新概念作品十年精選》和《溫暖》的主要作者之一。出版有《悵然年華》、《青春禁忌遊戲》、《夢·醒》。

張怡微自述:

我至今沒有辦法將自己和「80后」聯繫起來。我不介意被稱作「萌芽的孩子」或者「新概念的孩子」。我很珍惜每一次被認可的機會,我感激幫助我的每一個人。很遺憾我對於我同樣熱愛文學的孩子們並不熟悉……我很少去關注,我害怕陌生人。我喜歡我的學校,它很小,很安靜,可是有力量,有生命的感覺。它不像別的學校那樣開闊的風景,也沒有戀愛的空氣……只是我喜歡這樣的成長,很單純,也很虔誠。關於創作我說不好,我是個赤貧的學生,我記錄那些並不完美的成長,赤裸裸疼痛的日子。我把它們寫下來。我很訝異為什麼從沒有人要我修改我的作品,我有些忐忑,因為我知道它們有缺點,因為它們真實。我是個默默無聞的人,我不告訴朋友我經歷的辛苦。我希望能沒有負擔的與朋友在一起,談論那些杳無邊際的東西,她們愛我不只因為我愛她們……於是後來很多人說喜歡我寫的故事,我會不知所措,喜歡是一種怎麼樣的情緒?是共鳴嗎?還是僅僅熱愛的注視?我很陌生……因此,也許我偏離「80后」的特質吧……我不輕狂,我害怕被議論。我喜歡電影,喜歡深藏情感的文字,喜歡平淡背後的洶湧,安然背後的無常……喜歡李修文、王安憶、唐穎……我有時也沉迷純情的東西,張小嫻什麼的……我偏愛迷幻搖滾,radiohead mazzy star……或者coldplay…… 有時聽很多民謠,club 8……belle sebestian。我去過王菲在上海的兩場演唱會,時隔五年,好像轉眼間……我喜歡木村拓哉,因為十年前的《悠長假期》,因為喜歡他點煙的手勢……因而將他的名字和我的名字連在一起,成為我每天都會瀏覽的郵箱岸標……我很少看《萌芽》雜誌,以及那些同齡的寫手們,我知道張悅然,我看過她的《桃花救贖》。於是我是個沉迷的人,小嫻說,沉迷的人是可怕的,因為他們一旦醒悟,往往變得很無情。我了解我的情緒,在清醒的時候寫點東西,於是我的小說記錄著我異端冷靜的時間,它們令我疼痛。我最大的願望能寫一部留在很多人心裡的童話,就像《賣火柴的小女孩》,一千次講述,一千次悲涼,被人一講再講,卻沒有人忍心給這天然的悲劇裝上完滿的結局。我的寫作很本能,因而一旦脫離成長,它們就沒有多大意義。我的成長不停向前,因而總有一天,這種本能的宣洩,會離我遠去。我想我的寫作絕對稱不上是文學,文學是神聖的東西,我熱愛它,因而絕對不會褻玩。只此寒暄。

點評張怡微:

張怡微描繪了青春的掙扎與迷茫,充滿靈性的憂傷,帶傷的豆蔻和悵然的年華。張怡微的作品,是用細膩的文字來表達自己的青春和思想的,我們會覺得時間有一種綻放的姿態,嬌艷嬈而慵懶,神秘而傷痛;會覺得生命是一種影像,有墜落的感覺,有迷失的彷徨;會覺得一年的堆積彷彿現實與夢境的錯綜,分辯不清真假,數不清重疊的空間。

張怡微筆下的青春是慘烈和悵然的,生命狀態是絕然脆弱的,很多隱痛,深埋於心,呼吸之間,才能切膚的感受到,曾經的掙扎與迷茫,守望憂傷的歲月,帶傷的豆蔻,常常看不到血跡,卻能不禁懷念起過往的心血來潮;悵然的年華,常常毫不留痕迹,卻能真實悼念起無悔的綠色幻想。

一、如果我寫,就一定很真誠

(1)、寫作蠻辛苦的,不是技巧的堆砌

陳平:你是怎麼走上寫作之路的?張怡微:談不上「之路」,中學里也就文科算是比較好的,能找到點自己的價值。

陳平:你是怎麼喜歡上文學和寫作的,因為寫作能找到點自己的價值嗎?張怡微:年輕女孩都差不多吧,看書看電影聽歌,然後寫點隨筆。沒有太多思考,每天天馬行空。不過後來漸漸開始做些功課,看了些書,我倒是看了5、6年的《收穫》雜誌。

陳平:就這樣很自然的喜歡上文學和寫作的,是吧?張怡微:應該是。

陳平:因為看書多了,然後想寫寫東西是吧?張怡微:看書不多,但比較精,一個長篇可以琢磨一會。

陳平:你什麼時候開始寫作的?什麼時候開始寫小說的?張怡微:高二開始寫作的,「新概念」初賽的時候,寫了第一篇小說;然後在高二下半學期,寫了十幾萬字的短篇集。

陳平:第一篇小說是什麼題目?張怡微:《我和吉瑞》,是一個童話。

陳平:高二就開始寫小說,是不是有點早?寫的時候感覺困難嗎?張怡微:很早么?不知道,那時候有機會出書,我手頭沒有寫完的小說,又不想影響高三讀書,就很抓緊寫,2個月就寫完了,沒有什麼困難。就是後來看到的《青春禁忌遊戲》、《宋宋》那一撥,寫了六個。

陳平:一下子寫六個,腦子使的過來嗎?累嗎?張怡微:那時候滿苦的,但其實後來把落下的功課補上去更苦,所以就不感到累了。我必須在高二期末考試前寫完,那時就是這麼想的,也做到了。出來的東西還不錯吧,可能之前有些積澱。

陳平:你一般是在什麼情況下創作的?是怎麼來創作的?經常拚命的寫,一揮而就嗎?張怡微:會有約稿的吧,我寫的不是很勤。看書會有計劃,突然覺得這個主題很有感覺,就會寫一點,寫得時候都是一氣呵成。但我寫完了會改很久,半年到一年,到最後成品出來,都會過差不多1年左右。

陳平:改的時間為什麼要半年到一年這麼長啊?張怡微:修改比創作難,但收穫更大。第一稿總有些東西自己不太滿意的,思考不成熟的,修改的時候會追問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因為前後思想也會有變化的,所以時間比較長。

陳平:你的寫創作有沒有什麼目的?就是為了完成約稿嗎?張怡微:和最近思考的東西有關,約了也可以不寫,如果覺得很無聊的話。

陳平:你在寫作方面的主要追求是什麼?張怡微:我認為寫作的主要目的是「撫慰在世的憂傷」,但或許我離這個目標還很遠。我只能在我熟悉的、最普通、最平凡的瑣碎生活中,尋到自己比較自如的敘事空間,並且希望能夠盡最大努力做到真誠、做到有責任感。

陳平:在你的作品里有沒有寄託你美好的願望? 張怡微:個人色彩比較濃。

陳平:就是寄託了個人對美好未來的願望嗎?張怡微:想不起來我對未來有什麼願望了,也許流露過某些願望吧。

陳平:你是怎麼看待自己的寫作的?寫作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是怎麼樣? 張怡微:我很珍惜這些機會,如果我寫,就一定很真誠,我相信熟悉我的人應該能夠看到我的真誠。但是如果有一天沒有機會出版了,沒有人看我的東西了,那也沒關係。我可以做別的,這不妨礙我對世界的思考,不妨礙我在努力成熟。我還有很多朋友,他們可以看我的東西。

陳平:你有沒有什麼創作的經驗,可以傳授給大家?張怡微:感覺沒有什麼經驗,寫作蠻辛苦的,不是技巧的堆砌。總之看書很重要吧,這樣才會對很多東西有更深的體會,那些苦功我相信是繞不過的。

(2)、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是了

陳平:你什麼時候在刊物上發表處女作的?當時是什麼感受?張怡微:《新民晚報·夜光杯》發了一個關於姜育恆復出的樂評。那時候我有做剪報的習慣,因為發表時隔投稿很久的緣故,沒看到自己的名字,就覺得這篇寫的和自己很有共鳴,還把它剪下來了,後來才留意到就是我寫的。

陳平:發現是自己寫的,當時是什麼感受?張怡微:很開心。

陳平:能在報刊上發表作品,對你以後寫作有沒有很大的影響?張怡微:也沒有吧,後來很久都沒有發表什麼東西。參加上海很多作文比賽也沒有得到什麼獎,倒是全國的比賽拿了不少獎,不過都沒什麼用處,徵文類的獎。

陳平:你出第一本個人文集《悵然年華》,剛剛拿到書的時候是怎麼想的?對你以後寫作有沒有很大的影響?張怡微:很開心,那時候高三,就想著可以自薦參加自主招生了,感覺有點希望。

陳平:後來自薦參加自主招生,有沒有成功?張怡微:成功了,一本線進復旦,不過該考的也都考了,自薦只是讓你去考一次,文史哲和英語,然後我考了b檔,線上+20分,我還是覺得錄取線太高,不敢填,後來又讓我去面試,面試通過就一本線。

陳平:能出自己的個人文集《悵然年華》,不僅對你以後的創作有重要影響,還影響了你的前途,是吧?張怡微:我倒不覺得出書本身有多大影響,我覺得我自己一直挺有計劃,也挺有韌勁的。當初其實除了復旦大學分數有些緊之外,上海別的大學我都考得上。我挺努力的,即使沒有出書,應該也不會放棄自己,應該也能做些別的。

陳平:在你的文學之路上,遇到的失敗和挫折多不多?你是怎麼樣挺過來的,有什麼好方法嗎?張怡微:多,我國中投稿都沒什麼迴音。但是這不妨礙我繼續看書,其實不用太看重結果,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是了。

陳平:投稿都沒什麼迴音,感受是怎麼樣的?張怡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退稿信就當作紀念,我還收著呢,那時確實寫得不好,我才國中。

陳平:在你的寫作過程中,遇到的困難多不多?(比如:寫了一半寫不下去了,等等。)你是怎麼樣挺過來的,有什麼好方法嗎?張怡微:總體很順利。有時候寫不下去那就放著,找些別的做,想寫了再寫。

二、什麼愛情之類的,我搞也搞不清楚

(1)、我曾經和圖書館老師吵過不止一次

陳平:你的創作和學校里的作文成績關係大嗎?你的作文成績一般都很高嗎?張怡微:還行,我不叛逆,很老實,盡量很規矩的寫,70分的作文,一般57-59分沒有問題,最好的寫過65分。

陳平:你的創作和學校里的語文成績關係大嗎?你平時的語文成績很高嗎?張怡微:那時兩條路。我不找老師麻煩。語文成績中上吧,時好時壞,但肯定不是最好的。

陳平:學校里的教育對你的文學之路有沒有重要的影響?張怡微:中學的時候,老師很寬容,印象很深。高中規定一次只能借一本書,我曾經和圖書館老師吵過不止一次,但每次都有老師為我挺身而出,而後借給我他們的卡,現在想起來很感動。大學的話,覺得有太多東西不懂,太多東西要學。每天都覺得時間很緊。感覺拓寬了視野。

陳平:學校里的功課對你的文學之路有沒有重要的影響?張怡微:沒什麼,我哲學系,就是看書寫論文。

陳平:高中里的功課呢?張怡微:更加沒有關係了。不過我一直覺得,讀書是一種責任,讀不到大家都能達到的合格水平,是不負責任的。

陳平:你認為學校里的教育能培養作家嗎?張怡微:應該可以吧,因人而異,蘇童不就是北師大的?

陳平:很多人說大學只能培養評論家,不能培養出作家,因為作家主要靠自學、生活、才氣等,你怎麼看這個問題?張怡微:大學里就沒有自學、生活和才氣的人么?

陳平:你對韓寒高中里就退學和門門掛紅燈怎麼看?張怡微:很有個性咯。

陳平:還有呢?張怡微:沒什麼了吧。他挺好的啊,每個人都不同的。

(2)、我想這也是文學最本質的屬性,現實感與歷史感,是創作或者鑒賞時絕不可以忽略的東西

陳平:你一般喜歡看那些書?張怡微:小說吧。

陳平:你是不是看過很多文學作品?張怡微:不多,原來覺得不少,進了大學發現真是不多。

陳平:你一般是怎麼看文學作品的?能介紹下你自己的關於看書的方法和經驗嗎?張怡微:要做筆記,要做摘錄,總之要了解一個作家,至少把他90%的作品看完,然後再把他看過的、提過的作品看一下,差不多可以有發言權。

陳平:你喜歡的作家和作品還有那些?張怡微:王安憶,印象比較深的是《流逝》、《我愛比爾》,唐穎是《紅顏》、《瞬間之旅》;李修文的東西我也非常喜歡,比方《滴淚痣》,特別感動。

陳平:為什麼喜歡他們王安憶和唐穎?張怡微:王安憶很勤奮,看她的作品很辛苦,因為她很多產,閱讀量很大。我很敬重她的作文風格。唐穎的話,很喜歡她的城市感,喜歡她的南洋。而後她對女性之間相處的領悟也很精道。

陳平:對你影響最大的作家是誰?是怎麼影響你的?張怡微:影響最大的,應該是王安憶吧。我看的比較多,想的也比較多。《憂傷的年代》我看過好幾遍,覺得成長很細瑣、很私密也很隱忍。她很了解上海,也是我有興趣了解我所成長的城市。包括這個城市的歷史,看《流逝》的時候,隱隱會覺得心裡很酸,這種感覺很寶貴,因為文革如此平淡的穿越一個家庭,成為某個最親近人臉上的剎那輕愁,會讓我很揪心。其實看她講課提到的《生逢1966》也一樣,會發現自己並不了解自己的城市,甚至一點點也不了解。而後會有心去思想、去挖掘,那些表象背後的東西,那些已經不再提起的深沉情感。我想這也是文學最本質的屬性,現實感與歷史感,是創作或者鑒賞時絕不可以忽略的東西。因為會使我的人生觀發生很大變化。

陳平:可以向大家推薦一些好書嗎?張怡微:比方《一九八四》、《異端的權利》、《生逢一九六六》、《赤色童年》,都蠻有意思的。

(3)、沒有必要迴避寫愛情,但文學很寬泛的,沒必要局限於愛情

陳平:作家的經歷對作品有很大的影響,在作品中我們常常覺的看到了作者的影子,特別是散文和自傳中,你怎麼看這個問題?張怡微:那有什麼不好呢?創作本來就是個性化的東西,只要個性化+責任感,就應該是一個真誠的寫手。責任感比個性重要。

陳平:你覺的你的生活經歷和學習經歷是怎麼影響你的作品的?另外舉個對你最有影響的例子。張怡微:比方我國中是直升高中的,所以我的小說里國中和高中的分別很小。

陳平:男性寫作一般比較理性,而女性寫作一般比較感性和細膩,並且一般都喜歡寫愛情,你怎麼看這個問題?張怡微:男的也寫愛情啊,你說的是80后的女生吧?那是各人喜好,我沒什麼可說的咯。

陳平:現在有不少男作家以女性的身份寫,或者女作家以男性的身份寫, 你怎麼看這個問題?張怡微:個人喜好,沒有意見。

陳平:愛情是文學作品中一個永恆的常見的話題,特別是女作家,你是怎麼看愛情和文學作品的關係的?張怡微:沒有必要迴避寫愛情,但文學很寬泛的,沒必要局限於愛情。

陳平:那你是怎麼處理愛情和創作的?是怎麼把握愛情和創作的?又是怎樣在作品中表現愛情的?張怡微:從沒覺得這是個問題啊。還沒有怎麼寫過愛情,所以不太懂。

陳平:你覺的你自己的愛情和你的作品有什麼關係?張怡微:沒什麼關係。工作和生活我分得很開。

陳平:能描繪下你心目中的愛情嗎?張怡微:這個就不要了吧,什麼愛情之類的,我搞也搞不清楚。

陳平:你對當下大學里泛濫的閃電戀愛和膚淺的戀愛現象怎麼看?張怡微:可能大家都渴望家園的溫暖,但現代社會因為信仰迷失的緣故,大家都很惶恐。

陳平:可以簡單談談成長環境、生活習俗和家鄉對你寫作的影響嗎?張怡微:這個不想談,不好意思。

陳平:可以簡單談談好奇心、興趣和習慣對你的寫作的影響嗎?張怡微:對於寫作來講,我想對於生命的熱望與愛是必須的,與此相比,個人的興趣與愛好都是其次。寫作時熱愛生活的一種婉轉的、卻綿長的表達,它可以記錄一整段生命,甚至隔世溫暖著當下每個生存者。其實每個人都有成為詩人的潛質,柏拉圖曾經這麼說過。因而,藝術性與創造性是人的本能,但最終不會所有人都成為詩人,柏拉圖自己也沒有成為詩人。詩人之夢會被許多現實的東西、或者超現實的東西所替代。但這並不悲哀,只要我們曾經有過詩人之夢,就是最美好、最純凈的一段歲月。

陳平:你的個性和性格會影響本人的寫作和作品嗎?可以簡單談談個性和性格對你的寫作的影響嗎?張怡微:我本人沒有寫作所表現的那樣傷感和詩意,寫作只是我的一面。

陳平:除了上面談的教育、學校、閱讀、經歷、環境、愛情、興趣、性格、習慣、性別等之外,你覺得還有哪些東西或者事情對你的寫作會產生巨大的影響? 張怡微:(不知道,沒有那麼刻意。)

陳平:在你的文學之路上印象最深刻的是什麼事情?張怡微:「新概念」拿過一等獎吧,會有信心,也多了很多機會。

三、文學本來是很寂寞的東西

(1)、有自己的感受就行了

陳平:你獲得過第六屆全國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得獎時是什麼感受?張怡微:非常意外,那時中學里理科不好,一直很沮喪,所以突然之間感到自己還可以寫東西,很開心。

陳平:「新概念作文大賽」是全國影響最大的作文大賽,你對將要參加這個大賽的文學愛好者有什麼建議? 張怡微:是一個很好的平台,可以鍛煉一下自己,但不要覺得可以出名或者怎樣。我覺得《萌芽》雜誌社的老師都很認真,我去看過他們工作。好好寫,不要故弄玄虛,3000字的東西其實還是很見功底的,不要模仿別人,其實有自己的感受就行了。

陳平:你獲得過「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在《萌芽》雜誌上發表過作品,你對「新概念作文大賽」和《萌芽》怎麼看?張怡微:「新概念」的機會很好,因為發揮的空間很大。《萌芽》有一批非常好的老師和編輯,非常尊重和欣賞年輕人,也非常惜才。我覺得很難得,兩者都沒有門檻,但都能讓人看到希望。因為文學本來是很寂寞的東西。

陳平:你怎麼看80后的?你最喜歡的80後作家是誰?張怡微:我覺得我不是,呵呵。我身上可沒什麼標籤。然後和他們接觸機會非常少,幾乎沒有。(這你應該了解我不是胡說的吧,我是挺低調的學生)。然後高中時候很喜歡周嘉寧。

陳平:你對韓寒和他的作品怎麼看?張怡微:看過點雜文,很有才氣。現在基本不看了,要看的書都看不過來呢。

陳平:要看的書都看不過來,是那些書?張怡微:每門課都有書單咯。我覺得我進復旦大學不容易,所以還很珍惜的。

陳平:在80后,出現了大規模的市場化寫作、青春寫作、自傳體寫作、模仿寫作,你對這些怎麼看?張怡微:應該不會長久,現在外面的書很雜。

陳平:你怎麼看當下年輕一代流行的網路寫作和博客寫作的?張怡微:這不是文學吧,只是文學現象。

陳平:你對80后和80後作家的未來有沒有什麼美好的期待?張怡微:我覺得總會有人留下來的,可能與「新概念」無關,但總會有人是真正在做事的。

(2)、文學作品有這樣的功能:撫慰在世的憂傷

陳平:你對古代作家和作品怎麼看?張怡微:我覺得古代作家和作品至少標誌著一種深沉有致的情感,那恰恰是現今最缺的東西。現代的許多作品,都很輕佻。我覺得這是一種從文的態度,我們為什麼而寫,因為心中有情,有所信。現在無知無畏的時代,因為什麼都不信,所以什麼都敢說,名曰叛逆,是很悲哀的。

陳平:你喜歡的古代作家和作品有那些?張怡微:我還蠻喜歡詩經的,用過裡面不少題目來寫小說。最近常看唐詩,中學里看《紅樓夢》時間很長。

陳平:你對近現代作家和作品怎麼看?張怡微:解放前還挺好的,後來政治氣味就很濃,但也有好作品。

陳平:你最喜歡的外國作家和作品是?為什麼喜歡?張怡微:我喜歡川端康成和他的作品。因為很細膩,真的很細膩,會為細膩而驚嘆。

陳平:我們學校里學的最多的是魯迅先生的作品,你對魯迅先生和他的作品怎麼看?張怡微:學校里教的都是不對的,至少有誤導。這要怎麼說?我看的很認真阿,輩分太小,不能評價。

陳平:你對文學、文學作品、作家和文人是怎麼理解的?張怡微:文學是一個時代最深沉情感的形式。作品是一種記錄方式,可以很多元。作家需要有社會責任感,至少在社會需要的時候應當走出來做些正義的事,這是知識分子的本職。文人包括作家了,我比較古典,還是認為成就道德在先,知識在後。

陳平:你認為文學作品最重要的是什麼?張怡微:文學作品有這樣的功能:撫慰在世的憂傷。

陳平:文人相輕在是一個比較常見的問題,歷史上有無數個例子,比較典型的有百家爭鳴中的很多罵戰,關於魯迅的很多罵戰,最近關於韓白之爭的很多罵戰等等,你是怎麼看這個問題的?張怡微:我不會這樣就是了,文人都很軟弱。

陳平:有著五千年的文明,漢文化有悠久的歷史,文化低蘊異常深厚,也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你認為的文化環境為什麼沒有產生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你認為為什麼拿不到諾貝爾文學獎?張怡微:資歷太淺,不該發表意見。

陳平:莫言、鐵凝等很多作家和學者認為現在是一個沒有文學大師的時代,特別是沒有偉大作家,你對文學有沒有美好的期待?張怡微:也許若干年以後,人們以他們為大師。

四、寫作是很私密的事,標價未必是好事

(1)、優惠是自己考的

陳平:用寫作這樣的方式來和朋友和讀者交流,特別是自己的作品被很多人喜愛,對自己是一種特別的心靈上的享受,是吧? 張怡微:還好吧,我又不是很有名。

陳平:我看你的作品作品,覺得是用細膩的文字來表達自己的青春和思想的,會覺得時間有一種綻放的姿態,嬌艷嬈而慵懶,神秘而傷痛;會覺得生命是一種影像,有墜落的感覺,有迷失的彷徨;會覺得一年的堆積彷彿現實與夢境的錯綜,分辯不清真假,數不清重疊的空間。你寫作是不是想給人這樣的感受?張怡微:沒想過給人什麼感受,高中寫的東西我承認用力過猛,呵呵,為賦新詞強說愁,現在看起來很不好意思地。

陳平:看你的作品,會讓我覺的青春是慘烈和悵然的,生命狀態是絕然脆弱的,很多隱痛,深埋於心,呼吸之間,才能切膚的感受到,曾經的掙扎與迷茫,守望憂傷的歲月,帶傷的豆蔻,常常看不到血跡,卻能不禁懷念起過往的心血來潮;悵然的年華,常常毫不留痕迹,卻能真實悼念起無悔的綠色幻想。你寫作是不是想給人這樣的感受?張怡微:這是影評,有語境的。單獨拿出來不好說。

陳平:我看過你的不少作品,覺的很有思想深度,您是不是在高中里就看過很多哲學書?張怡微:沒有,只看馬哲,進大學才搞明白原來還有哲學。

陳平:那你很會想問題,很會思考吧?張怡微:在努力接近思考吧,以前多半是胡思亂想,呵呵。

陳平:你當時因為得了「新概念」,復旦大學給什麼優惠了嗎?張怡微:沒有呢,優惠是自己考的呀。

陳平:不是說能加20分啊?張怡微:就是和沒得的人一樣的自主招生文化考試。不能啊,加分是自己考出的加分,我只加了20分。保送生考試。我不是保送生,是推薦生。

陳平:你參加聯考了嗎?張怡微:參加了,復旦分數517分,然後哲學系520分,我533分。這樣子。

陳平:哲學系,是你自己想進的?張怡微:不是,我想進法學,532分,但是不知怎麼,沒進。

陳平:多一分啊?張怡微:對阿。可能是不是要多10分,所以沒進去呢。

陳平:你考了533分,算上20分的加分了嗎?張怡微:算阿,進投檔線就+20分了,不然的話我進不了哲學系哦,呵呵呵。

陳平:沒進法學,很可能是因為這個加分的20分,那你很幸運啊?張怡微:無論如何,進復旦都是很幸運的。

陳平:知道自己進了復旦,當時怎麼想的,就感覺自己很幸運嗎?張怡微:沒有啊,我很用功的。

陳平:你現在是學哲學專業的,你喜歡哲學嗎?張怡微:還行吧,很辛苦。

陳平:「很辛苦」是不是覺得哲學很難理解,很難學?張怡微:那當然。

陳平:聽說你又要出新書了,是長篇小說?張怡微:恩。

陳平:寫完了嗎?張怡微:恩。

陳平:可以介紹下嗎?張怡微:《夢醒了》,一個三段式的小說。寫了三個家庭,三段成長,有交集也有各自隱秘的空間。總之是一個回歸家庭的小說。

陳平:寫了多少時間?張怡微:寫了兩個月,改了一年半。

陳平:你為什麼想到要寫的,在什麼在什麼情況下寫的?張怡微:考好大學,突然就想寫點東西,就這樣。

陳平:寫長篇小說,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特別是年紀那麼小就寫,在你的寫長篇小說的過程中,遇到的困難多不多?(比如,有沒有遇到寫了一半寫不下去的情況?或者故事和人物塑造上出現了新的問題和困難?)張怡微:沒有吧。我覺得我寫的比較真誠,也比較真實。沒有天馬行空和風花雪月,只是平實的紀錄一下我最熟悉的事,沒有什麼太大的困難。但我覺得李洱先生說的非常好,「在困難中表達困難,在寫作中寫出寫不出來的,既是寫作的意義,也是寫作者的宿命。」他曾經將這個時代的寫作困難歸因於時代的曖昧與含混,「對於日常生活的奇迹性發現」,一直是我在追求的,若真要說困難,表達是談不上的,難的是靜心,並且發現。

(2)、即使很寂寞、沒有人看也會繼續寫

陳平:你對90后以及更年輕的文學愛好者有什麼好建議嗎?張怡微:沒什麼建議。好好讀書,踏踏實實就是了,每個時代都一樣,no pain no gain..

陳平:你對自己以後的文學之路有沒有什麼美好的期待和計劃?張怡微:沒有計劃,我覺得有的時候不能太急。如果感到自己已經空掉了,就應當多學點東西。我不會刻意永遠寫小說,我覺得生活經歷很重要。

陳平:你想怎麼樣來完成自己的文學夢?會用一生來熱愛文學嗎?會一直堅持寫作到老嗎? 張怡微:我沒有文學夢啊,呵呵。我會熱愛文學,繼續看我喜歡的作家寫的書,自己的話,即使很寂寞、沒有人看也會繼續寫。寫作是很私密的事,標價未必是好事。

陳平:今天對讀者還有什麼特別想說的沒有?張怡微:有阿,我寫的不好,謝謝你們喜歡我..呵呵文/@陳平(陳文伍)

(選自《80后作家訪談錄Ⅱ》吉林出版集團有限責任公司,陳平(陳文伍)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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