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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南·七夕 | 這一刻,全廣州的浪漫都在這裡……

以牛郎織女為主題的扇面作品 作者:徐菊庵 劉槃

關於七夕與乞巧節

【溯源】

七月初七「牛郎織女會鵲橋」作為四大傳說之一,在民間家喻戶曉,自漢代以來發展成了乞巧節,又被稱為「女兒節」和「東方情人節」。

【「擺七娘」】
以廣州珠村為代表的乞巧文化最大的特色是「擺七娘」。巧女們用通草、色紙、芝麻、稻米等日常原料做成各種花果、人物、器具等造型,從農曆七月初六開始一連三晚陳列出來,供人參觀,藉此展現才藝、祈求幸福姻緣。

【「拜仙」與「乞巧」】
初六、初七兩晚,姑娘們要靚妝艷服,焚香點燭,遙對星空跪拜,自三至五更,連拜七次,向織女祈求心靈手巧、婚姻美滿,稱為「拜仙」。之後,姑娘們要對著月光將絲線穿過針孔,寓意「金針度人」,名為「乞巧」。連穿七枚孔者叫「得巧」,否則叫「輸巧」。

【特色工藝】
廣州乞巧特色工藝品常見的有用穀物、豆類、花生等齋類食物粘成的齋塔,用珠片、泡沫、網紗、鐵絲、金銀線等製作的瓜果,取材於戲劇作品的「七夕公仔」,供奉七份紙質仙女服飾的「七娘盤」,以及米花、紙通花、綉品等。

祭拜七娘儀式與乞巧工藝品

撰文| 郭珊 weibo@郭珊Shania

(專題圖片源於新浪、網易、鳳凰網、POCO網、中關村在線、南方都市報、廣州乞巧文化節官網,特此鳴謝)

我好像是從來沒有過過「七夕節」的。在故鄉,連在葡萄架下偷聽牛郎織女幽會密語,或者在水盆中投針觀影之類小小的風俗都沒有。對四大民間傳說,純乎是書面感受:梁祝有杏花春雨的顏色,白蛇傳有三界鬥法的奧妙,孟姜女的眼淚苦得像黃連,牛郎織女呢,除了夜觀星相的野趣,就剩下歷代文人各懷心思的演繹——從杜牧的《秋夕》,到秦觀的《鵲橋仙》。

意外的是,廣州珠村之行竟讓我第一次觸摸到了「七夕」的精神內核。

擁有八百多年歷史的珠村,距離廣州天河鬧市區大約10公里,族譜釋義為朱衣耀映、紫氣輝騰。村民祖上是中原南遷後裔,近代史上出過民國海軍總司令潘文治等頗有名堂的人物。在周圍打著「華府」、「花園」旗號的樓盤的包圍中,村子像沙漠之中一口豐沛的隱泉;麻石街道入口,給綿延的洋派市容中,突然加入一個逗號。古樹、池塘、社壇、宗祠總是挽臂伴生,如同散佚的古詩,不押韻便不成篇章。

珠村牌坊 Photo by Melody (Poco.cn)

潘公祠裡面,到處堆放著針頭線腦、珠片布料。10多位乞巧婆媳們正在為今年的「擺七娘」忙碌,或飛針捻線,或把細巧供物一件一件擺上祠堂正中的八仙桌上。幾位兩鬢添雪的巧婆,穿著暗金龍紋綢緞衫,眯著眼睛穿針——這種乞巧方式,在記載西漢軼事的《西京雜記》中有明確記錄:「彩女七月七日穿七孔針於開襟樓。」

歐陽山在《三家巷》里對民國時期的廣州乞巧供案有過一番生動的描述:「有丁方不到的釘金繡花裙褂,有一粒穀子般大小的各種繡花軟緞高底鞋、平底鞋、木底鞋、拖鞋、涼鞋和五顏六色的襪子,有玲瓏輕飄的羅帳、被單、窗帘、桌圍,有指甲般大小的各種扇子、手帕,還有式樣齊全的梳妝用具,胭脂水粉……」

珠村乞巧作品展示,臘梅與鵲橋 Photo by Melody & Jeff(Poco.cn)


「十丈長筵五色光,香奩金翠競鋪張。」(《羊城七夕竹枝詞》)七夕供案看似叫人眼花繚亂,其實是有一整套「門道」的:三支半米高的「芝麻梅花香」是全台「擺七娘」的門面,每粒芝麻要尖對尖,頭對頭,圖案要規整、嚴密;迎接七仙女必備七個齋塔、七副碗筷,以求禮數周全;「鵲橋」不論何許材質,總得牢固穩當,織女踩棉花做的祥雲,牛郎作村夫本色打扮,其餘的六姐妹不能上橋,免得喧賓奪主。竹篾做骨、糊上彩紙的「七娘盤」要高掛中堂,盆內有紙制衫裙、巾履、釵環、鏡台、梳篦等物,物凡七份,七夕過後要「化」給仙女們。

有學者評價說,與許多地區籠統地「拜七娘」不同,廣東人是把一番心意實實在在的「擺」出來,成為本地「乞巧文化」的最大特色。粵人重鬼神,早在《魏書》中已有記載,既然對人講求恩義有信,對神仙又豈有虛晃怠慢之理?

正在製作乞巧工藝品與擺放乞巧供案的老人 (圖片源於「遇見廣州」公眾號)

硬紙砌成的「珠村」牌坊是最近興起的「慣例」;廣綉質量的突飛猛進,是上世紀50、60年代村民大批加入「東圃刺繡社」的結晶;珠片、塑料等新材質的加盟,讓香蕉、楊桃等模擬瓜果更加晶瑩富貴。過去已嫁之女不參與的族規也改了,男子當中出現了像刺繡名手潘堯珊和車陂「公仔藝人」李光華等代表。

「擺七娘」的「精髓」是「睇七娘」。1923年《中華全國風俗志》記載:「廣州風俗,案重七夕,實則初六夜也。諸女士……靚妝列坐,任人入觀不禁,至三更而罷,極一時之盛。」

在注重男女大防的年代里,那些濃縮著十指春風、一片錦心的手工藝品,便是未婚女子為自己搭建的結識良人的鵲橋。乞巧藝人潘堯珊說,青年男子常常打扮得「身光頸靚」,三五成群,腳踏木屐結伴而來。女孩們妖嬈麗裳,環佩響叮,明裡遞煙敬茶,暗地目挑心招。夜來人聲喧闐,在煤氣燈的熱量和暑氣的蒸騰中,人們搖著葵扇推推搡搡地看過一家又一家,沿著台邊指東論西,眼角瞄著姑娘們頰上的紅暈,頭頂是半明半暗的星河,胸中裝著欲迎還拒的思量,該是何許風情?

珠村乞巧作品 Photo by abcpaulabc (佳能攝影大賽參賽作品)

珠村乞巧作品 (圖片源於廣州乞巧文化節官網)

80多歲的黃彩余,是村裡乞巧婆婆中的元老。問她的婚姻可是七夕「自由拍拖」的結果?老人家捂著臉笑了。「哪有那麼開放啊?怕丑的呀!」

據黃彩余回憶,抗戰之前的廣州,乞巧文化極為興盛。朱門巨富不僅要「擺七娘」,還要設飲饌,宴親朋,奏八音,做大戲,窮酸小戶也得勉力為之,為未出閣的女兒討個彩頭。當時城中還保留著宋代遺風,設有專賣乞巧物品的「乞巧市」,每到七夕,上下九、高第街、大新街便是霓裳王國、香粉世界。1927年的8月,魯迅和許廣平就相約去高第街,領教了一番「粵人重巧夕,燈火到天明」的勝景(劉克莊《即事》)。

和其他「非遺」一樣,珠村的乞巧習俗自抗戰爆發之後停息,建國初期曾經有復甦的跡象,但在「乞巧」被劃為封建迷信后,徹底匿跡。1998年,黃彩余、謝麗霞等幾位老人第一次重新「擺七娘」時,還是偷偷摸摸關起門來擺。為何這般眷戀舊俗?老人們除了「好玩」說不出別的理由。

在明德堂內做手工藝品的老人 (圖片源於中關村在線論壇)

乞巧節當天舉行的女子成年禮 (圖片源於中關村在線論壇)

民俗學者潘劍明則把話說得很「白」:村裡熱衷乞巧文化的是10多位乞巧婆婆。老人們每年都有村裡的分紅,不愁吃穿,還有數十位四五十歲的巧姐,大都退休,有錢、有閑,才會有工夫「折騰」。這些第二代乞巧女都是跟著黃彩余等老人從頭現學的。幾根鐵線一扭,一條絲襪一綳,轉上幾轉,就是一隻金魚、蜻蜓。珠村國小有一套「乞巧鄉土教材」,國小生也可以做得像模像樣。

2002年,珠村「擺七娘」得到了廣州市民間文藝家協會支持,從關門閉戶自娛自樂,到當街大擺,震動十鄉八鄰。2005年,天河區率先舉辦了首屆廣州乞巧文化節,隨後,乞巧節呈現出逐年「擴容」的趨勢:開幕式增設了舞獅、鑼鼓和七夕巡遊表演;參考民國史料重現「七仙祭禮」的古禮流程;舉辦「乞巧女兒形象大賽」……自從在正佳廣場開設分展館之後,每年的參觀人數猛增至數十萬。

2007年東莞舉行的廣東省首屆民間乞巧賽藝會上,「紅軍強渡大渡河」、「抗擊非典英雄群像」等花樣翻新的乞巧作品叫人大開眼界。鳥巢、水立方、獵德大橋和小蠻腰都被陸續「克隆」在几案之上。

乞巧文化節上身著漢服的女子與巧姐製作的「廣州塔」 (圖片源於南方都市報)

唯一讓村民們有點傷腦筋的是,怎麼吸引下一代的參與。乞巧技藝再有趣,過去七夕帶給女孩的興奮感,今天的年輕人已經無從體會:「想和男朋友約會,天天都可以啊,何必非要等到七夕?」

從來沒有經過傳統風物「浸潤」的人,是很難對「傳統」二字掏心貼肺的。立春打春牛,清明摘柳條,中元放荷燈,重九插茱萸,這些鄉土的固有程式,在時間潮汐的沖刷下,漸漸簡化成一個個放假的理由。如同中大民俗學博士、華南理工大學副教授儲冬愛所言,沒有一個「儀式的實體感」,就像沒有適宜安放信仰的器皿,再濃厚的感情也會因無所依託而不知所終。

重振信仰又豈是朝夕之功?在這個典雅兼混沌共處的時代,愛情可似一夜怒放的花樹,亦可如清風吹散白露。牛郎織女的傳說,之所以留下一個亦喜亦悲的結局,或許正是由於人間的紅線,從來由歡愉和嘆息擰成。而珠村那些篤信神話的老人們卻始終相信:美好的愛情,當如天上的星辰,永恆而燦爛。有這一腔虔誠可以惜取,總是好的,無論浮生如何偏移,至少仰望星空的那一瞬間,內心不至於彷徨。

鴛鴦與荷花( 圖片源於鳳凰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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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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