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頓將軍：現代裝甲部隊中的古代武士

巴頓將軍

在歷經第二次世界大戰戰火考驗的眾多將帥中，我比較推崇巴頓、朱可夫、隆美爾。這三位應該代表著二次世界大戰軍事指揮藝術的最高水平，雖然他們性格迥異、出身不同、壁壘分明，但他們都是真正能征善戰的軍人，是戰場上永不言敗的戰士，是進攻、進攻、再進攻這種悍勇精神的完美體現。這裡先說說巴頓。

鐵血豪膽的巴頓，是軍史上極具個性、勇猛豪邁、不拘一格的一代戰將，他更是美國軍事傳統與力量的象徵。美軍陸軍先後以謝爾曼、潘興、巴頓、艾布拉姆斯等幾位名將的名字來命名自己的幾代主戰坦克， M48、M60巴頓坦克在20世紀60年代-90年代初扮演著美軍裝甲主力的角色。尼克松做總統時飽受越南戰爭困擾，所謂「國難思良將」吧，當時他心中最能解決戰爭難題的軍人便是巴頓將軍。每遇心煩尼克松必拉著基辛格看1970年出品的由喬治.斯科特主演的43屆奧斯卡最佳影片《巴頓將軍》，可能煩心事太多，這麼看下來，尼克松至少看了幾十遍，最後搞得一直陪看的基辛格一聽說看《巴頓將軍》就要昏倒。以色列總理本雅明.內坦尼亞胡的哥哥，1967年7月3日指揮震驚世界的特種作戰「恩德培行動」的約納坦.內坦尼亞胡，自小就將威風凜凜的穿著軍靴踏平北非、歐洲戰場壁壘的巴頓將軍視為偶像。現任美國總統川普在提名美軍前中央司令部司令、退役海軍陸戰隊上將詹姆斯.馬蒂斯為國防部長時，專門提到馬蒂斯「是最佳人選，人稱他與 (二戰時期的)喬治.巴頓將軍最接近」，是「將軍中的將軍」。

巴頓創建了現代美軍裝甲部隊

巴頓是一位宿命論者，他一直覺得自己是羅馬角鬥士、迦太基戰士、愷撒軍團士兵、北歐維京海盜這些古代鐵血勇士們的後世輪迴，而且每次不是在沙場上死於砍頭就是箭傷。他創建了美軍第一批裝甲部隊，堪稱現代裝甲部隊中的古代武士。他的名言是:「軍人最好的歸屬是在最後一場戰鬥中被最後一顆子彈打死。」這位天不怕、地不怕，出生豪門的軍人除了喜歡寫作與讀軍史，天生就是打仗的，以至他的上司說這個傢伙：「和平時期是個搗亂分子、戰爭時期是個無價之寶。」這句看似無可奈何的話其實算得上是對一名軍人的最高褒揚了。老長官潘興則親切的稱巴頓是：「美軍中的土匪。」

巴頓將軍檢閱部隊

諾曼底盟軍登陸場

巴頓把敬禮這一簡單的動作發展成瀟洒利落的藝術，成為美軍標準的軍禮。他治軍極嚴，任何時候，即便在上廁所時下屬官兵也必須頭戴鋼盔。他要求部下要保持軍靴裎亮，不準掉一顆扣子。巴頓在軍事訓練時對士兵特別苛刻甚至到了殘酷的程度，他說過：「訓練時美國大兵多流一加侖的汗水，戰爭時就少流一加侖的血。」巴頓特別注重培養士兵的作戰技能與勇氣，發自內心的厭惡膽小鬼，以致在1943年8月10日視察西西里戰地醫院時打了一個被他認為是膽小鬼士兵一耳光，打耳光事件引發美國輿論大嘩，在陸軍部長史汀生、陸軍參謀長馬歇爾、歐洲盟軍最高統帥艾森豪威爾乃至羅斯福總統等力保下巴頓才沒被撤職，但巴頓也因此失去了諾曼底戰役后指揮歐洲戰場美軍所有地面部隊的機會，只能在自己前副手布萊德利手下屈就集團軍司令官。但不管怎樣，巴頓仍然深得部屬愛戴，他也說：「好了，你們這些兔崽子們。你們知道我的想法。我會為能夠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領導你們這些了不起的傢伙感到驕傲。就這些。」

電影《巴頓將軍》開場經典一幕

二戰後期，當巴頓被邀請到他的第二故鄉波士頓的哈奇紀念堂演講時，他這個人的複雜形象最清楚不過地表現出來。「他昂首闊步地走上講台，儼如一位上帝和裁縫密切合作巧奪天工製造出來的完美無缺的武士，他用高亢宏亮的聲音開始了他的演講，其聲有如其人。他的動人的演講突出了他為人正直的品德，因而聽眾鴉雀無聲，這個演講既保持了他的英武姿態，又顯得謙遜感人。」巴頓說：「只是悼念死者是愚蠢和錯誤的。相反，我們應當為他們曾存在而感謝上帝。」在紐約市政廳台階上的另一次演講，他指著胸前的綬帶說：「是勇士們贏來了勳章，只不過由我們佩戴罷了。」然後落淚不能自持。

艾布拉姆斯在二戰期間使用過的「謝爾曼」坦克

越戰期間的艾布拉姆斯

1968年曾擔任駐越南美軍最高司令官、1972年出任美國陸軍參謀長的克萊姆.艾布拉姆斯，二戰時期是巴頓手下精銳第4裝甲師第37坦克團團長，一直充當第三集團軍在西歐戰場作戰的進攻矛頭。1944年12月26日，正是艾布拉姆斯帶領的第四裝甲師坦克群突破德軍對巴斯托涅長達近10天的包圍，解救了重圍之中的101空降師。巴頓將軍曾這樣與眾不同的公開誇獎愛將：「毫不自誇的說：我將肯定會成為坦克指揮官中的第一能手，但我又有了一個競爭者-----艾布拉姆斯。如果你們想採訪這位軍官，最好抓緊時間，他這麼出色，活不了多久。」

美軍現役「艾布拉姆斯」主戰坦克

巴頓有著一流的戰略素養，這在二次世界大戰的將軍們當中並不多見，他閱讀過大量軍事歷史著作、精通戰史，對戰略戰術、地理氣候、排兵布陣、裝甲戰術、坦克車輛有深入研究。在作戰時，巴頓從不循規蹈矩，他不同於謹慎小心的英軍名將蒙哥馬利元帥，打仗膽大心細、敢於冒險、特別擅長出奇制勝。與朱可夫不惜一切代價、不惜一切犧牲去贏取勝利的作戰風格不一樣，巴頓善於用最小的代價贏得最大勝利，他逞強好勇，無論對敵人還是對同澤，事關榮譽時從不手軟。巴頓曾說：「戰爭只有三個原則：大膽、大膽、大膽！」「美國人愛戴贏家而且不能容忍輸家。美國人每一次都會贏。這也是為什麼美國人從來都沒有輸過而且永遠也不會輸掉一場戰爭。美國人對輸的念頭都感到可恨。」

歐洲盟軍最高統帥艾森豪威爾

1944年12月-1945年1月阿登戰役后，在橫掃德國的大縱深作戰中，巴頓第三集團軍推進極快，德軍統帥部的命令是：「巴頓的部隊推進到哪裡，就把防線設到哪裡。」而盟軍總部也對進展神速的第三集團軍可能暴露側翼憂心不已。這樣敵我雙方都發出了「制止巴頓」的呼聲，這無疑是整個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最不可思議的咄咄怪事。歐洲盟軍最高統帥艾森豪威爾正是在希特勒發出扼制巴頓命令的同時下達了同樣的命令！

巴頓指揮西西里登陸

巴頓將軍的傳記作家法拉格寫道：「在人們心目中，偉大指揮官的形象都是光彩奪目、浪漫而又高大的。在戰爭的危急關頭，他們總是居高臨下，引導人們克服困難順應潮流。他們使百萬大軍服從於他們不屈不撓的意志。當響箭嗖嗖地射向他們，當面對閃閃發光的矛和盾時，他們面無懼色、毫不畏縮。無疑，他們是獨特的英雄人物，因為在我們之中，誰能寫下那威武雄壯的戰史，調動那浩浩蕩蕩的千軍萬馬呢？可在現實生活當中，他們既不是無所不能的，也不是無所不知的。他們確實是受到遠遠超越他們控制能力的戰爭因素的約束。拿破崙對一位急躁的助手說：「除了時間以外，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但到末了，不得不悲傷地承認，即使是他，也不能放鬆警惕。」

初到西北歐戰場的巴頓中將

大戰期間，最困擾巴頓的問題不是德軍的頑抗，而是總部的制約與汽油短缺。「儘管到頭來實際的需要戰勝了種種憂慮，而且巴頓還是留在第三集團軍以便發揮他的幹勁和技能，但他一直被埋沒。故意不讓他出頭露面。分派給他的儘是一些上級認為不會給他們招惹麻煩的任務。一般人都認為，高級指揮部一方面相信巴頓出眾的戰術能力，一方面又的確害怕他的「魯莽」。因此，布雷德利的首要任務之一就是約束他：有時下命令，有時則採用把給養、部隊轉移給其他集團軍的辦法。」1944年8月31日，巴頓曾找到頂頭上司、第12集團軍群司令官布雷德利上將說：「真該死，布雷德，只消給我四十萬加侖汽油，我就可以在兩天之內把你送到德國境內。」缺少汽油，巴頓就下令士兵到路上截獲友軍汽油運輸車輛，或者直接到友軍部隊油庫和坦克里偷油。他對第三集團軍裝甲軍長埃迪的命令簡單粗暴：「你必須儘快動身，繼續前進，直至發動機油干滴盡，然後步行前進，真他媽的！我們必須而且也能夠拿下默茲河的渡口！在上次戰爭中，我把坦克中四分之三的汽油集中起來供給那四分之一的坦克，讓它們繼續前進。你也可以照樣辦嘛！」8月31日，第三集團軍麾下第7裝甲師，後面緊跟著第5裝甲師，越過默茲河在凡爾登建立了一個橋頭堡。重振旗鼓的第90師已抵達蘭斯，第4裝甲師已從康麥斯和默茲橋兩處越過默茲河。就在同一天，第三集團軍真的是滴干油盡了！1945年5月8日，在第三集團軍的戰地記者會上，巴頓被問及，「將軍，我們為什麼不佔領布拉格？」「我可以確切的告訴你們為什麼，」巴頓回答說，他停了一會，得意洋洋的望著那些以殷切目光期待著的聽眾。「因為，」他繼續慢慢吞吞地說：「我們奉命不要去佔領。」5月10日，巴頓發布了集團軍停止戰爭的第98號總命令。

「火炬」行動態勢圖

美軍在摩洛哥海岸發起登陸

巴頓少將在「火炬」行動期間

從1942年11月7日巴頓指揮美國遠征軍在北非摩洛哥卡薩布蘭卡、奧蘭海岸登陸打響「火炬」行動，到1945年5月6日巴頓指揮的第三集團軍結束在德國腹地法蘭克福附近最後一場戰鬥，巴頓先後指揮實施突尼西亞戰役、西西里戰役、橫跨西歐戰場的法國作戰、阿登戰役、突破德國西壁防線、強渡萊茵河、挺進易北河等重要戰役。他指揮的美軍，橫渡大西洋從北非摩洛哥登陸、穿越撒哈拉大沙漠、過地中海、跨亞平寧半島、跳過英吉利海峽、穿插整個西歐平原，解放了法國、盧森堡、比利時、德國、捷克斯洛伐克、奧地利的大部分領土。從1944年6月到1945年5月281天的遠征歐陸期間，巴頓集團軍35萬兵力在大多數時間保持著直線距離75到100英里寬的戰線，最長時約200英里，解放或佔領了12000多座城鎮和村落，人口在5萬以上的有27座。

美國陸軍參謀長馬歇爾

巴頓與蒙哥馬利會面

美國陸軍參謀長馬歇爾五星上將說：「我們一旦行動起來，巴頓才是那種有魄力、有創造性、迅速果斷、敢於迎著危險上的人。」英國陸軍元帥亞歷山大說：「巴頓是一個推進器，隨時準備去冒險，他應該生活在拿破崙戰爭年代——他會成為拿破崙手下一位傑出的元帥。」 英國陸軍元帥、巴頓的老對頭、自視甚高的蒙哥馬利在列舉傑出的將領作為典範時，很露骨的連一個美國將軍都未提到。但當他舉出戰爭中偉大將領的主要特點和資歷時，幾乎是按照巴頓將軍來對號入座的。蒙哥馬利說：「渴望晉陞到高級指揮官地位的人要認真研究軍事藝術，用他所需要的全部專業知識武裝自己的頭腦。這樣，一旦時機出現，他便應付自如了。他必須是個堅決果斷、敢作敢為的人。他必須臨危不懼，行動果決。他必須知人善任。在處理戰爭中不稱職事件時，必須有鐵石心腸，毫不留情。他必須了解自己的士兵，為他們所愛戴。」蒙哥馬利總結道：「他必須準備在局勢有利於大膽行動時抓住戰機。」斯大林更當著紅軍總參謀長安東諾夫大將面毫不客氣的說：「像第3集團軍橫跨法國的進軍，對紅軍來說是不可想象的，而且肯定是做不到的。」

德軍裝甲悍將巴爾克

對巴頓將軍最高的評價來自他的受害者—德國人。德國陸軍元帥、「沙漠之狐」隆美爾說：「在突尼西亞，美國人為他們取得的經驗付出了昂貴的代價，但收益不小。美國將領在那時就已經顯示出他們在戰術調遣方面是很先進的了，雖然我們直到在法國才目睹巴頓集團軍在運動戰中取得的最驚人的成就。」西線德軍參謀長布盧門特里特上將說：「我們對巴頓將軍的評價極高，認為他是盟軍中最敢作敢為的「裝甲兵將軍」，一個具有令人難以置信的創造性和雷厲風行的人，他和我們自己的「裝甲兵將軍」古德里安很相似。大概是由於他最接近於我們對古典軍事統帥的概念，因而他的作戰指揮給我們印象尤其深刻。他甚至進一步提高了拿破崙的基本教義—「兵貴神速」。」德軍裝甲悍將，第三帝國最高榮譽-「鑽石雙劍橡樹葉騎士十字勳章」獲得者巴爾克將軍說：「巴頓將軍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傑出的戰術天才。我至今認為我曾與他對抗是一種莫大的榮幸和難忘的經歷。」西線德軍總司令龍德施泰特元帥則說：「蒙哥馬利和巴頓是我所遇見的的兩個最能幹的人。蒙哥馬利元帥非常有條理……如果有充足的兵力和時間，那倒不錯。巴頓才是出類拔萃的呢！」

美軍坦克部隊作戰藝術畫

行進中的美軍坦克

巴斯托涅戰役風雪中馳援的美軍

第三集團軍標識

巴頓集團軍始終保持著高昂銳利的進攻態勢，以狂風豪雨之勢疾速猛進，即便1944年12月16日盟軍在阿登突出部遭遇德軍突然大規模反攻，巴頓集團軍也是第一個站住陣腳正面迎敵。在西歐作戰期間，巴頓集團軍造成德軍死傷1，443，888人，其中死47，500人，傷115，700人，俘虜1，280，688人，而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巴頓自己傷亡總數160，962人，其中死27，104人，傷86，267人，失蹤18，957人。正因為這一系列用鐵與血打出來的光榮戰績，巴頓在對第三集團軍士兵的演講中才非常驕傲的說道：「等戰爭結束你們這些男子漢回到家以後，你們就有資格說一件事。三十年後，當你坐在壁爐邊，你膝蓋上的孫子問你：你在那場偉大的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都幹了什麼？你不用咳嗽一聲說：這個，你爺爺在路易斯安那州鏟糞。不，先生們，你可以直視他的眼睛說：孩子，你爺爺當時正和偉大的第三集團軍，還有喬治·巴頓並肩作戰！」1945年10月7日，第三集團軍在德國巴特特爾茨集合向巴頓將軍作最後一次報到，聆聽他的告別演說：「一切好事都有盡頭。到目前為止，我所經歷過的最美好的事情是我榮幸的指揮過第三集團軍……」演說完畢，巴頓抑制住眼中閃爍的淚花，把他這一生最感自豪的東西—第三集團軍軍旗交給了繼任者特拉斯科特上將，軍旗上是第三集團軍的著名標誌：一個由紅、藍色環繞著的大型白色「A」字。

德軍虎式坦克

對於一位將軍而言，最大的獎賞與安慰不僅僅是贏得戰爭的勝利，更在於在贏得戰爭勝利的同時，盡量少犧牲士兵的生命和少流血。蘇聯紅軍白俄羅斯第一、二方面軍，烏克蘭第一方面軍162個師共250萬部隊，光在1945年4月16日-5月2日發起柏林戰役期間，傷亡就達30.4萬人。巴頓，在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成為傳奇和歷史。一位傑出將領的誕生，絕對離不開他所生長的土地與文化環境，什麼樣的國家背景、什麼樣的文化傳統、什麼樣的民族氣質，就能培養出什麼樣的軍人。

巴頓將軍在義大利戰場

歐洲戰場美軍高級將領合影

巴頓的軍事指揮思想、個性、作風，包括他總是高揚著的緊繃的臉、頭戴閃閃發亮的鋼盔、腳蹬大馬靴、緊系武裝帶、屁股上掛著兩支珍珠柄左輪手槍的武士形象，都是典型的美國西部牛仔作風，只有美國的大工業力量、西部拓疆傳統、尚武強悍的進取文化，才能孕育出巴頓這樣的一代悍將。1945年4月14日，巴頓應邀參加美因茨的萊茵河大橋通車剪綵，部下遞給他一把剪刀，被他輕蔑的拒絕了，他咕咕噥噥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裁縫師傅嗎？他媽的，給我拿把刺刀來！」

洛杉磯巴頓將軍紀念館

二戰中的美軍主戰坦克「謝爾曼」M4A3E8

巴頓，一位鐵血豪膽的男兒，一位除了戰爭外無以它為的職業軍人、一位統帥千軍萬馬踏遍半個地球的不世出的戰將。1945年12月22日，在巴頓從德國曼海姆外出打獵死於車禍的第二天，《紐約時報》發表一篇感人的致哀社論：「歷史已經伸出雙手擁抱了巴頓將軍。他的地位是牢固的。他在美國偉大的軍事將領中將名列前茅……遠在戰爭結束之前，巴頓就是一個傳奇式的人物。他引人注目，妄自尊大，槍不離身，篤信宗教而又褻瀆神靈。由於他首先是一個戰士，因而容易衝動和發火；由於他在急躁的外表之下有一顆善良的心，所以易受感動而流淚。他是一個奇妙的火與冰的混合體。他在戰鬥中熾熱勇猛而殘酷無情，他對目標的追求堅定不移。他決不是一個只知拚命的坦克指揮官，而是一個深謀遠慮的軍事家。有人曾把他同傑布·斯圖爾特、內森·貝德福德·福雷斯特和菲爾·謝里登相比，但是他所經歷的戰鬥場面超過他們中的任何一位。他不是一位和平人物。也許他寧願在他所熱愛的部下都在忠誠地跟隨著他的時刻死去。他的祖國會以同樣的忠誠懷念著他。」

巴頓在義大利墨西拿和部下交談

位於盧森堡巴頓將軍墓前的十字架

這樣一首曾經響徹塞普勒斯古老城堡的極為悲壯的中世紀騎士團詩篇，特別適合軍號為02605的美國陸軍四星上將小喬治.S.巴頓的生平作為：

呵，永別了！別了，寧靜的心靈！心滿意足的永別！

別了，人間的一切！

別了，自豪的軍隊和那化野心為美德的大戰！

呵，別了，蕭蕭嘶鳴的戰馬！

凄厲如訴的軍號！

振奮人心的戰鼓！

尖銳刺耳的長笛！

別了，皇家的戰旗，和那光榮戰爭的一切素質，

驕傲和壯觀的場面！

呵，你這平凡的軀體，

古羅馬不朽諸神的莊嚴呼喚

與你那粗獷的吼叫是多麼相似！

永別了，一去不返的奧賽羅的業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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