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教育迎來「春風十里」丨晨暉觀察

出於經濟轉型、就業市場結構性失業等原因，國家在職業教育領域的財政投入、勞動者在個人技能方面的投入都在逐年提升。總體看，教育是一個具有較強防禦性質的抗周期常青行業，適合資本的長期布局，但要求資本具有較強的時間忍耐性。通過此文，筆者想把近期對職業教育的觀察與梳理分享給大家。

作者：蘇豐 晨暉資本 投資總監

一、職業教育分類

職業教育分為學歷和非學歷兩種：學歷教育即中職和高職；非學歷教育則按照付費客戶群體，分為企業教育（2B），和個人教育（2C）。2C類產品，再從是否屬於剛需進行分類，即考證過關、職業技能培訓、興趣需求等。

二、職業教育迎來「春風十里」

21世紀初期，在著名經濟學家湯敏的倡導建議下，高等教育開始持續性大規模擴招，研究所碩士學位從三年調整為兩年，大量的人才投放到市場，增加了就業壓力、增添了市場活力，給處於初創時期的互聯網公司輸送新鮮血液。現在想來，也是在變相鼓勵大學生創新、創業。

1、 財政投入遠低於大部分國家水平

國家財政性教育經費，是指主要用於支持公共財政預算安排的教育經費，政府性基金預算安排的教育經費，企業辦學中的企業撥款，校辦產業和社會服務收入用於教育的經費等。

2010 年 7 月發布的《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 年)》再次明確提出:提高國家財政性教育經費支出佔國內生產總值比例，2012 年達到 4%。根據教育部的統計披露，自2012年起，國家財政性教育經費已經連續5年超過4%的指標線，2016年已經達到4.22%。

但實際上，財政在教育領域的投入比例扔遠低於其他發達國家，以及部分發展家。

某研究學者基於 72 個國家13年（1975-2005年）的數據樣本統計顯示，世界各國公共教育支出占 GDP 比重的平均值4.132%~5.002%之間波動，13年（1975-2005年）的綜合平均值是4.619%。由此可見，從世界各國教育投入的經驗數據來看，4%是公共教育支出占 GDP 比重平均值的下限。進入新世紀以來，世界各國對教育事業更加重視，加大了對教育發展的投入。從 2000-2005 年的統計數據中可以發現，這6年中世界各國公共教育支出占 GDP 的平均值都穩定在 4.686%以上，6 年的綜合平均值更是達到了4.851%，明顯高於以往的教育投入水平。而去年的教育財政投入比例（4.22%）還不足這72個國家十年前的平均水平（4.851%）。

2、職業教育領域的財政投入處於偏低水平

通過查閱教育部每年對外公布的數據，我們發現中高職經費雖然在逐年增長，但同比增長率低於GDP同年增速，以及低於同年國家財政經費的同比增速，2016年相關數據如下表所示：

筆者暫時沒有獲取到最近五年的最新數據，但可以通過對比2016年和2005-2011年的平均數據看出，2016年的同比增速低於十年前的平均增速水平。所以整體上，國家在中職高職的投入還有極大的提高空間。

（數據來源：教育部統計年鑒及《職業教育經費投入及其國際比較》；晨暉資本整理）

三、各分類現狀

1、學歷教育

學歷教育分初等、中等、高等職業教育。其中，（1）初等職業教育就相當於國中，在一般報告中不會提及，國中目前屬於義務教育；（2）中等職業教育（中職）又分為普通中專、職業高中、和技校，相當於普通教育里的高中；（3）高等職業教育（高職）對應的是專科，對等大學。

截至2017年5月31日，全國高等學校共計2914所，其中高職高專院校共計1388所。全國高職高專院校主要分佈在經濟繁榮的沿海地區。沿海地區憑藉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佔據了全國大部分高等學校資源。

這個領域的業務基本是「2B」模式，通過招投標方式獲取校內信息化業務或者專業共建、學院共建等業務；終極買單者是中央、地方政府財政；產品形態是硬體、軟體平台、教學內容、教學服務等。硬體、產品、服務，三者門檻難度逐漸加大，相比於對產品服務的要求標準，終端客戶採購決策一般更多考慮的是業務關係，這種行業特點決定了在行業發展初期競爭不會很激烈。共31個省，地廣遼闊，政策落地執行和地域分割特點突出，所以從全局上看市場較為分散。

在這個領域中，上市及轉型中的上市公司不勝枚舉，如西安博通、高科、洪濤股份、天舟文化、世紀鼎利、華媒控股等等。

2、非學歷教育

• 2B企業教育

企業教育可分為對企業家和企業員工的教育培訓，終端付費用戶為企業（家）。

企業家培訓的核心產品形態是針對企業管理經營的培訓課程，周邊產品如同學會、遊學、資本業務等。這類業務，除市場上的企業家培訓公司外，學校體制內MBA和EMBA的課程都有類似效果，但門檻相對較高，高校課程偏集中式短期培訓且運營和內容不夠市場化，這就給區域性的企業家培訓業務提供了較大的生存空間。

「雙創」熱潮的不斷推進，也將創新創業培訓帶向了「教育風口」。創新創業培訓即通過線上、線下的各類培訓課程，提升創業者的創新創業能力、提高創業成功率，如創業黑馬會、混沌大學等。從本質上說，這是一種針對「年輕化創業者」培訓產品的迭代和補充形式，也類似MBA教育，只不過參與人群更多的是80、90后群體。目標客群的更迭，促使服務產品進行升級、更新，這是創業家們的機會，同樣也是做這類企業家培訓業務的創業者的機會。

對於企業員工的教育培訓，包括了對中高層以及普通崗位員工的培訓。如集訓培訓，培訓軟體平台等等。

• 2C個人教育

在龐大的成人培訓市場上，可以按照是否剛需來進行整體界定。

首先，來說說「剛需」

基於生存需要的入考證、過關、職業技能培訓都屬於剛需，客戶付費購買產品的最終目的是學得一技之長，或拿到敲門磚，找到工作，或者升職加薪。

過關考證市場的頭部領域如 財會、IT、教師、公務員、建築建造類、駕駛類等，都屬於穩定且長久持續的領域，典型企業如華圖、中公、正保遠程、東方時尚等。雖然考證業務備受政策影響，但波動是每個行業的正常現象（ps：建議企業在目前的宏觀經濟條件下謹慎做出各種樂觀承諾）。

技能培訓市場可以大致分為職前和職中兩大部分。

職前市場較容易把握且需求穩定，以就業為導向的IT職業技能培訓，相對財會等各種過關資質知識性考試，需求較大且更注重操作性。傳統知名的IT培訓集團如北大青鳥、中軟國際、達內教育等，他們可以直接輸送大量新手到初級職場。市場上對於這些「老牌」企業的口碑褒貶不一，因此還有較大的挖掘空間。初級職場之後就是職中市場。職中市場里的需求大概可以分為兩種，1-3年的「菜鳥」培訓和3年後的「老鳥」培訓。針對就業1-3年的菜鳥培訓產品較好定位，這一部分以前基本是企業內訓居多，最近幾年一些針對互聯網和新媒體的線上線下培訓產品也隨著行業的興起衍生開來。至於就業三五年後的老鳥培訓，基本是基於崗位提升需求的管理技能或轉崗培訓，市場上的MBA、EMBA或者技能考證培訓基本可以滿足該類需求。

總體看，剛需市場受就業市場波動影響較大，就業市場和宏觀經濟緊密相關。從事這個領域要考慮到市場的真實需求，不管政策或市場怎麼變化，盯住需求、做好產品，培訓是很容易做出盈利的業務。

其次來看「非剛需」

最近一直在思考這個市場有多大，但終無結果。什麼是非剛需？我個人認為是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不斷提升，對於「自我實現」的需求。比如：插花、繪畫；溝通、收納技巧；以及風水課堂、情感課堂、星座課堂等。這些需求的出發點，我認為是增加興趣、提高生活質量、讓生活更加精緻、有趣。人們整體消費能力的不斷提高、時間更為充裕、未婚青年大幅增加，這些青年在較長的一段時間裡（7~8年），沒有養育孩子和贍養父母的壓力，這些因素均成為上述需求被滿足的有力支撐。

米未傳媒創始人馬東先生曾在混沌大學的演講中提到，「好好說話」（一檔口才培訓節目）這個付費音頻產品，198元/年，已有超過20萬付費用戶，約4000萬的收入。他認為「內容的本質是解決人的焦慮」，當有了足夠的時間和金錢，絕大部分人開始琢磨自己內心的小焦慮，剛剛好要花錢購買各種「知識」來填補、解決自己的焦慮感。我認為這類產品屬於「教育產品的消費升級」。現階段，市場中的競爭對手很多，大部分產品的內容差異度不夠大，頭部內容雖然非常明顯，但實際可能占整個市場的比例也不高，我們看到的僅僅是冰山一角。

投資機會

綜上而言，在現階段在職業教育領域裡尋找投資機會，我們主要從以下思路進行項目挖掘：非學歷教育中，「老」產品的迭代升級、教學工具的不斷完善以及深層次客戶需求的挖掘，同時我們也會關注具有較強渠道整合能力的職業教育集團。

以上，即為我其對職業教育梳理的一些分享。實習生陳雲帆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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