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哦?」
「伊面有某?」
「牛肉伊面哦?」
「仲有其他某?」
「牛肉啊豬雜啊,你上次唔系食牛肉?」
「哈?你仲記得我食咩啊?好耐某過黎食窩……」
不誇張地說,在南寧,每一條小巷都有屬於自己的一碗粉,不顯山露水地藏於市井之間,比如人民路北二里那家「唐記瓦煲粉」,總有人心甘情願為它跑一趟。
瓦煲粉開張快二十年了,先是唐阿姨做了十年,後來一個人實在顧不過來,友女李阿姨才過來搭把手,一合計,又做了十年。
每天,阿姨們都是估摸著天快亮了,就出門去水街菜市。
「一般青菜要十斤,豆芽十斤,西紅柿最少十五斤……」每天定時定量,菜場老闆也提前替她們備著。
取完菜,回到鋪子里,李阿姨負責洗菜切片,唐阿姨顧著灶台熬湯底,刀頓在砧板上的節奏伴著鍋里蒸騰而起的熱氣,小小的鋪子便算是開始了這天的營業。
「現在(夏天)還是晚的哦,冬天的話,五點半都已經開始有人來吃了。」
當問到是否有開店到現在還來光顧的食客,兩位阿姨異口同聲應道:「有!九中的學生啊,畢業了帶女朋友來吃,後面又帶仔,都是這樣啊。」
每個光顧過的人的口味
她們都記得一清二楚
除了九中的學生,附近的上班族也常常光顧,甚至有人專門從埌東開車過來,就為了這一頓。
「牛肉哦?」
「伊面有某?」
「牛肉伊面哦?」
「仲有其他某?」
「牛肉啊豬雜啊,你上次唔系食牛肉?」
「哈?你仲記得我食咩啊?好耐某過黎食窩……」
來的大都是熟客,阿姨一般都會記得每個人的喜好,習慣點哪種粉,加什麼肉,添哪個料,即使是只來過一次或者好幾年沒來的,都默默記在心裡,除非客人打算換個口味點。
有些吃了十幾年的老客,一來便像回到家門口般自在地和阿姨們拉家常。
現在搬哪住,孩子多大啦,什麼時候上國中……
如同鄰裡間瑣碎而又親近的閑談,彷彿這些年來從未間斷過一樣。
一碗粉讓人惦記了這麼多年
總會有它的道理
唐阿姨以前是賣甜品的,天氣一冷就不好賺,雖然閑時閑,忙時忙,但瓦煲粉的話只要勤做,薄利多銷,一年四季都有些賺頭。
「而且當時做粉的人很多,覺得開瓦煲粉就特別一點。」
▲佐料可選豬肉、牛肉、粉腸、豬肝
而湯底則是筒骨熬成
店裡總共幾十個瓦煲,但煲體容易開裂,阿姨們自己沿著邊上箍了一圈鐵線,延長瓦煲的使用壽命。
大多數時候都是五個瓦煲一起開火,留一個位置擱放滾燙的鍋蓋,照看火候的時候必須眼明手快,鮮紅的生肉片撇入煲內,一燙便變了顏色,生菜、豆芽、西紅柿塊兒全數滾入筒骨湯里翻騰。
粉有粿條、圓粉及伊面,我們點的是瓦煲鮮肉粿條,均勻耐煮,也因著西紅柿的鮮味,加上爽脆的豆芽,直把人吃得大汗淋漓,一掃胃中沉積了好幾天的油膩。
▲這是招牌的瓦煲鮮肉粉
而瓦煲老友粉跟平常的煮法不太一樣,需在鍋里爆炒西紅柿、酸菜、大蒜、豆豉、辣椒、酸筍,直至干香才放肉;骨湯提鮮,呷一口熱湯,粉嗦著湯汁入口,泛著甘甜回味。
▲這是有料的瓦煲老友粉
大清早的,我們的攝影師拍得久了,經不住餓吃了一煲粉,中途跑去拍了三回照片,拍完了又繼續回來,直至將湯喝到見底。
▲酸筍、酸菜、酸辣椒之類的小料
都是阿姨們自己買回來加工提前腌好的
如果你來,加料時務必記得放酸辣椒
就這麼一家開在巷子里、客人們搭著凳子吃、甚至連城管路過了都偶爾光顧的小店,生意好的時候,一天能賣三四百碗粉。
雖然我們去的時候趕巧碰上下小雨,但也陸陸續續有人扯著雨傘雨衣來打包。
一家能吃十幾二十年的小店,除了習慣,更多的應該是對一個味道的眷戀。
問阿姨打算做到什麼時候退休?
「一直做下去,做到這個地方拆掉為止吧。」
信息來源: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