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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友微文 | 小說的選擇與閱讀

2021/12/25

yidianzix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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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的選擇與閱讀

公訴部韓哲昊

韓哲昊生活照

為什麼要讀小說？

我零零散散讀過大概兩百本小說，也是一個很喜歡讀小說的人，有的人就問，讀小說有什麼用？我請各位領導想象這樣一個情景，某一天，我遇到另一位酷愛讀書的朋友，我問他讀了什麼書？他回答諾阿德·湯因比的《歷史研究》、斯塔夫里阿諾斯的《全球通史》，語氣中呢，帶著淡淡的幾分矜持，然後他開始侃侃而談書中的觀點，說了大概有10分鐘，接著他問，你看了什麼書？我回答道，《白鹿原》、《了不起的蓋茨比》，他等我發表對這兩本書的看法，我發現自己沒什麼可說的，書里的精髓很難用語言來概括，書中的內容也沒有什麼客觀的知識，他發現我無話可說，不由得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猛一下子看去，他似乎是更高效的讀書者，但，一本小說的精髓原本就在於那些無法提煉的地方，當然，我可以概括，《了不起的蓋茨比》揭示了美國夢的虛偽，這概括很正確，但有什麼意義呢？它能反映出這本小說萬分之一的神韻嘛，它不能。為什麼作者不把自己想要的東西，直接地告訴我們，或者說，為什麼作者不用一篇議論文或者雜文的形式來簡單直白的告訴我，卻採用了小說這種冗長的形式？很多時候，語言是難以完整表達一個人思想的，如果我們能將作者經歷過的東西，感悟過的事情也重來一遍，那自然是最好的，但事實上這並不可行，唯一折中的方式，是通過故事進入作者構建的那個情境之中，我相信一個好的小說家能夠在自己的故事中一點一滴注入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讀者在讀完整部小說之後，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這是通過直接閱讀直白的文字無法體會到的感覺，這就是作者在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所能傳達給讀者的最完整的表達，就像余華的《活著》，路遙的《平凡的世界》，從這樣的書中所獲得的震撼應該遠遠比一篇洋洋洒洒的論文要來得切實得多。

怎麼讀小說？

讀書無定法。讀小說這事，沒有定法，納博科夫會重視風格，川端康成會著意意境，加西亞·馬爾克思則研究這個小說是怎麼寫成的。在我看來，讀小說最好的法子是，別想太多，別預先定義，只管去讀，不要執著於從中能學到某個明確的道理或知識，妙悟於心、得意忘言。任何介紹手冊、論述和評論，都暫時別管。讀小說是一場環球旅行，而且它非常安全，不用事先知道逃生的方位，只管去體驗旅行的樂趣。至於意蘊、修辭、風格、審美、結構這些，是學者們事後定義使用的，不用一一剖開，好比吃肉不用特意先挑剔產地、做法一樣。

不以固有的價值觀評價。優秀的小說在編織一個微妙的情境，作者努力把那些用無法語言表達清晰的價值觀，固化到紙上，在進入小說世界的時候，要忘掉暫時擁有的原有的人生觀和各種成見，有的人一邊讀著小說，一邊想這個人這樣做是對的，那個人那樣做是不對的，顯然這樣在小說中獲得的樂趣將少得可憐，其實在和自己完全對立的人生觀里，也同樣含有真理，而小說就是致力於給你創造不一樣的人生體驗，它傳達的東西也許和三觀不符，但它並非是沒有價值，一個人如果讀小說的時候，不能拋開自己的成見，那他就只能讀和自己三觀吻合的東西，而這種東西又會反過來進一步加深他的成見，長此以往，他將變成一個多麼固執、迂腐的人。若能抱著通達的心態去讀它，我們就更能理解不一樣的觀點，領略不一樣的人生、欣賞不一樣的人，我們將會變得更加睿智，我們的生活也將更加幸福。

無數次，在捷運上，在公交站，甚至在衛生間里，在平淡的生活中無數個閱讀小說的瞬間，我對著紙質或者電子版的書籍，狂喜或流淚，我的心變得無比柔軟，又無比強韌，在這些瞬間我收穫了一種叫做感動的東西，這就是我喜歡讀小說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