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為習特會準備了什麼

弈圖遠望專欄 時間：2017年4月4日

毋庸置疑，本周最大事件就是全球矚目的「習特會」。這是一場承載中美關係未來走向的重大會晤。

在外界得知這場會晤的第一時間，鳳凰大參考/弈圖遠望團隊即開始了在美國的撰稿準備。本次會晤由川普核心團隊直接操刀，我們的第一篇專欄分析，看美國為這次會晤準備了什麼。

庫什納與伊萬卡在馬阿拉歌莊園。

四件大事，每一個都具深遠影響

北京、華盛頓和全世界都在期待習近平主席本周的佛羅里達之行。自從川普當選美國總統以來，中美關係的發展便充滿了戲劇性，未來方向也存在很大不確定性。美國新政府處理對華關係的開端曾一度充斥著矛盾和緊張。川普與台灣之間飽受指責的越洋電話及其利用一個原則作籌碼，試圖在貿易政策上壓迫讓步的表態，顛覆了兩國關係的慣例，也一度引起華盛頓和北京政策圈的巨大憂慮。當馬阿拉歌莊園「習特會」日益臨近時，對峰會結果的預測也眾說紛紜。

至少目前看來，雖然外界擔憂川普貿易行政命令這類動作，是否會影響會晤的「和諧」，但從華盛頓的整體氛圍和川普核心團隊的舉動來看，美方還是在努力保證峰會積極順利並有所成果。

但是，正如川普個人的情緒和行為變化始終難以捉摸，其核心團隊的行為也依然存在不確定性，這意味著「習特會」的結果存在各種可能。本次會晤可以從許多角度來解讀和展望，篇幅所限我們無法面面俱到，這裡僅強調幾點問題：首先，正如本專欄一再談到的，川普的外交系統仍未捋順，本次會晤又是一例；第二，對於美方來說，習近平此次訪問是一次摸底、定調之旅，不會將解決具體問題當做會晤目的；第三，在摸底和定調層面上，美方會將朝鮮作為具體問題的重中之重；第四，展望川普任內中長期的雙邊關係，健全有效的戰略磋商機制是否得到建立將會是一個重要指標。

會晤打破以往常規 核心團隊直接操刀

根據華盛頓政策圈內直接或間接參與此次會晤安排的人士觀點，我們可以把馬阿拉歌會晤理解為，兩位領導人相互了解彼此的非正式會面。此次會晤由川普核心團隊直接操刀，其女婿庫什納在其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結合本專欄前面的討論，川普外交系統的權力布局如果以傳統格局做參照的話，仍然沒有捋順。

這類國家元首級別的訪問，一般由國安會抓總安排，白宮總統行政辦公室的其他下屬機構根據需要和領域專長進行協同，如白宮辦公廳、經濟顧問委員會等，國務院以及其他白宮之外的部門進行配合。但是此次會晤的計劃和實施過程打破了這一常規。我們在前面的文章強調了國安會的權力與人事調整、國務院被邊緣化等問題。現在看來，川普白宮至少在某些重大外交事務上，仍顯得對傳統機制不夠信任，抑或「信任」問題只是權力分配的表象。

建立友善個人聯繫 與莫迪之旅有相似

馬阿拉歌莊園。

會晤地點選擇在川普的私人莊園，在其核心團隊來說，是為了凸顯對習近平主席個人的尊重，以建立並加強起兩位領導人之間的個人聯繫。無論從私人社交角度還是兩國關係角度，兩位領導人個人之間的友善關係對於兩國關係的未來發展當然都是極有助益的。

川普與習近平主席之前幾乎沒有交集，加之川普上台後做出了許多脫離傳統、難以預測的外交舉措，對中美關係的走向平添大量不確定性。所以首次峰會是雙方面對面摸底的機會，就像當初印度總理莫迪上任不久的印美峰會一樣。莫迪上任伊始便聲稱要打破常規、擺脫政策傳統的束縛，他本人也在美國是一位充滿爭議的角色。

我們的團隊成員曾親身參與了國安會那次峰會安排的主要工作。在會晤籌備過程中，印美雙方官員都對峰會成果的期望是相對模糊。但有一點是清楚的，白宮當時的核心目標便是確保一次至少表面看起來是和諧友好的外交活動，包括具體到了晚宴氛圍的設計、兩位領導人個人成長故事的分享、以及二人在波多馬克河畔前往馬丁路德金紀念碑時的單獨交談。這次會晤為雙方領導人相互了解創造基本條件，並為日後較為穩固、順暢的工作關係定下基調。

此外，國安會在具體的會晤進程上做了一些「留白」，一是不讓事情走得太快，為美方的應對留足餘地，二是將最為敏感的問題統統淡化處理，或僅留在美印雙方極少數人的會見中討論。正如莫迪訪美一樣，此次「習特會」的籌劃過程估計也有類似的考慮與安排。

朝鮮問題非常關鍵 會聽到川普反覆提及

華盛頓政策圈很多人都認為，朝鮮問題將成為本次會晤的首要議題，這與前不久蒂勒森對東北亞之行的重點也互為印證。

川普團隊目前仍在權衡其對朝鮮的選擇，正在擬定的一份跨部門的朝鮮政策評估報告。該報告的初稿很有可能會在峰會之前完成，內容將包含美國可在半島向「索求」幫助或提出要求的建議。

川普和他的核心團隊認為，可以在遏制朝鮮方面做的更多，這與諸多前任美國政府的立場是一致的。無論這個判斷是否正確，川普政府對此深信不疑。習近平主席在佛羅里達期間，很可能會反覆聽到川普在此問題上對美方立場與期待的重申。

對於北京最近停止從朝鮮購買煤炭的舉措，川普並不完全滿意。許多分析認為北京此舉在於展現其對朝施加影響、趨於強硬的態度。但是美方認為，由於本來就已接近從朝進口煤炭的定額，而且可能已在去年的進口中超額支付，所以禁煤本身影響可能是有限的，對朝鮮而言這一信號也是不甚強硬的。目前一些分析人士以及共和黨強硬派，正在努力敦促川普給施加更大的壓力，包括關閉朝鮮的國際金融渠道等。

共和、民主兩黨諸多分析人士一直認為，的銀行系統是平壤方面一系列強硬姿態的助力器，而可以在限制朝鮮金融渠道方面做得更多。基於目前華盛頓政策界的討論，幾乎可以肯定，川普政府將要求在制裁朝鮮方面更加積極，並更嚴格地跟蹤制裁違規者，特別是新一輪制裁名單上的公司。除了禁煤以外，華盛頓也有建議要求給施加壓力，增加航空燃油和石油禁令。

在川普的團隊看來，如何解決朝鮮問題，是其主政初期中美能否在諸多雙邊和多邊問題存在競爭同時保持積極互動、並尋找機會尋求合作的關鍵所在。

馬阿拉歌莊園里懸挂的川普肖像畫。

川普的官員對中美戰略與經濟對話持否定

除了具體議題之外，川普政府部分人士在建議，川普政府和在戰略層面上協商建立新的雙邊對話機制，以取代歐巴馬時代的中美戰略與經濟對話。一些川普政府官員對中美戰略經濟對話明確表達了否定態度，甚至有部分官員對長期以來中美貿易關係「滅火器」中美商貿聯委會也心懷不滿。他們抱怨這些機制發展得過於冗雜，其作用卻通常只限於口頭交流對話，無法產生真正的「成果」。

當然，大部分參與過這些機制運作的人士，對於類川普政府出現的這些負面聲音是強烈反對的。針對質疑，這些參與者認為該機制至少在一方面起到了積極的作用，那便是提高了美國政府對兩國關係相關信息的統籌處理和理解能力，降低了因為部門和官僚利益、文化習慣而導致的決策統籌缺失。而這無疑有助於中美建立了更全面和更具戰略性的雙邊互動。

（弈圖遠望團隊：團隊成員包括多位歐巴馬任命的前政府中高級官員、知名國際智庫亞太事務負責人、跨國銀行戰略策劃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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