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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論導向]《閃光少女》致歉,下跪的有意義嗎?

《閃光少女》「下跪致歉」海報

在上映多日而水花平平之後,電影《閃光少女》的主創團隊向公眾下跪致歉。

說來是致歉,其實也是宣傳的手段之一。幾個人一排,紛紛舉著A4紙遮著臉,赫然上書「排片是我要的」、「海報是我畫的」、「宣傳稿是我寫的」等等,表達的核心思想就如同那一條致歉微博的內容,錯都是「我們」的,「請不要因為我們的失誤而錯過一部好電影」。

失誤了嗎?當然是失誤了。電影的編劇,同樣也是《失戀三十三天》的編劇鮑鯨鯨在知乎寫下長文,訴說這個想法從無到有的始末,描述投資方江志強如何滿懷希望地說「二次元很酷,我們努力跨進來」、「我們是做電影,不是賣電影」,熱忱如此,初心如此,聽起來就兼具燃點與淚點,如同朋友圈十萬加的爆款文章一樣直擊人心。

作為一部結合了動漫、暗黑、宅男、民樂、西洋樂等等元素的青春電影,《閃光少女》對二次元文化抓的不能更准,然而,相較於它在下跪風波之前,聊勝於無的排片量和宣傳,很顯然,以其本身的新奇程度和劇本質量,有點像日系熱血校園片,又有點像早兩年大火的港產電影《狂舞派》的風格作為支撐,既然年輕是最大的本錢,在國產電影的大框架下,《閃光少女》本應該是一匹黑馬,在暑期檔,吸引大批宅男宅女,A站B站的擁簇著們蜂擁而至。

不過,不可否認的現實是,排片量僅6%,主要靠低廉的票價和大眾觀影后的口耳相傳。有記者吐槽映后採訪,「發現大家對陳奕迅的客串一無所知,陣仗最大的宣傳是在高校選拔,但至今不知這些閃光少女姓甚名誰在哪發展」,是的,電影的最後,民樂與西洋樂鬥法,並取得勝利,陳奕迅飾演的文化局主任的女兒,成了離經叛道的女主角的師妹,男主角表白成功,是扎紮實實的開心大結局,但是呢,換言之,一部最話題最in的電影,分明講述的是新潮對傳統的挑戰,用的卻都是老一套的宣傳策略,哪怕是下跪道歉的最後一搏,就算是再調侃也好,也是拾早前《百鳥朝鳳》之牙慧,依然沒有突破,依然沒有努力,而對此最常見的解釋是,當二次元遇上民樂,小眾電影本來就難做。

那麼問題就來了,二次元還是小眾嗎?問問二十歲以下的少年們,恐怕讀散文小說的遠沒有看動漫玩cos的多,翻翻社交網路,似乎真實「三次元」的人事物之外,其他一切都可以歸類為二次元,許多人表面上不動聲色,微博上哈哈哈哈或者日日刷屏,他們不都生活在你我身邊嗎?再說,如果《閃光少女》算是小眾,那麼同期上映的《明月幾時有》呢?儘管有周迅霍建華彭於晏加持,這部講述抗戰時期的東江縱隊,這一段鮮為人知的真實歷史的片子,導演許鞍華苦心雕琢,口碑也未必盡如人意,且排片量日趨邊緣,他們出來道歉了嗎?不僅沒有,被問起可能會遇到的種種審核,許鞍華甚至對媒體說,「大不了就不拍咯,不是每一部電影都要拍的」。

當然,這樣大家才有的底氣,稱得上鳳毛菱角。早前在香港書展聽台灣小說家朱天心和文化評論人梁文道的對談,朱天心說身為小說家,有時候好慶幸,因為每每看到好友,導演侯孝賢籌拍一部電影,苦心積慮地計算投資多少,怎樣收回成本,需要多少觀眾滿票進場,為此要找那些明星大咖,再回想自己,同樣是建構一個虛擬世界,卻只需要一張紙一支筆就夠了——侯孝賢尚且如此,欲帶皇冠,必承其重,想必這也是電影的獨特之處吧。

因此,就算下跪道歉,成功為電影博得了一波關注,也並非是什麼多麼值得驕傲的事情。如鮑鯨鯨所引述的江老闆所言,電影不是街市上的商品,需要敲鑼打鼓地去賣,為了售出去,不惜一哭二鬧三上吊,恨不得把觀眾拉進電影院,哪怕僥倖成功,也簡單粗暴得有些吃相難看。

所以,不妨再看看同樣厚積薄發,「逆襲」創造奇迹的作品,2015年的動畫片《大聖歸來》,是如何藉助口碑四兩撥千斤,甚至還催生出了百度百科中「自來水:電影《大聖歸來》影迷專用名稱」這樣的詞條,《閃光少女》倘若絕處逢生,並不是沒有可能,但如此一跪的功效有多少,依然只能打個問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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