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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梵高」臨摹梵高10萬幅 畫價從130元漲到1.2萬

趙小勇

近日,紀錄片《梵高》獲北京國際電影節最佳中外合拍長片,影片先後在歐洲多國上映。

這部電影的主人公是「油畫第一村」——深圳大芬村的畫師趙小勇。從1997年開始,來自湖南邵陽的趙小勇臨摹了超過10萬幅梵高的作品,他也因此被稱為「梵高」。對於這個稱號,趙小勇欣然接受。這部紀錄片的獲獎,讓趙小勇再度「火」了起來,如今他的畫,從過去的幾百元,上漲到最貴的1.2萬元。

「現在我一般不動筆,因為畫一幅1平方米大小的畫,都值4000元呢。」趙小勇笑著說。

然而如今的大芬村,畫師和畫廊都比鼎盛時減少了一半。靠臨摹梵高的畫,趙小勇已經沒法過日子了,他開始轉型做原創,「畫師們必須走原創之路。這也是這部獲獎電影對這個行業的啟示。」

臨近大芬村,「世界油畫,大芬」幾個大字格外醒目。大芬村裡有密密麻麻的畫廊,趙小勇的畫室就在大芬村九巷。他身穿一件背心,看起來有些清瘦,頭上的白髮格外顯眼。

起初一年沒賣出一幅畫

畫室擺滿了趙小勇臨摹的梵高作品:《星空》《向日葵》《咖啡廳》,看起來像一個陳列館。他的妻子鍾早春正忙著臨摹一張風景畫,這些年,究竟臨摹了多少梵高的畫,鍾早春已經記不清了。她可以一邊在畫布上畫《向日葵》,一邊看電視劇《歡樂頌》。

這間畫室大約有20平方米,木質的房梁晾著很多剛剛做好的畫,油彩的氣味在悶熱的空氣里蒸騰,似乎快要燃燒起來。記者待了半小時,就有些受不了了,但趙小勇和鍾早春早就習慣了。「我們忙起來,一天要工作15個小時,甚至通宵。別人說我們身上有一股顏料味,但我們自己聞不出來。」

1972年,趙小勇出生於湖南邵陽農村,家中二哥從小喜歡畫畫,趙小勇常在一旁看。1987年10月,國中畢業的趙小勇來到深圳打工。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藤籃廠給樹脂做的人物上色,後來他又去了龍崗一家陶瓷工藝品廠工作,每月有1200元的工資,這讓趙小勇很滿足。「當時普通工人的工資才600元」。

一個偶然的機會,一位湖南工友跟他說,他的哥哥在大芬村畫油畫,要帶他去開開眼界。

趙小勇形容自己第一次到大芬村的感覺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他第一次見識了油畫創作的全過程,這對他觸動很大。1996年底,趙小勇決定到大芬村闖蕩。他一開始和老鄉張正京合租,張正京在大芬村畫油畫已經有十多年了,趙小勇的油畫技法就是跟他學的。他提醒趙小勇,「你可能一年都沒有一單生意,要坐得了『冷板凳』。」

趙小勇形容那段日子清苦而充實。每月房租200元,他付100元。兩人擠在一間不足15平方米的小房子中,天氣太熱,一晚上要洗5次澡才能睡著,趙小勇有時索性不睡覺,從中午11時起床,一直畫到第二天的凌晨4時。

大約半年後,他出師了。從張老師家搬了出來單做,在大芬村租了個月租300元的單間。但一年內,趙小勇一幅畫也沒有賣出去,他窘迫到吃飯的錢都沒有。只好跟張正京借錢。後來,張正京給趙小勇指了條明路:專畫梵高的畫,因為梵高的畫訂單多。那半年,趙小勇每天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臨摹梵高的作品,《向日葵》《咖啡館》《星空》,他畫了上百幅。

趙小勇的妻子鍾早春也是一名畫工

28分鐘畫好《向日葵》

趙小勇背著自己的畫,到當地畫廊去推銷。「有一個香港畫商姓高,他看我每次都去,終於收了我兩張畫,當時的行情,50×60cm的150元一張,我要價130元。他買了我兩張畫。」

這位畫商給趙小勇的最大訂單是20幅,要求他一個月內畫出來。從無人問津到訂單燙手,那段時間,他和老婆每天上午10時開始,光著膀子在畫室內揮汗如雨,一直畫到第二天的凌晨三四時。為了提神,他有時一天要抽兩三包香煙。

從2000年開始,趙小勇的訂單像潮水一般湧來。2000年4月,最多的時候,他的訂單達到2000多幅。直到這時,他才知道,他認識的這位香港畫商是「做大買賣的」,他從大芬村收走的畫,基本上都出口到了歐洲。大訂單也意味著單靠趙小勇兩口子已經無法完成。從2000年底起,他開始帶徒弟,包括自己的弟弟、小舅子都成了他的學生。最多的時候,他一共收了9個徒弟。他租了兩套房,妻子做飯,給畫工包吃包住。

其實,鍾早春是他的第一名弟子。經過一個月的培訓,她就能承擔調顏料和打底的工作。作畫中的一些基本程序,比如鋪底色等,他會承包給周圍的畫工,於是他成了小老闆。他的妻子專畫《星空》《向日葵》;弟弟專畫《咖啡廳》;小舅子專畫《自畫像》。

當收到6位數的定金時,趙小勇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生平頭一回體驗到賺錢的酣暢淋漓。

趙小勇說,他一開始甚至連梵高是誰都不知道。「那幾年,我幾乎把梵高所有的作品都畫過了。《鳶尾花》《向日葵》我都畫了兩萬幅。直到現在,我畫梵高的畫從來不用草圖,可以直接在畫布上落筆。訂單最多的時候,我一天差不多可以畫10幅梵高的畫。」趙小勇邊說邊向記者表演了現場臨摹梵高的《向日葵》,28分鐘,他便畫好。22分鐘之內,他又完成了梵高的一幅《自畫像》。

畫師要成功分三部曲

紀錄片《梵高》封面

趙小勇在自家窗戶外掛了「專畫梵高」的紅色廣告牌。在整個大芬村,畫梵高作品的不下20人。

在趙小勇看來,大芬村是個好地方,但也非常殘酷。好處是市場培育起來了,經常有人來收畫,只要畫得好就能養活自己;殘酷在於競爭激烈,如果畫得不行,最終只能是賠光本錢後走人。「在大芬村,雖然誰也不敢說自己是高手,但如果能堅持5年以上,就已經算是高手了。」

2005年時,世界上70%的油畫來自,油畫的80%來自大芬村。從2006年到2008年,大芬村每年的出口額達到12億元。趙小勇將大芬從業者的發展路線總結為「三部曲」:從畫工出來,跟著師傅學習一年,可以出師了;積累到一定程度成為畫師,可以接單了;接到一些單可以找人打下手了,然後再成立畫廊,再繼續把畫廊做大成企業。

但從2008年開始,畫了十多年梵高作品的趙小勇突然發現,訂單開始驟減60%,到了2009年,沒有一個訂單,「一下子感覺掉到了冰窖里」。

訂單的減少,在趙小勇看來這是早晚的事。更關鍵的是,噴繪技術的引入降低了作畫成本,也拉低了大芬油畫村的檔次。因為噴繪一張畫,只要100元不到,而手繪的一張畫,至少要300元。

趙小勇說,到了2012年,大芬村的畫工較頂峰時期銳減了50%以上。如今跟他同一批到大芬村的那些畫師,所剩的已不到10個人了。趙小勇也逐漸將主營業務轉移到了浙江。如今,他在寧波也開了一間畫廊。「在那裡,我的一幅高仿畫可以賣到1.2萬元,至少也有8000元。」

歐洲之行

看到真跡激動落淚

隨著《梵高》的獲獎,趙小勇的名氣越來越大,有趣的是,他的畫是按面積計價的,「在廣東這邊一平方米要3000元,在浙江那邊是4000元。最貴的一幅畫可以賣到1.2萬元。」

趙小勇說,這部以自己為主角的電影之所以能在國內外獲得多個大獎,是因為內容真實、震撼,而且「油畫第一村」的地位擺在那裡,「我是這部電影的主角,也是大芬村畫師的代表,通過我的故事,能看到大芬村的成長經歷。經濟現在全世界都關注,所以這部電影火了,我也火了。」

臨摹了一輩子梵高的作品,趙小勇在2014年終於有機會見見梵高的真跡。2014年8月,在《梵高》導演余海波的陪同下,趙小勇終於去了荷蘭阿姆斯特丹,他在梵高博物館旁邊的紀念品店裡看到了自己的畫,激動地沖了過去,也遇到了跟自己合作多年的荷蘭商人。

趙小勇的心情很複雜,因為一張大幅的高仿作品在德國、荷蘭等地可以賣到一千多歐元,但很多畫工得到的僅僅是200元人民幣。

在梵高博物館,看著自己臨摹了無數遍的《星空》和《咖啡館》真跡,趙小勇忍不住落淚,他感覺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止了。「不一樣,還是不一樣,顏色有差別。」他自言自語。

趙小勇歐洲之行的最後一站,是在法國南部的阿爾勒,梵高曾經生活和創作過的地方。他在梵高曾經畫過的咖啡館前當場憑記憶畫了一幅,引來很多客人和路人駐足圍觀。最後,他把畫送給了咖啡館的人。歐洲之行結束后,他馬上提高了出口仿作的價格,「我畫了20年了,應該有這樣的江湖地位了。」

這次歐洲之行對趙小勇觸動很大,「我花了20年臨摹的所有作品,都不及一幅真跡的價值——不是價格,而是一種藝術的價值。原創的意義是無價的,任何臨摹都無法與之相比。」

趙小勇說,那種一幅畫一天重複畫幾十張的生活自己也膩了。現在他一天就畫一幅兩幅,有時到了第二天,怎麼也不想再畫。趙小勇想轉型做原創:「大芬村要『活』下來,畫師們必須走原創之路。這也是這部獲獎電影對這個行業的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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