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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有一切你要的美和精神之氧

西藏,有一切你要的美和精神之氧

【深度好文】精神的西藏

1996年、2006年、2014年,筆者先後三次進入西藏。這是第一次進藏后寫的獲獎散文:

圖文原創: 登圍牆

走出越來越物化的現代工商城市,穿越崑崙唐古拉,走向地球第三極,人世間碩果僅存的精神聖地——西藏,我迷醉了。

我彷彿走進了一首充滿隱喻而又簡約的詩中。當我回到熟悉,實則陌生的城市,當我如滴水般融入人海中,在如潮市聲的背景下,我迷失了,快速而不自覺。而西藏,那遙遠的靈化的西藏,為何總要不時作為一串寓言式的啟示,走向我?

一直都在享受現代工業文明之實惠的我,明知西藏也有不盡人意之處,比如荒涼比如貧瘠比如閉塞,但為何還要那麼神迷西藏?

在西藏,我象所有的人一樣,感覺最缺的是氧氣。沒有人不珍惜氧氣。那裡的空氣卻天堂般明凈曠遠,清爽空靈,毫無污染,散發著佛的氣息。當我回到氧氣本應充足得無知無覺的城市,我卻發覺我們才是真正地缺氧:汽車尾氣,煙囪廢氣,到處烏煙瘴氣,霾霧籠罩。成千上萬的人在世紀末混濁不堪的光化學煙霧下反覆吞吐,如即將乾涸的水塘里張嘴之鯽,苟且偷生。氧吧(據說可以邊喝酒邊吸純氧的酒吧)首先出現於現代大城市,而不是西藏,大概不是偶然的吧?

在雅魯藏布江畔等車時,我們曾走近江邊,觸摸江水,用它源於冰雪的歌聲灌洗我們被城市噪音污染已久的耳朵。烈日當頭,四周除了江水的喧騰,寂靜如太古,我感覺象過了千萬年一般。我深愛這種黑白照片一般的純靜狀態。我們浮躁騷動的靈魂太需要這種寂靜了。錢鍾書先生在《一個偏見》里寫道:「寂靜可以說是聽覺方面的透明狀態,正好象空明可以說是視覺方面的靜穆。寂靜能使人聽見平常所聽不到的聲息,使道德家聽見了良心的微語,使詩人們聽見了暮色移動的潛息或青草萌芽的幽響。」

我們太缺少寂靜。老子莊子們要是誕生在現代人聲如潮的都市,還會有那些關於宇宙和人生的大徹大悟的思考嗎?假如那些謀財害命的歹徒們,比如謀財害命的兇手,事先都到這樣的神山聖水面前聽一聽自己的「良心的微語」,世上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無辜的生命死於非命了。

在西藏,我們總會感覺到這裡最多的是陽光和陽光一般的微笑。如雪蓮般綻放的微笑,抵抗著雪域高原的嚴寒。這種張眼可見、閉眼可感的純而又純的微笑,具有很強的傳染性。人人都不自覺地以笑代言、以笑溝通,在這裡找不到惡言相向、怒目相對。走進藏民家,我們感覺到彼此的歡聲笑語象青稞酒一樣醇烈;街上隨便一個踩三輪的,我們問他多少錢,他總會笑問:你說呢?中巴上那位花甲喇嘛臉上浮現的佛一樣的微笑,至今令我還有一種望見天堂之透光的回味。人情的溫馨,人性的至真至美,都通過微笑,直照人心。整個西藏就是被微笑照亮的。在這種微笑的沐浴下,我們感覺萬物皆新,萬象皆美。受了熏陶,我也漸漸微笑多於言語。

當我們從西藏返回這熟悉的城市,我對陌生人微笑,他們都很警惕,也許他們會以為我頭腦有問題,也許以為我笑里藏著企圖。多情應笑我。原來我們早已不習慣真誠地微笑了。「新人類」的臉上更多的是麻木或者陰天,都夠COOL的。當然,笑聲還是不絕於耳的,比如打電話打大哥大時的嘻笑,面對上級時的媚笑,風騷女子的調笑。不過,這已是另一種笑了。

從日喀則返回拉薩的路上,在我們坐的中巴里,全是年青的康巴。我們和他們交談,他們只是笑,講不出幾句漢語。但他們那些散發著泥土芬芳的歌聲,卻為我們顛簸的旅程增添了不少歡愉。一會兒我左邊的同座的青年對著窗外的山川拖腔拉調,一會兒我右面靠窗的姑娘淺唱輕吟,一會兒坐在後排的康巴長嘯而歌,一會兒是他們不約而同的合唱,反覆詠嘆。他們無拘無束,自然豪爽。他們發自內心肺腑的「呀——啊——」無詞歌,在空中打著旋,迴腸跌宕,悠遠憂傷,表達了他們對「天戴其蒼、地履其黃」的大自然無限的熱愛和眷念。

在我聽起來,這內容簡單寓意無限旋律起伏的恣肆清唱,早已和大自然融為一體了。這已不象人籟,簡直就是天籟之聲。此音只應天上有。而我們的那些藉助聲光化電的卡拉OK、那些「對你愛、愛、愛不完」的虛情假意的鐳射金曲,卻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在我現在的城市,這擁擠的一隅,有一點可憐的綠地,都被插上「嚴禁入內」醒目的告示牌。這常常令我想起西藏。在西藏,隨處可見廣闊的天地中休閑的人們。無論溪邊河岸,樹下草地上,還是家居的庭院里,林卡中,都有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三五成群,圍圈而坐,自然隨意,一邊喝青稞酒,一邊聊天,或歌或舞,或遊戲,其樂融融。在拉薩河邊的鵝卵石灘上,也有很多人合家而出,在河邊洗頭刷衣。五彩的衣服展在石頭上曬,老人們在喝酥油茶,母親們給女兒們搔癢找頭屑,男孩子們在岸上放風箏。

在西藏第二大城市日喀則,在雅魯藏布江支流年楚河邊,我們看到了比修拉的名畫《大碗島上的星期日下午》更生動豐富的畫面:象集市一樣,散漫成群。悠閑自在的人們,或露肩或挽褲腳,寬衣解帶。要麼洗刷衣襪,要麼躺在毯墊般的草地上,要麼席地而坐,喝茶飲酒談天論地。從哲蚌寺步行回來的五公里路途中,我們見到公路邊青草地上,帳篷象蘑菇一般五彩紛呈。路邊停靠著各式車輛,有吉普、豐田、大卡車、手扶和腳踏車。陽光朗麗,牛羊在遠處靜靜地吃草。歌聲笑聲不斷從帳篷里飄出。我們經不起誘惑,走入帳篷群里。藏族同胞露出陽光般的微笑,邀我們入帳篷,讓出最好的位置,遞上青稞酒。藏族小夥子彈起他的六弦琴,歌聲飛揚,笑意蕩漾,人情濃烈。

出來的時候,我雙頰灼熱酡紅,我被這樣的人間天堂深深地感動,駐足而忘返,真想永遠迷醉此中。他們才是真正懂得享受自然享受人生和天倫的民族。我一直羨慕藏族人民這種不花錢卻又其樂無窮的休閑。掙錢掙得天昏地暗的人們,是否從中得到一些啟發?

在缺氧的西藏,最不缺的就是宗教和信仰。宗教和信仰就是藏民的氧氣和水,須臾不可或缺。宗教在路上走,宗教在山口橋頭屋頂飄,宗教在歌中唱舞中跳,宗教在天空盤旋,宗教在節日里狂歡,宗教在無數雙眼睛里閃爍。我看見佛像前的木板被朝拜者的身體磨得深陷下去,油光滑亮。我看見圍繞著寺廟,信徒們沿著順時針方向,或緩步,或急行,或磕著等身長頭蠕動,嘴上念著六字真言,一圈又一圈,不知疲倦。在許多滄桑而虔誠的面孔中,我看見一青年婦女,眼神里跳著祈望的火花,懷裡抱著的不足歲的娃娃,眼巴巴含著母親敞開而隨步擺動的乳房。她無數次疾步繞行,孩子在懷裡睡著了,她還在無止盡地走著。那些真誠的足音,整整在我耳畔響了許多天,震懾了我整顆心。

在拉薩的林廓東路邊,我們在吃早餐。在人來車往的街道上,我們親眼見到兩名藏民男前女后地磕著長頭。他們雙手合掌高舉過頭,然後降至鼻尖、胸口,身體迅速前撲,雙臂前伸平放在地上,全身匍伏,然後劃一記號,起身,跨前兩三步到記號處,再重複以上動作。他們一絲不苟,任憑時尚和現代的東西在身邊一閃而過,他們的心不為之動,信仰不為之變,依然我行我素。

據說他們中許多人還是從四川、青海、甘肅等地一步一個長頭磕到拉薩,歷時一年或數年,許多人最後傾家棄產,沿途乞討。所以在拉薩乞討的人很多。他們往往因朝聖而傾其所有,最終除了信仰便身無分文。這些乞討的人總令我敬佩。他們是精神的富者。我不想對這些信徒說長道短地評論,但他們的虔誠確實令我感動無言。在這個世上最惡劣的自然條件和生存環境中,他們仍對自然感恩戴德,用他們的宗教信仰支撐著整個人生。

在我們這個難得真誠、信仰早已支離破碎的「唯物」「唯金」的后工業時代,我終於看見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純粹靠信仰而活的人。他們用自己的身體,一寸一寸地丈量著通往終極的無窮路。西藏就是這樣,全民信教,人皆好佛。宗教世俗化,世俗宗教化。人們都只關心自己的內心。

在西藏,無處不有經幡(風馬旗),無時不聞六字真言,無法不見喇嘛。那裡的一切似乎都具有一種佛性。天,是佛教的碧藍;湖,是佛教的澄徹;草木,是佛教的翠綠;大地,是佛教的明黃。連空氣都有佛教的節制,連扎什倫布寺的狗都有佛的氣質,(拉薩市的蒼蠅都總是盤旋於空中不肯輕易下落,不知是否也受了佛的熏染?)佛的眼睛無處不在,誰又會做壞事呢?整個西藏都達到了佛的高度,靈魂也就自然達到了一種高「海拔」。

在藏傳佛教的影響下,民風純樸無邪。河畔路邊的東西據說放幾天也無人偷,寺院黃金萬兩通常也無人盜。他們講報應、積善果、戒五毒。那次從海拔44OO米的聖湖羊卓雍措坐車下山時,我就看見剛才還在吃快食麵的藏族司機的女伴,卻拿出不少「旺旺」雪餅,分成許多小包從車窗投向路旁歡呼的孩子們。象這樣人性至善的一幕,在西藏是隨時隨地可見的。大家都在施捨。每一個藏族人一生都在默默地做著好人善事。

而在我們文明的城市裡,誰要稍做多一點好事,新聞媒介就會象發現稀有金屬一樣追蹤報道,大肆宣傳。

於是我想到,我們的社會除了需要法制(強制的外在制約),還應該人人有所信仰(自發的內在要求)。換一句話說,人們應該還需要一種內心的「鞭子」。

對於西藏,我有太多的話要說。西藏正在告別古典的情境,走向文明。西藏將離我們更遠,還是更近?

西藏西藏遙遠的西藏

多少次我的夢

五體投地磕著長頭

去尋找我的寺廟

我精神的布達拉宮

文章后話

登圍牆寫的《精神的西藏》發表於1997年6月25日《羊城晚報》花地版,並且獲《北京文學》月刊和老舍文藝基金會聯合舉辦的「首屆老舍散文大獎賽」優秀獎。並收入《首屆老舍散文獎獲獎作品》一書,由台海出版社結集出版。節選成《看西藏人休閑》發表於 1999年7月2日《南方周末》。

評論摘選

好心情:用細膩的筆觸,記敘下西藏之行的見聞與感觸,更多的是來自內心的讚歎與叩問。西藏這一神聖的一方,有著其獨特的魅力與底蘊,這些,都是傳承下來的最原始的本真。隨著時光的變遷,漸漸地融入了不少的現代氣息在其中。誠如作者所言:「對於西藏,我有太多的話要說。西藏正在告別古典的情境,走向文明。西藏將離我們更遠,還是更近?」欣賞帶著讓人沉思的遊記文章,薦賞。

天使:力頂! 你用細膩的文字,描述了一個天堂,真不知道何時才有機會去看看我心中的西藏

春堤曉星 :當我回到氧氣本應充足得無知無覺的城市,我卻發覺我們才是真正地缺氧。」現代人痴迷燈紅酒綠的紛圍,殊不知自然的空氣正摻和著雜質。問好!

依偎在你臂彎:西藏,對於人們來說有種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覺,它神一樣的精神支柱在世界的頂峰。不僅擁有珠穆朗瑪峰獨特的奇景,永遠最原始的生活方式,擁有宗教信仰最濃厚的文化精神,這一切,不僅使西藏成為最受嚮往的地方之外,最總要的就像你說的,在哪裡可以擺脫都市的吵鬧與宣洩,最重要的是我們的精神也可以在這裡得到一定的啟發。

文弱書生:西藏一直是我夢想的地方,不僅是因為這些,最重要的是那裡是個沒有人可以打擾的地方,更是個寫生的好地方。我不喜歡時時刻刻都呆在吵鬧的地方,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寫自己喜歡的詩歌和散文,過自己嚮往的地方。 謝謝你,給了我西藏最全的美景。

陳國亮: 我們的社會除了需要法制,還應該人人有所信仰,嚮往西藏,那種信仰,那種是人間而非人間的境地,問好朋友,欣賞!

心香裊繞:精神的西藏,有著專註的思想和信仰,藍天白雲碧草凝結的自然情結,鋪敘了那裡纖塵不染的精神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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