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華出演《拆彈專家》的警察：用犧牲自己保住同伴和整條隧道

劉德華《拆彈專家》劇照

每隔幾年，劉德華就要拯救香港一次。換句話說，劉德華就像柯南，一演警察，危險就會出現。《風暴》炸中環4年後，劉德華在《拆彈專家》中飾演一個拆彈專家，然後愛玩炸彈的恐怖分子就把1000公斤C-4炸彈放在了紅磡海底隧道兩頭，給他出了個大難題。

比這更大的難題是，到底要不要讓劉德華死？（你死不死啊？）死，不夠happy ending，觀眾看著堵心；不死，也會有人抱怨，主角光環，都是套路。這次編劇&導演邱禮濤處理得不錯，劉德華壯烈犧牲的整個過程都是令人信服的。

《拆彈專家》中的劉德華作為拆彈專家，每次面對炸彈威脅，優先考量的是制定方案，如何犧牲最少的前提下保全更多人命。電影中幾次詳細描述的公眾場合拆彈過程，包括對於不能清場就不能拆彈這個「規矩」的表現，都體現了這種嚴謹理性的思維。

但另一方面，這又是一個無法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片中劉德華有句台詞是」拆彈不是你想做就能做，是要上天批准的」，意思是就算做好完全準備，也有可能在最後一秒出錯。兩個極端的邏輯交錯之下，《拆彈專家》給劉德華的人設為專業、冷靜、樂觀又具有冒險和犧牲精神。隨後層出不窮的危機中，導演邱禮濤一直不斷加強表現這個人設，以及他做出選擇時的情緒情感變化，讓觀眾對他的處境漸漸感同身受。

比如開場鋪墊劉德華如何與姜武的匪幫結下恩怨，重點突出劉德華是因為不忍再有同僚被殺，不惜暴露身份，抓捕了姜武的弟弟。這也成為了十年後紅隧事件的一個直接導火索。

十年後，姜武回來報仇，用炸彈戲耍劉德華，放在廣場上的炸彈定時器被擋住，警察好友問劉德華打算怎麼辦，劉德華說打算走近看看，最終手動接觸危機。緊隨起來的第二個炸彈沒有給他那麼多時間，劉德華和警察好友開著車一路漂移，把炸彈扔進了維港。扔進去前幾秒，劉德華還有心情給炸彈拍了照。這些都和以往的港片不太一樣，警察有勇有謀又不失人情味，更讓觀眾覺得親近。

此外還有感情線。是的，這次劉德華又有感情線了，而且還有船戲，近景特寫中能看出天王保養得真不錯。雖然這次宋佳依舊是「超人女友」，負責被綁架，給「超人」添亂，不過人設也不算符號化。劉德華的另一個警察好友因為爆炸死在她面前，剛離婚的她恐懼了退縮了，劉德華非常果斷且淡定地提出結束這段感情。相比山盟海誓、情比金堅，成年人的世界更多是無奈和放棄。這些細節也加強了劉德華「普通人」的屬性，而不是一個無所不能的超人警察。

真正進入紅隧危機中后，劉德華的每一個選擇，都牽動著觀眾的心。被困在隧道中的小警察身份被發現，姜武讓他綁著一身炸藥走出來，劉德華使勁渾身解數再無辦法，強打精神沖小警察大喊，「你是警察，你有責任，不要靠近人群，不要靠近車群」，扭曲的臉上都是無能為力的痛苦。這一刻是影片的一個小高潮，既展示了警察這個身份必須承擔的責任，也表現了警察作為一個普通人所能做出的犧牲。很久沒有在港片中看到這樣矛盾的時刻，警察抓賊的故事，不再是簡單的娛樂感官刺激，而是能夠令觀眾對於能力與責任有所觸動。

接下來是宋佳被姜武利用再次戲耍了劉德華。劉德華救下人後，徹底認同了自己的處境，做好了赴死的決定。他背著炸彈衝進隧道，衝散了雇傭兵，讓飛虎隊得以攻進去解救了部分人質。劉德華的能力依然是有限的，他跌跌撞撞地跑過隧道，沖向姜武，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起爆器被毀，爆炸啟動，卻無從停止。最終他必須面對堵在紅隧兩頭，各裝了500公斤C-4炸藥的卡車，做出自己的決定。

至此，這已經不是一個關於英雄如何憑藉智慧、勇氣贏得反派的故事，到底是剪黃線還是剪紅線也無關運氣，更沒有最後一分鐘營救。劉德華的選擇，只關乎一個人在這生死攸關一刻，是否能夠克服恐懼，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更多人的生命。這是一個很古老的道德命題，沒什麼標準答案，每個人一生中也沒什麼機會面臨這種選擇。

最終劉德華選錯了，犧牲了，卻保住了自己的同伴和整條隧道。這並不是一個典型的最後一分鐘營救，也不是一個典型的主角光環時刻，一個生命的逝去和整個香港的安全，在這一刻，擁有同樣觸動人心的分量。一部商業片本來不需要背負這麼沉重的命題，但是《拆彈專家》在娛樂之餘，能夠舉重若輕地提出這種思考，實在驚喜。（文/陳小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