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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貧路上的『娘子軍』

第一次聽到把我們7個人分到白河縣構扒鎮黑龍村,我還有點怯生生地不敢前往,黑龍——多霸氣的名字!唯一一個男同志——50多歲的劉叔和我們6個女同志組成了一個工作隊,離開了單位的大集體,被分到另一個村去開展脫貧攻堅工作,大家的心裡多少有些情緒低落。

我們給工作隊取了個名字——黑龍娘子軍,每人負責7戶貧困戶,脫貧時間是2019年,未來三年我們都是這個村的「親友團」。駐村領導是構扒鎮紀委書記,一個非常負責又敬業的人,他詳細地給我們交待了工作細節及要求,並安排村組長帶領大家到每一個貧困戶家走訪,連續一個星期,我們大家都在跋山涉水、翻山越嶺、入戶調查、採集信息。

我的貧困戶住在7組的大山上,為了少曬太陽我們早上6點就起床,吃了早點就出發,走在茂密的叢林里,頭頂是被參天大樹遮擋的一線天,腳下是彎彎曲曲長滿雜草的泥巴路,早起的鳥兒在枝頭盡情放歌,是在為我們的貧困戶高興嗎?一路上,朱書記給我講各戶人家的困難,及村上其他貧困戶的典型難題,順便也告訴我莊稼地里的事,儼然是一個農村工作的「老把式」。

爬了50多分鐘山路終於到達,這裡山高雲淡,空氣清新,極目遠眺可一覽眾山之小,感受天下第一家,令人心曠神貽。山腳下住著十幾戶人家,都是年代久遠的土坯房,大多數都是危房,牆頭裸露的泥巴已被風化的凹凸不平,隨時脫落的樣子,牆頭的裂縫像是在疾苦歲月里飽經滄桑的傷疤,令人心生憐憫。人們都在莊稼地里忙碌著,這是一片肥沃的黑土地,綠油油的禾苗在晨光中茁壯生長,微風吹來一片片綠浪湧起,庄稼人的身影時隱時現,遠遠的聽見他們一邊種地一邊交談的聲音,羨慕這一片世外桃源的景象,過著自給自足的日子。

李文貴是一個低保戶,一個人住在半間已成危房的土坯房做卧室,半間用竹子和木頭圍成的牆做廚房的房子里,屋裡坑坑窪窪,沒有多餘的凳子可以坐下來,我們就在院壩里搬來了鄰居家的椅子,李文貴搬出他唯一的傢具---一張60多厘米的漆黑面板的小木桌子,我就爬在這張桌子上記錄著他的詳細情況。

這是一個勤快的老人,門前的葡萄架上結滿了一串串翡翠一樣的葡萄,葡萄架下面養著10多隻雞,房屋左側的木棚里還養了20隻羊。50多歲的他一個人種著三四畝地,一畝多的甘蔗,兩畝玉米和紅薯,還有一些菜地。每年種的甘蔗都用來烤酒,賣掉一部分,留一些自己喝。高興之餘,他跑進屋去把去年釀的酒拿出來請我們品嘗,朱書記當場就與他對飲,我不會喝酒,但能聞到一股醇香撲鼻而來,忍不住也抿上了一口,一股清冽幽然入喉直抵心田,幽沌的香、微微的甘甜、凜冽的辣、燃燒的感覺瞬間遍步全身。

他告訴我,他目前的生活還過得去,現在國家的政策好了,擔心我們窮苦百姓生活沒著落,讓我享受了國家低保金,怕我們住在這老房子里危險,就修建了安置點的樓房給我們住,連看病國家也給報銷,有生之年真是享福了,能自力更生我就盡量努力,不給政府添負擔。當我問到他有什麼要求時,他說:「唯一的要求就是年底的時候,我那20隻羊的銷路沒著落,我們這山高路遠,有東西變不了現錢,自己又吃不了那麼多,希望你回城裡多幫我宣傳宣傳,我這20隻放養的羊年底不愁銷路,我的收入也就有了。」我滿口答應了老人的要求。

王宇全的妻子早年患有先天性精神病,離家出走一直未歸,他獨自一人撫養著兒子,為了供兒子在縣城上學,他不得不四處打工賺錢,原本就已經是危房的老土坯房,在一場大雨中轟然倒塌,從此,爺兒倆成了無家可歸的人。填寫貧困戶信息採集薄必須要與貧困戶合影,要求有6張照片,分別是客廳、餐廳、卧室、廚房及大門外合影,面對著那斷壁殘垣,怎麼照都只是那一個背景,工作隊長朱書記突然掀起一塊籬笆門驚呼:「我找到灶了!來,在這兒照一張合影吧。」剎時間,我的內心湧起一股酸楚,有種想哭的衝動。

挨家挨戶的跑了一個多星期,貧困戶信息採集工作完成了,我們開始連續加班填表、整理檔案,各種花名冊、計劃書、信息表、幫扶措施等等幾十種表,大家寫的腰酸背疼手抽筋仍然繼續奮戰。

填完表以後,又要把信息明白卡挨家挨戶掛到貧困戶牆上,村支書張友田帶我們去了全村最遠的九組和十組,車一直開到山的盡頭,道路兩旁載滿了各種景觀樹木,這正是石榴花開的季節,紅色的花朵點綴在綠葉中,一簇簇連成一片片,一直延伸到路的盡頭。梔子花是最受歡迎的,芬芳淡雅、沁人心脾,碩大的花骨朵兒、潔白綻放。一片片苗圃地,銀杏樹、玖瑰園、木瓜園,路邊的每一戶人家,門前都種滿了各種花卉,鮮花在道路兩旁爭相開放。

張支書告訴我們,十幾年前修通村公路時,他要求在路邊種樹得到了某位大領導的讚許並問他為何有些想法,他開玩笑說:「一是防止村民晚上喝醉酒走路不小心摔倒了,揪著樹就不怕掉進河裡去了。二是為了好看更實用,等樹長大了形成一片林蔭道,無論開車還是在樹下走路都好。」

看完貧困戶,我們還去看了幾個家庭農場,養魚的、養雞的還有種植花卉苗圃的,都是一片忙碌的景象,我們遇到了一片玖瑰園,正值班剪枝壓土的時節,許多帶刺的枝條被修剪整齊,正待入土栽培,農主看出我們的心絲,讓我們選自己喜歡的帶走,並一株株為我們細心修剪好,叮囑我們栽培技術,大家如獲珍寶、欣喜不已,圍繞著他們花卉銷售給出了許多建議和意見,希望今年他們能有個好市場。雖然產出的產品銷路有些限制,但他們依然努力的、辛勤勞作,在這遠離集市的大山深處的人們,以最高度的熱情詮釋著對生活的熱愛。

這樣一個村,這樣一些可愛的村民,民風純樸、百姓辛勞,一定會早日順利脫貧。

圖片:李彬 牛玉艷 李開珍 互聯網

文字:白河縣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 李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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