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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歌的語感和語境

詩歌的語感和語境

近來閱讀網上詩歌,且不說內容如何,單從話語層面來看:有的暢達,有的艱澀;有的獨特;有尋常;有的有詩味,有的無詩味;有的引讀者入詩,有拒讀者於詩外……

這使我想到了詩歌的語感問題。

語感,又有人稱為語言直覺,似乎是很神秘的東西。郭沫若說:「大凡一個作家或詩人總要有對於語言的敏感,這東西『如水在口,冷暖自知』,實在也說不出個所以然。」說不清,還必須得說。專門研究語言的語言學家呂叔湘對「語感」有這樣的解說:「人們常說『語感』,這是個總的名稱,裡面包括語義感,就是對一詞的意義和色彩的敏感,包括語法感,……。當然也包括語言感,有的人學話總是學不像,就是因為對語言不敏感。」這段話說明「語感」的要素是:語義、語法和語音。

我們揣度,詩歌的語感,彷彿好像「皰丁解牛」的遊刃有餘。皰丁說:「始臣之解牛之時,所見無非牛者,三年之後未嘗見全牛也。方今之時,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視,官知止而神欲行。」詩人對於語言的運用,似乎也應達到此種出神入化的境界。

試舉例:臧克家寫《難民》一詩,開頭兩句是「日頭墜在烏鴉巢里,黃昏還沒溶盡歸鴉的翅膀。」第二句曾三易其稿。第一稿寫道:「黃昏里搧動著歸鴉的翅膀」;第二稿改為:「黃昏里還辨得出歸鴉的翅膀」;第三次才定稿:「黃昏還沒溶盡歸鴉的翅膀」。我們可以閉上眼睛,想象一下這種情景:黃昏朦朧,歸鴉滿天,黃昏的顏色一霎一霎的濃,烏鴉的翅膀一霎一霎的談,最後兩者漸不可分,好像烏鴉的翅膀的黑色被黃昏溶化了。在此,我們不僅看到了詩人觀察的精微,也體認到了他對詞語性能的高度的敏感。

從這個例子,我們可以認知,所謂語言感並不是神秘莫測的東西,它就是對詞語的意義、範圍、色彩、情味、語氣等,具有敏銳的感受力。因為,詩歌是心靈語言,所以有人也稱「語感」為「內心視力」。只有具備了語感,才能體味出語言的微妙和精湛,從而創造出立在紙上的富有神韻的文字。

詩歌的語感,是詩歌寫作的基本能力。

而且,語感並不止於語感,它直接關係到詩人的創作個性和藝術風格。既是個性與風格的基質,又是個性與風格的展現。古代詩人,李白的奔放飄逸,杜甫的沉鬱頓挫,蘇拭的豪放,李清照的婉約;現代詩人,郭沫若的狂飈突進的雄奇壯闊,艾青的蘆笛樣的哀郁雋麗,田間的鼓點般的沉實直截等等,都是他們獨具魅力的語感所使然。

詩人語感的養成,是一個從稚嫩到成熟的發展過程,它是可以在語言學習和運用中,經過逐步鍛煉而取得的。取得之後,還應不斷地更新、深入和延展,甚至有大的轉變……

我們有意識地注意到這一點,增強自己的語言覺識,正是提高我們的詩歌表現力,使詩歌更好地書寫我們現代人的生存境遇和生命情態的一個不可或缺的重要途徑。

論詩歌的語境

詩歌需要表現性的藝術語言符號,但是光有這樣的語言並不等於詩,它們只是構成詩的材料,還必須組成一定的結構,進入一個有機系統。孤零零的一個詞毫無意義,說明不了什麼,只有進入一種結構和系統,才能意味無窮,發揮神奇的效能。這種結構和系統,就是語境。

所謂語境,就是一首詩的全部語言符號構成。既包括一首詩詞句展開所形成的詞與詞關係的「橫組合」(上下文、前後語等),又包括詞語形成過程中受到時代、社會、歷史、文化、習俗等影響所留遺迹的「縱聚合」(語義的審美和歷史積澱)。正是這縱橫網路,構成了一首詩的獨特的語境。詞語符號一旦進入語境,就失去了它自身的獨立意義,它的選義,是由特殊的具體的語境決定的,選中的意義,可以是離主要意義很遠的暗示意義和聯想意義。古代詩人有「鍊字」的傳統,但是「鍊字」並不是就字論字,爭一字之奇,而是在特定的語境中看它的整體效應。「紅杏枝頭春意鬧」的「鬧」字,「雲破月來花弄影」的「弄」字,並不奇特,都是尋常字,它們之所以燦然生輝,傳為美談,正是語境使然。下面,我們具體分析傅天琳《桔葉》一詩的語境:

你喜歡這黛綠的桔葉吧!

一片一片,是我給你的信,

就是嚴冬,也不會凋零。

你接住這黛綠的桔葉吧!

一片一片,是我心樹上的鳥,

年年春天,將羽毛更新。

你珍藏這黛綠的桔葉吧!

一片一片,是我無限的愛,

我老了,這愛還年輕……

這裡的「桔葉」如果不進入詩歌,它不過是一枚普通的桔葉罷了,沒有什麼特殊意義,但進入詩歌之後,就不同了。首先,它變成一封信,然後又轉換為一隻鳥,變為信,形成還比較接近,轉換為鳥,距離遠了,但仍能在想象中聯繫,最後竟化作一篇無限的深情。這首三節的詩,每節的頭一句從不同的角度重複「黛綠的桔葉」,由於承受了一層強似一層的語境壓力,它就從一般生物性的桔葉,轉化成豐富複雜的愛情的象徵。要是再聯繫列詩人長期生活在果園,熱愛自己的青春,以及古代紅葉題詩的故事,那它的意味就更濃郁和豐厚了。詩中「桔葉」的多義性,恰恰是這首詩具體語境的多重壓力造成的,離開語境,一切都毫無意義

又如,顧城的《一代人》: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某一單位的語境,可以劃分為若干語境圈,它們是以該單位為中心的同心園,距中心近者,圈小,距中心遠者,圈大,以全詩為語境之極限,不同的語境圈對中心的壓力不等。這首詩中「眼睛」一詞,周圍共有三個語境圈。在沒有任何語境壓力時,眼睛是人的五官之一,是純生理器官,加上「黑色的」定語,它就進入了第一個最小的語境圈,成為某一民族的眼睛了,但仍是中性的,沒有感情色彩。進一步指出這「黑色的眼睛」是「黑夜」給的,它就處於第二個大一些的語境圈中,壓力增強了,意義即刻起了變化,生理性的「眼睛」,就變社會性的了,成了憤世嫉俗、把一切看得暗淡的「眼睛」。但是,它並沒有因此而悲觀絕望,因為第二個語境圈還要受到第三個語境圈的制約,眼睛雖「黑」,卻要「尋找光明」,在這一重語境的壓力下,「眼睛」有了光亮,絕望變成希望。當然,也可以把題目「一代人」看作又一個語境圈,這個語境圈就使這「尋找光明」的「眼睛」成為「一代人」的象徵。這還是詞與詞的橫組合,如果從縱聚合來看語境,那麼,它還可以分為若干語境層。這首詩並沒有說明是那一個時代,但從詩中的「黑夜」,我們知道這是指文革時期,此為時代----社會層。要是再聯繫古代的志士仁人追求真理和光明的業績,從民族文化傳統上觀照這首詩,那它的含義就豐厚了。

李清照有兩句詩:「不知蘊藉幾多時,但見包含無限意」,這是吟詠梅花花蕾的。正可以為我們作藝術上的啟示:詩中的詞語符號也如小小的花蕾,承受層層語境的包圍,剝開花瓣,就可以展現無盡的情意。詩的語言,就是這樣在語境中生成的語言。

詩評媒編輯部信箱:[email protected]

法律顧問: 河南有道律師事務所主任 馬 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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