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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詞伴平生】當代詩詞問題

笑波,男,長沙市人,文史學者,著名詩人、書畫家。QQ384650848

想起來,心情是有些沉重。

對於詩詞,我實在已有擲筆之想,中外詩刊和吟友稿約雖然一直未斷,我卻怎麼也沒有了那份雅緻。即便是這個集子囑我揮毫,那個專刊令我評點,也常常是應付了事。「寄語騷壇清詠客,年來尚為稻梁謀(拙作:岳陽樓雅集感賦),還是留取心魂相守為好,圖什麼虛名?一來我天性懵懂,雖然有時忍不住斯文幾句,但畢竟只在兒時偷了幾句古詩含在口裡,至今尚未消化;二來泱泱詩國的現狀,也著實叫人不知所措,不如歸去來兮。日本友人談到詩詞時,常正襟席坐,虔誠之狀如奉神明,然而當的詩稿雪片般降臨扶桑時,他們在驚喜之餘,也多了幾分惆悵:平庸之作何故泛濫如斯?此其一。其二,詩界的紛爭為甚不亞於商市?我啞然。

說到平庸,有識之士都有同感,當代的詩詞基本上都是克隆文化下的產物,多是官本位意識所孕育的畸形兒,不僅主題思想、語言雷同,題材和風格也是千人一面,一個模式。我平均每個月都收到來自海內外的個人詩集和社團專刊十幾本,稍稍瀏覽,就會情不自禁地喟然一嘆:怎麼都是一個媽媽生的?

某詩刊主編新出個集一冊相贈,要我只提批評意見,實話實說。他如此純真,我豈能違命?當即回復他說,你作為一個政府官員出身的詩家,竟聽不到人民的聲音,詞藻再華美又有何益?這些平庸詩詞,佔據了當代的詩壇,花了那麼多錢出集子,還不如將鈔票捐給社會福利院,百年之後還算你的陰善冥德,你這麼瞎折騰圖個啥?說句讓吟友寒心的話,我把中外個集、社團專集當廢品賣出換來的酒錢,已達數百元之巨!你說,你虧也不虧?想附庸風雅還是想青史留名?前者肯定此路不通,後者倒還有補救的希望,有志者請參閱拙作《而已齋詩話》,算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吧。

這麼說來,並不代表我的詩作就很高雅,因為評論和創作是兩回事,能說不能做,這是常有的事。前幾年,台北國民黨元老蔣緯國先生逝世,我看在數年忘年之交的緣份上,破例寫了一首悼念之詩,詩云「拂袖滄溟竟不回,百年恩怨頓成灰。匡時人物存公論,醒俗文章是俊才。尺素情馨猶在目,眾生迷惘怎開懷?劇憐終負相期約,落葉蕭蕭入夢來。」

詩成之後,我初一看視覺效果還可以,境界多寬呀,后細細琢磨發覺,這蔣氏後裔緯國先生,果真是個俊才嗎?他的懦弱和無能,他的悲哀和無奈,不正是沒落一代的典範嗎?此詩在國內刊發后,不少詩家紛紛來信質疑:你的詩是寫得不錯,但立論有錯,你得謹慎哦。我想,既然立論有錯,還寫什麼詩?平庸如此,還是老實呆著吧,發什麼感慨?聯想到不少類似的大作,緬懷什麼「偉人」,「名家」,謳歌什麼「節慶」、「良辰』,都沒往深處想。是偉人和名家嗎?他們是不是經得起時間的檢驗?難道僅僅因為他們當過大官、權勢顯赫,就值得你去肉麻吹捧?創造歷史的人是咱老百姓,你怎麼就對他們不聞不問?某些所謂「節慶」,帶來的只是虛假的繁榮,在鶯歌燕舞的後面,是老百姓無奈的嘆息,作為詩人,你怎麼不代民宣言?

興觀群怨和美刺比興,是詩詞的優秀傳統,從詩經楚辭到唐詩宋詞,讓後人津津樂道的還是諷刺之作居多,那些歌功頌德的玩藝誰都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沒有人在乎。我們有些詩人剛好相反,昧著良心專事阿諛奉承,以此來搏取功名,自欺欺人。求名求利,並沒有什麼錯,一部詩史,即是一部名利史。不要名的詩人可以說沒有,除非他不求發表,只做給自己看,但這類詩人我們不得而知,就象真正的隱士誰也不知道一樣。詩人熙熙,或為名來;詩人攘攘,或為利往,應該不是冤詞。

李太白云:「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名人之欲,是不是躍然紙上?杜子美云:「且樂生前一杯酒,何須身後千載名?」表面上他看得很破,骨子裡卻是一種求名難得的悵惘。「便作釣魚人,也在風波里」,那十萬紅塵,你詩人怎麼能看破?倘若你懷才不遇,為象個人樣而爭名求利,又錯在何處?但以平庸之才而窺領主之位,以欺詐之心而謀非法之利,一個「丑」字又怎生了得?詩人應該是真者、善者和美者,如果用自己的作品去逢迎世俗權勢,不論你有多大的才華,終歸是平庸之輩,無足道哉。

詩詞的美學意義,學術界已有共識,平平仄仄需要人品自不待言,它還囊括了從語言文字學到文藝學、史學、哲學、政治學、社會學、美學乃至自然科學等眾多學問,不是誰都可以寫好詩的。北方文化和南方文化媲美的先秦時代,幾百年才孕成《詩經》和《楚辭》,而在漢魏六朝漫長的歲月里,除民間樂府詩歌稍可吟詠之外,稱得上詩家的卻只有曹氏父子、陶潛、謝靈運、鮑照和庚信等人。唐宋兩代的優秀詩人不算少吧!但時至今日,真正為人們所喜愛的篇章又有多少?

當今的所謂詩人們,似乎沒在這方面參悟,脫口成句,下筆成章,大量應時應景、應命應制的平庸之作,經包裝后相繼問世,從不顧忌人們「詩從打屁來」之譏諷。有些人,做官發財是好料子,卻稀里糊塗誤入了詩界;即便這樣,從頭學起也是好事,卻冒冒失失以「著名詩人」自譬,厚顏如此。也有些無聊的政客們,懂一點四六句子和啟蒙俚諺,競不管人們是否作嘔,寫出「獨霸吟壇我與君」、「三百年來我與君』之類的壯語,豈不令人笑出尿來?這些人自封為「導師」級詩家,四處張揚,揮霍公款,沽名釣譽,撈取實惠;或者問鼎中原,老拳相向,搶奪名位,把個詩壇搞得烏煙瘴氣。

這些年來,不時有詩界冤家對簿公堂,以不可共天之仇,泄滿腔悲痛之恨,真不知所為何來。尤有可笑者,有些冤家居然找我主持公道,硬要我給個說法,我只好撰文理論說,我位卑言輕,算個啥?但「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這杜甫的警句爾等還是可以借鑒。但能否化解他們心中的塊壘?我就不得而知了。雖然說,不要臉皮,所向無敵的「詩家」不是很多,但培育「詩家」的土壤之差,卻是不爭之論了。

平庸的詩作,來自平庸的環境。從表面上看,當今詩社多,詩刊多,詩集多和大賽多,好一派熱鬧景象,但沒有誕生幾首好詩。縱現詩史,元代以前,沒有聽說什麼人組織過什麼詩社,但佳作疊出。直到元初浙江隱士吳渭,他創立月泉詩社和清末在蘇州成立的南社外,再找不到有關詩社的記載,可見詩詞的繁榮與詩社無關。根據我手頭的資料來看,當今全國的詩社至少有一千多個,詩刊約千多種,詩人約十萬之眾,卻很少有人潛心研究詩道。每個詩社大都有顧問、名譽顧問,社長、名譽社長、副社長、秘書長、副秘書長、常務理事、理事、主編、副主編一大串,有的詩社還發紅頭文件,幾千年的官本位思想也進駐了詩壇,這種狀況下,能有好詩問世嗎?難怪有人慨嘆:「詩社興則詩亡」,是不是也有點兒道理?

翻翻那些千篇一律的謳歌,常讓人有假大空之感,很難想象這樣的詩作水平,竟然這個杯那個杯地操辦什麼全國大賽,且獎項等級分明,大家爭得面紅耳赤。請問,詩詞水平的高下該如何評定?是李白第一還是杜甫第一?聞一多的詩好些還是魯迅的詩好些?評委們的依據是什麼?誰來評估評委的份量?什麼叫作主流?什麼叫作非主流?把詩詞的美育功能詮釋為政治教育,這詩詞豈不成了押韻的政治教條?花那麼多的人力和財力來營造水月鏡花,這樣的名利場還是離遠一點為好。

「此心早與靈均共,獨步中宵聽怒潮」(拙作:端午懷屈子),我那驛動多年的詩情,此時只剩下蒼茫的回味了。

詩詞的生存本來就舉步維艱,現實允許其存在已屬萬幸,自以為是詩人的人們,應當敝帚自珍,靜心自愛。詩詞的真正繁榮還未到來,那是我們後代的風景。聽說詩詞的欣賞與創作,已然在的校園中興起,這才是真正令人鼓舞的喜訊。但願他們不再克隆他們的父輩,不再在束縛中前行,這是我的希望。

(胡紅:這篇文章實在好,何止詩壇,整個學術界,也是如此!甚至有識之士皆知如是,但誰又敢從這輛南轅北轍高速疾馳的車子上跳下來?說說罷了!真還沒有打爛一個舊世界的勇氣)

(也是一個字:好。)

心雨:妙!但「某詩刊主編新出個集一冊相贈……」處稍有詆毀他社之嫌非本刊之作風哦!

劉璃:大師就是大師啊,不敢糟蹋

拙弓:由論詩至論世,由詩之沒落顯世道沉淪,好文章。

立耑:具有批判精神

馬伊蕾:詩歌是能應時代而生最短小精鍊卻能反映世事的文學斷論了,只是很多人對它並不了解,以至於將它擺出來的時候面目全非失去了原有的美感,這點需要好好思索。

玉笙寒:激進的語言,微妙的批判,睿智的言論,將一場繁華與荒蕪的詩詞潮流評價得恰到好處。現實,之所以讓人感到不滿和糾結,是因為,太多人在其中迷失了自己。寫詩論詞,烹茶煮酒,靜靜看一世的風景……

陳忠國:對於當代詩歌問題,作者在論述這個問題的感情是沉重而深刻的。且對於當今詩社多,詩刊多,詩集多和大賽多的現象,作者由此從詩歌順理成章的轉述到社會現象。有點想打破現狀的感覺,是批判吧!

落落:精妙絕倫!

左安芮:對於文學功底深厚的作者,我真不敢輕易點評,只好說下感受,很好,是在此看到的真正的出自有文學修養的人之手得為文字。

卞秋露:作者所要表達之意隨著文字躍然紙上,頗有見解!

王璐:此篇文章可以看出作者的觀點很鮮明,並且思想獨立,我比較喜歡在文章中抒發真摯感情的文章,而不是為了寫文章故意湊字。所以我還是比較喜歡作者的思維。

子君點評:這好像更適合在報紙上發表,做一塊專欄。

申志剛點評:一句「詩人熙熙,或為名來;詩人攘攘,或為利往」便把當下的詩壇、文壇之現狀概括的淋漓盡致,入木三分。

大師之言!

王甲再版建議:《當代詩詞問題》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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