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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0號《白鹿原》復播,快來看看陳忠實的《白鹿原》創作手記

《白鹿原》4月16日開播第一集,4月17日就停播,於是乎,很多網友都質疑,是尺度大,還是避《人民的名義》鋒芒,官方第二天給出答覆,「為取得更好的播出效果,電視劇《白鹿原》將擇機播出,感謝大家關注!」,這不,一下子停了,很多網友盼星星盼月亮,《白鹿原》終於又要來了,據悉,5月10號,張嘉譯、何冰主演的《白鹿原》將復播。

目前,沒有看到電視劇《白鹿原》劇組和兩大衛視官方的任何消息。5月10日,電視劇《白鹿原》會不會復播?我們敬請期待!

《白鹿原》的創作手記

文/陳忠實

在我業已出版的六十餘種小說、散文選本和文集中,只有在上世紀80年代初出版第一本書——短篇小說集《鄉村》時,我寫過一篇不足千字的《後記》,留下我當時欣喜而又鼓舞卻還屬按捺得住的情狀。後來還給少量幾種小說和散文集子寫過《後記》或《自序》,卻不是我的自願,是責任編輯帶有強迫性的要求,在於這幾種書屬於出版社各種選題的叢書,規定凡入選這套叢書的作者都必須寫《自序》或《後記》,我不能搞特殊化的例外,便寫,以維護叢書體例的統一性。後來找到一種省事的途徑,把某一篇短文作《自序》,後面附加一個「代」字,雖然有點勉強,得了該書責任編輯的寬容,也就了事。

不是我偷懶,也不是我擺什麼架子,而是出於我對寫作的可能屬於偏頗的理解——作家是用作品和讀者實現交流的,作家把自己對現實或歷史生活的體驗訴諸文字,形成獨立體驗的小說或散文,發表出來,在各種職業各種興趣的讀者那裡發生交流,如能獲得較大層面讀者的呼應,無疑驗證了作者那種體驗和表述那種體驗的藝術形式的可靠性和可行性,作家的寫作用心和探索也就實現了。如果自信作品基本展示了自己的體驗,就沒有必要作那種多為解釋作品的《後記》,這不僅是相信不相信讀者審美能力的事,也是作家自己面對讀者自信不自信的事,相信讀者會理解作家的體驗,也會接受確實較為完美的表述藝術; 反過一個角度,如若作品表述的體驗得不到讀者的呼應,表述的形式又難以為讀者所欣賞,那麼,《後記》作怎樣的解釋都是難以彌補的。我的這種理解可能屬於一種偏見,卻幾十年難以改變,甚至形成一種意識深處的障礙,一旦某種叢書統一要求寫《自序》或《後記》,便有多此一舉的逆反。

《尋找屬於自己的句子——〈白鹿原〉創作手記》編成,我卻自己反了自己的常態,想要寫一篇《後記》,著意不全在解釋這本小冊子,倒是想說明這本小冊子的成因。

2004年冬天,上海文藝出版社和陝西作協聯合在西安召開文蘭的長篇小說《命運峽谷》研討會,責任編輯修曉林和出版社副總編輯魏心宏都趕到西安來了。兩位都是老朋友,相見自然高興。尤其是魏心宏,已有二十多年的交情,我的第一部中篇小說《康家小院》,甚得他的賞識,在他編輯的《小說界》推出,並獲該刊獎,給我剛剛開始的中篇小說創作探索以莫大的鼓舞。這回在西安剛一見面握罷手,魏心宏直言不諱地對我說,他來西安首先是參加《命運峽谷》研討會,第二件事就是要約我寫自傳。他的熱情和真誠讓我一時啞口。稍作緩解后,我也真誠地告訴他,我還沒有寫作自傳的打算。我又給他解釋,自《白鹿原》出版十餘年來,先後有五六家出版社約我寫自傳,我都謝絕了,現在還沒有改變。這樣給他解釋的同時,心裡卻隱隱有著一縷虧欠。我隨後便有了彌補這種虧欠的一個動議,試寫《白鹿原》的寫作手記,著重點在寫作生活本身,而不在作者的自傳。他欣然應允,說好。

待魏心宏回滬,我也很快冷靜下來,便又有點後悔,陷入一種游移不定的矛盾心態。其實,關於《白》的寫作手記這個選題,也不是我突然想到的,是不止一家雜誌的編輯給我出的題目,我都謝辭未寫。我之所以不寫這種創作手記,因由類似於不寫《自序》或《後記》,作家某一時段發生的某種自以為新鮮而又獨特的體驗,形成作品並公之於世,這就應該完成了一次創作過程,相信讀者會理解作家的體驗,也會感知隱藏在文字里的內韻和隱秘,就沒有多少必要再說文本或文本之外的話了。基於這種理解,十餘年來,除了與記者和編輯的採訪對話,我沒有寫過關於《白》的文字。和魏心宏約定之後,很快陷入寫了好還是不寫好的矛盾心態,竟然一拖就過了兩年。魏心宏沒有催稿,我也基本偏向且確定還是不寫為好,只是心裡還隱隱有著食言失約的虧欠。不料到2007年春天,《江南》雜誌張曉紅電話約稿,讓我寫一些有關《白》書寫作前後的有趣的事兒。我稍作斟酌之後便答應試一試。我基本爽快答應試寫,主要的因由還不完全是她說的「讀者對此話題很感興趣」,而是把隱存在心裡對魏心宏的虧欠又攪起來了。我瞬即反應出純屬個人的小打算,試寫一篇有關《白》書寫作的有趣的事兒,通過《江南》雜誌公之於世,看看讀者有何反應,然後再確定要不要接著寫下去。如若讀者不感興趣,甚至有負面反應,那自然就該到此為止,虧欠魏心宏的食言失約,也無法彌補了。我很快擬定了四個話題:《意料不及的寫作慾望》《卡朋鐵爾的到來,和田小娥的躍現》《枕頭,墊棺作枕》《沉靜與鬆弛》,寫下近兩萬字,送給張曉紅閱審,不久,便在《江南》刊發出來。

我甚為關注讀者對這組文章的反映意見,這決定著《白》的創作手記還有沒有必要繼續寫下去。張曉紅那邊收集讀者反應需得一個過程,倒是和我隔牆辦公的《小說評論》年輕主編李國平有反應了,他說的好話不必說了,他決定在《小說評論》分兩期連載,並要我繼續寫下去,繼續連載。之後得到張曉紅反饋的讀者反應,還算鼓舞人,我這時才鐵下心來,把這種《創作手記》寫下去,寫成一本小冊子,以10萬字為限。

這樣,從2007年5月寫成第一篇,到今年6月初寫完最後一個話題,歷時整整兩年。因為《小說評論》連載,只要趕得上刊物發稿時限,兩月寫一篇就不會誤事(雙月刊),寫起來就比較鬆散,幾乎沒有壓迫感。整個寫作過程是愉快的,因為所寫話題,不僅是自己的親身經歷,寫起來竟有一種重新溫故的新鮮;再則經過十餘年的沉澱和淘汰,蕪雜的東西消逝了,能夠留下而不能遺忘的事,無疑是當年思考最激烈包括刺激最強烈的人和事;時間在無意識里助我完成了一次梳理,我選擇了十餘個話題,如實說來。直到今年春天寫成第15個話題:《生活歷程里的一個下午》,我便作罷。這一篇寫到完成寫作《白》的情景。在我想來,《白》的寫作完成了,《創作手記》無疑也就應該結束了。字數尚不足10萬字,和我預計的小冊子的字數相當。我把此事說給李國平,他甚為熱情地鼓勵我再寫,應該還有可以言說的話題。我當面不敢應諾,過後斟酌,似乎應該把交出《白》的書稿到公開面世這一年多的感受再寫一篇,因為這個過程里,作為作者我的心理起伏變化太富刺激了。再說,書未正式面世之前,還勉強可以歸入《創作手記》。於是寫成第16個話題:《讀詩誦詞,前所未有的閑情逸興》。一直作這個連載文本的責編的《小說評論》副主編邢小利建議我,應該把小說《白》出版后的反應再寫一寫,尤其是「茅盾文學獎」評獎過程中的波折,很值得寫一下,因為我是當事人,說明曾經發生的事實真相,給讀者一個確鑿可靠的真實事相,也可以澄清一些流言。我斟酌之後,還是決定到此為止,惟一的因由,是這本小冊子的體例的制約,既是《白》的創作手記,寫作完成了,寫作手記也就應該結束了。《白》出版后的諸多反應,以及「茅盾文學獎」評選過程中的波折,已經不屬於寫作本身的事了。

關於這本小冊子所寫的內容,我不作任何闡釋,任由讀者去閱覽,去理解。唯其一點需要說明,從開始寫第一篇直到寫完最後一篇,我都在意識里亮著一盞紅燈,既不能闡釋創作理念,更不能解釋人物。然而常常發生某些話題寫作中難以避免的牽扯,我便努力迴避,儘可能不越雷池。只有一次是有意的觸犯,便是寫《朱先生和他的「鏊子說」》的時候,我寫了從生活原型牛兆濂到《白鹿原》里朱先生的異同,很難避免作者解釋人物之嫌,便在文中索性說明了這一點。儘管如此,我仍把握一點,只解釋朱先生這個人物曾惹起的一些不同意見,包括被誤讀的幾句話,尤其是牽涉政治色彩的話,我不得不作解釋。除此之外,關於朱先生這個人物的整體形象和個性,我仍然不作解釋。

這本小冊子的內容在《小說評論》連載的兩年時間裡,我也聽到不少好話,無疑給我增添了繼續寫下去的興緻和勁頭,恕不列舉,以免自吹之嫌。倒是一位年輕批評家的話值得記取,他給我的手機發來簡訊,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立即停止《白》創作手記的寫作,作家說了評論家就沒法兒說了。這個簡短的簡訊,直搗我最軟弱的神經,證實了我的擔心和忌諱,就是作家不必解釋自己的作品,前述我曾在和魏心宏約定之後矛盾遲疑了整整兩年不能動筆。我的忌諱,現在被位「忍無可忍」的年輕評論家的直言證實了。我自然相信他無惡意,因為我和他原本完全一致,只是我後來在「虧欠」心理的不自在情況下,改變主意寫起這組寫作手記來。現在,事已至此,小冊子預定要寫的內容也只剩下最後一少部分,只能繼續寫下去,算是了結一件小小的工程。這位年輕評論家曾寫過《白》書的評論文章,電話里通過話,卻未能遇到謀面機緣,他的坦率令我敬重,當即回話給他,表示完全贊同他的意見,卻難得把剩下的小小尾巴捨棄不寫。

電視劇《白鹿原》中的田小娥

這本小冊子取名《尋找屬於自己的句子》,是決定要寫這種創作手記之初便確定下來的。「尋找屬於自己的句子」這句話,是海明威說的。此前幾年,在讀一篇論說海明威創作的文章里,我看到評論家(記不得姓名)引用的海明威談自己創作的這句話,不覺眼前一亮心裡一震,如同淘得一粒金子,竟然一遍成記。我讀到過許多作家談創作的文章,也有不少警句類的語錄,啟示和收益匪淺。然而讀到海明威的這句話時,我的第一反應是,作家創作這種頗多神秘色彩的勞動,讓海明威一句話說透了。這句話很準確,要準確就不容許誇張;這句話又很形象,尋找屬於自己的句子,如同勘探者尋礦源;這句話尤其著重在「屬於自己」這個劃界,可以說把作家的個性化追求一語道破了。任誰都一目了然,海明威所說的「句子」,不是通常意義上的白描或敘述的語言句子,「句子」在此不過是一個形象比擬。海明威說的「句子」,是作家對歷史和現實事象的獨特體驗,既是獨自發現的體驗,又是可以溝通普遍心靈的共性體驗,然而只有作家獨自體驗到了;他說的「句子」,自然也包括藝術體驗,以一種獨特的最適宜表述那種生命體驗的語言完成敘述。作家傾其一生的創作探索,其實說白了,就是海明威這句話所作的準確而又形象化的概括——「尋找屬於自己的句子」。那個「句子」只能「屬於自己」,尋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句子」,作家的獨立的個性就彰顯出來了,作品的獨立風景就呈現在藝術殿堂里。

我也在「尋找屬於自己的句子」。我從國中二年級的作文課上寫下第一篇小說,實際上就開始了尋找,只是無意識里的盲目,卻是從模仿趙樹理的語言開始的。許多年後,當我在經過短篇小說中篇小說的探索,進入到長篇《白》的創作時,企圖要「尋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句子」的慾望是前所未有的。然而,慾望不決定結果。我在這本小冊子里只是寫到尋找過程里的一些零碎的事,卻不表明我真正尋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最好的句子。

我還將繼續「尋找屬於自己的句子」。

書房記公號ID:shufangji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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