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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在怪物眼中是美麗的

2021/12/25

招牌式亂髮

月初到北京覲見了蒂姆·伯頓，「我拿著刀就沒辦法擁抱你。我放下刀就沒辦法保護你。」《剪刀手愛德華》、《蝙蝠俠》、《大魚》、《理髮師陶德》，蒂姆·伯頓電影奇幻科幻交加的電影風格，算是啟發了我神里神經審美傾向，確信世界的維度大於我們所見所聽所感知。所以採訪見蒂姆·伯頓，就是見偶像，他果然是狂狷亂髮，條紋襪子，笑起來很純真，跟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樣。他老說，我挺正常的，不對抗啊。當然了，怪物也不會覺得自己是怪物。

新蒂姆女郎伊娃·格林

提前到吾友思汝的福斯地頭，看了《佩小姐的奇妙城堡》，很典型的蒂姆·伯頓電影，伊娃·格林替代了海倫娜的地位，扮相很美，現形大鳥后悲劇美也比較仙，並不巫，亦正亦邪的畫風離海倫娜還有一定距離，好人態太足了。這讓人很懷念蒂姆·伯頓和「傑克船長」約翰尼·德普，「紅皇后」海倫娜三人同框行時時代的詭異和諧，怪物三人行從此不再。

蒂姆總是說自己跟《佩小姐的奇妙城堡》中的傑克很像，不太合群，特別笨拙，在學校不受歡迎，是跟父母關係有點困難，跟祖父親的小孩，他在電影柔軟和敏銳的記憶來自童心葆有和不滅的好奇心。所以，藝術家公器私用起來，坦坦蕩蕩，無限治癒。

在知乎上看到，蒂姆·波頓出生於加州，媽媽是貓主題禮品店店主，爸爸是退役棒球隊員。出於對孩子的過度保護，波頓小時候，他父母就把家裡釘滿木條，只留下狹窄的縫隙，讓小波頓遠遠觀望外面的世界。這樣的童年讓蒂姆變得性格孤僻內向，他後來搬到了祖母家裡，還接受了精神治療，很長時間拒絕提起父母。現場被問到這個話題蒂姆說，直到自己有了孩子，才局部理解了的父母，看來孩子也是永遠孩子款男人的治癒。

傑克和電影中其它的孩子都有特殊能力，所以被別人對待的時候也覺得特殊對待。但是即便是特殊的孩子，他們自己覺得自己正常，只是在別人眼裡是不正常的。Monster（怪物）都是很美的。這就是蒂姆的心聲，他當然是喜歡怪物的，不然怎麼能活活創建了一個神奇蒂姆風格呢。

對話：

我不黑暗不黑色

問：如果讓你選擇的話你是希望成為童話故事裡的魔法師還是科學家？

蒂姆·波頓：我兩者都喜歡，既想成為魔法師，也想成為一個科學家，我就想成為一個瘋狂的科學家，一個瘋狂的科學家，基本上把科學家和魔法師組合起來了，就像科學怪人也就是瘋狂的科學家所作出的一些魔幻的創作。

問：跟您之前的作品相比，這個片子的黑色和驚悚元素比較少，更加歡快一些，這樣的轉變是不是關於魔幻有了新的想法？

蒂姆·波頓：我自己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黑色的、黑暗的人，可能我片子里有很多的這種黑色元素，但是我總會加入幽默還有情感，把他們混在一起，這也是我對生活的感知吧。因為生活就是輕快、黑色、情感、感情都組合在一起，這些組成我們的生活。

小的時候我也看過比如說一些作為孩子的時候看過一些恐怖片，比如說吸血鬼、科學怪人等等，我發現即便是這些怪物也好，或者是科學怪人也好，他們也是有美麗而且富有詩意，充滿情感的一面。所以這也是我在製作過程中把所有的情感組合在一起，因為它不是一種單純的情感，雖然有恐怖、黑暗，但同時也有美麗、詩意，還有溫暖的一面。

我不是怪物

問：您電影里豐富想象力的靈感來源於生活還是夢境？

蒂姆·波頓：其實既是生活也是夢境，因為我還是比較幸運的，我會很喜歡做白日夢，也就是醒著的時候做夢。

很多人都把我當成怪物，但是實際上每一個人他的情感本身也是混合的，每個人都是一樣的，都是這樣的。比如說是像《蝙蝠俠》里的蝙蝠俠，他的個性有一方面的展示，同時還有另外一方面的展示，所以大家都是混合體。

問：在《佩奇小姐的奇幻城堡》中傑克的爸爸說的他爺爺是一個好爺爺，但並不是一個好父親，你是怎麼看待傑克的爺爺的，他真的是一個英雄嗎？

蒂姆·波頓：我和我的祖母的關係特別好，孩子們有的時候和父母之間有隔閡，但是和祖父母反倒更加密切，因為和父母之間總是有張力，比較緊張，和祖父母就沒有這種問題了。所以我也很幸運能和祖母有這樣和諧的關係，因為祖母一方面又是家庭的一部分，另一方面你也可以和她保持很好的關係，所以就是一個大家庭。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你慢慢長大，你也逐漸的開始感激自己的父母，因為意識到其實真正父母真的是太難了，我也根據自己養孩子的經驗感受到了。

我不標新立異

問：您經常被評價為極具個人風格的，您同意嗎？

蒂姆·波頓：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怪人，或者是有特殊之處的人，我從來做事情不是說為了想標新立異，而是儘可能的正常。

我小的時候成長環境是在加州的南部，非常郊區的一個環境下長大的。非常平淡的郊區，這也是為什麼我在裡面加入了一些黑色的哥特式的一些紋理和風格，所以能感受到他的這種黑色哥特的質地，還有它的設計。我小的時候這個環境里是沒有這些因素的，這也是為什麼我要把這些因素放進去，因為這就是我缺失的。這樣的黑色哥特式視覺感特彆強的高質地的影片一直就是我比較喜歡的。因為看到這種片子總是有一種特別好的感覺，就在我成長的環境缺失的，所以我需要加入它。

我小的時候會想說是不是有一些怪物出現，但是我卻看不到呢。所以有很多的東西我覺得都是能夠讓我產生連接感，像這樣的片子里能把不同的元素放到一起，這也就是為什麼我能夠被這本書所吸引的地方。

我的大腦13歲

問：有評論說蒂姆·波頓從來都像個孩子，您用一個孩子的心靈看世界。你在採訪中提到說以前活得像80歲，現在像13歲的孩子，怎麼理解這句話？

蒂姆·波頓：很有意思，作為孩子我總是覺得自己老成，但是長大了我覺得反倒相反了，更像個小孩了。我大腦的年齡，只有13歲，創作的時候，需要通過孩子的視角來看，因為你要是老人的話你說我這個也見過那個也見過，看到東西就不是一種新鮮的視角，所以作為藝術家要像孩子一樣看世界。

我沒法被分類所以不得不做自己

問：好萊塢的商業片的框架往往對導演的個人風格化的東西產生一些的限制，想問您是如何平衡的呢？

蒂姆·波頓：很難去平衡，對我來說我一直比較幸運。因為我也沒法換個方式來做，我也不屬於哪個類型，我所做的別人也理解不了，所以沒法把我分類。這樣我就不得不做自己，這也是我的幸運吧。在商業片的風格的框架在好萊塢的確是這樣，人們問我說你是怎麼樣來平衡，我說實話不太清楚怎麼平衡的，我只能說我很幸運。

我是在加州藝術學校上的學，但是我沒畢得了業。我不是個好學生，但是我當時是學動畫的，在電影動畫中要畫畫，之後把他們都組合起來。所以說有這樣的電影製作的背景，加州藝術學校的動畫部門我得到了這些經驗。

問：您的作品一直在奇幻世界里，未來是否有一部作品真的要和真實世界相接近呢？

蒂姆·波頓：我就覺得奇幻世界就是真實世界。因為奇幻對我來說一直是具有吸引力的，因為它實際上總是會講述的是真實的故事，看起來是不真實的，但是總是有一些真實的主題，或者是真實的情感在裡面。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我真是沒法做戲劇性特彆強的恐怖片。因為有些人覺得這個片子非常具有戲劇性，但是我會覺得搞笑，有的人覺得很恐怖，但是我一看覺得挺有意思。

我是一個不錯的人

問：您的作品創作都有點怪誕和驚悚，但是同時看起來美麗和純真，這是您看待世界的方式嗎？

蒂姆·波頓：我看起來挺恐怖驚悚，但是深深地在內心裡我還是一個不錯美麗和純真和非常不錯的人。有些人說我看起來有點怪。就像你看現在有很多的哥特式風格的小孩，大家一看他們覺得又黑，又暗，但實際上你跟他們接觸的話發現他們是非常不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