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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25
原標題:【深圳政法群英榜】張娜：做理性、有溫度、有情懷的檢察官
民主與法制網廣州6月21日訊（記者 池澤梅 □杜清明）前不久，一部緊貼現實的反腐正劇《人民的名義》持續熱播，將國內檢察官們的工作和生活更多地展現在大眾面前。劇中，除了眾多的男主角之外，巾幗不讓鬚眉的多位女性檢察官同樣引人關注。有幸的是，近日，民主與法制記者也在現實中走近了這樣一位女檢察官——深圳市人民檢察院公訴部主任檢察官張娜，聽她講述個人的經歷和案里案外的故事。
初見張娜，她一襲紅衫，齊耳短髮，未語笑先聞，給人一種爽朗熱情的女強人形象，思維敏捷、果敢幹練，是她給記者的第一印象。而隨著交流的深入，記者發現，在她身上，不但有職業法律人的嚴謹理性，也有典雅女性的溫暖柔情，這兩種看似相對的性格特徵卻能完美的融和在一起。深圳市檢察院公訴部副部長付正權在談起檢察院的這位幹將時，毫不吝嗇肯定和溢美之詞：張娜同志理論水平很高，從個人能力來講，在公訴部是公認的，一些大案、要案都交由她來承辦，而且都完成得很好，受到廣泛好評；她與同事之間相處融洽，對同事也很照顧，對新來的，都會主動開展傳、幫、帶；她在依法辦案的同時，也努力讓雙方都感覺到公平、正義，充滿人文關懷和社會責任。
從優秀辯手到十佳公訴人
2002年7月，張娜從政法大學大學部畢業后，通過公務員考試進入深圳市檢察院。2005年11月，她到公訴部門工作，並先後擔任書記員、助理檢察員、檢察員。直到2015年，通過選拔，張娜成為了深圳市檢察院最年輕的主任檢察官。期間，由於工作出色，張娜屢獲殊榮：2004年12月，她被評為首屆深圳市檢察機關「十佳檢務秘書」；2007年1月，又被評為第四屆深圳市檢察機關「十佳公訴人」；自2003年至2016年的14年間，先後10次被評為深圳市檢察系統或市檢察院先進工作者；同時還先後獲個人三等功三次，集體三等功一次。回憶過去的工作歷程，張娜說自己的工作就是自己的興趣所在，所以能夠較好適應這一職業。「我中學是在深圳中學讀的書，在學校組織的辯論賽中，獲得『優秀辯手』稱號。在院政治部做秘書的時候，有秘書比賽，我也參加了。隨後在公訴部，我也參加了期間舉辦的公訴人比賽，最終獲得了『十佳公訴人』稱號。」交談中，張娜很謙虛，一再表示自己如果取得了一定的成績和榮譽，那是運氣。她說，她大學期間在深圳市檢察院實習，發現自己喜歡這一行，符合自己的理想，也有信心做好這一行，因此才決定報考深圳市檢察院。如今，當年那個青澀的中學生辯手，經過不斷砥礪前行，已努力完成了自己的華麗變身。
張娜工作照
一雙慧眼，明辨罪與非
從檢15年，也許在領導、同事和外人眼裡，張娜還是一名年輕的檢察官，但她已經是深圳市檢察院眾多案件的參與者、親歷者甚至主辦者。自辦案以來，她獨立承辦了一批重大、疑難、複雜案件，如中央領導批示的「2.26搶劫案」、一級督辦案件「5319」、「GS09」、「HS09」等走私普通貨物案、原深圳市金融辦主任李某受賄案、原深圳市寶安區委組織部長王某某受賄案等。「法律人不能僅僅只是法治鏈條上的一個流水工人、一個機械對照法條的法匠，而要有獨立的、透過表面看本質、綜合全面的能力。」一說起辦案，張娜開始滔滔不絕，顯得尤為激情、專情。她認為，作為一名公訴人檢察官，要有紮實的法律理論基礎，有迎難而上的精神，更要有一雙明辨的眼睛。
2014年，張娜接手了一宗「黑接入」案件。「其實就是利用違規渠道獲取的公用帶寬資源，向普通用戶提供上網接入業務。」當時，該案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但爭議的焦點在於「黑接入」案件的法律適用問題，即是否能夠適用刑法第二百二十五條非法經營罪定罪處罰。該案所在的區檢察院做出了不起訴的決定，但公安機關不服，經過複議后申請深圳市檢察院複核。張娜在仔細分析案件后認為，第一，從法律角度看，在法無明文規定的情況下，不宜擴大法律的適用範圍，將涉案行為作為犯罪處理；第二，「黑接入」的存在在時間上是暫時的，在空間上是局部的，國家在進行無線免費上網的建設，隨著無線網路的覆蓋範圍越來越廣，「黑接入」自然就不會存在，因此「黑接入」行為的社會危害性只是暫時的、局部的，從現實的角度看也不宜作為犯罪論處。綜上，她最後主張維持原區院的不起訴決定。之後上級部門也肯定了不得任意擴大非法經營罪適用範圍的精神。
張娜工作照
在張娜主辦的各類典型案件中，還包括歷經四年、影響重大的國內首宗以盜竊罪定罪的利用惡意扣費軟體扣取手機用戶巨額話費案。
該案中，某通訊軟體公司為獲取非法利益，與SP公司簽訂協議獲得扣費通道后，又與手機方案商、生產商進行合作，將公司的惡意扣費軟體植入手機中，手機用戶在開機后或在點開有關遊戲時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便被後台的伺服器控制扣費次數及扣費金額，每部手機都有扣費數元至數十元不等。通過以上方式，形成一條「SP公司—手機方案商、生產商」的非法經營鏈條，多年來共計非法獲利6726萬餘元，該通訊軟體公司與有關SP公司、手機方案商、生產商按照約定比例進行分贓。該案涉及被害人眾多，被惡扣軟體非法扣取話費的手機號碼達到600多萬個。
深圳市公安局就該案成立JW01專案組，張娜在該案嫌疑人被批捕后即提前介入該案，積極引導偵查。事實上，由於該案系新型犯罪，且國內類似案例少有追究刑事責任，在審查起訴階段（2013年）公開查詢到的一例案例還是以輕罪非法控制計算機信息系統罪立案，但最終未定罪,因此其罪與非罪，存在巨大爭議，且無先例可循；除了罪與非罪爭議，此罪與彼罪的爭議同樣巨大——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詐騙罪，到非法控制計算機信息系統罪、盜竊罪，四種罪名似乎都有一定道理，部分人認為該案應定性為非法控制計算機信息系統罪。而張娜則在嚴把事實證據和法律關的基礎上，通過詳細對比，從詐騙罪與盜竊罪的區別、非法控制計算機信息系統罪與盜竊罪系手段行為與目的行為的關係等方面，論證了該案應當定性為盜竊罪。但是，該案絕大部分被告人均不認罪，在審查起訴階段已出現不同程度的翻供，辯稱為職務行為，並非犯罪。為此，該案庭審時，異常激烈，張娜與多名被告人及數十名辯護人展開了激烈的辯論，庭審前後持續近半年。張娜依據充分的庭前準備和對事實、證據的把握，以及紮實的法律基礎，對有關質疑一一回應，清晰明了地出示證據，有理有據地釋法說理，成功指控和揭露了犯罪。
2017年1月20日，該案在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進行一審公開宣判，一審判決採納了深圳市檢察院起訴書指控的全部犯罪事實，以盜竊罪分別判處任某等十六名被告人有期徒刑十五年至三年，緩刑三年不等的刑罰。
由於該案系國內首例以盜竊罪認定惡意扣費軟體扣取手機用戶巨額話費案件，公開宣判吸引了大批媒體記者，包括中央電視台等在內的新聞媒體均對本案進行了正面報道。最高人民法院把該案作為指導案例頒布，以指導全國類似案件的辦理。而長期來，深受各類欺詐、侵財行為荼害的廣大群眾獲悉案件的判決，更是拍手稱快。
「法律，就是社會道德和秩序的最後一堵牆，只有堅持法律的正義和良知，堅持依法懲處，減少法律的漏洞，不讓罪惡有空可鑽，才是法律的本意。」張娜告訴記者，辦理這些案件的時候，也存在許多風險，當前她正在承辦一起涉及上百人的詐騙案，就收到了恐嚇信，但她會始終無懼無畏，堅持正義。
張娜生活照
堅持辦案過程中的人文關懷
「法律是神聖的，執法的目的不僅僅在於打擊，在於懲罰，在於威懾，更重要的是挽救，是教育，是預防。法律，更重要的是善良，是關懷，是愛。」正是秉持這種精神，張娜注重在辦案過程中，努力實現法理情理的有機結合，確保司法最大限度地取得良好的社會效果，實現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的有機統一。
一次，在辦理一起盜竊案件中，嫌疑人在被移送司法機關審查起訴初期開始翻供，並表現出對司法機關、對社會的仇視。但是整個案件事實清楚、證據確鑿，成功檢控完全沒有問題。按照一般的辦案要求，完全可以把嫌疑人的認罪態度置之不理，依法提審后直接起訴，並在法庭上義正詞嚴地要求法官對其從嚴判處。但張娜了解到，犯罪嫌疑人還很年輕，且缺少父母關愛，經歷過早早輟學等陰影。她認為，認罪並悔罪，是減輕被告人的痛苦並使其獲得新生的不可或缺的環節，也是追求並實現刑事司法正義的題中應有之義。為此，張娜並未按照一般要求，而是到看守所提審了嫌疑人三次，與他交流談心，打開他的心結，到第三次時，嫌疑人終於痛哭流涕，表示真誠悔罪。在庭審中，被告人當庭爽快認罪，並在眼神中表達了對張娜的信任與感激。
此外，在辦理劉某某等人合同詐騙案中，數十名被害人在偵查階段、批捕階段都曾有過多次圍堵政府機關、堵路的過激行為。但在審查起訴階段，張娜則通過主動聯繫數十名被害人，及時通報案件進展、聽取意見，耐心釋理說法，逐步取得了被害人的信任，同時與辯護人積極溝通，採取「面對面、背對背」的方式最終促了使雙方和解，挽回了被害人的損失。在依法作出不起訴決定后，無一被害人、嫌疑人表示異議，在審查起訴的整個辦案過程中，沒有一名被害人上訪，也沒有出現任何過激行為，妥善化解了社會矛盾，做到了案結事了。「當前，社會面臨著劇烈的社會矛盾，作為法律人，除了專業的理性之外，還要有人文的關懷、帶有溫度的社會情懷，做到平衡好社會責任和法律權威，去儘力修補一些割裂的社會現象。」張娜說，在工作中，她最希望的就是通過自己的一些方法、一些技巧，儘可能讓受到傷害的社會關係得到撫平，讓一些社會矛盾得到解決或緩解。
張娜授課現場
工作之餘熱心公益教化
把辦案的教化作用進行延伸，張娜還積極熱心宣傳公益。張娜多次為深圳國小、鹽田外國語學校等中國小校進行義務法制宣傳；還曾作為業務骨幹，赴創維集團、華大基因公司等高新技術企業進行知識產權保護專題宣講；也擔任了深圳市人民檢察院預防職務犯罪宣講團講師，先後赴深圳海關、深圳市交警局、深圳市供電局、中海油深圳公司進行講課。在宣講中，她注重以理性的案例做基礎，以感性的交流為切入點，比如，在加大廉政教育、預防職務犯罪宣講中，她常常會強調，「愛是紐帶，而金錢不是」，「幸福生活，從心開始」，「沒有什麼比溫暖的陽光、自由的空氣、歡悅的鳥鳴更珍貴」等，來引導公職人員，不能用貪污、受賄的方式來發財，從而失去人生更為重要的東西。迄今為止，她已義務為上萬人次進行了各類法制教育宣傳活動。
「願做一點事，不當無用人。」張娜說，工作中應這樣，閑暇時也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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